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管是在什么場景下，人一旦挑釁就不一定能夠收獲到一個和平的結(jié)果。
喬恩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面前站著的，是活著的諸神，他根本就不會到這里來，可是一群死去的神靈留下來的，連力量都沒有保留幾分的遺骸，又怎么可能讓他保持敬畏呢？
他沒有把這地方砸了，已經(jīng)是看在拿了人家東西，不能夠做的太過分的道理了。
否則，這幫人還想老老實實的和他在這說話？
真以為玄鳥不動，他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是吧？
他反手握住懸掛在他手腕的鎖鏈，甩手一抖，那根法則的鎖鏈頓時被他所干擾，形成了一根手杖。
和之前喬恩用的大地權(quán)杖模樣差不多。
這個手杖被他重重地敲打在地面，綁縛在他腳的料銬，頓時被崩成了碎片。
他已經(jīng)對這種事情厭倦了，明明每次都沒有忙起來的必要，可是卻一次一次的不得不摻活到一堆亂事之中。
先前古埃及那邊也是，但是那一次好歹還有一個神系做搭頭，這一次，可是什么都沒有，他過來就是那一顆種子。
用得著像是挖了你們的墳?zāi)挂粯訂幔?br />
一開始的配合是他因為對這里的主人還有那么一點的善意，打算好聚好散走個流程，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的不耐煩了。
老實說，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心態(tài)有些浮躁，做事情也沒有那么穩(wěn)重了。
大概是因為心里面積壓的事情太多，需要發(fā)泄一下。
現(xiàn)在就是這個時候。
“大地權(quán)杖”在空氣之中狠狠一甩，喬恩的眼神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他就是想要成一個傳奇巫師，有必要這么圍追堵截嗎？
讓他好好地把基礎(chǔ)打牢，然后從這里離開，空間的穩(wěn)定本來就是自行適應(yīng)的，根本不會崩潰，大家走個流程，不就得了？
非得在這里搞事情，惹人生氣！
以為你們?nèi)硕嗨蜁聠幔?br />
這個世界是人多打架就能贏的？
他的傳奇之兆好歹收集了這么久，舍生忘死的秘境都闖過來了好幾個，差點就死在冥土回不來，現(xiàn)在搞的好像還是他們蘇美爾神系的東西一樣，想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憑什么？
一幫死的不能再死，連尸體都沒留下來的死神，就留下這么一兩道執(zhí)念虛影，要不是他來這里，想要從混沌之中清醒過來，簡直就是做夢。
現(xiàn)在不僅清醒了過來，還想要對他指手畫腳，不是瘋了就是瘋了。
給臉不要臉！
一句兩句不離世界，要不就是奉獻(xiàn)要不就是責(zé)任，在這拿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面子？！
全世界這么多人天天禍害世界，老子為世界做了這么多，你說我沒有奉獻(xiàn)？
別說奉獻(xiàn)這個世界，他要是有空，寫一本賬出來，不從古埃及的秘境到零零碎碎的事情，就是魔網(wǎng)一條，這個世界的人就都欠他的，還好意思說他沒有貢獻(xiàn)？
他是在幽藍(lán)深海都掛過名的好人，這幾個老貨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現(xiàn)在嘴皮子一碰就敢他沒有貢獻(xiàn)？
喬恩握著權(quán)杖，臉色冷漠，心道：我把你殺了就是為世界做貢獻(xiàn)了。
想當(dāng)初在古埃及的小世界他都敢把那里攪了一個天翻地覆，現(xiàn)在你這一個神階都沒有，就想讓他乖乖臣服？
做你MD春秋大夢！
他的那點良心，早就不知道被哪里的狗吃了，現(xiàn)在想讓他老老實實地不翻臉？
反正這里是靈性的世界，又不是真實的空間，他的玄鳥就在外面等著呢，怎么著他還不能成一個傳奇了？
大不了，就一拍兩散。
傳奇之兆他不要了，拿去喂狗也不給這群老貨留著。
大概從生到死幾千年來，從來都沒有被人這么當(dāng)面指著鼻子罵的狗血淋頭過，而且面前這個家伙還拎著權(quán)杖打算動手，蘇美爾諸神的虛影一時間都愣住了，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但是緊接著他們就看到喬恩的背后生長出來了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手里拎著的權(quán)杖在地狠狠一砸，砸碎了身的鎖鏈，然后從地騰空而起，浮半空看著自己等人這邊，伸出手比了一個中指。
“傻B。”
喬恩高傲地抬著頭，表示自己看不起這群廢物，向他們表達(dá)自己的蔑視：“看個屁啊，信不信老子把你祖墳刨了？”
如果神明也有祖墳的話。
這顯然是個偽命題，不過殺傷力還是很強的，通曉萬物之語這種精神領(lǐng)域的特點，總是能夠一字不差地傳遞人的意思。
于是，事情變了。
就算是神明的虛影，但畢竟也是曾經(jīng)的頂峰存在，那種磅礴的力量一旦爆發(fā)，也不是好對付的。
尤其是。
神殿之中的諸神虛影，在這一個瞬間，居然把他們的力量都交給了為首天空之神安的身。
當(dāng)然，作為神系之主，這一行為合理。
就是有點不按套路出牌。
喬恩遠(yuǎn)沒有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狂妄，他發(fā)泄一番之后就已經(jīng)穩(wěn)重了下來，開始嘗試對抗這些神明的偉力。
在他的對面，天空之神的眼中雷霆暈染，日月在他背后同時出現(xiàn)，他的聲音變得縹緲堂皇，帶著不可抗拒的肅冷。
“冒犯者，必將死亡！”
聽起來還真是那么回事嘿！
喬恩握緊了手中的權(quán)杖，在身后雙翼的庇護之下，他能夠在法則的壓力之下?lián)纹鹨恍∑臻g，但是這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想要做到更多，必須要主動出擊。
蘇美爾神話之中，天神安是天地間的首席審判官，如果有誰需要控告，必須要找他，由他所做出的裁決具有絕對的效力，只是現(xiàn)在，這種效力可以被反抗了。
時代變化之后，祂已經(jīng)不配了。
但是喬恩仍舊能夠看到他頭戴著的三重威名冠冕，帶著天象的威力，表示太陽，月亮和星辰。
反正都是喬恩沒有的力量。
那個象征著太陽的冠冕躍動起來，顯化出一個為熾熱的光環(huán)，在那光芒之下，似乎整個幻境都開始撐不住了，喬恩手中的大地權(quán)杖，也開始有些承受不住法則的壓迫，開始吱吱作響。
在這一時刻，喬恩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丟進(jìn)了太陽里面，最恐怖的不是奪目的光，而是太陽的熱量。
這東西能為人間帶來溫暖，卻不是他現(xiàn)在能夠觸碰的。
即使是虛影。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在融化，詭異的油脂流淌出來，化作虛無——盡管他的身體是虛假的，可是那種感覺是真的。
他的意志，他的思緒，他的想法，都在火熱的空氣之中被蒸騰了起來。
那個被牽引回來的傳奇之兆，在他的引導(dǎo)之下勉力撐起來了一個小小的屏障，但是也僅此而已，他就像是在火里面燃燒的柴火，隨時都有可能被燒成灰燼。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果然不假，更何況他面對的不是駱駝，而是世界曾經(jīng)登臨最高位置的神系之主。
可是即使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他也沒有坐以待斃。
就算是沒有路，他也要給自己打出一條路來。
這一路，這些年，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在無盡的光芒之中，喬恩握著手里的權(quán)杖，抬起頭來。
他的雙翼在空氣中掀起了一道熱浪，然后帶著他來到了天平處。
搞破壞要先破壞最貴重的，還是最好看的？
當(dāng)然是——先破壞最近的。
他飛到天平之，將他所有的力量，法則，銘刻在靈魂之中的魔法，古典的和現(xiàn)代的惡咒，都凝聚在一起，順著權(quán)杖狠狠砸了出去。
雷聲轟鳴。
……
……
同一時間。
就在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花園之中，中心處的石臺之，喬恩握著那株幼苗的手忽然顫抖了起來，在他不算健壯的身體中，不應(yīng)該存在于此的光芒從毛孔中投射出來，就像是他的血液已經(jīng)化成了光一樣。
格林德沃一直看著這里，眼看著這一幕的發(fā)生，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不是什么好兆頭，或者說，
——最糟糕的情況，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他只有自己成為傳奇巫師的時候凝聚的傳奇之兆拿來給喬恩作參考，畢竟這么多年以來，成為傳奇巫師的人實在是太少，并沒有什么好例子可以給喬恩使用，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知道喬恩現(xiàn)在所面臨的狀況。
一般來說，只有這一條道路完全被世界否定，才會出現(xiàn)晉升者的身體都元素化的趨勢，可是這種情況只存在于理論之中，畢竟世界這么大，還有自我修正的能力，沒有什么是不能夠被世界所接受的。
除非喬恩自己作死，意圖盜取至高者的權(quán)柄——可是這個至高者，絕不是這個小空間之中那些死去的神明，而是那些在世界之外的，真正站在無窮世界頂端的創(chuàng)造者們。
喬恩那個架構(gòu)，雖然有些標(biāo)新立異，可是還在這個世界之中，并沒有太過分。
那么就是第二種情況，喬恩面臨著極大的問題，導(dǎo)致他自身的靈性開始和世界趨同，即將消失在這里，融合進(jìn)世界之中去。
這也是格林德沃接受不了的，他想要帶著鄧布利多離開，最需要做到的條件，就是保證鄧布利多的計劃有人能夠完成，這個人只能是喬恩，在最后的這幾個月里，他去哪里找合適的人選？
哪里都找不到！
所以他此時此刻，面色陰沉。
倫娜看著格林德沃這樣的表情，也不留痕跡地朝著格林德沃的身邊靠攏了一下。
她是喬恩的心腹，自然不會有什么事情，但是其他的人都是臨時抽調(diào)出來的。
來之前，格林德沃就已經(jīng)找過她說過這件事情，如果喬恩的晉升有什么問題，必然需要一些不那么被人接受的手段。
把這么多人帶進(jìn)來，就是為了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貢獻(xiàn)出自己的靈魂，來保證喬恩的靈魂穩(wěn)定。
這個計劃喬恩肯定不會同意，可是格林德沃根本就不在乎，他本來就是這個世界最厲害資格最老的黑巫師之一，行事一向沒什么顧忌，都是自己最重要。
至于別人的生命……他還真的不在乎。
只要有必要，他隨時都能夠動手將這些被帶進(jìn)來的人處理掉，然后那他們的靈性給喬恩進(jìn)補。
……
……
但是情況沒有那么糟糕。
姑且不說外面的格林德沃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給喬恩喂一點補品，就說現(xiàn)在在靈魂之境里面的喬恩，也開始在動作之中適應(yīng)了。
就像是魚忽然進(jìn)了池塘那件事一樣，經(jīng)歷了最開始的痛苦之后，他逐漸習(xí)慣和適應(yīng)了這里的狀態(tài)。
他的傳奇之兆，就是變化和適應(yīng)！
所以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感覺，自己似乎沒有那么難受了。
感受這種東西自然是很主觀的，沒有辦法量化，也沒有什么規(guī)律依據(jù)，但是此時此刻的喬恩，就是覺得沒有那么難受了。
就像是，對面的敵人，在變?nèi)酢?br />
直觀一點來說就是他還沒有死掉。
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在這里習(xí)慣下來之后，那種恐怖的高溫似乎也造不成什么傷害了，光芒還是挺亮的，但是也就是那么回事，威力已經(jīng)不再攀升，反而開始漸漸回落下去了。
明明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卻好像要日落了一樣。
喬恩收回自己的權(quán)杖，有一件帷幔在風(fēng)中化作灰燼，徹底消失。
他重新在空氣之中懸浮下來，抬頭看著那個在高空之中懸掛著的虛無太陽，沖著天空神主努了努嘴。
“就這？”
……
空間之外。
喬恩的身體抖動了一陣，然后就徹底恢復(fù)成平常的狀態(tài)。
沒有意料之中的崩潰。
倫娜緊張的心稍微落了落，但是還是沒有徹底穩(wěn)定，不過至少空間之中那些人的生命是暫時留存住了。
“大人，現(xiàn)在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問題了吧？”
“應(yīng)該……是沒有事情了，喬恩的力量畢竟不低，他的積累是在生命的燃燒之中匯集起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力量并不弱。
只要他能夠好好地挺一挺，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了。”
但是看著喬恩的身體，格林德沃還是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個瞬間，他是真的非常緊張。
……
這個世，除了喬恩自己，那么最了解喬恩的人里面，格林德沃至少能夠排進(jìn)前三。
他覺得喬恩會等，那么喬恩就真的是在等著。
反正他也看出來了，這群神靈留下來的力量是不可以補充的，只要等到他們用光了力量，那么這里也就沒有什么危險了。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等等黨永遠(yuǎn)不虧！
在他的周圍，那些光和熱已經(jīng)開始在衰敗了，而這種衰敗的口子一旦打開，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只會越來越快。
就像是天空中的雨來自云，當(dāng)雨云被消耗干凈了，那么一時間也就沒有什么雨了。
沒有源頭，沒有補充，再怎么強大的實力也只能爆發(fā)一剎那，硬不過兩分鐘就徹底軟下去了。
“你這也不行啊！”
喬恩毫不吝嗇自己的嘲諷，畢竟現(xiàn)在他說一個字都有可能加速這種能量的消失，那種羞辱性極強的話語雖然沒什么傷害力，可是卻能夠極大的消耗對面這位神主的自尊心。
神明的威嚴(yán)不可侵犯，但是也得分一分時間段。
放在三千年前，喬恩腦子里進(jìn)了排泄物也不可能跑到這里來撒野不是？
喬恩覺得，如果對面這個虛影不只是虛影，而是能夠有表情的人的話，那么那個場景一定很有趣。
想想都覺得開心。
他重新煽動翅膀，來到了原本天平存在的方，一手拎著權(quán)杖，一只手拿著幼苗。
神明殺不死他，
反而讓他強大。
“既然你們不行，那也別浪費，干脆成為養(yǎng)分好了。”
在喬恩的催動之下，那被封印在傳奇之兆之中的幼苗，頓時活了過來，如果虛弱的獵食者一樣，開始追殺與它同源的神靈軀殼。
與此同時，諸神的虛影也開始閃爍起來，像是風(fēng)中殘燭，隨時都可能消散。
他們正在被吸收，被吞噬。
但是這些神明并沒有就此終止，他們只是存留在這個世界的一段幻影，被設(shè)定好了行為程序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有對策。
當(dāng)然，最終的對策，不用想也能夠知道。
無非就是以命換命那一套罷了。
問題是，喬恩不喜歡這個。
誰愛死誰死，反正他不死。
但是在另一方面，最后的諸神也開始掀起了一場暴動，這不是為了什么存在，而就是為了毀滅，他們單純的就是想要去和喬恩同歸于盡，因為他們存在不了，也不想要讓喬恩得到。
反正他們已經(jīng)早就死掉了，留在這里的不過是沒有復(fù)活資格的影像，唯一有所動作的那個天空神王的影子，也已經(jīng)開始抽取來自于其他諸神的力量，不斷得強化進(jìn)自己身后的那三個冠冕之中。
那種輝煌與光芒，龐大和威嚴(yán)，就好像是能夠掌控喬恩生存與毀滅的主宰。
就連同天空之神自己，也已經(jīng)被那威嚴(yán)點燃了。
他們用悍不畏死，甚至自我毀滅的行為，朝著喬恩發(fā)起了同歸于盡的沖擊。
但是喬恩并不以為意。
“神經(jīng)病，誰要和你一起死？你要去死就快去死。”
喬恩周圍的魔力與意識開始劇烈動蕩起來，數(shù)以萬計的變化，在一瞬間完成，勾結(jié)出了龐大而泄密的網(wǎng)絡(luò)，制成了一張能量極為密集的保護屏障。
然后。
來自于神明的沖擊，和他制成的屏障碰撞在了一起。
在碰撞的那一瞬間，仿佛空間靜止了。
但是在外部世界，格林德沃那邊，他所看到的是喬恩的身體在劇烈的震動，那種巨大的震動讓人感受到了非常危險的感覺，就好像光芒和血肉融合在了一體，來自內(nèi)部的精神變化，開始對外部產(chǎn)生物質(zhì)干涉，不僅僅是喬恩在改變，就連他周圍的石臺都已經(jīng)開始融化，他周圍的泥土都開始化作泥沼。
但是格林德沃反而沒有動。
因為他并沒有感受到毀滅的危險，反而在其中感受到了一些升級，就好像是那種遙遠(yuǎn)的哭聲，明明看不到，但卻覺得非常真實，在小世界的凝固的空氣之中，忽然就有那么一縷風(fēng)，從不知道什么地方生出來，然后帶起了喬恩的身體的光。
有一種脆弱但是生生不息的氣機，在喬恩的身體隱約升起，逐漸變得凝實，就好像是有一株幼苗在狂風(fēng)暴雨之中頑強而堅韌的生長著。
同一時間，在喬恩的逐漸崩潰的意識幻境之中，有無數(shù)的魔法能量和力量在被對沖，抵消，變得灰飛煙滅。
喬恩也開始燃燒自己，因為在周圍的力量逐漸被消耗之后，喬恩又開始感受到了來自玄鳥的力量。
原本大家都在同樣的一個環(huán)境之中，都沒有外部的能量來源，可是當(dāng)那個屏障變得脆弱之后，喬恩突然有了能量的來源，而那些神明，因為已經(jīng)死去的緣故，再也沒有了相應(yīng)的力量源泉。
所以在一切的毀滅結(jié)束之后，喬恩仍舊存在著。
可是那位神王已經(jīng)看不到這一切了，他已經(jīng)在火焰與威嚴(yán)之中燃燒了自己，已經(jīng)從這個空間之中，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
然后就是喬恩的時間。
有那么一株幼苗在空氣之中生長出來，然后它的根須一根一根的朝著周圍蔓延而去，在空氣之中吸取著能量和生長的資源，然后在他的主干之中有一片一片的葉子長出來了。
凝聚。
他在凝聚。
它在吸收著，一切可以被吸收的，不可以被吸收的內(nèi)容，總是在吸收一切，然后再將他們?nèi)蹮挸鰜恚驗樗麄兛梢栽谝恢陿涔泊妫麄兛梢允沁@個樹枝那個樹枝的差別，也可以是這個葉子和那個葉子之間的區(qū)別。
現(xiàn)在他快要長成了。
他在無形的空氣之中伸展著枝椏，樹枝們長得奇形怪狀，但樹的主干卻筆直而美麗。
在神的威嚴(yán)，太陽的炙烤，月光的冰冷，還有雷電的淬煉。以及火焰的灼燒之后，生長出來的一株樹木。
喬恩的傳奇之兆，就此成功凝結(jié)出來！
就好像是這個世界最璀璨的星光一樣，那只在屏障之外等候的玄鳥，抖抖翅膀降落在喬恩的精神凝聚成的樹，然后將喬恩的精神從樹木之中接引到了玄鳥的身體里面。
這才是喬恩的完整狀態(tài)，他的樹木，和他的玄鳥。
然后，他在沉睡之中清醒了過來。
……
現(xiàn)實世界。
整件事情都發(fā)生的非常完美，除了喬恩差點死掉這件事，剩下的其他人都得到了非常美好的結(jié)局。
就連格林德沃都在他與神明的碰撞之中得到了些許好處。
“那些神明啊，”格林德沃在聽聞喬恩說過他的經(jīng)歷之后，嘆息道：“他們實在是太老了，從一開始他們的選擇就是一個錯誤，就像是人類無法揣測神明的意圖那樣，神明也根本不會理解人類為了一點進(jìn)步能夠付出什么，他們覺得他們給予的都是恩賜，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這種東西，他們是理解不了的。
人類的視角是渺小，可是渺小的好處之一就是那種龐然大物根本沒有辦法看到，你會在意一只螞蟻能夠看到些什么嗎？
即使你在意，你又能看到他們看到的世界嗎？”
越渺小的事物越復(fù)雜，在這個世界，天生的神明永遠(yuǎn)比人類轉(zhuǎn)化而成的神明更為弱小，不是因為他們的力量有什么區(qū)別，而是因為他們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樣。
這種不一樣的角度才造就了戰(zhàn)力的區(qū)別。
人類總羨慕神明的高高在，可是神明永遠(yuǎn)沒有辦法理解人類的地老天荒。
“那些天生的神明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新的時代只有一種人能夠成為神明，就是赫爾加前輩，還有曾經(jīng)教廷的光明神，以及你我這種人，是以后可能會成為神，但是曾經(jīng)身為人類的我們。”
喬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對了，老師，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看這是什么？”
喬恩伸出手，在他露出來的手臂，有琉璃一樣的光芒在流轉(zhuǎn)。
“這是……永生之血，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進(jìn)入了一個初步的狀態(tài)，當(dāng)你的全身身體都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你就能夠?qū)崿F(xiàn)巫師的終極目標(biāo)了，永生一向只是神明的權(quán)柄，而你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開始擁有了這種權(quán)柄。”
格林德沃看了喬恩一眼，緩慢思考了一下，似乎對于喬恩不知道這件事情很是詫異：
“這是你另一位老師提出來的理論，尼古拉斯·弗拉梅爾，你們也叫他尼可·勒梅。
他曾經(jīng)為了追求長生，打算使用長生種生物的血脈來置換自身的血脈，只不過沒有成功，后來他才選擇了長生不老藥。
但是這個技術(shù)是可行的，后來他和鄧布利多研究龍血，在里面找到了一種物質(zhì)，這種特殊的神秘物質(zhì)維持著長生種的漫長生命，在更久遠(yuǎn)的遠(yuǎn)古，巫師們便對這種物質(zhì)加以利用，但是最終沒有好結(jié)果。”
“返祖？”
“沒錯，就是返祖，那些從各類長生種的血脈中提煉出來的物質(zhì)，一旦融合進(jìn)人的血脈中，就會開始進(jìn)行攻城略地一般的行為，然后將原本的血脈驅(qū)趕走，占據(jù)血脈并對受體加以改造。”
“所以？”
喬恩想到了一些東西。
“沒錯，就像是你想得那樣。”格林德沃不無感慨地說道：“巫師們也是人，為了能夠活得更久，在實力沒有辦法更一層樓的時候，他們總是會選擇出來一些別的辦法去做，但是不管怎么說，在某種程度，他們的確是成功了。”
雖然他們自己沒有活下來，但是被創(chuàng)造的吸血鬼，和狼人，還有其他的黑暗奇行種，都活了下來。
當(dāng)然，也包括那一條被喬恩處決的人魚。
“至于后來尼古拉斯搞出來的龍血技術(shù)，怎么說呢，他的確是成功了，但是還是沒有脫離之前的范疇，長生還是有代價的，龍血必須不斷的更換，并且需要極為珍貴的容器，才能實現(xiàn)長生的目的。”
“但是世界沒有那么多龍了。”
“龍……當(dāng)然有的是，而且也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如果他能夠去東方拿到某位老龍的神血，自然就不用麻煩了，可是他拿不到，世界的龍大多處在同一個階層，沒有更加強大的血脈，他就沒有辦法持之以恒，所以最后還是用長生不死藥才行。”
“可是后來他死了。”
“是啊，長生不是什么好事，對于神來說，長久的生命是因為他們可以向攀登，或者做更多事情，但是一個普通的巫師……他受不了這種折磨的，
你看看在赫爾加前輩的神國里面存在的那些‘神’，哪一個不是長生不死的？
長生，總得有人陪伴才行。”
“是啊，怪不得你會給鄧布利多教授加……”
喬恩話沒說完，就被格林德沃打斷了。
“說這個干什么，快點，我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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