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他依然,風(fēng)華正茂,歲月并未給他抹上一層風(fēng)霜,尊貴的外表現(xiàn)依然俊美,清雋冷酷依舊。
只是,身上確實有一種時光劃過的痕跡,睥睨投足之間,那股手握天下的其實依然鋒芒畢露,眉眼間不減凌厲,徐徐一揚,已經(jīng)讓人心驚膽戰(zhàn),,楚沐姝不由自主的看向美玉懷中玩耍的兒子。
鐘書年紀雖小,卻長得極好的,粉雕玉琢,與驚鴻長得各有千秋,但鐘書極為頑皮,一雙小手老是往前想抓什么。
鐘書是個欺善怕惡的主,楚沐姝輕聲呵斥他,他只是笑著,撅起嘴巴看向站那兒的慕容謹之。
“父——父皇。”
慕容謹之鳳眸微微挑起,他便不敢在亂動了,這樣的天倫,不和樂嗎?楚沐姝鼻子酸澀起來,心中又喜又疼,微微低眸。
楚沐姝一直凝著慕容謹之,而他坐在那里,目不斜視,但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到,即使是察覺到了,也許在他眼中,她依然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接下來,文武百官的祝賀,禮物,歌舞表演,雖然不多,但這些她以往倒是常看的,倒是身邊的美玉她們,睜大眼睛,雙眸雪亮,看的興趣盎然。
終于,郭麟提到了寧王的名字,在他耳邊說了什么,她沒有注意聽,念想都在中央那個淡漠的男人身上,只見這時北海國美人抱著古箏走了出來,會讓北海國演奏,本就沒有懸念。
這個美人,實在太像那個女人,而慕容謹之太愛那個女人。
楚沐姝看不出什么,眸光注視到慕容謹之修長的手,他一直都在喝酒?一曲罷休,掌聲雷動。
眼下,是北海美人殷切的雙眸,輕輕揚起下巴,還有下面眾多嬪妃凄苦的臉,楚沐姝微蹙眉,她倒是心疼中央那美人,不過是替身,冷不防被人從后面一推,腳步攀山跌坐下。
美人孤苦伶仃的跌坐在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包括帝君。
“你叫什么?”
那美人也許從未如此緊張過,一咬牙,正要跪下報上名字,一道焦急的聲音傳力啊,“求皇上饒恕,她是我妹妹。”
說話的是北海國前來和談的使者。
他說自己姓白,眼看著兄長就要受罰,美人趕緊跪下道:“皇上,民女叫做白九!”
殿內(nèi),聲息具滅,沒人在敢發(fā)聲誰不知道這個后宮中,白字,是最不能提的,況且這女人還不知死活的就那樣脫口而出。
白九覺得心中緊張的快爆炸了,這時有人迅速的走進來,跪下,道:“回稟皇上,她是北海國御史白墨的妹妹,不識規(guī)矩,冒犯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今天是皇后壽宴,大喜之日,論責(zé)罰不好,況且又是別國貴客,不懂規(guī)矩,郭公公,將白小姐帶下去吧。”出聲的瑤妃,語氣溫和。
那白墨警告的看了過去,白九唇角微顫,白墨眉頭皺得越深,臉上抹上一層眼里之色,白九咬唇,下了決心,“請皇上聽民女說句話!”
“說吧。”略沉的聲音傳來,全殿又寂靜下來。
楚沐姝吃了一驚,其他人也同樣愣住了,一同望向龍座上的男人。
眸光在她面前落下很久之后,白九才敢微微的抬起頭來,顫抖著。
隔著老遠,帝君那邊淡淡的出聲,淡淡的看著她,白墨卻又驚又急,道:“小九!”
白九重重的推開兄長白墨的手,起身往前方龍座方向走去,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他們看著她這個樣貌平庸,卻又大膽的異國人走向帝君。
一步步走向帝君,白九的眼窩稍熱,越是靠近,她的心便越是沒底,一年前,父母因為姐姐在北海國宮內(nèi)與其他妃子內(nèi)斗牽連,不僅免了爹的官職,后來對方甚至連她家性命都不肯放過,逼死爹娘后,連她也不放過,好在兄長提前命人將她救走,從此兩兄妹只能遠走他鄉(xiāng)。
他們斗不過那個人,只能另尋機會,白九一直都在等待,而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終于在能看清楚他的臉的距離時,她緩緩跪下,道:“皇上,求你救救我與我哥哥,我們?nèi)冶槐焙M鹾螅c她的家族所害,現(xiàn)在千葉要與北海國聯(lián)盟,但民女想告訴皇上,北海國不是真心與千葉聯(lián)盟的!”
慕容性子笑道:“你倒是有趣?幫你報仇?怎么幫?出兵嗎?”
白墨這時急急跪過來,打斷妹妹的話,“小白,不要亂說話!”
應(yīng)星河瞥了眼站在慕容謹之身后的盛子銘一眼,眸光又掠過王楠等人,知道他們也留意到了帝君的異樣,這個北海國美人,太像當(dāng)年那位白妃了。
但是跟過帝君的人都知道,皇上當(dāng)年便喚過白妃“小白”,沒有人知道這個稱謂的由來,更加沒人知道這個稱謂對于帝君來說,意味著什么。
這個北海美人,星河剛才在她演奏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從進來后,目光也一直在帝君身上,她的視線便沒有離開過帝君。
在這宮中,除了那些已上了年紀的老嬤嬤,沒有那個女人不對帝君抱有念想,這女人從一出現(xiàn)就不莽撞,甚至有些楚楚可憐,不像是一般的秀女,是個有心思的。
郭麟看了帝君一眼,躬身道:“皇上,老奴將人帶出去。”慕容謹之薄唇緊抿,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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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驛站的路上,往皇城外面馬車中,很少有人騎馬,但這時一陣馬蹄聲急速而來,白墨正想著,快騎已從眼前掠過,白墨拉開簾子,他不想多事,但卻聽到尖銳的聲音從外面出來。
“請問是北海國白大人的馬車嗎?”聲音陰媚,車內(nèi)的白墨與白九都是一驚,這人是宮內(nèi)的公公。
“郭公公有禮了,正是白某人的馬車。”
“白大人,可否停下,咱家奉皇上口諭,來傳話的。”
馬車晃動著攸然停住,白九秀眉微蹙,簾子便被人掀開了,郭麟眸光深沉,道:“請你們出來一下。”
出來,后,郭麟看了眾人一眼,最后落在白九身上,道:“白小姐,請跟老奴走一趟吧。”
燈火如豆,月華宮——
郭太后斜臥在軟塌上,似在凝思著什么,白九抑制住心中疑惑,見了禮,郭太后淡淡道:“白姑娘,請坐,在這不必拘禮的,像是在宴會上就可以了。”
郭麟引她坐下,白九也豁出去了,從地上起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只等郭太后發(fā)話。
郭太后的聲音又低低的傳來,“白姑娘在宴會上的事,哀家已經(jīng)知道了,白姑娘性子不錯,不但皇上,就連哀家也很喜歡,不知白姑娘可愿意留下來服侍在皇上身邊?”
白九確實沒有想到郭太后會說出這番話,服侍皇上,四個字,她已經(jīng)坐實了在別人看來,她就是一個故意勾引皇上恩寵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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