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如此大洪水，明天估計不能去上學(xué)，剛好現(xiàn)在可以美美的吃個飽。&1t;/p>
黑暗夜色，大雨依舊，大洪水退去，雨水沖刷洪水沉積的泥水，重出水面的頑強小樹，草坪，露出青綠色。松靈和明潔的夜視眼，所能看見的夜色非常美麗，可以辨析新鮮的色彩，清澈河水，巖石閃爍的沙粒玻璃精光。倆小孩坐在門口青石臺階上，等待回家的父母雙親，直到天色白，雨勢消退，蒙蒙小雨灑落洪水肆虐過后的世界，一片狼藉。&1t;/p>
滿身泥濘潮濕的大人們回來了，垂頭喪氣，婦女們回到村里抱頭痛哭，河對岸，昨夜留在村里的老弱婦孺，全部集中在地勢較高的紹云奶奶家，小孩兒們看見自己的父母回家，放開嗓門大哭，此起彼伏喊聲震天。&1t;/p>
明潔和松靈依偎坐在門前，靠木門睡著，風(fēng)輕輕吹拂倆孩子可愛柔和絲，吃過蜂蜜的唇角，精致鮮艷紅潤好看，放在簸箕里的蜂蜜和剩下的苦蕎粑粑，兄弟倆舍不得吃，特意留給外出的父親和母親。&1t;/p>
情緒低落的大人們，居住河這方的大人們，萬幸家中一切安好，現(xiàn)門前睡著的倆孩子，忍不住心中苦，羨慕天真無邪的孩子，生此種天災(zāi)，每家每戶都在愁今年該如何度過難關(guān)，孩子還能樂觀如此，紛紛搖頭嘆息明潔父母養(yǎng)育了倆活寶，羨煞人的可愛男孩。&1t;/p>
心懸父親母親，明潔睡得并不是很沉，現(xiàn)動靜便醒過來，滿身泥水疲憊不堪的父母站在門口，一個激靈站起來，喚醒松靈，為父母送上剩下的苦蕎餅，裹了蜂蜜，送到父母手中微笑說道：“爸、媽，終于等到你們回來了，餓了吧。吃點蕎餅填填肚子。”&1t;/p>
父親沙啞聲音說道：“小潔，你和弟弟吃，爸爸不餓�！�&1t;/p>
小明潔揉肚子說道：“我們吃過了，現(xiàn)在很飽，都是給你們滴，吃吧吃吧�！�&1t;/p>
父親擦擦手上泥，顫抖接了明潔遞過來的蕎餅，眼角含淚，放下肩上鋤頭，看一眼妻子說道：“現(xiàn)在洪水退了，希望會有滴，咱家餓不死�！�&1t;/p>
母親抹去眼淚強顏說道：“對…對對！”&1t;/p>
明潔調(diào)皮說道：“媽，我吃了你給我準備上學(xué)的苦蕎粑粑，你打我吧�！�&1t;/p>
母親噗嗤笑了，拍明潔后背哽咽說道：“我打你干嘛呀！能照顧好弟弟，你也算我們家的男子漢了。母親高興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打你？”&1t;/p>
明潔嘿嘿笑道：“哈哈，爸，你真傻，昨天媽都說了，暴風(fēng)雨吹倒的玉米，根本用不著去扶�，F(xiàn)在怎么樣？被我媽說中了吧，一夜之間，什么都不剩了！”&1t;/p>
“小崽，胡說什么，任何時候不允許放棄，懂嗎？”&1t;/p>
明潔嘿嘿笑，摟松靈說道：“不懂，老爸您最固執(zhí)，我才不要跟你學(xué)�！�&1t;/p>
言畢明潔和松靈跑進屋，父親哭笑不得，親生兒子的性格一點也不像自己，反而領(lǐng)養(yǎng)的小靈，有幾分自己的性子。父親、母親回家后，讓調(diào)皮的明潔如此一鬧，心中暖暖，疲累一掃而空，孩子是父母心中的希望，為了孩子，任何時候都應(yīng)該堅強，苦難是一時，沒有永遠過不去的坎。&1t;/p>
絕望的情緒在村中漫延，大洪水沖走了所有莊稼，有幾戶房屋也倒塌了，然而下游相鄰的兩個村莊情況更糟，家養(yǎng)的牲畜，也被洪水沖走淹死一些，情況很嚴重。風(fēng)暴雨停后，原本平靜祥和的山村，變成荒涼的污泥沼澤，所有農(nóng)田被沖毀，山地垮塌，莊稼一無所有，望著自己家辛辛苦苦的收成毀于一旦，田地邊哭哭啼啼鄉(xiāng)村婦人們，哀怨抽煙的男人們，也有吵鬧不休準備離婚的家庭�？傊�，村里亂成一鍋粥。&1t;/p>
清晨，頑皮的明潔難得早起，小跑的可愛松靈，隨父母親一起下地，揭開厚厚淤泥，翻開自己家原本的田地，重新筑起田埂，開始新的播種。&1t;/p>
老村長握著旱煙斗，走到一家人勞作的天地間，看看播種的種子，都是一些蔬菜種苗，成長周期短，播種不易填飽肚子的蔬菜，怎能度過艱苦一年�？目臒煻罚鳚嵏赣H說了幾句話，輕嘆一聲，搖搖頭背手離開。&1t;/p>
田間地頭玩耍的倆小孩，笑聲回蕩荒涼的田野，引來小海濤，經(jīng)過大災(zāi)以后，誰也沒有心思管教小海濤。&1t;/p>
幾日不見，小海濤更瘦了一些，站在田地邊，眼巴巴看明潔和松靈玩耍，可憐兮兮衣衫襤褸。母親看了可憐，實在不忍心，招手呼喚小海濤，塞給他一個玉米面餅。&1t;/p>
一家人的奇怪舉動，引來了左鄰右舍的圍觀，大多數(shù)人都不屑明潔父親的做法，種植蔬菜，冬天來了，蔬菜便派不上用場，還有青黃不接的二三月份，甚至還有人譏諷明潔父親洪澇災(zāi)害之前忙碌拯救的莊稼，全部白費無用功。&1t;/p>
父親也是能言善辯之人，對于有些人的譏諷，置之不理一笑而過，忙碌自己手中伙計，耐心教育跟隨身旁的松靈，教授播種蔬菜的道理。相對于松靈，明潔可就沒什么耐性，總是將播撒的種子亂丟，害得母親一邊忙碌一邊撿遺漏種子，可惡的小崽子，打也不是罵也不行，能夠乖乖下地干活，也算聽話了。&1t;/p>
可愛小海濤，吃完玉米餅，跟在明潔身后撿撒落的種子塞進自己衣兜，明潔媽媽問小海濤，讓一家人笑彎腰，原來小鬼不是為了幫忙，卻是想要撿回自己家田間播種。&1t;/p>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小海濤才三歲多，已然知道幫助自己貧困潦倒的家庭，讓人看了心疼，都瘦成小猴兒。&1t;/p>
村里傳來喇叭嗩吶的聲音，明潔偏頭望望問父親道：“干嘛嘞，平白無故整什么幺蛾子，搞迷信可以填飽肚子嗎？”&1t;/p>
父親低沉聲音喝道：“不許胡說！”&1t;/p>
松靈揉揉鼻尖問道：“媽媽，真的要祭祀龍神嗎？”&1t;/p>
明潔哼哼追問道：“為什么要祭龍？真的有龍神嗎？”&1t;/p>
母親是很虔誠的信仰農(nóng)村婦人，輕輕嘆氣說道：“大洪水都沖毀了龍王廟，龍神都不顯靈了，現(xiàn)在祭祀還有什么用呢？”&1t;/p>
想起那夜的黑影，放下手中籃子，明潔說道：“我想去看看�！�&1t;/p>
父親捉住明潔說道：“不許去，什么龍神蛇神，都不能保佑信仰之人，還信它干什么？都成這樣了，還要湊錢重修龍王廟，這種傻事傻瓜才去干呢！”&1t;/p>
明潔調(diào)皮說道：“就是就是，村里人的腦袋都給驢踢了。他們信仰的神仙也太多了，不夠虔誠，神靈生氣也就不管他們了；不過神仙要管全天下那么多人的閑事兒，說不定也管不過來，忙糊涂了，等醒過來災(zāi)害已過去，想要彌補，所以還給我們一個萬里晴空，曬得人頭昏昏�！�&1t;/p>
父親杵著鋤頭看說個不停的明潔道：“還有呢？”&1t;/p>
小明潔潔白牙齒咬嘴唇，假裝害羞，擦擦手說道：“老爸你又不信神，信科學(xué)是吧？可是我想知道什么時候我們家可以用上你信仰的科學(xué)呢？”&1t;/p>
上學(xué)以后，明潔更能說了，小嘴兒停不下來，父親有時候都感覺無奈，辯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崽子，東扯西扯，有時候還挺有道理，父親無奈，喝止明潔說道：“少說話，多干活，小小年紀怎么廢話一籮筐？”&1t;/p>
手舞足蹈一番，小明潔指著自己鼻子說道：“老爸，你的科學(xué)還是等我上完大學(xué)以后，帶回來給你用吧�！�&1t;/p>
一句話逗得父親笑彎腰，小崽子太能貧嘴，平日教訓(xùn)他的話，都讓小子記心里了！&1t;/p>
破小孩，母親不得不推明潔肩膀說道：“少說話多做事兒，看看你，種子全撒拉，我辛辛苦苦得來的菜種子，可不能這么糟蹋呀�！�&1t;/p>
“小哥哥，浪費不好。”&1t;/p>
小海濤看不下去也出言挖苦明潔。&1t;/p>
明潔氣得瞪眼，轉(zhuǎn)頭沖小海濤嚇唬道：“再說一句，小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1t;/p>
小海濤怕怕，躲到母親身后說道：“大姨，小哥哥要打我。”&1t;/p>
小海濤還會告狀，母親呵呵笑，摟著小海濤說道：“不怕，大姨在呢。小哥哥嚇你玩兒呢！”&1t;/p>
一家人其樂融融勞作于荒涼田野間，習(xí)習(xí)晚風(fēng)，一片精耕細作的農(nóng)田出現(xiàn)荒原淤泥上。坐田園上，父親凝視沖積形成的沼澤地，久久不言。&1t;/p>
傍晚時分，可以回家吃飯了�；氐酱謇铮尤粊砹撕枚嗪枚嗤馊耍轮┌缙嫫婀止�，其中的光頭和尚，長毛道士最為顯眼，看了一會兒，明潔愣是不喜歡這些怪人，拉松靈回家吃飯。&1t;/p>
回家以后，聽說紹云奶奶病了，而且很嚴重，明潔抓了一個餅，跟著媽媽出門，跨過河岸沖毀又重新搭建的獨木橋，來到紹云奶奶床前，明潔嚇一跳，才短短幾天時間，老奶奶滿頭銀，滿臉褶皺，拐杖也斷了。&1t;/p>
明潔抓起拐杖驚訝得悄悄對紹云說道：“刻有龍紋吶！可惜斷了呀。”&1t;/p>
端著藥碗，小紹云抹去眼淚仔細端詳奶奶的拐杖，現(xiàn)果然有龍圖案的紋飾，揉揉臉說道：“奶奶的拐杖，什么時候有這樣的圖案，我怎么不知道呢？”&1t;/p>
轉(zhuǎn)眼注視老奶奶，明潔眉毛微微抖動，感覺很奇怪，雖然紹云奶奶氣息奄奄，卻有一種很神奇的氣息，環(huán)繞身體，可是這種氣息很微弱，相反紹云的身上，這種氣息更強烈，越來越好奇村中不但懂得醫(yī)道，還能主持祭祀、驅(qū)鬼的老奶奶，似乎紹云奶奶的身份很神秘。&1t;/p>
過一會兒，小海濤也攙扶病重的媽媽一塊來看紹云奶奶。說是攙扶，倒像是他媽媽拉著海濤的手。原來這些年，海濤媽媽生病，都是紹云奶奶幫忙治療，才勉強活下來�？葱『龐寢尶人缘臉幼樱〉谜娴暮車乐�，傳說只有去都市之中的醫(yī)院進行激光化療，或許可以痊愈，但是需要很多很多錢，小海濤家里吃飯都成問題，根本不抱希望，唯有紹云奶奶，不知道運用什么方法，控制了小海濤媽媽的病情。如今紹云奶奶也病了，小海濤媽媽病情也出現(xiàn)惡化情況。&1t;/p>
雖然如此，小海濤媽媽并未抱怨紹云奶奶，居然賣了自己唯一飾玉鐲賣了，除了買一些渡災(zāi)的粗糧外，特意買了些米糧，親自送到紹云奶奶面前。老奶奶極力不想收下，可是病情非常嚴重，動不了身推辭。&1t;/p>
旁邊明潔看見紹云奶奶的手上，似有黑色手印和抓痕，忍不住想到曾經(jīng)小海濤胸前的黑手印，聯(lián)想到恐怖的小鬼男孩，紹云奶奶該不會招惹了那個可怕魔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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