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墨一愣。

    仔細(xì)一想，的確也是這么個道理。

    “他也怕，也慌，對未來也充滿了茫然。那他為什么還要跟你求婚？”蘇醫(yī)生展演一笑，道：“不過是因為喜歡你，想要和你擁有一個家。”

    “如墨啊，能找到一個彼此喜歡的人成婚，比將來找個人湊合一起生活，要幸福得多。”

    聽了蘇醫(yī)生一席話，陶如墨開始認(rèn)真地反思起來，在與秦楚的這段關(guān)系里，她付出過什么、主動過什么。

    仔細(xì)想想，她似乎并沒有付出過任何東西。她愛他，除此之外，她并沒有為秦楚做過其他事。

    她的愛，好像只是口頭說說。

    她什么都沒有付出去，卻擔(dān)心會被傷害。

    也是蘇姐說的，她怕，秦楚就不怕么？兩個人都是頭一遭打算結(jié)婚，誰不是新手？她怕秦楚將來背叛不愛她，秦楚就不怕她以后辜負(fù)他么？

    這樣看來，倒是她自私了。

    陶如墨若有所思的跟在蘇醫(yī)生和林月的身邊，兩人在說什么，她都聽不見。

    團(tuán)建活動一共要在外面住了兩個晚上，他們是前天下午到的。到了雪山隨便吃了頓晚飯就各自休息了。昨天玩了一天，晚上大家在室外吃了一頓燒烤，氣氛不錯。

    今天吃了這頓晚飯就要回來去，因此這頓晚飯也格外的豐盛。

    不同科室的同事都聚在一起，坐在一個蒙古包內(nèi)。當(dāng)?shù)氐膹N子給他們烤了兩頭小羊，陶如墨與林月坐在一起，一邊吃烤全羊，一邊聽林月講話。

    林月說：“我爸爸最近痛得厲害，感覺止痛藥對他都不起作用了，我這次回去，打算辭職。”

    聞言，陶如墨放下手里的羊腿，側(cè)頭看著林月。

    “辭職...是打算不要這份工作了么？”

    林月點頭，“沒辦法，我爸爸就我一個女兒，我媽走得早，親戚大多也在外面。再說，他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我想辭職陪著他，走過最后這段時間。”

    林月的爸爸已經(jīng)病了兩年了，剛知道爸爸得了癌癥的時候，林月受到了打擊，好幾天都恍恍惚惚的。

    兩年過去，她從悲痛中走出來，漸漸地接受了事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

    “我怕未來自己回想起這件事，會感到遺憾，我想讓自己生命中，少那么幾件遺憾事。”林月端起鮮羊奶，朝陶如墨笑著舉杯，“陶醫(yī)生，與你共事我很愉快，也希望，我在你這里的評價，是五星好評。”

    陶如墨看著笑得眼睛微紅的林月，心里不禁感到惋惜。

    林月這丫頭，其實是個非常踏實的助理，她工作勤懇，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早退。性格也好，也厚道，她再學(xué)習(xí)個幾年，應(yīng)該能考上主治醫(yī)生的。

    她突然辭工，再找新的工作從頭開始，會耽誤前程的。

    但她想要陪父親過人生最后的時光，陶如墨也覺得她的做法是對的。拿起自己的杯子，陶如墨和林月碰杯。

    喝了羊奶，陶如墨一把摟住林月的肩膀，十分豪邁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好好陪你爸爸，等我開一家口腔診所，到時候，你來給我當(dāng)助理。”

    林月：“好！”

    吹完了牛逼，兩人又沉默下來。

    林月吸了吸鼻子，說：“我爸一直希望我能找個踏實的男人結(jié)婚，那樣他走得才放心。但我才分手不久，暫時沒有那個想法。”

    “我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但人過一輩子，要對自己負(fù)責(zé)，我不可能為了圓滿我父親的愿望，就找個勉強(qiáng)湊合的男人去結(jié)婚。”

    林月按住自己的心臟，說：“我小說看得多，總堅信自己能找到一個屬于我自己的男主角。他呢，不一定很有錢，不一定很高很帥，但他的心里啊，一定滿滿都是我。”

    林月抱著裝羊奶的玻璃皿器，燈光下，她憨笑的樣子有幾分可愛。

    她喝的明明是羊奶，卻像是喝了酒，有些醉，說話都有些不經(jīng)大腦了。“我不是陶醫(yī)生，不像你，長了一張小說女主角的臉。我就是一個普通女孩，但我也渴望找到一個兩情相悅的男人啊...”

    陶如墨望著滿臉悲傷的林月，想了想，將她撈過來，按在了懷里。“不急，咱慢慢等，我比你大幾歲，我不也母胎單身了二十多年。”

    “陶醫(yī)生真會安慰人。”

    林月在她懷里膩歪了會兒，才低頭啃羊骨頭。

    吃完飯，稍作休息，便準(zhǔn)備回家了。

    醫(yī)院一共來了50個人，他們包的是一輛53坐的旅行大客車。座位是隨機(jī)坐的，陶如墨來的有些遲，就坐在了倒數(shù)第二排。

    但她喝了羊奶，總覺得嘴巴里有一股腥味，胃里也有些翻騰。車子開出去，還沒上高速，陶如墨就吐了一次。

    林月坐在最前面的第五排。

    她看見陶如墨在嘔吐，便站了起來，對她說：“陶醫(yī)生，你坐我這里來吧，前面暈車沒那么厲害。”

    聽到林月喊話，也有幾個男生跟著開口，主動開口愿跟陶如墨調(diào)位置。

    那些男生一開口，車上的同事就起哄，說他們對陶醫(yī)生是圖謀不軌。聽到他們調(diào)笑，陶如墨也不好意思去他們的位置上坐，便跟林月?lián)Q了位置。

    前面真的沒有最后兩排那么晃，陶如墨系好了安全帶，歪著頭打瞌睡。中途又吐了一次，但沒有第一次那么嚴(yán)重。

    睡了一會兒，陶如墨就睡不著了。

    她拿出手機(jī)跟秦楚發(fā)微信。

    看到秦楚問她到了哪里，陶如墨回復(fù)到：【快到和裕了。】和裕是一個小縣城，是京都市管轄區(qū)內(nèi)一個縣。

    秦楚：【那還得要兩個小時。】

    陶如墨瞄了眼窗外，見外面車多，好多車不守規(guī)矩，直接走了應(yīng)急通道。她對秦楚說：【這些人駕照白考了，安全駕駛的那些規(guī)矩也都忘了。跑高速總占應(yīng)急車道，要是發(fā)生車禍，救護(hù)車都上不來。】

    秦楚跟溫椋蹲在院子里烤火雞，這是秦楚的拿手好菜。

    他看到陶如墨這條信息，眉頭一蹙，回復(fù)陶如墨：【晚上這么冷，高速路上結(jié)冰沒？】

    陶如墨：【不知道，看車跑得不算慢，應(yīng)該沒有吧。】

    秦楚：【我查了天氣預(yù)報，今晚氣溫是零下三度。】

    陶如墨：【沒事，咱們的司機(jī)是老司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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