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很明顯，是被彩玻璃碎片劃破了喉嚨。”

    多法斯眼睛泛紅，但興奮之意難掩，瓦蘭提斯的虎黨份子，以及奈西索的擁躉降的降死的死，除了統御下的幾個小鎮還有殘存外，瓦雷利亞的大女兒算是被他一手掌控了。

    卓戈用彎刀撥動一臉驚恐狀死去的奈西索下顎，確認多法斯說的是事實。

    他沉思片刻，問道：“看到魔龍都沒見他嚇成這樣，他到底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有目擊者嗎？”

    多法斯遲疑道：“有，有一個鏟象糞的奴隸恰好看到了經過，不過他描述得有點離奇，毫無真實感，而且他整個人精神恍惚，談吐神神叨叨的，所以我覺得不可信。”

    卓戈的好奇心起來了：“離奇，有多離奇？”

    多法斯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奴隸說奈西索是被一團黑乎乎的人形影子所殺！”

    “影子，影子，人形的。”

    卓戈重復著詞匯，陷入了沉思。

    眼見卡奧沉默，覺得荒唐的多法斯怒道：“那個該死的盛夏群島人連這樣的謊言都編造得出來，我命人去拔了他的舌頭！”

    “不”，卓戈擺手制止了他，緩緩道：“執政官，留那目擊者一命，并給他自由，他說的也許是真的。”

    說著，他話鋒一轉：“對了，那個奴隸能看出影子是男是女嗎？有男人特，征，還是有女人特，征？”

    多法斯想了想道：“影子光頭，干瘦，這就是他的陳述。”

    當時他以為奴隸口中的影子只是裹了一件黑袍的殺手，在夜幕下容易被人誤會，于是他問了特征，結果就得到了這個回答。

    “這樣的話，不是她，不是她。”

    卓戈有些失望的喃喃嘀咕著，縱身翻上火色駿馬，揚鞭離開了。

    隨同多法斯清剿虎黨，以及奈西索所屬的灰蟲子見狀，趕忙率隊緊隨，任務完成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那個細膩的女孩。

    納斯女孩他是太監用不了，但他就是喜歡她，彌桑黛是陛下的文書，跟著陛下才能見到她。

    “一個聰明人，怎會這么輕易就相信了一個信奉火神的低賤奴隸？”

    看著卡奧遠去，多法斯禁不住搖了搖頭，他感覺馬王相信了那個奴隸不合實際的陳述。

    執政官神色陰騭的暗忖：“殺了奈西索的家伙，不管他有何目的，他都是我的朋友，這事就這么算了，追查下去是對朋友不敬。”

    想著，多法斯揚起鋒利的鋼劍，準確無誤的斬下了老伙計的頭顱，而后取下油布擦凈了劍身上的穢物，高亢的吩咐道：“把奈西索的頭顱掛在長橋中央示眾，讓所有人知曉誰才是瓦蘭提斯的主人！”

    “是，執政官大人。”

    鐵象衛抓起奈西索的頭顱，領命而去。

    多法斯年事已高，而且麾下黨羽被另外兩個執政官收買了不少，在下一屆的選舉中，沒人認為他能連任。

    但是時來運轉，在卓戈的幫助下他完成了幾個世紀來沒人完成過的壯舉，成為了瓦蘭提斯的唯一統治者。

    這樣的尊崇，怎教他不得意忘形，他仰頭狂笑起來：“哈哈哈哈......！”

    回到多法斯的豪宅門口，卓戈叫停了不知疲倦的無垢者：“灰蟲子，中心廣場可以當作營地，你帶無垢者們去扎營休息吧。”

    說著，卡奧下了馬，在管家的迎接下，準備去大戰三百回合了。

    但是他走了幾步，耳聞并沒有皮靴踏地聲，不禁疑惑的回頭問道：“灰蟲子，你怎么還不走？”

    木訥的灰蟲子就像個少女般變得扭扭捏捏，撓著寸頭吞吞吐吐道：“陛下，那，那個。”

    這是不忠誠的表現，卓戈生出了惱意，放聲喝道：“有屁快放！”

    灰蟲子被嚇了一跳，立馬鼓起勇氣道：“彌桑黛，我想見見彌桑黛。”

    卓戈將視線降低，有些心虛的沉聲道：“彌桑黛是我的文書，這么晚了你見她干嘛？”

    陛下在審視他的缺失，而且臉色明顯不耐了，灰蟲子只好壓住莫名的躁動，挺直腰身道：“沒事，陛下。”

    “沒事，還楞在這里干嘛？”

    卓戈話音方落，灰蟲子便轉身離開了。

    太監的心思，卡奧很清楚，感到騎虎難下的他不禁暗嘆道：“哎......已經多了一個人分享到他的忠誠，我那樣安排，若東窗事發，會不會失去他的忠誠？”

    那樣的舉措，卓戈是逼不得已，他已經決定，若不再被勇氣之酒麻醉的太監失了心，那么灰蟲子就不是無垢者統領了。

    但是這樣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不會發生，因為他已經打算把那件事做得天衣無縫了。

    卓戈的心很累，為了愛，他已經把另一種愛逼到了懸崖邊。

    進入原本是多法斯的奢華臥室，但現在已讓給他的房間，他發現里面點滿了紅蠟燭。

    這搖曳的紅光著實讓人迷醉。

    前世的世界流行著這樣一段話，為女人生，為女人死，為女人奮斗一輩子。

    卓戈突然覺得，就算自己是一個有潛力征服世界的王者，亦被最可愛的生物俘虜了。

    還好，那種生物能讓人暫時忘記煩惱，既然如此，那就沉醉其中吧。

    久違的溫柔，卓戈今晚特別上心，一直到半夜才得到自由。

    不是那人不夠迷人，而是他需要時刻警惕著致命的異動。

    卓戈躺在羽毛床上，翻起了形如盲人的白眼。

    當他進入這個狀態，睡在關押著丹妮的戰船上的雪球霎時睜開了雙眼。

    卓戈每晚都會和白獅通靈，但是每次都看不到他想看到的，不過他覺得狐貍的尾巴就快露出來了。

    因為他即將出發前往狐貍能呲牙的地方了。

    海上的夜晚總是很寒冷，負責守護女王的無垢者們都聚在甲板上烤炭火了。

    偶爾會有哨兵前去巡視一遍戰船，但也很馬虎，遠遠及不上雪球恪盡職守。

    卓戈和彌桑黛前來探監后，白獅就不再趴在囚室外睡覺了，因為里面之人的味道它不喜歡。

    但是今晚它又來了，不過是通靈后的它，意識不是它主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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