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雙眸中光彩閃爍,顯得癲狂、激動。但很快,他便將臉上所有的意外震驚之色收了起來,繼而目露狐疑之色。
“小姝。”
盛朗要笑不笑,他抬起下頜,眼底那層懷疑之色是那樣的濃。“你什么時候?qū)W會騙人了?”也不知盛朗是不信秦姝,還是不敢信她。
秦姝很了解盛朗,她靜靜地凝視著盛朗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人的心里絕對不像他面部表情看上去那么平靜。
盛朗,你也有今天。
秦姝竟也體會到了一絲報復(fù)的快感。
但她并不開心。
她這次來,不達(dá)目的,缺不罷休!秦姝克制住對盛朗天生的恐懼心,她走下床,窈窕倩影從盛朗的面前走過去。她走過后,一陣清幽的香氣傳進(jìn)盛朗的鼻息間。
盛朗忍不住將那股香味吸入腹腔。
秦姝找到了她的手提包,她從里面拿出一件資料袋。秦姝將資料袋放在盛朗身后的沙發(fā)上,她站在沙發(fā)后面,凝視著前方那高大強勢的男人背影,開口說道:“這份文件袋里,是我與那孩子的親子鑒定報告。”
盛朗轉(zhuǎn)過身來,盯著秦姝看了片刻。他眉梢一挑,這才走過去,彎腰拿起文件袋。
他走近沙發(fā)的時候,秦姝又像只膽小的兔子似的,快步繞過沙發(fā)后背。走回到床邊,秦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下,然后警惕地盯著盛朗。
她時時刻刻都在防備盛朗這頭殘狼。
資料拿在手里,盛朗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關(guān)注秦姝了。他盯著資料袋的密封口,沉默數(shù)秒,方才慢條斯理地打開密封口,取出里面的親自鑒定報告。
這份親自報告,正是秦楚當(dāng)時找葉知溫做的那份堅定。當(dāng)看到被鑒定人身份的名字是秦姝與秦楚時,盛朗眼里的神采都凝固住了。
盛朗沒再繼續(xù)往下看,他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在文件紙上敲了敲,隨即抬頭看向秦姝,目光中流露出更多的驚訝之色來。
“秦楚。”盛朗聲音中情緒莫名。
秦姝抿著唇,身子繃得很緊,她僵硬地點了點頭,說:“是。”
盛朗唇角殘忍地勾了起來,“你別告訴我,秦楚是你的孩子。”
秦姝眉頭一蹙,糾正他的說辭,“也是你的。”
“哈!”盛朗真想仰天大笑,笑她秦姝天真可笑。“小姝,你要玩弄我,報復(fù)我,這我可以理解。但你能不能把事辦得更靠譜點?”
“你找誰做你兒子不好,你找秦楚!”盛朗感到荒唐,也對秦姝的智商產(chǎn)生了懷疑,“誰不知道秦楚是秦鐘的長孫,是秦懷瑾與張詩文捧在手心里疼的崽。”
“你說他是你的孩子,你覺得有人會信嗎?”
盛朗又氣又怒,狀若癲狂的模樣非常讓人害怕。較之他的反應(yīng),秦姝則平靜太多了。
秦姝只用一句話,便平息了盛朗的怒火——
“那文件袋里還有秦楚的頭發(fā),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去做親子鑒定。”
“哦,對了。”秦姝又貼心地勸告盛朗:“你這人疑心重,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可以自己派人去找秦楚取一根頭發(fā)做鑒定。你若是懷疑美國醫(yī)生的技術(shù),你大可以拿去其他國家做親子鑒定。”
秦姝自嘲地笑著,她說:“我這輩子,只為一個人生過孩子,事實擺在那里,我不懼怕任何技術(shù)鑒定。”
盛朗表情陰晴不定,目光沉沉地盯著秦姝,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面對盛朗,秦姝不舒服極了。
她不想再跟盛朗呆在同一間房了,她忽然起身,邁步朝著房門口走去。
就在她快要抵達(dá)房門口的時候,一直閉口不言的男人突然開口說道:“你若是敢離開這個房間,我不介意現(xiàn)在就把你帶回我的家。”
那聲音微微一頓,再開口時,顯得非常冷酷無情,“我會把你關(guān)一輩子。”
秦姝身子一抖。
她憤怒回頭,控訴地瞪著盛朗,怒罵道:“你這個禽獸!”
盛朗回過頭來,微微笑地與她對視,“我是不是禽獸,小姝,你應(yīng)該很清楚。”
那一晚被羞辱對待的畫面突然涌進(jìn)秦姝的腦子里。
秦姝手扶住房門扶手,她后背開始冒冷汗,她雙腿無力,纖弱的身子挨著門框跪在了地上。秦姝痛苦地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說:“盛朗,我好恨你。”
盛朗走過來,從側(cè)面抱住她,“可我愛你。”盛朗將她攔腰抱了起來、一邊往床的方向走,一邊低頭告訴他:“我好愛你,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
秦姝死死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到手指甲隔著衣服也將他的手臂肌膚掐紅。“你沒資格說愛我。”
“你的愛讓我惡心!”
“你不是人!”
面對秦姝的怒罵與指責(zé),盛朗不氣,也不怒。
他把秦姝放在床上,動作溫柔地拉起床單,蓋住秦姝露在吊帶裙外的鎖骨胸口與手臂。坐在床邊,盛朗左手一遍遍地輕撫秦姝的眉與眼與唇形。
他的指尖下,女人在發(fā)抖。
盛朗像是沒有察覺到秦姝對他的抵抗與害怕一樣,他溫聲傾訴,說:“我找過你,那晚你離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但你藏得太好了,我找不到你。”
“你父親比我快了一步,先我一步找到了你,把你帶回了秦家。”
“我也去京都找過你,我想帶你回來,但你那父親太強硬了。他把你保護(hù)得太好,這么多年,你一直躲在他為你建造的華麗籠子里,我連見你一面都不行。”
盛朗執(zhí)起她的一縷黑發(fā),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忽然說:“你換了洗發(fā)水,你的頭發(fā),以前是郁金香花香。現(xiàn)在...”
他想了想,不確定問道:“梔子花?”
秦姝閉著嘴,不語。
但這不妨礙盛朗的自言自語。
他又說道:“你跟十多年前一樣,還是那么漂亮,讓我著迷。”盛朗低下頭,頭埋在她的頸窩處,牙齒用力地咬了一口。
秦姝疼得雙手捏成拳頭。
盛朗終于松開她。
“我好想你,小姝。”
說完這話,盛朗又在她額頭親了下,方才起身走到沙發(fā)前,彎腰重新拿起那份文件。“我回去了,小姝,晚安好夢。”
他走了,來去如風(fēng)。
秦姝迅速將門窗關(guān)死,她躲在床上,用薄被將身子與頭全都蓋住。
秦姝躲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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