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潮濕黑暗又安靜的森林,松樹橡木榆樹密密匝匝地擠在一起。
光源來自土匪手的火把,在氤氳中冒著輕煙。
空氣寒冷陰沉,有泥土、霉菌的味道,是這些魔鬼應(yīng)有的味道。
骨頭本跪在潮濕的泥土,他很茫然。
他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絞死,兔死狐悲,他此時多么希望萊曼還跪在自己身邊,朝那灰衣女人苦苦哀求。
灰衣女人披斗篷,她抽出插在腰際的一柄黑鐵劍。
她的眼睛在陰暗中閃爍著寒光,渾身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她正端詳著它,手指摸索劍刃,仿佛在測試它們有多鋒利。
骨頭本覺得她會用黑鐵劍劃開他的臉頰和脖子。
他覺得自己會死得比萊曼·佛雷還慘,至少像那個女人一樣慘!
在骨頭本的所知中灰色是靜默姐妹的顏色,她們是陌客的侍女,是為死者送行的陰人。
他感覺一陣陣戰(zhàn)栗從尾椎骨爬脊柱,根本控制不住。
“那女人會是佛雷家族和波頓家族的惡夢!”
骨頭本意識到死亡陰影掩蓋住了曾參加過血色婚禮的人,他開始痛哭流涕。
“我只是恐怖堡的獸舍事務(wù)官,我沒有剝皮人的血脈,求求你們放了我!”
沒人回答他,卻都用冰冷的眼神盯著他。
灰衣女人的頭發(fā)干枯脆弱,白如骸骨,額頭是斑駁的灰綠色,夾雜著褐色腐斑。
條條碎,肉附著在她臉,從眼睛直到下巴。
有些豁口凝結(jié)著干血塊,有些則露出底下的骨頭。
她的臉,骨頭本心想,她的臉曾經(jīng)那般的健康美麗,她的皮膚曾經(jīng)那么的光滑柔軟。
“凱特琳夫人?”
這樣的慘狀,讓骨頭本猜到了她的身份。
這個女人他曾目睹過,從前的她沒人不會心動。
無論是她的顯赫身份,還是臉蛋身材,都是百里挑一。
凱特琳·徒利是臨冬城夫人,艾德·史塔克公爵之妻。
她的娘家是河間地的主宰徒利家族,將她嫁給北境公爵促成了河間地與北境的聯(lián)盟。
她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而她也沒能逃過紅色婚禮的浩劫,但她似乎正以惡魔的復(fù)仇形態(tài)歸來。
凱特琳已經(jīng)失去了榮譽感,強韌而又善良慷慨的性情。
很顯然,她成為了無旗兄弟會的頭目。
淚水充滿骨頭本的眼睛,順著臉頰流淌:“你,你應(yīng)該死了才對。”
“她確實死了。”
身著紅袍的獨眼人激動的說道:“佛雷家割了她的喉嚨,從一邊耳朵直到另一邊,我們在河邊找到她時,她已經(jīng)死了三天,哈爾溫請求我給她生命之吻,但隔得太久,我不愿意,因此貝里伯爵代替我將嘴唇置于她的嘴唇之,把自己的生命之火傳遞給她。然后她復(fù)活了!光之王保佑我們,她復(fù)活了!”
我估計還在做夢?
骨頭本疑惑地想。
“醒過來,該死的夢魘別把我困住!”
灰衣女人用手捂住喉嚨,手指夾緊脖子長長的可怕傷口,哽咽地擠出一點聲響。
獨眼人似乎聽得懂她的啞語,他轉(zhuǎn)述骨頭本:“夫人要你對自己的罪行負(fù)責(zé)。”
骨頭本恐懼到瘋狂:“告訴她,我從沒傷害過她,而且我也沒資格踏入紅色婚禮,我以新神舊神起誓!”
“你怎么證明?”獨眼人不屑的問。
“用你的謊言?還是以波頓家族的名義?你是罪人,只要和佛雷家族以及波頓家族扯關(guān)系的人,都是罪人!”
這根本就解釋不清,骨頭本癱軟在地,他徹底絕望了。
周圍又有冰冷的聲音響起:“她要拿你們喂烏鴉,就像你們在紅色婚禮后干的那樣,佛雷和波頓,沒錯,我們會滿足她,她要殺多少有多少!”
灰衣女人的手指深深掐入脖子里,斷斷續(xù)續(xù)、窒息般的話語仿佛一條冰冷的河流。
紅袍僧繼續(xù)翻譯:“她說你必須死,你喜歡用劍還是繩子?給你三息的時間考慮,快作出選擇!”
這還用考慮?
若能活著,誰會選擇死亡?
骨頭本深吸一口氣:“我不會作這樣的選擇。”
他的回答顯然得不到眾人的認(rèn)可,然后灰衣女人又說話了。
這一次骨頭本聽清了,只有兩個字。
“絞刑,”她嘶啞地說。
“遵命,夫人,”兩個大個子走前應(yīng)道。
他們把骨頭本拽了起來,在死去的萊曼腳下,土匪們將他的脖子套進繩圈,抽緊之后,另一端拋過樹枝。
紅袍僧提醒:“假如你有罪孽要向諸神懺悔,是時候了。”
“嗯嗯嗯......”
骨頭本感覺麻繩收緊,嵌入脖子的肌膚,將下巴往提,他根本無法言語。
他只能在心里滔滔不絕地咒罵,當(dāng)雙腳騰空而起時,他意識到永眠開始了。
他的雙腿在抽搐,蹬踢掙扎,即將窒息而亡。
雖然繩索緊緊扼住骨頭本,但他拼命吸入一口氣。
他從未感覺如此壓抑,頭腦陣陣發(fā)黑,他拼盡全力嘶喊出了四個字。
“石心夫人。”
“石心夫人,也有人這么稱呼她,還有人叫她別的名字,靜默姐妹,無情圣母,絞架女,復(fù)仇者!”
絞架女。
骨頭本閉了眼睛,他漲紅的臉變得又黑又腫。
眼看骨頭本死去,紅袍僧恭敬的說道:“烏鴉會抹去他的痕跡,結(jié)束了夫人,我們可以前往盛夏廳了,那里會有溫暖撫慰您冰冷的心,前提是要解決掉那個蠻王。”
“......”
灰衣女人用細(xì)微而迷惘的沙啞語調(diào)說,就像老鼠在啃玉米。
獨眼人會意后大驚:“您是說一個白色的影子在移動,卻不知從何而來!?”
石心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朝前方的黑暗露出了一抹滲人的微笑。
獨眼人順著她的視線大喝:“朋友,何必掩掩藏藏,為何不現(xiàn)身與我們一起欣賞群鴉的盛宴?”
話音落畢,一道白影忽閃,一人一獸突兀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那人高大冷峻,手持骨弓,背負(fù)巨劍,胯下的白獅堪比野牛般兇猛!
那怪獸用鋒利的爪子狂刨地面,在泥地里挖出深溝!
眾人紛紛拔出武器,緩緩的聚攏在了石心夫人身邊。
那人那獸絕非尋常,而且紅袍僧還感應(yīng)到一股股熱量席卷而來。
他作為拉赫洛的仆人,他對熱量極其敏感,他察覺出滾滾熱量來自于那人背負(fù)的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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