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冷白在警方這邊還是比較打眼的,這剛進去就有人過來認領(lǐng)自己了。
一路彎彎繞繞被帶到了上次來過的一個房間,這一次,程風陽還沒有到。
想必是自己那會拒絕了齊永旭,他們都以為她不會過來了。
額,她這算不算是吃回頭草?或者.....真是個出爾反爾的女人。
冷白一個人坐在凳子上面胡思亂想,過了好一會,就聽見鐵器碰撞的聲音,然后門就被打開。
冷白抬頭的時候被壓得很低的白熾燈給刺到了眼睛,眼前有瞬間的眩暈感。
“怎么,程氏董事長的位置不好坐?”連程風陽都注意到冷白的臉色很差了。
“還好。”冷白揉揉眉目,緩聲回答著。
兩人這次見面的氣氛出奇的平靜。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最后還是程風陽優(yōu)先開了口。
“你知道我為什么想要娶你嘛?”
程風陽問的突兀,冷白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你第一次去公司應(yīng)聘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程風陽接著道。
“可能是特殊的氣質(zhì)?”冷白完全是在開玩笑。
程風陽笑了起來,看的出來,是真的被逗笑了。
有一瞬間,冷白忽然覺得,自己也沒有那么恨程風陽了。
程風陽笑了一會,這才認真的看向冷白,似在描繪她的眉眼。
“你和小云真的很像,她是我此生唯一愛著的人,可惜,我什么都沒有給她,什么都給不了她......”
程風陽臉上的面皮子耷拉下來,可能是因為暴瘦的緣故.....他那說深凹進去的眼睛,蓄滿痛苦的希冀。
似懷念,又似自責。
但是,冷白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在傷心。
冷白放置在大腿上面的手緊緊攥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程風陽口中的小云,就是她的小姨韓云吧!
時隔這么多年,她終于再次聽見這個名字。
冷白還記得,當初她也是從程風陽的口中聽見的這個.....算是他的愛稱吧!
她依稀記得當時韓云的神情,那也是溫柔如水,卻也如同程風陽此刻這般,夾雜著痛苦。
“我跟她很像?”冷白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看著程風陽的目光,是急切的。
“像,眉眼很像,認真的時候很像,不說話的樣子.....更像。”程風陽眼角有水色溢出來。
“怪不得你對我這么縱容,你手中的股份也毫不猶豫的送給我。你是想要彌補她?”冷白灑然一笑,嘴角是薄涼的諷刺。
程風陽一時有些不明白冷白的意思,她怎么知道自己這是在補償呢?
“可是,她已經(jīng)死了。你對她的愧疚,永遠彌補不了。你這輩子都欠著她。”冷白厲聲說道,看著程風陽的目光恨不得撕了他。
“你是誰?你知道些什么?”程風陽被嚇到,慌亂的質(zhì)問著冷白。
“你要見我,難道就是想要說這些?”冷白話音一轉(zhuǎn),卻是不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程風陽說的這些對于冷白,說眉眼感觸是假的。但是,冷白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她更想知道,程風陽到底是做了什么,如果真是謀殺的話,這些人不可能把他封閉的這么嚴。
而且,她還有一種預感,她覺得,韓云和程風陽絕對不是簡單的感情糾葛。
那么,這些事情還是缺了最重要的一個線頭。
她好奇了。
好奇什么讓齊永旭甘愿的充當臥底,好奇是什么讓齊永旭這么忌諱。
她一定可以問出來。
“就是想要見見你......”程風陽口風是真的緊。
看來如果直接問的話,程風陽是不會說什么重要的信息。
畢竟,她在程風陽的心底,還沒有那么信任。
“你想出來嘛?如果把你手中的那點股份轉(zhuǎn)給我,我可以把你弄出來。”
“呵呵。”程風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冷白。
看他這個表情,也是知道自己永遠不會走出這里了。
他心里清楚的很,但還是在強撐著這個秘密。
到底是什么需要他保護的呢?
“只要你能出來,我也可以給你一筆錢,但是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m市,程氏集團也不在是你的了。”
既然程風陽把自己當傻子,那么,她就讓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個傻子。
心軟的傻子。
“看在你之前對我那么好的份上,你放心,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
“不要浪費這個錢了,只希望程氏在你手中能夠長久的走下去,不要把我這一生的心血都給敗了。”程風陽像個諄諄教誨的長輩。
“程若宛也回來了,你不想為她做點什么嘛?”
“小宛啊......她應(yīng)該也是恨我的吧?”程風陽目光飄向遠處,似想起什么痛心的往事。
冷白發(fā)現(xiàn),他對程若宛和韓云一樣,都有同樣的自責和悔恨。
看來,程風陽牽扯的東西,程若宛也是有份的。
冷白就是這么肯定。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冷白壓低聲音問道。
這樣彎彎繞繞的,程風陽就是不說,徹底把冷白給逼急了。
“你別問了,對你沒什么好處。”程風陽是真的放下了,他想把公司交給冷白。“你以后不要來見我了,我會起草一份離婚協(xié)議,你好自為之。”
沒想到程風陽會說這個離婚的事情。
兩人婚姻那么戲劇化,他什么都沒有得到,還賠了自己的公司身家。
反正冷白是沒想到程風陽會這樣放過自己,居然還想給她離婚,給她自由。
他什么時候這么大度了?
難道真是警察叔叔把他改造了?
還是......人之將死,想要做點好事?
但是,冷白卻是不能輕易離婚了。
現(xiàn)在,不管怎么說,程風陽的事情警方?jīng)]有明確的答案,公司的那些人還是很忌諱他的存在。
當然,冷白還有一層程夫人的身份在,怎么說,也不致于被排擠的太慘。
所以,冷白現(xiàn)在還不能丟了這個程夫人的身份。
程風陽說完這句,直接起身離開了。
冷白看著他暴瘦的背影,腦中回憶著他灰白青灰的面色.....
如果真是入獄的打擊,會讓人變成這樣嘛?
這個問題,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對于那些上流商界人士,其中娛樂方式大抵也就是那么幾種,不難猜到。
只是,可大可小的案子,到底還牽扯了什么呢?
冷白想了半天,總是覺得找不到最關(guān)鍵的點。
她起身離開警局,一出門,便看見了站在車門旁邊的齊永旭。
他一身黑色西裝,永遠都是那副呆板嚴肅的樣子。
他就那樣一眨不眨的看著冷白,豎起的劍眉,是抹不開的濃稠。
冷白嘆口氣。
走上前去,默默拉開了他的車門,坐了上去。
齊永旭隨即也坐了進去。
兩人都沉默著不說話,齊永旭把冷白帶到了一家湘菜館。
以往的時候,也都是齊永旭點菜,他清楚的知道冷白的口味。
冷白低著頭喝著茶水,聽著他和服務(wù)員簡短的語句,一時間被茶水的熱氣晃濕了眼。
冷白吸了吸有些塞的鼻孔。
“你臉色一直不好。”齊永旭看著冷白柔順的發(fā)頂,語氣有些無奈,“為什么還要說那些話?”
齊永旭說罷,還惡趣味的用掌心揉亂了冷白的發(fā)絲。
冷白噗呲一聲笑了,拍點在自己頭頂作亂的大掌,有些惱怒,“沒大沒小的,姐的頭是你能摸的?”
雖是呵斥的語氣,但是,語調(diào)卻是輕松了不少。
隨著她勾起的嘴角,兩人之間僵硬的氣氛也消失不見。
“等事情完了,我自然會辭職,用不著你趕我!”齊永旭還是那副嚴肅的語氣。
“我哪里是在趕你?”人家是怕你夾在我和正義之間,會為難。而且,她也怕自己做什么讓齊永旭為難的事情。
“你就是。”齊永旭不容置疑的語氣,卻夾雜著一絲孩子氣。
冷白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見齊永旭的時候,他抱著自己的腿不讓她離開,幫了他一次,還要幫到底......
那個臟兮兮的男孩,現(xiàn)在長這么高了。
當年她記得她說希望他能當上律師或者法官吧?結(jié)果這個家伙干了這行,這擺明了是跟自己作對嘛!
“吃完飯跟我去一個地方。”
“嗯。”
兩人默默吃完飯,然后便驅(qū)車來到了冷白說的地方。
正是北岸的那個最靠近江邊的地方。
兩人坐在欄桿后面的觀光椅子上面。
日當正午,驕陽漫天。
卻照不亮,驅(qū)不散冷白心中那一團幽暗的角落。
“當年我回國的時候,第一件事不是去祭拜我的父母,而是來到了北岸。”冷白站了起來,看向遠處江邊的地平線。
“我把整個北岸都翻遍了,終于在這個地方歇息的時候,找到了我小姨的一枚扣子。”冷白指了指欄桿后面那一處有些高的懸崖。
“就在那里。我記得她的這件衣服,我父母當年車禍那天,我第一次在醫(yī)院看見她的時候,她穿的就是這件。”冷白轉(zhuǎn)過頭看向齊永旭。
“雖然沒有證據(jù)確定小姨是在這邊落水的,也沒有證據(jù)把罪魁禍首指向程風陽。”冷白笑了笑,眼角有水色被微瞇的眼皮子擠出來。
“如果不是謀殺,當年小姨死去的那天,不可能有人會想要抓我,小姨也不會給我發(fā)那樣的信息。”
“為什么不報案呢?”齊永旭覺得,既然冷白是韓云的直系親屬,她可以去認領(lǐng)尸體,也可以把自己被人追殺和韓云的那條短信報備給警方。
順藤摸瓜,一定可以查出來幕后的兇手,說不定,還可以揪出程風陽的把柄。
那么,是不是就不用讓程風陽繼續(xù)禍害社會這么多年了?然后一直把事情演變成了這樣的結(jié)果。
“當年警方排除了他殺,更是沒有找到小姨的相關(guān)身份證明,她成了江中的無名女尸!這就是大家都接受的結(jié)果。”
冷白踢了踢石子,“你以為我當年沒想到要報警,求得警方的庇護嘛?我跑了太多地方,最后,還是繞回來了m市,我想去公安局告訴他們,只是,還沒接近,就看見了那附近守著的可疑的人。”
冷白當時太害怕了,但是,她依舊市警惕的。
她在警察局門口蹲了三天,就看見那些人在警局門口鬼祟了三天。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是不是盯自己的......
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冷白選擇的是隱藏自己,積蓄力量,讓自己長大!
“你現(xiàn)在跟我去警察局,我們現(xiàn)在去報警!”齊永旭拉著冷白就想走。
冷白站在原地,用力的甩開齊永旭攥著自己的大掌。
“永旭,你告訴我,程風陽的案子和小姨的有沒有關(guān)系?”冷白目光里面是倔強的執(zhí)拗。
齊永旭看了冷白許久,這才無奈的嘆口氣,“應(yīng)該是有關(guān)系的。”
“好,我知道這些就夠了。”冷白仰起頭沖齊永旭甜甜一笑,像是感激他的坦白。
“我會幫你把這件事了結(jié)。”這是冷白的保證。
她是在幫助齊永旭,幫助他重回自己的崗位,也是在幫助自己,幫自己了結(jié)心底最深處的那個結(jié)。
齊永旭看著冷白堅定的瞳孔,像是猶豫了很久,但是,還是想要告訴她。
就像,他知道冷白的身份,公平起見,冷白也是可以知道一點自己的秘密的。
他相信,冷白也會像自己一樣,守口如瓶。
齊永旭上前一步,雙手壓在冷白的肩膀,像是給她力量,又像是控制她發(fā)狂。
他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低緩的說道,“當年凌氏的沒落,你父母的車禍,也不是意外。”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冷白的表情,接著又道,“當時程氏和凌氏有過合作,程風陽利用凌氏掩蓋過自己的罪行。”
齊永旭不好明說,但是,這以信息,也足夠狠狠擊打冷白的內(nèi)心。
正如此刻頭頂?shù)牧胰眨浒椎乃季w瞬間回到了當年的那個午后。
記憶中從來沒有忘卻的那一幕,父母的那慘不忍睹的破敗身體.......
不是意外,原來不是意外.....
冷白嬌俏的臉蛋,血色退盡,嘴巴張了半天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個時候,她該問些什么呢?
小姨的死去壓在心頭這么多年,她本以為快要解脫了。可是,現(xiàn)在齊永旭卻告訴她,那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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