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文在外面,行事手腕強硬,殺伐果決,但她卻不是一個悍婦。像這種市井婦人斗嘴時愛掛在嘴邊的粗話,她一般是不會說的。
但架不住她心里有怨念。
如果不是秦余杭當(dāng)年賊心不死干了那件蠢事,她兒子就不會傷害陶如墨。若當(dāng)年那件事沒有發(fā)生過,他兒子可能早就把兒媳婦追到手了,兩人也都快三十歲的人,指不定她孫子都抱上了。
歸根結(jié)底,都怪秦家老大。
劉錦玉還敢拿陶如墨開涮,那不是找罵么?
張詩文今天這話說的還算是留了情面。
劉錦玉氣得人都要炸了,怒火中燒,劉錦玉正想跟張詩文爭執(zhí)幾句,余光瞥見秦楚和他愛人一起走了進來,她下意識閉嘴禁言。
劉錦玉不怕張詩文,張詩文也就敢對她動動嘴皮子,不敢真的動她命。但秦楚不同,秦楚當(dāng)年敢防火燒她家,如今就敢提刀砍她人。
劉錦玉瞬間就慫成了一只鴕鳥。
秦楚一進屋,見氣氛沉默,就知道他剛才出去那會兒里面應(yīng)該發(fā)生了爭執(zhí)。
他牽著陶如墨的手來到爺爺?shù)拿媲埃盃敔敚珪莶琛5葧䞍撼酝暝绮停虢o你泡杯茶,也讓你也品嘗下她的手藝。”
陶如墨有些懵。
她可沒說過這話。
秦鐘目光和藹地看了陶如墨一眼,點點頭,期待地說:“我可得仔細嘗嘗你的手藝,看看你跟廖旺誰的手藝好些。”
陶如墨趕緊謙虛地低下頭,忙說:“爺爺你就笑話我吧,廖旺管家照顧了您數(shù)十年,他的茶藝我自然是比不上的。”說著,她頗不好意思的朝廖旺歉意一笑。
廖旺則說:“少夫人說笑了,您泡的,老先生自然是喜歡的。”
陶如墨便說:“那等會兒我就獻丑了。”
跟老爺子打了招呼,秦楚又帶著陶如墨去跟父母道早安。
“爸,媽,早安。”陶如墨走到張詩文的身旁,她低聲詢問張詩文:“媽你們怎么還沒吃飯,是在等我么?”
張詩文瞥見她微紅的臉蛋,就知道這丫頭是不好意思了。
不想讓陶如墨有心理負(fù)擔(dān),張詩文便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不是,今天人多,準(zhǔn)備的久了點。”
張詩文忽然牽住陶如墨的手,跟她說:“昨天婚宴上面賓客多,好多親戚你見了,只怕也是記不住的吧。”
“來,我?guī)阏J(rèn)識一下你的這些叔叔伯伯們。”
陶如墨便讓張詩文牽著,走到餐桌邊,挨個挨個地叫人。“這是秦楚他大伯,這是他大伯母。”介紹這兩口子的時候,張詩文語氣淡淡地,臉上無笑意。
陶如墨深深地看了秦余杭一眼。
同一個爹媽生的,兄弟倆人的長相還是有些相似的,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那雙眼睛了。
秦懷瑾的眼睛是桃花眼,這點秦楚跟秦澗都遺傳了秦懷瑾。而秦老爺子卻是一雙如老鷹一般銳利的丹鳳眼,看著面容就凌厲不好接近。而秦余杭的眼睛,就傳自他的父親秦鐘,看人是凌厲,不看人是陰鷙。
秦余杭穿著西裝西褲,頭發(fā)是中老年人都愛的二八分發(fā)型。他面容白凈,安靜的坐在桌子旁邊,看上去是氣度不凡,身份卓然。
他不站起來走路,是看不出來腿瘸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正義凜然的男人,卻是把她推進火坑的兇手。
秦余杭察覺到陶如墨一直在看自己,他終于抬起頭來,與她目光相對。昨天婚宴上墨亦辰說的那句話,算是承認(rèn)了陶如墨就是陶如陌的事實。
秦余杭盯著面前這個女人,目光幽深。
他記得這姑娘,十一二年前,她嫩得就像是一顆水蜜桃。臉蛋白皙而貌美,身材窈窕又婀娜。他記得那天這女孩子穿了一條淺粉色的紗裙,綁著頭發(fā),走進廁所,令人眼前一亮。
秦余杭從后面禁錮住她的左臂,右手捂住她的口鼻,將她丟進男廁所,隨后把廁所門關(guān)上了。
那之后發(fā)生了什么,秦余杭心里清楚。
那件事發(fā)生后,休克過去的秦楚被送到了國外。秦余杭開始還提心吊膽了一陣,后來見秦楚一直沒有報復(fù)動作,便以為沒有人會查到他的頭上。
他放松了戒備與警惕,開始得意忘形。
然而那一晚,青年的一把火,將他的老宅燒成了無邊火海。秦余杭從大火中醒來的時候,一樓已經(jīng)全部燃燒起來,逃生樓梯內(nèi)全都是火焰。
從樓梯撤走,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只有一個辦法逃生,跳窗!
所有人都以為秦余杭的那條腿,是在跳窗逃生的時候摔斷了,但只有秦余杭自己清楚,他的腿不是跳樓摔斷的。而是在他落地崴腳后,被秦楚按在原地,用錘子一錘子一錘子面無表情地敲斷的。
秦余杭忘不了那一幕,青年的背后是一片火海,他的眼睛跟火一樣紅,他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力的物體。
時光仿佛又退回到了那一天,他又一次承受著骨頭被敲碎的痛。聽到面前的女人溫溫柔柔地喊了聲:“大伯好。”秦余杭無端地一哆嗦。
秦余杭驚疑不定地看著陶如墨,一時間沒說話。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有一道視線正在盯著自己,那目光就像是豺狼虎豹一樣兇殘。
秦余杭不用轉(zhuǎn)頭也知道是秦楚在盯著他看。
心里生寒,秦余杭僵硬地扯了扯嘴皮,回了陶如墨一句:“侄媳,侄子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氣。能走到一起不容易,望你們未來能相持相扶走完一生。”
秦余杭說罷,又對劉錦玉說:“小玉,不是給侄媳準(zhǔn)備了見面么?東西呢?”
劉錦玉滿面堆笑,起身走到沙發(fā)上,打開包,從里面拿了一個首飾盒出來。她給陶如墨準(zhǔn)備的見面禮是一只鐲子,品質(zhì)上乘,價格不菲。
這是身為大伯母給新進門侄媳婦的見面禮,以后張詩文也是要還給秦桑未來老婆的。陶如墨就沒有客氣,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見面禮。
捏著那玉鐲子,陶如墨淺笑吟吟看著秦余杭,她說:“大伯說的是,我跟秦楚能走到今天,的確不容易...”
“我自然會好好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
‘不容易’這三字,陶如墨說的格外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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