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一向是一個言行非常一致的人。
她說在這里干活,那就是要干活,說要在這里休息,那就是要休息。
她說要在這里看一下喬恩計劃的結果,那就是真的看一下結果。
實驗基地很大,雖然有很多東西沒有直接做出來,但是這里有原材料,以朱砂創造世界的經驗,制造出來想要的東西容易的不得了。
雖然看著是電視,但是這里沒有電,屏幕也比當下這個時間段流行的電視大的太多了。
這不過是她隨手捏出來的一個承受魔網投影的東西,和喬恩送給喬安妮的那個有些類似,但比那個要高級的多,唯一的問題是這東西不能持久,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碎掉了。
不過喬恩不擔心這個,反正朱砂的力量也不算弱,維持這東西的存在也不算是難事。
“但是你過來干什么?你不是在思考人生嗎?過來看什么?”
“一心二用對于我來說又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雖然我坐在你的身邊,但我其實仍舊在沮喪。”
喬恩坦然地和朱砂坐在一塊兒看“電視”。
“說不定,我能夠在這件事情之中吸收到點什么,每一件事都有玄機,說不定對我有什么幫助。”
“那你看看吧,”朱砂調整了一下頻率,讓畫面和聲音表現起來更加清楚:“但是不要說話,不要影響我的觀看體驗。”
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和英國是有時差的,由于是在海島,所以時間顯得沒有那么清楚,但從畫面里面傳遞過來的天色來看,應該不像是白天。
“這是什么時候啊?”
朱砂問道,但是沒有得到喬恩的回答。
她伸手拱了拱喬恩,把問題又問了一遍。
“你不是不讓我說話嗎?”
“……”
行叭,或許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她認了。
其實這件事情倒也沒有一定要去問喬恩的必要,因為她也能夠看得出來畫面之中的天色似乎大概是在傍晚的左右,看起來有些暗但沒有那么黑。
只是這個位置不太正確。
按照道理來說,他們看的應該是霍格沃茨學校之類的內容,可是朱砂好歹在霍格沃茨也算是住了一段時間,卻并沒有見識過這種現代化的廣場。
這也是麻瓜們的建筑,不應該是霍格沃茲擁有的建筑。
所以現在,他們沒有在霍格沃茨,而是在外面。
西方魔法世界的局勢應該不至于這么可怕吧?
其實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朱砂陷入了一個誤區。
她看到的景象是更加完整的景象,居住在東方的她也并不了解近兩年這邊的變動,了解到的信息也都是從喬恩、史蒂芬這樣的“幕后黑手”的嘴里面知道的,有些事情自然要比哈利他們看的清楚,而這樣一來她就不能夠理解為什么西方世界會如此之混亂了。
但她的智慧很高。
聰明人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在蛛絲馬跡之中推斷出事情完整的面貌,尤其是在知道身邊的這個人的大部分布局的時候,基本通過猜也能夠猜出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她忽然想起來當年喬恩和她說過一句話,要讓這邊徹底的混亂起來,才能夠趁亂推倒舊有的制度。
考慮到這些,會發生這樣的事也就不稀奇了。
畫面之中,有兩個人正好降臨在廣場之。
他們朝著一個房子走去。
“那是格里莫廣場,小天狼星的舊宅,現在是哈利在住。”
喬恩忽然解釋道,顯然是因為之前沒有搭理朱砂的事情在彌補。
魔網的力量要比赤膽忠心之后的保護措施強很多,尤其是在巫師住宅的隱匿力量并沒有那么強的情況下。
格里莫廣場的防護,幾乎是無法遁形的。
朱砂撥弄了一下,畫面轉換,切到了房子里面。
“肯定是食死徒,”畫面剛剛接管過來,他們就聽見了羅恩的聲音,這個時候他和哈利、赫敏一起從客廳窗口向外窺視,看著外面那幾個人:“你說他們知道我們在這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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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知道,”赫敏說,但聽起來她的聲音在顫抖,應該是有些害怕:“要是知道就會派斯內普來抓我們了,是不是?”
“你說他是不是來過,中了穆迪的結舌咒?”
“是的,”赫敏說:“不然他就會告訴那幫人怎么進來了,對不對?
但他們也許也是在等我們現身,畢竟,他們知道哈利擁有這所房子。”
“他們怎么——”
“巫師的遺囑都要經魔法部檢查,記得嗎?
他們會知道小天狼星把這所房子留給你了。”
外面的食死徒增加了十二號宅子中的不祥氣氛。
羅恩煩燥不安,多了個愛玩衣袋里那個熄燈器的惱人習慣,這讓赫敏大為不滿,她一邊讀著《詩翁彼豆故事集》一邊等待,很是討厭燈光忽明忽暗。
“你別玩了行不行!”
客廳的燈光又一次被吸走時,赫敏嚷道。
“對不起,對不起!”
羅恩摁熄燈器把燈點亮:“我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能找點有用的事做做嗎?”
“什么事?看童話書?”
“這本書是鄧布利多留給我的,羅恩——”
“——他把熄燈器留給了我,也許我應該使用它!”
哈利受不了這種斗嘴,悄悄溜出了房間,下樓朝廚房走去。
他經常去那里,因為他相信克利切最有可能在那里出現。
但走到通往門廳的樓梯中間,他聽見前門響起敲門聲,接著是金屬撞擊的響亮聲音以及像鏈條發出的嘩啦嘩啦聲。
哈利全身的每根神經都緊張起來,他拔出魔杖,躲進那些小精靈腦袋旁邊的陰影里等待著。
門開了,他瞥見了外面路燈照亮的廣場,一個穿斗篷的人影閃進門廳,關了門。
來人向前走了一步,穆迪的聲音問道:“西弗勒斯·斯內普?”
那個土灰色的身影從門廳盡頭升起來向他撲去,舉著枯槁的手。
“殺你的不是我,阿不思。”
一個鎮靜的聲音說道。
惡咒解除了,土灰色的身影又一次爆炸了,灰塵彌漫,看不清來人。
哈利用魔杖指著灰塵中間。
“不許動!”
他忘記了布萊克夫人的肖像。
于是他剛喊出聲,簾子馬掀開,那女人尖叫起來:“泥巴種,臟貨,沾污了我的房子——”
羅恩和赫敏急忙沖下樓,像哈利一樣舉著魔杖,對準那個不速之客,那人現在舉起雙手站在樓下門廳中。
“別開火,是我,萊姆斯!”
“哦,謝天謝地。”
赫敏虛弱地說,把魔杖轉向布萊克夫人,砰的一聲,簾子唰地拉,屋里安靜下來。
羅恩也垂下了魔杖,然而哈利沒有。
“拿出證明!”
盧平走進燈光中,仍然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我是萊姆斯·約翰·盧平,狼人,有時被稱做月亮臉,是活點地圖的四位作者之一,太太是尼法朵拉,通常叫唐克斯。
我教過你怎么召出守護神,哈利,它是一只牡鹿。”
“哦,沒錯,”哈利垂下了魔杖:“但我必須核查一下。”
“作為你的前任黑魔法防御術課教師,我完全同意必須核查。
羅恩、赫敏,你們不應該這么快就放松警惕。”
他們向他奔過去。
盧平穿著一件厚厚的黑色旅行斗篷,看去疲憊不堪,但很高興見到他們。
“沒見到西弗勒斯?”
“沒有,”哈利說:“怎么樣?大家都好嗎?”
“都好!”盧平說:“但我們都受到了監視,外面廣場有兩個食死徒——”
“——我們知道——”
“——我必須正好幻影顯形到前門臺階頂,才能確保他們不會看到我。
他們不可能知道你們在這兒,不然肯定會派更多的人來。
他們在所有與你有聯系的地方都設了崗哨,哈利。
到樓下去吧,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們,也想知道你們離開陋居后發生了什么。”
他們下到廚房里,赫敏用魔杖指了指爐柵,火苗立刻躥起,在冷硬的石墻造成舒適的幻覺,在木制長桌映出火光。
盧平從旅行斗篷里掏出幾瓶黃油啤酒,四人坐了下來。
“我本來三天前就要來的,可是得甩掉盯梢的食死徒。”
盧平說:“那么,你們婚禮之后就直接來這兒了?”
“沒有,”哈利說:“是在托騰漢宮路的咖啡館遭遇兩個食死徒之后才來的。”
盧平把大半瓶黃油啤酒灑到了胸前。
“什么?”
他們說了事情的經過,講完之后,盧平一臉驚駭。
“可是他們怎么會這么快就發現了你們呢?
要跟蹤幻影顯形的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在他消失時抓住他!”
“他們也不大可能恰好那個時候在托騰漢宮路散步,是不是?”
“我們想過,”赫敏試探地說:“哈利是不是還帶著蹤絲?”
“不可能!”
盧平說,羅恩露出得意之色,哈利也大大松了口氣:“首先,如果他還帶著蹤絲,他們就會確定他在這里,是不是?
可是我想不通他們怎么會跟到托騰漢宮路,這令人擔心,真令人擔心。”
他顯得憂心忡忡,但在哈利看來,這個問題還可以放一放。
“說說我們走后發生的事吧,自從羅恩的爸爸說全家平安之后,我們什么消息也沒有。”
“哦,金斯萊救了我們,”盧平說:“多虧他報信,許多客人都在那幫人趕到之前幻影移形了。”
“那幫人是食死徒還是魔法部的?”
“都有,他們現在實際是一回事了。”
盧平說:“有十來個人,但他們不知道你在場,哈利。
亞瑟聽到傳言說,他們在殺死斯克林杰之前,曾經給他用刑拷問過你的下落,如果真有此事,他沒有出賣你。”
哈利看了看羅恩和赫敏,他倆的表情反映出他所感到的震驚與感激。
他從來都不怎么喜歡斯克林杰,但如果盧平說的是真事,那斯克林杰最后的行為卻是竭力保護哈利。
“食死徒把陋居搜了個底朝天,”盧平接著說:“他們發現了食尸鬼,但不愿靠近——后來又把我們那些沒走的審問了幾小時。
他們想得到你的消息,哈利,但是,除了鳳凰社成員之外,沒人知道你曾經在那里。”
“在攪亂婚禮的同時,更多的食死徒闖進全國每一戶與鳳凰社有聯系的家族,沒人死亡,”
他不等他們詢問就忙說:“可是那幫人很粗暴,燒掉了德達洛·迪歌的房子,可是你們知道他不在那兒。
他們還對唐克斯一家用了鉆心咒,也是試圖問出你去過他們家之后的下落。
不過他們沒事——顯然有些虛弱,但其他都還好。”
“食死徒突破了所有那些防護咒?”
哈利問道,因為他想起他墜落在唐克斯父母家花園的那天夜里,它們曾是多么有效。
“你必須明白,哈利,食死徒現在有整個魔法部撐腰了,”盧平說:“他們可以使用殘的魔法,而不用擔心被發現和逮捕。
他們突破我們施的所有防護咒,進來之后,也毫不掩飾他們的來意。”
“他們為刑拷問哈利的下落找了什么借口嗎?”
赫敏的聲音有些尖銳。
“嗯,”盧平猶豫了一下,掏出了一張折疊的《預言家日報》。
“看看吧,”他說著,把報紙從桌面推給哈利:“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這就是他們搜捕你的借口。”
哈利展開報紙,一張他的大照片占滿了頭版的篇幅。
幾個大字突出在照片:
通緝追查
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死因
羅恩和赫敏氣憤地叫了起來,但哈利沒說話。
他把報紙推到一邊,不想再看。
他知道里面會怎么說,除了當時在塔頂的人之外,沒有人知道是誰殺死了鄧布利多,而且麗塔·斯基特已經告訴魔法界,鄧布利多墜樓后不久,便有人看到哈利逃離了現場。
“對不起,哈利。”
“這么說,食死徒也控制了《預言家日報》?”
盧平點點頭。
“可是人們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政變很平穩,幾乎無聲無息,”盧平說:“斯克林杰遇害的官方說法是他辭職了,接替他的是皮爾斯·辛克尼斯,被施了**咒。”
“伏地魔為什么不自封為魔法部長呢?”
盧平笑了。
“他用不著,羅恩。
他實際就是部長,何必要坐在部里的辦公桌后面呢?
他的傀儡辛克尼斯處理日常事務,讓伏地魔得以把勢力延伸到魔法部之外。”
“許多人自然推測到發生的事情:幾天來魔法部的政策變化太大了,他們私下里說一定是伏地魔在幕后指使。
但問題就在這里,他們只是私下里說,不敢互相交心,不知道誰可以相信。
他們不敢暢所欲言,怕萬一懷疑的情況屬實,家人會受到迫害。
伏地魔這一著棋非常聰明。宣布篡位也許會引來公開的反抗,躲在幕后卻能造成迷惑、猜疑和恐懼。”
“魔法部政策的顯著變化,也包括讓魔法世界警惕我而不是伏地魔嗎?”
“這確實是其中的一部分,這是一手絕招。
鄧布利多死后,你——大難不死的男孩——必然會成為反抗伏地魔的象征和號召。
而通過暗示你與老英雄之死有干系,伏地魔不僅可以懸賞緝拿你,而且在許多本來可能維護你的人中間撒下了懷疑和恐懼的種子。”
“與此同時,魔法部開始排查麻瓜的后代。”
盧平指著《預言家日報》。
“看第2版。”
赫敏翻開報紙,臉帶著看《尖端黑魔法揭秘》時一樣厭惡的表情。
“‘麻瓜出身登記,’”她念道:“‘魔法部正在對所謂“麻瓜出身”進行調查,以便了解他們是如何擁有魔法秘密的。’”
“‘神秘事務司最新研究顯示,魔法只能通過巫師的生育遺傳。
由此可見,如果沒有驗證確鑿的巫師血統,所謂麻瓜出身的人就可能是通過盜竊或暴力而獲取魔法能力的。’”
“‘魔法部決心根除這些盜用魔法能力者,為此邀請每一位所謂麻瓜出身的人到新任命的麻瓜出身登記委員會面談。’”
“人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它已經發生了,羅恩,”盧平說:“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有麻瓜出身的人被抓了。”
“可是他們怎么可能‘盜竊’魔法呢?”羅恩問:“真是神經病,要是能盜竊魔法的話,就不會有啞炮了,是不是?”
“我理解,”盧平說:“可是,你必須證明你至少有一位巫師血統的近親,否則就會被認為是非法獲得魔法能力的,就要受到懲罰。”
羅恩看了看赫敏,說道:“如果純種和混血的巫師發誓說某個麻瓜出身的人是自己的親戚呢?
我可以對所有的人說赫敏是我表姐——”
赫敏雙手拉住羅恩的手,緊緊地握著。
但是在更隱秘的地方,這位少女正在悄悄地給喬恩發消息。
她發消息的動作并沒有在畫面中體現出來,可是就在同時,喬恩和朱砂都接收到了赫敏的詢問。
“看起來,這其中有很多事情她已經發現了。”
朱砂拿出筆記本,面顯示的正是赫敏的問題。
詢問的也是關于魔法部,為什么要進行麻瓜出身普查的問題?
“這是一個比較針對我們的行動。”
喬恩解釋道,他的話說給朱砂聽,朱砂則把這番話按在本子告訴給赫敏。
“最近這段時間里面,有大量的黑巫師在麻瓜社會活動,他們自然會發現一些不同于以往的事情,
因為新改造出來的巫師們并沒有在麻瓜社會中隱藏自己的身份,反而還在宣揚著一些看起來是謠言的東西,
黑巫師不都是傻子,他們雖然練習黑魔法,一定程度損傷了腦子,但是如果這些事情看起來太過于奇怪的話,他們也是能夠反應過來其中的問題的,
當然這件事情本身,對于他們也有利益,至少更加方便于他們的統治,他們雖然察覺到了不對,但是沒有對付我們的辦法,
伏地魔自己肯定是不愿意去做這些事的,他現在全心全意的都在尋找死亡圣器,所以下面的人根本沒有辦法發現我們在做的事情,
他們選擇用這種一刀切的方式處理這件事兒就是明證,只不過,魔法部早就已經被滲透成了篩子,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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