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紫微殿外,鳳鳥環繞,紫色東升,預示著黎華立劫歸來。可是,黎華原定下凡六十日,現在時間還未到半,就早早歸位,而且并沒有像原來設想的在紫微殿里醒來,而是在月和仙翁的月老殿中醒來,讓眾神仙很意外。
這一任的月和仙翁,是黎華的小叔叔黎不散,因下凡歷情劫時深受愛不得、恨別離之苦,回歸本位后自請任職月和仙翁,立誓牽盡天下姻緣,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黎華月老殿醒來,也讓月和仙翁著實不解。
黎華醒來后,眼角還掛著從凡塵帶回的兩行淚,他在凡塵華燁那一世所經所歷已經刻于骨化于心,斬不斷忘不掉。黎華揮手拭淚,轉而去翻姻緣簿,華燁一抬手,姻緣簿便呈現在面前,一頁頁自行翻過,到最后合攏消失,華燁均未在上面看到華燁與涂真真的名字。
帶著這個疑問,黎華找到黎不散,黎不散給出的解釋是,姻緣簿只管凡間的姻緣,其余五屆眾人的姻緣命理,皆不會出現在上面。
黎華不辭而別,一轉身到了地府,他叫來冥王,取出生死簿查看,也沒有找到涂真真的名字。難道,涂真真并不屬于凡間。黎華神情冷郁,悶悶的回到紫微殿。
青丘菏澤狐帝陵。
陵殿外,狐帝白蕭然一襲白衣,手握紫玉長嘯,立于相思崖上,吹著招魂曲。招魂曲其意如其名,以曲招魂聚魄,引魂入體。遠看,白蕭然仙姿綽約,黑發如瀑布般垂散于身后;近看,溫柔的臉頰上透著憂郁之色。
陵殿內,置著一張萬年玄冰床,床上躺著一名女子,面色冰白,眉間一朵紅梅,悄然綻放,發出微弱的紅光。萬年玄冰床乃六界至寶,六界中只青丘狐帝陵有一床,對于修行的神仙而言,有增加修為,將息療養的功效。
這女子就是六界戰神,涂山第一女將軍,涂山真。
招魂曲一吹就吹了五百年,涂山真在萬年玄冰床上躺了五百年,黎華也尋了五百年。
五百年后的某一天,白蕭然一如往昔在相思崖上吹奏招魂曲,玄冰床上的涂山真微微手指動了動,牽動白蕭然的心。他立刻停下,走進陵殿,在萬年玄冰床旁蹲下。涂山真眼睛微微眨了眨,氣息游離。
白蕭然立即用千里傳音,召喚孟若。孟若真生乃是長于天地崖邊的一株蘭草,上古父神在的時候,他就已經修為上神。
閑散慣了的孟若,因不喜天規束縛,并未在天宮謀個一官半職,倒是對醫術專研頗深,經過幾百萬年,已經是六界最有名的醫神,但他從不輕易給人看病療傷,只因白蕭然還是只金狐的時候,無意間救過他一命,從此結為萬年交,他才隨傳隨到。
“孟若,我感覺到了真兒的氣息,你快過來看一看。”孟若到的時候,白蕭然正給真真傳送神力。
孟若伸出手指,食指一彈,一根冰絲搭在女子手腕上。孟若輕輕彈撥著冰絲,冰絲隨著他彈的旋律上下浮動。孟若面露欣喜,收回冰絲,請白蕭然到殿外細說。
“孟若,真兒是不是快醒了?”
“對,不出意外這三五日便會醒來。我原以為,她這個傷勢怎么也要睡個幾萬年,沒想到才五百年,就能蘇醒。除了你日日吹奏招魂曲,她天天躺在玄冰床上之外,我想應該還得益于她肚里的胎兒。”
白蕭然不解,問:“什么?”
孟若解釋道:“五百年前,你帶她回來的時候,她身懷有孕,而且并非凡胎,當時她僅剩的一點仙氣都用來護著胎兒,這五百年間,胎氣并沒有成熟的趨勢,反而是越來越弱,原來我還不明白,現在想來應該是這樣沒錯,胎氣用自己的力量來喚醒母體,融入母體,所以這五百年一直沒有長大。”
白蕭然低頭,沉思,問:“你的意思是,真兒和胎兒,只能選一個?”
孟若淡淡答道:“她六百年前就已經丹靈散盡,靠著微弱的氣息化為赤子,而她的凡人之軀又被斷魂刀斬斷狐尾,承受剖心之劫,這么快醒過來全靠著胎兒的選擇,胎兒選擇犧牲自己,保護母體,一直滋養著她失去了心的心房。”
白蕭然做出了選擇,用神力和孟若的藥,將胎氣封在女子的心房。唯有如此,才能既保住母體,又保住胎兒,只是胎兒失去了成長的機會,只能以胎氣的形態生存與母體體內,而母體也不會再感覺到胎兒的存在。
孟若走后,白蕭然一直守在萬年玄冰床旁。直到,三天后,女子醒來。
“大師兄,我為什么會在狐帝陵,縹緲虛那一戰……”
說著,女子撓了撓頭,說不下去,因為她的記憶只停留在了那一刻,記憶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空白的。不僅記憶是空白的,心也空空的,她下意識握住胸口,卻感覺不到心在跳。
“真兒,你在六百年前那場戰斗中受傷,就一直在狐帝陵玄冰床上療養,今日才醒過來。”白蕭然自然跳過了涂山真凡塵涂真真的那一段記憶。
“我真的睡了六百年?中間什么都沒有發生?”涂山真還是覺得哪里不對經,但說不上來。
“對,你就是睡了六百年。”白蕭然肯定的說。
其實,涂山真在凡作為涂真真的那一段記憶,早在她將心剖出捏碎的那一瞬間,就消散了。
涂山真雖對白蕭然的回答還有疑惑之處,但她向來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則上的事情,向來都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從不深究。但反過來說,她也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唯唯諾諾之輩,她戰神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涂山真醒來的消息,傳遍六界四海,涂山戰神府收到了眾神仙和小妖們送來的禮物,就連遠在九重天上的天君都差人送來了禮物,太上老君丹爐里煉了一千年的養神丹。看來這次天族真是大手筆,好不吝嗇,要換做平常,尋常之人想求老上老君一顆丹,難如上青天。
涂山真以初醒不便見客為由,將涂山的一應事務交給二哥涂山青,由他自去料理應付,自己則在狐帝陵躲清靜。
涂山真手里把玩著養神丹,雖說她是戰神,可作為修煉之人,對于增進修為這種事,是來者不拒的。涂山真在白蕭然面前,把從未謀面的天君夸贊了一番,說他大度善行事。白蕭然聽著,心里滿不是滋味,故意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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