盛子銘和星河都皺緊了濃眉,往常兩人在面對敵人時可是果斷決絕,可如今卻是思來想去,愣是下不了這個決定。
姜西靜靜的看著他們,心知兩人已經(jīng)完全松了戒備,只是一時半會兒拿不出個主意。
她看著兩人這么磨磨唧唧的樣子,心里也有些惱了,慍怒的說道:“如今正是大敵當(dāng)前,前狼后虎,侯爺作為主帥定然是不能倒下,兩位將軍如若還是這般唯唯諾諾,怕會耽誤了侯爺治療的最佳時機(jī),到時候后果不堪設(shè)想。”
誰知這兩個大漢聽后,依舊沒個決斷,這下姜西當(dāng)真惱了,她隨即水袖一甩,憤怒而又不屑的看著他們,壓抑低沉的說道:“哼!小女子原本聽說侯爺手下有兩位兄弟將軍英勇無比,斬敵殺將從不手軟,如今一見,也不過爾爾,根本就是個做事磨嘰、瞻前顧后、毫無大將風(fēng)范的庸庸之輩!”
姜西說完,兩人均是一愣,隨即相互看了一眼,竟一句話都反駁不得。兩人抬頭重新審視了眼前的這個丑丫鬟一眼,她腰背筆挺,其中透著倔強(qiáng)和自信,面色雖有怒意,卻也從容,尤其是她那一雙眉目,清澈中透著冷峻,冷峻中透著英氣,英氣中透著果斷,果斷中透著決絕,這樣獨(dú)特的女子怕是世間少有。
盛子銘星河看著姜西,心里頓時驚駭無比,明明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毛丫頭,卻渾身散發(fā)出冰冷決絕的氣勢,倒是頗有軍人的風(fēng)范,頓時兩人心中對姜西升起了一絲好感。
“姑娘教訓(xùn)的是,如若姑娘有辦法,那就請抓緊時間,務(wù)必一定治好將軍。”站在前面一點(diǎn)的星河抱拳恭敬的說道。
“恩!奴婢必定盡力而為!盛子銘將軍,還請再去請陳太醫(yī)過來。”
說完,姜西便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了起來,站在一邊的星河有些摸不著頭腦,待他走近一看,卻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抬眼又一次看著莫然,這哪里會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而且還只是個侍婢!
姜西拿起寫好的紙吹干,交到星河手中,說道:“一切全靠將軍了!”
星河接過,雖只是輕輕一頁紙片,可他卻覺得有千斤重,尤其是那一句“一切全靠將軍了”更讓他覺得身上的使命重大。這一次對眼前的小丫頭再沒有一絲懷疑,他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徑直走向了營帳外。
連日來,姜西和盛子銘都一直呆在夏卿的營帳,當(dāng)然按照姜西的要求,他們現(xiàn)在是被隔離的,星河不愧是大將軍,做事效率就是高,已經(jīng)生病和未生病的要分開隔離,全軍都全部用艾草消毒,沐浴必須用艾草凈身,被褥也必須暴曬,面巾餐具都必須高溫消毒,糞便都必須埋在地下,而且還重新挖了井,必需喝開水……
一系列急救措施下去,加上陳太醫(yī)的連日的辛苦,很快軍中的傳染速度便漸漸控制下來。
“姑娘,所有病了的馬匹全部宰殺,如何處置?”星河站在簾外,恭敬的問。
這幾日下來,他可是完全見識到了姜西果斷、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現(xiàn)在的星河盛子銘對她可是敬佩的很。
“埋了!”
“是!”星河現(xiàn)在對于姜西可謂信任的很,對她的安排也是百分百遵守,當(dāng)初他對夏卿也并未向?qū)θ缃竦慕鬟@般信任。
“姜西——”
姜西回頭看著夏卿,剛剛自己好像聽到有人……
“姜西——”
果然,“侯爺?侯爺……”姜西快步走到夏卿床邊,伸手探著他的額頭,一陣驚喜,燒終于退了。
夏卿模模糊糊的看著眼前的身影,纖細(xì)筆挺,窈窕婀娜,像極了自己夢中的姜西,難道真是姜西來接自己了么?心中一喜,面上也是一笑,想伸手去抓那只纖纖玉手,哪知卻抓了個空——
姜西一見夏卿終于有了醒來的跡象,朝著盛子銘說:“陳太醫(yī),快來看看,侯爺要醒了——”
這幾日夏卿一直昏迷,即使有軍務(wù),盛子銘都是自己和兄弟們商量,從未到這里來打擾,這次他來,而且欲言又止,怕是有什么大事了!
“奴婢在,將軍請說。”姜西眉頭一皺,手下卻未停,依舊在整理剛剛幫夏卿換下的衣物。
“姑娘,侯爺可醒了?”盛子銘說的有些急切。
怕真是出大事了!
“將軍請進(jìn)!”姜西頓了頓,說道。
映在簾上的盛子銘的身影明顯一怔,隨即驚喜的大步垮了進(jìn)來,似乎一刻都等不得地說道:“將軍可是真醒了?”
“尚未!”姜西背對著他,開始電燈,又是一天要過去了。
帳內(nèi)頓時沒了聲音,只剩沉寂。
“將軍不必?fù)?dān)憂,侯爺大概明日就會醒來,如今也已經(jīng)不會傳染,不然阿丑也不會讓將軍進(jìn)來了!”轉(zhuǎn)身,笑著滅掉手里的火折子,語調(diào)卻依舊平和清冷。
盛子銘的面色卻又恢復(fù)了焦急,半晌,終于是深深嘆了口氣。
姜西知道,他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原本想來看看夏卿是否醒了,若醒了也可想他討了法子回去,如今見夏卿依舊躺著,心里定是無助的很。
“將軍,可是有要事跟侯爺商議?”
“這……”盛子銘有些左右為難,他知道眼前的小丫頭聰明睿智的很,可現(xiàn)在是軍務(wù),這可是機(jī)密,哪里能告訴外人?
姜西看出盛子銘的猶豫,面上一笑,并不介意,依舊清冷的說:“將軍,其實(shí)一直擔(dān)心著一件事!”
“姑娘請講!”
“這是在東面,即使現(xiàn)在是夏季,蚊蟲也多,但氣溫卻并太高,也不適宜爆發(fā)瘧疾,而且據(jù)阿丑所知,以往發(fā)的也只是普通瘟疫,并未有過此類疾病。這類瘧疾倒是南方常年都有,這一次魯城也有,只怕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為!”
盛子銘心里一抖,這一次他來找將軍也正是為了此事,今日更是抓到了一個可疑的人,所以才來看看將軍是否醒來,以商對策。
再一次讓盛子銘深感驚嘆,這丫頭果真是料事如神!可即便如此,自己也是一個字也不能泄露的。
姜西看著盛子銘那張千變?nèi)f化的臉,心里已經(jīng)明朗,自己正巧說中了他的心事!
可見他即使被說中了,卻依舊不泄露半個字,果真守口如瓶,心里頓時對他更加敬佩,夏卿有這樣沉穩(wěn)謹(jǐn)慎、忠心不二的手下,果真是福氣!
“將軍,出現(xiàn)這樣的惡疾,而且還會傳染,一些士兵想要逃跑也屬正常,只是就怕其中混入了奸細(xì),如若無法分辨,還不如暫且把這些人羈押。但目前還斷不可殺了,畢竟如今軍心已經(jīng)不穩(wěn),如若再殺人,士兵看到的是您的殘忍無情,只怕到時候會激起眾怒。倒不如把這些人關(guān)起來,還可以利用這些奸細(xì)引出同黨。只是無論什么,如今都沒有比穩(wěn)定軍心更重要的!”
盛子銘實(shí)在沒有想到困擾自己整整一日的難題,竟然被這個小丫頭的三言兩語解決了,心里駭然。自己之前還和眾弟兄可是商量了許久,如今竟然抵不過一個十三四歲的毛丫頭,盛子銘面上有著驚喜、不可置信,還有這些許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頭,憨笑著說:“呵呵,姑娘果真神機(jī)妙算!”
姜西見一貫都是鐵板著臉的大英雄盛子銘如今竟然有著一絲害羞,轉(zhuǎn)頭和站在一邊的盛子銘相視一笑,繼而三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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