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么面對著自己一直瞻仰供奉的人，感覺怪怪的。

    “這便是老夫的真容。”陸州依舊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陸千山：“……”

    司無涯笑道：

    “陸將軍，家師的身份你已經知曉，何必再易容，多此一舉？”

    陸千山一怔，好像是這么個理。

    陸州似乎看出了他表情里的尷尬，問道：“你剛才說老夫像誰？”

    “這……”

    陸千山猶豫了下。

    轉念一想，魔天要是有惡意的話，陸離早就死了。更何況以陸主的修為和實力，何須跟你廢話。

    他回身朝著外面道：“老江，把畫拿來。”

    “是。”

    不多時。

    老管家帶著畫卷返回客廳。

    陸千山接過畫像，當著陸州的面兒，打開，畫卷懸空垂落。

    畫像進入眼簾。

    陸州：“？？？”

    司無涯：“？？？”

    遇到這種事，誰都得懵逼一陣子。

    長得像本就是一件概率極低的事，又何況他們都姓陸。

    司無涯是一個極其理性的人，他已經在暗中分析原因，比如，是不是有人在暗處偷畫師父的模樣，可是這墨跡不像是新鮮的又比如這是以前師父年輕時縱橫天下的時候留下的傳說，但這里是黑蓮，修為境界差得有些遠……分析半天也沒個頭緒，猶如一團漿糊。

    “這是？”

    “陸氏祖上，陸真人，名天通。”陸千山說道。

    “……”

    陸州自己也覺得這事太過離奇。

    有些難以理解。

    姬和陸也碰不到一起，用回自己的名字，反而湊巧碰上了。

    這是為何？

    他忽然想起那塊記憶水晶，水晶中設置了二十六個拼音字母……這，又是為何？

    “你的意思是說，家師長得像你祖宗？額……我沒有罵人的意思。”司無涯說道。

    陸千山說道：

    “嚴格來說，并非是祖宗。”

    “說來聽聽。”陸州事情不多，反而對此很好奇。

    “陸老祖誕生于三萬年前，那時天地動蕩，時代混亂。陸老祖出身平凡，卻有超凡的修行天賦。不到千年的時間里，震爍萬古，橫壓無數強敵，與當時志同道合的修行者，結束了動亂時代，享后人時代供奉。

    “他老人家是真正的震爍古今，金字塔首的人物。

    “關于他老人家的傳說，我知道的不多，列祖列宗在上，令子子孫孫，守護供奉。到了我這一代，自然也不列外。一萬年前開始，世人漸漸淡忘他老人家的功績，一些人開始覬覦他老人家留下的東西。為世代堅守，我等后人全部更姓為陸，視其為老祖。”

    說這話時，陸千山不由得拱起雙手，露出敬畏之色。

    陸州說道：“這么說來，你們不是真正的陸氏子孫？”

    陸千山搖了下頭，坦誠道：“他老人家修行通天徹地，哪有我這樣窩囊的子孫后代。反而是我們，一直沾了光，受老祖庇護，倒也不愁吃穿。”

    說完，廳內安靜了下來。

    陸千山轉頭看向陸州，說道：“當我第一眼看到陸主的時候，還真是把我給嚇壞了！這天底下竟有如此長得相像之人。這才有些失態。”

    “無妨。”

    陸州揮手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三萬年，差得很遠。

    又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這種事，當成奇聞軼事聽聽就罷了。

    司無涯這時插話道：“你們在守護什么？”

    “信仰。”

    陸千山眼神奕奕地道，“人的一生，不能沒有信仰……陸氏的信仰，便是自己的祖先。就像是普通人家祭祖一樣，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和利益掛鉤。信仰有時候是一種心靈慰藉，告慰先祖，慰藉己身。”

    說到這里。

    他露出尷尬的笑容，拱手道：“讓兩位見笑了。”

    揮揮手。

    老管家將那幅畫送回了書房，很快又折返。

    陸州說道：“信仰祖先，沒有什么不好。既然誤會已解，那藍水晶何在？”

    這次陸千山沒有讓老管家去拿，而是說了句稍等，親自去了后山，又躍下湖水，在湖心底下，找到特制的錦盒。一身濕透，返回客廳。

    他沒有用罡氣將水漬蒸干，以示自己的誠意。

    看到那錦盒的時候，陸州微微點頭：“你倒是很小心。此物從何處得來？”

    “三百多年前，去北域之時，運氣好，撿到一份。”陸千山說道。

    “你也參與過太虛計劃？”

    “只去了外圍，沒有深入未知之地。當時人類修行者和兇獸混戰，死傷慘重。我的野心沒那么大，只想獲取一些命格之心。卻沒想到讓我有了大機遇。我從一頭兇獸的身軀中，獲得藍水晶，后來我才知道，這是生長太虛種子的土壤。可惜隨著時間流逝，氣息逐漸耗盡，價值大不如前了。”陸千山說道。

    “你為什么不攝取太虛的氣息？”陸州問道。

    陸千山哈哈笑了起來，說道：

    “我本想將此物獻給黑皇，奈何……”

    他搖了下頭，“攝取藍水晶，難度極高。并非一般人能做到，我只得將其封存。”

    陸州滿意點頭。

    將那盒子打開。

    咔。

    里面安靜地躺著一份藍水晶。

    晶瑩剔透，像是萬里無云的天空。

    他將藍水晶取出。

    任務欄上的數字果真出現了變動。

    第二法身：集齊藍水晶29。

    還算順利。

    本以為要使用一些手段，甚至為此連降格卡都準備妥當。沒想到，陸千山和陸離是同宗。

    他收起藍水晶，問道：“你愿意將此物贈予老夫？”

    “我留著也無用，如今陸家早就大勢已去，說不定，哪天就被抄家了。這東西送給陸主，也算才對陸主救陸離的回報。”

    陸州將藍水晶收好，說道：

    “老夫最欣賞識之人，無功不受祿。黑皇那里，就交給老夫。這是老夫的做事的原則。”

    陸千山聞言大喜躬身道：“多謝陸主。”

    陸州又道：

    “你可知其他的藍水晶下落？”

    陸千山說道：

    “當初的太虛計劃流出六份藍水晶，藍羲和一定有一份，大冥王朝那里有一份。還有三份，得問蕭云和。也就是黑塔前任塔主。”

    “那三份都在他手中？”陸州有些驚訝。

    還真是小瞧了他。

    被滅了五命格的情況下，居然能找到三份。

    “只有他了，他是當初太虛計劃的幸存者之一。”陸千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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