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小男孩蹲旁邊，撿起青蔥，剝下根部的蔥繭和枯葉，認真的樣子，舌尖兒舔舔嘴唇，盯著撥開的蔥白，伸出小手臂，迎著母親說道：“媽媽，你看我的手臂，小蔥一樣白嫩，滑溜溜。”&1t;/p>
“是是是，比小蔥還白還嫩。”&1t;/p>
“媽，你都沒看，睜眼說瞎話，哄你可愛的兒子開心，可惜你聰明的兒子不吃這套。家里好悶，我出去找紹云他們玩兒去了。”&1t;/p>
“去吧，記得快點回來吃飯。”&1t;/p>
“喔，我知道了。”&1t;/p>
小男孩走出門口，一路小跑過了木橋，繞過河塘，來到大村中，蹲路邊的大黃狗，嗷嗚一聲，撒腿夾著尾巴跑了。小男孩剎住腳，歪著腦袋，對著六層石階上的大門口往里看，撓撓后腦。&1t;/p>
“小潔呀，看什么呢？”一個端著簸籮的老大娘，和藹的和小男孩說話。&1t;/p>
“大奶奶，我問您，王家老公公回來了，難道王家老公公還沒死嗎？”&1t;/p>
“咳，小孩子，胡說什么呢？人都入土一個多月了，怎么可能回來嘛！”&1t;/p>
小男孩跑到老大娘身邊，拉著老人家的手指著石階后的門說道：“你不信呀，你看啊！一直站在門口敲門呢！”&1t;/p>
“小孩子，可千萬別胡說八道。哎呀，我的媽呀，好大一條蛇！”&1t;/p>
老大娘一聲驚呼，小男孩也被驚呆了，剛才的老公公不見了，門口一條大黑蛇，順著門縫鉆進去，一會兒功夫便不見了。&1t;/p>
老大娘拉著小男孩的手，驚恐的看著他問道：“小潔呀，剛才你看到了什么，千萬不要說出去，別人問了，就說什么都沒看見，懂了嗎？”&1t;/p>
“哦，我知道了，大奶奶你也不說嗎？”&1t;/p>
老大娘拉著明潔離開，邊走邊說道：“大奶奶老了，經受得起，你是小孩子，不一樣，有些東西你受不起，沖撞了臟東西，回家記得讓你媽幫你喊魂啊！”&1t;/p>
“為什么要喊魂呢？”&1t;/p>
“哎呀，小孩子問那么多干嘛，記得回家，一定要讓你媽媽多燒點紙錢。”&1t;/p>
“好的呢，我知道了。我走了。”&1t;/p>
“小潔呀，你往哪里走？”&1t;/p>
“我去找紹云玩兒啊。”&1t;/p>
老大娘點點頭說道：“這樣啊！剛好我也去找紹云奶奶有事兒，一起走吧。”&1t;/p>
小男孩蹦蹦，牽著老大娘的手，可愛的臉頰，惹人心疼的孩子。轉過路口，村邊的河水塘，聚集了大群人，小男孩放開老大娘的手，跑過去，眾人圍著一個婦人，地上躺著一個孩子，全身濕漉漉，焦急的男人，擠壓小孩子的胸口，原來剛才婦人洗衣服的時候，身邊的孩子落水了，幸好路過的男人將之從水里撈起來。&1t;/p>
老大娘看了連呼道：“造孽喲。這大清早怎么了，大侄子，小孩子淹水，趕快倒過來扛肩上跑，說不定能將孩子救過來啊。”&1t;/p>
聽了老大娘之言，幾個男人七手八腳，將孩子放在肩上，倒過來背背上，抓著腳跑，一會兒，小孩子終于有了反應，猛吐幾口水，哇哇大哭起來。看見小孩子醒了，明潔拍拍手，揉揉臉，偏頭看河邊的柳樹蔭，露出潔白的齒尖兒，吸著空氣，眉毛揚起來，靈動的眼珠忽閃忽閃。&1t;/p>
拄著拐杖的一個老奶奶匆匆走來，邊走邊念叨：“王老漢，你死了，為什么還留戀此處，趕快走吧。你的親孫子，孩子還小，可不能跟你走呀，走吧。”&1t;/p>
老奶**花白，穿著一身古舊的黑衣，滿臉皺紋，眼睛閃爍，微微喘息，嘴里念念有詞。身后一個怯怯的小男孩，拖著老奶奶的手，走到村邊的水塘，揚手往水里灑白米，拐杖輕輕觸地，平靜的水面震蕩層層漣漪，風吹過，柳樹搖擺，陰風簌簌。&1t;/p>
“走吧，走吧，你有什么遺愿，我會幫你向子孫要回來，這里不該你留戀，回去吧……。”&1t;/p>
老奶奶念念有詞，瞪大眼睛的小男孩，拉著身邊的老大娘說道：“大奶奶，紹云奶奶這是干嘛嘞？”&1t;/p>
“小潔呀，別問了。一會兒還是我送你回家去吧，不要在外面亂走，知道吧。”&1t;/p>
“嗯嗯。”&1t;/p>
小男孩答應著，咬著手背，吸吸鼻翼，搖著頭說道：“王家老公公不肯走耶。”&1t;/p>
跟在老奶奶身邊的小紹云，蹭蹭跑過來，附耳對小男孩輕輕說道：“小潔，我跟你說，早上我來河邊洗菜，看見阿宏跟他媽也在河邊，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阿宏過世的爺爺來了，說是在那邊寂寞，想要帶走阿宏，結果阿宏不走，被他爺爺推河里去了。”&1t;/p>
“紹云，怎么可能，你別瞎說，哪有親爺爺推孫子下水呢？是不是你看花眼了。”&1t;/p>
小紹云連連搖頭說道：“才不會，我誓，絕對千真萬確我看見了。”&1t;/p>
點點頭，小男孩拉紹云的手，低聲說道：“是你喊來你奶奶的嗎？”&1t;/p>
“嗯，是我。”&1t;/p>
咂咂嘴，小男孩說道：“哎呀，阿宏家，怕是惹大麻煩了，晚上的貓頭鷹，站在阿宏家的屋頂上哭耶。”&1t;/p>
小紹云點點頭說道：“小潔，你也聽見了。”&1t;/p>
搖頭晃腦，小男孩可愛的腦袋，吸吸可愛鼻翼說道：“鬼叫誰聽不見呀！”&1t;/p>
村里人，轉頭看著小男孩和小紹云。&1t;/p>
人群中一陣騷亂，剛才哭泣的婦人，此刻驚恐的吼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1t;/p>
村人以為剛才落水的孩子出事兒，確認那孩子在紹云奶奶的呵護下逐漸醒轉，再看哭喊的婦人，原來婦人懷著的孩子流產了。紹云奶奶趕過來看，也只是連連搖頭。&1t;/p>
“大侄子啊!還是去你家祖墳上，看看你爹的墳，是不是出問題了。”&1t;/p>
“老李家祖墳啊！”&1t;/p>
村人開始議論起來，不愿離去，圍觀紹云奶奶燒紙點香，放上幾枚銅錢，撒上白米，白瓷碗放平，放一枚雞蛋于手心作揖，迎著不同方向拜拜，跪下后，閉目念經，雞蛋神奇的豎在白瓷碗邊口上，老奶奶睜開眼睛，連連搖頭道：“造孽呀，簡直造孽。”&1t;/p>
圍觀村人不知道，看著老奶奶拉開淹水孩子的衣服，眾人大嘩，小孩子胸口印了大大的黑手印，戴在胸前的玉佩泛著烏光，像被火熏黑，本來那是一枚淡綠色泛白的玉佩，怎么可能變黑呢？農村人大多信一些鬼神之說，卻從未見過這等邪門之事。&1t;/p>
“不好了，不好了，老李家的祖墳，讓人盜了好幾座。”&1t;/p>
“造孽。是誰干這種損陰德的事情，不怕遭天譴。”&1t;/p>
“哪個挨千刀，怎么能干出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呢？”&1t;/p>
“紹云他奶奶，還是勞駕你去看看，這種事情也只有您老能幫忙，祖墳都是老李家，還有你先夫的墳，也讓人動了土，我們老李家到底的最誰了。”說話的是老村長。&1t;/p>
村前聚集了三十多人，聽聞祖墳被盜，6續來了更多的人，圍攏老村長面前，各種惡毒咒罵，祖宗十八代都被咒，卻無人注意淹水孩子的父親，面如死灰，都以為是因為孩子、老婆相繼出事兒，男人遭受打擊。紹云的奶奶看了看，搖頭嘆息，走過來叮囑紹云回家去。&1t;/p>
“奶奶，您老放心吧，讓紹云去我家吃飯吧。”&1t;/p>
老奶奶拍拍小男孩肩膀，褶皺臉上露出微笑說道：“相信大白天，也不會出什么事兒。記住了，上山放牛，告訴小伙伴們，不要再去荒野谷啦！”&1t;/p>
“奶奶我知道了。”&1t;/p>
紹云奶奶是村里少有通曉陰陽的神婆，村里人傳說，紹云家世代單傳，而且都擁有異常人的眼睛，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自然存在，也就是民間傳說的陰眼，曾經多次見過村里離世老人，每當頭七時候都會回村行走，往往村里老人過世，奶奶都不讓紹云出門。&1t;/p>
初生與眾不同的小男孩，天不怕地不怕，膽大妄為，根本不會在乎村里人對紹云的傳言，總喜歡邀約紹云，小小年紀下河摸魚，上山放牧，爬高山過懸崖，過懸崖才仙人果，入深林追野兔，六七歲的小男孩，此等勇氣膽識，很像其曾經上過戰場的祖父。&1t;/p>
小男孩拉紹云準備回家，老村長忽然問小男孩道：“小潔啊，你爹呢？”&1t;/p>
小男孩轉過頭，閃爍大眼睛擺手說道：“大伯，我爹大清早，跟隨李爺爺去趕集了。”&1t;/p>
老村長點點頭說道：“喔，既然這樣，還是告訴小濤他爸爸，看看你們陳家的祖墳，是否被人盜挖。”&1t;/p>
可愛小男孩哦一聲，拉著紹云風一般跑遠，老村長看了呵呵笑道：“這孩子，生龍活虎嘛！”&1t;/p>
“哈，那是自然，生下來不會哭，一兩個月能走路的孩子，大伯你說這樣的孩子，是一般孩子嗎？”&1t;/p>
“哼，調皮搗蛋的孩子，誰家養誰頭疼，這樣奇葩的小孩子，也只有陳俊大哥才有耐心，如果是我，必須每天打一頓，那孩子不打不成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夠頭疼。”&1t;/p>
老村長大笑道：“哈哈哈，小梅他爹，干脆你把你們家閨女許配給陳家做童養媳，那樣身為老丈人的你，或許還能管管那頑劣孩子。”&1t;/p>
哄笑聲中，村人你一言我一語，曬場聚集以后，在老村長的帶領下，跟隨紹云奶奶走向村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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