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破開夜幕以及少許灰霧，眾人這才發現活死人大軍裝備優良的精銳部隊。
在跨過骨路之前，所有人都認為龍王的大軍是整個維斯特洛最強大的部隊，但此時與活死人大軍相比，他們只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前有無法逾越的灰色風暴，后有仿若汪洋的死城，根本就無路可退。
漫天都是烏鴉，卻沒有一只能飛往風暴地求援的信鴉，就算有，也來不及了。
看著面如死灰的老莫梭，以及照常木訥的灰蟲子，提利昂捻捻胡須，稍稍猶豫下，仰頭大聲說道：“二位大人，我無意冒犯，我覺得陽戩城是守不住了，與其讓石人撞開城門，我們還不如主動出擊，無垢者和多斯拉克戰士都是世界上最驍勇的戰士，他們樂意于在沙場上銘刻榮耀，直至生命終結！而不是坐以待斃，泯滅掉不曾丟失的戰意！”
老莫梭有些不安地皺皺眉：“丟掉了第一曲墻，但我們還能退到第二曲墻，第三曲墻，我們還有時間，還沒到冒險的時候！”
他的話剛說完，下方便有一個傀儡騎士的長矛，在無意間刺進了另外一個的頭顱，灑了一地紅液。
小惡魔瞄了他一眼，不禁嘆氣：“灰鱗病患者就算比常人遲鈍，但也不至于癡呆，你們看看，那些石人很明顯就是被巫術控制了，他們沒有憐憫，他們不會疲累，他們眼中只有殺戮，時間，我們沒有時間了，確實，我們還能退到第二第三曲墻，但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早已精疲力盡，任人宰割的絕望，是滿腔熱血的人喜歡的死亡方式嗎！？”
頓了頓，他繼續呵斥道：“現在女王被俘，陛下逝去，父母已經離開了孩子的身邊，你們應該學會成長了，莫梭，你和灰蟲子現在就是整支軍隊的統治者了！”
被訓斥得沒有血性，和領導能力，莫梭的臉色漲紅，握著刀柄的手，不禁用上了力氣。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無可救藥的侏儒！但是我很欣賞你！”
提利昂原以為他會斬了自己，卻沒想到這老家伙其實很豁達，很明事理。
老莫梭稱贊歸稱贊，但他還是很生氣。
他斜眼看向一臉堅毅的太監統領，沉聲建議道：“灰蟲子，你我都只是一介莽夫，我覺得這樣的生死大戰，應該讓一個比你我更有領導才能的人來安排，提利昂·蘭尼斯特的統軍能力，我們都有目共睹，他是個不簡單的半人。”
“我沒問題，我的命是屬于卓戈陛下，和丹妮莉絲女王的，誰能帶領無垢者多殺幾個敵人，我就聽誰的。”
說完，灰蟲子俯頭朝提利昂·蘭尼斯特點了點頭。
這是預料之外的收獲，但是小惡魔并沒有扭捏拖沓，瞬間就找回了曾經作為國王之手的威嚴。
“去把第二曲墻，第三曲墻的戰士們，全都召集到第一曲墻。”
這是灰蟲子和老莫梭選擇的領導者，他倆雖然不習慣，但還是聽令了。
“是。”
待傳令官離去，提利昂吩咐：“所有的弓箭手，以及投擲手聽令，射光所有能看到的箭矢，扔光所有的燃油桶，因為我們已經不需要了！”
這是仿照多恩的戰士女王有進無退的策略，他相信能激勵到人心。
“嗖嗖嗖！”
“砰轟！”
卸家底般的攻擊，讓活死人的攻城錘得不到靠近城門。
等他們全體聚集在第一曲墻內時，提利昂清清嗓子，大聲喊出了戰前宣言。
“原本你們的手生來只配挑糞，或牽馬，沒資格拿刀劍，若是依我之見，我會發配你們通通去蘭尼斯特港清理海鷗的糞便，讓你們去看看港口人滿為患，擠得水泄不通的模樣，看看每天早上市集廣場上的摩肩接踵，看看巷道印滿車轍馬蹄的景況，這樣的話，你們就不會有密集恐懼癥，讓你們明白，那些石人只是些為了飽肚而賣命的傀儡罷了！”
他一個接一個喊出他所知的無垢者名字：“癩蛤蟆，豬頭，大笨牛，娘娘腔，猴子，象牙，蠢蛋爵士......”
最后他看了看太監統領：“還有灰蟲子。”
“你們聽聽，這是些多么卑微的名字啊，你們是戰士，為了讓人記住，記住你是特別的，所以你們要做出不平凡的事情來，譬如打贏這場戰爭，哦，我知道很難，但是不試過怎么知道？”
小惡魔在說，所有人都在側耳凝聽，由淺入深的道理，他們都能聽得懂。
侏儒的話，就像敲響的戰錘，聲聲撞擊著他們的心坎，讓他們心跳加速，熱血不斷翻涌！
“咚咚咚......”
“嗚嗚嗚......”
這是無垢者和卡拉薩特有的激勵方式。
“我們失去了龍王，失去了三頭巨龍，那是你們一直依賴的致勝關鍵，但是你們要知道，沒有巨龍之前，你們可是最強的騎兵和步兵，就是這種依賴心讓你們在巨龍的陰影下被人遺忘......”、
發自肺腑的說著，提利昂適時的呼了口氣，興奮得抽出與身材不匹配的長劍指向空中，嘶聲力竭的大喊道：
“是重新證明你們價值的時候了，戰士們，歌手會永遠傳頌你們的英勇，現在，讓我們打開城門，去博取榮耀吧！”
內外城墻的閘門全都緩緩升起，兩者之間的吊橋也放下。
天空下著隨風起舞的灰燼，提利昂可以感覺到臉上飄落的塵埃，一碰皮膚便即融化，就像一陣輕柔的雨。
他筆直地騎在馬上，看著鐵閘門被絞盤向上拉起。
他雖竭力想保持鎮定，心臟卻一直在胸口狂跳個不停。
老莫梭拔出彎刀，詢問他：“準備好了嗎？”
提利昂點點頭，試著不露出害怕的神色。
自從黑水河一役以來，他便沒有騎馬出行過，但他打定主意要像個騎士一樣昂首騎馬出去。
“那我們走吧。”
小惡魔一夾馬肚，騎著他那匹灰白相間的大公馬穿過閘門。
“前進。”他向自己的坐騎說話，也在向所有的騎馬戰士下令。
“砰砰砰！”
巨人羅曼邁著沉重的腳步，跟在了所有戰馬之后。
灰蟲子率領的步兵也跟著穿過城門樓，越過吊橋，走出外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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