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謝思瑩卻笑了起來,笑聲格外諷刺,滿眼戳穿他人心思的得意,“得了吧,方心怡,我還看不出你心里的小九九?搞得跟你不想進他房間似的,你不是竟想貼著臉往他身上湊的嗎?”
“謝思瑩,你說什么呢?”我終于冷了聲,一臉嚴肅地看向她。
這個謝思瑩,我看她是有妄想癥還是什么毛病?我喜歡別人,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坦坦蕩蕩,有她說的這么齷齪嗎?
肯定是她自己心思齷齪,才會這么齷齪地去想被人!
“哦?我說錯了嗎?”謝思瑩走近我身側(cè),故作認真的模樣打量我,嘲諷的語氣絲毫沒有減弱。
我懶得和她爭辯,反正跟瘋狗能有什么能理論的?還抵不過她一頓亂咬呢,我可沒她那么不要臉,我要有風度。
我并不打算理會她,索性轉(zhuǎn)過身,反正她衣服都換好了,也該下樓了。
“呵呵,有本事妄想,沒本事承認?真是膽小鬼!”見我轉(zhuǎn)身,謝思瑩的聲音還不曾停止。
任她怎么說吧,我不聽就是了。否則我可不保證我再沖進廁所接一盆子的水潑到她臉上,讓她好好洗洗腦子,這樣才能清醒過來。
“好啊,你不去是嗎?”謝思瑩嗤笑,卻是轉(zhuǎn)過身和我背道相馳,“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叫上你。”
我一聽勢頭不對,回頭一看,謝思瑩根本沒有往樓梯走,而是選擇朝幾個房間的門口張望,雖然那些房門都緊閉著,但眼看著她的手就要搭在把手上。
“喂,”我立馬走了過去,制止道,“隨便進別人房間不好吧?”
這不是大人從小教我們的道理嗎?這就和不要輕易去碰別人的抽屜和包是一個道理,都是隱私,誰碰了都是侵犯。謝思瑩一個數(shù)學競賽都能獲得名次的人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拜托,我這叫隨便嗎?”謝思瑩卻回頭看我,一臉無辜。
“不管怎樣,沒有經(jīng)過他的同意,你不能進去。”我回道。就算我想進去至少會征求別人的同意的,也不會像謝思瑩這樣直接擰開門把手。
許是聽我說話的語氣有些重,謝思瑩一手插腰,怒目圓瞪,“方心怡,你存心和我抬杠是嗎?”
“我實話實說。”
我本來就是實話實說啊,要在我家誰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進房間我還會生氣呢,更何況這是周聞宇家里。
“實話實說?”謝思瑩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笑容,“好啊,讓我來告訴你什么是實話實說……”
“方心怡,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是什么嗎?”
我管你討不討厭我?有討厭我什么?我還討厭你呢!
“明明沒有幾斤幾兩,非但沒有自知之明,還要出來丟人現(xiàn)眼。可笑!”
我怎么丟人現(xiàn)眼了?不就打翻個盤子嗎?你剛才濕身的樣子也沒好到哪里去呀?
“看到?jīng)]?我今天能穿他媽媽的衣服,你呢?”
笑死人,你愿意穿自己那件濕透的衣服我也沒意見呀。
“方心怡,你這輩子能有什么出息?我打賭,周聞宇敢多看你一眼,多和你說一句話,我把頭剁下來!”
那你知道他給我補課豈不是要氣死?
“但是……你看他會嗎?就你這樣的貨色?”
我是什么樣的貨色?我又不是商品貨物,要什么顏色?你愿意當你來當好了。
只是,雖然我心里不斷回懟著謝思瑩說的每一句話,我也知道我不該將這些話放在心上,但謝思瑩說話的時候總是不斷向我投以鄙夷不屑的目光,尤其那種篤定周聞宇這輩子都不會青睞我一眼的自信實在打擊我的自尊。
我也知道自己不夠優(yōu)秀,更沒有其他人多姿多彩,但謝思瑩沒必要這樣直白的貶損我,因為這樣的貶損太像一面鏡子,讓我如此直面自己的不足,也像一盆潑向我的水,將我從夢里澆醒,告訴我別再做一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我攥緊拳頭,可是張了張嘴,我想不到一句能駁倒謝思瑩的話,而且我突然發(fā)現(xiàn)語言的貧乏,我甚至想不出更粗俗兇猛的臟話去反擊。
“怎么樣?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實話實話了嗎?”謝思瑩笑臉盈盈,絲毫沒有剛才的狼狽,“方心怡,我奉勸你一句,人固有自知之明,但除此之外,也要懂得適可而止。否則泥潭漸深,你可別濕了鞋子,連腳都拔不出來了?所以不如趁早滾遠點,免得臟了我,不,臟了我們的眼,好嗎?”
明明謝思瑩在笑,可我怎么越來越想吐?腹中有什么在洶涌翻滾,從喉中一路沖上,我真想一下吐到謝思瑩臉上,告訴她我現(xiàn)在有多惡心她的嘴臉。
可是不等我醞釀,她人已經(jīng)不再看我,繼續(xù)尋找周聞宇的房間。直到我聽到啪嗒一聲,她打開了其中一間房間的房門,臉上的神色無比興奮。
“找到了!”謝思瑩完全不掩飾眼里的欣喜。
“喂!別進去!”眼看著謝思瑩要走進那個房間,我腦子又瞬間清醒。雖然也不知道那個房間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但那屬于周聞宇私密的地方,沒有他的同意,謝思瑩有什么資格進去?
見我又一次阻攔,謝思瑩白了我一眼,“我還偏要進去了,你攔得住嗎?”
“你這樣不禮貌!”我正伸手擋住謝思瑩的去路,她卻將我往旁邊一擠。
“是誰不禮貌啊?你怎么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敢教訓我?”謝思瑩蠻橫地將我往旁邊推開,好似是為了給剛才廚房里發(fā)生的一切報仇,手里的力氣絲毫沒有輕重。
我被推到房門外對側(cè)的墻面,后背的撞擊讓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悶響,但我還是繼續(xù)喊道,“喂!謝思……”
不等我將她的名字喊全,謝思瑩直接把我摁在墻上,一手抵著我的脖子,一手捂住我的嘴,惡狠狠地看著我,“你再喊!再喊一聲老娘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看來她也怕周聞宇發(fā)現(xiàn)。
我原本想再喊大聲點,這樣也好有人發(fā)現(xiàn)她這種可恥的行為,可惜謝思瑩的手臂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力氣是出奇的大,雖然只是抵在我的脖子中間,卻像掐著我似的,完全將我僅有的嗓音扼殺。
“呵,你以為你喊幾聲有什么用?他會責怪我嗎?”最后,謝思瑩在自己猙獰的視線中松開了手,還不忘再提醒我一遍,她的猖狂根本沒有底線。
“咳咳咳……”直到謝思瑩徹底松手,我實在說不出話,只能靠著墻面,眼看著謝思瑩昂首挺胸地走進那個房間,好似走進自家家門那樣從容,而我卻只能揉著喉嚨咳嗽。
我咳得淚眼朦朧,模糊中看到眼前的房間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我夢里的期待中緩緩綻放,隨即展現(xiàn)出自己的全貌,吸引我信步走去,將它所有的模樣盡收眼底。只是不等我仔細窺探那房間里的景象,謝思瑩的背影突然被擋住,同樣被擋住的還有我的視線。
“你怎么在這兒?”當周聞宇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的意識也徹底收回,才發(fā)現(xiàn)周聞宇的語氣如此低沉,我確定他是生氣了,比剛才在廚房里還要生氣。
謝思瑩還沒走進房間幾步,帶著憧憬的眼神還在環(huán)顧四下,想在短時間欣賞到這個獨一無二的房間里的所有景象,想印在腦中,想記在心上。只是不等她仔細觀賞,背后那道冰冷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令她身形一抖,后背不禁冒出冷汗,她明明不害怕直面這樣的質(zhì)問,卻因為對方一個語氣低沉的話語而喪失自信。
但好在她能控制情緒,強裝鎮(zhèn)定,她自如轉(zhuǎn)身,“周……周同學……”
“你為什么在這兒。”周聞宇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陰沉和眼里的厭惡。
“啊,那個……”謝思瑩一時緊張,竟然向我投以求救的目光。
她是覺得我能有什么明智之選嗎?還求救?這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嗎?又不是我哭著求你進他房間的?我可是勸了哦,是你不聽,還想怪我?
我翻了個白眼,好不容易扶著墻站穩(wěn),根本沒打算理會謝思瑩。
“周同學……廁所……有點冷……我就想……”見我毫無反應,謝思瑩迅速解釋道,“就想找個其他的地方……誤打誤撞,就到你的房間……”
“你怎么知道這是我的房間?”周聞宇毫不留情地拆穿道,語氣又冷了幾分。
“啊,我……”謝思瑩果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回答。
繼而她聽到周聞宇沉聲說,語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我討厭外人進我的房間,尤其還是謊話連篇的……”
但見周聞宇的臉色十分難看,謝思瑩瞳孔緊縮,好似受到打擊,“我……我不是……”
“夠了,下去吧。”周聞宇并不想聽到謝思瑩解釋,直接別過頭,根本不打算多看謝思瑩一眼。
謝思瑩僵持不住,在房間里沒站幾秒,心灰意冷地走了出來,有看周聞宇臉上是厭惡的表情,一臉委屈,只是想要訴說,可看到周聞宇別過頭完全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樣子,只好低著頭往樓梯走。
待她正要走下去,背后又傳來聲音,“等等。”
她原以為周聞宇還有挽留,有些驚喜地轉(zhuǎn)過頭,卻聽到周聞宇冷冷說,“把你的東西拿下去,別讓我再看到你上樓。”
謝思瑩一愣,臉上又青又白,咬了咬唇,在周聞宇無聲而嚴厲的眼光下從廁所里將自己的衣物拿了出來,大抵還想再博取一點同情,可惜不見成效,這才惺惺下樓,滿臉委屈。
見謝思瑩終于離開,我心里那叫一個開心啊。周聞宇果然不出所望,也不喜歡別人進房間吧?哼,我看謝思瑩還囂張什么?
笑死,不禮貌就是不禮貌,還非要裝作多深明大義似的。我才不信她那作死的一套,還好我沒有進周聞宇的房間,否則這還沒讓他喜歡自己,就落個令他厭惡的下場,那我多倒霉啊。
見她終于離開,我也準備往樓梯走,誰知手臂突然被抓住了。
“你走什么?”周聞宇說的有點急,也不知道還沒從剛才的氣憤中脫離,他聲音也沒有以前那么溫柔。
我想了想,“不是要下去嗎?”
他不是不喜歡別人進他房間,樓上肯定是不能待了,我當然要下去啦。我就算也想想看看他的房間是什么樣子的,但我也不敢現(xiàn)在再提這么大膽的想法啊。
“再下去受氣?”周聞宇皺了下眉。
我一愣,你還知道我下去會受氣?
“別下去了。讓他們自己在下面鬧。”周聞宇忽然泄了氣似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直接將我的手臂拉了過去。
喵?讓他們自己在下面鬧?
然后在我的一片驚訝中,把我?guī)нM了他的房間。
我一臉懵逼,不,十臉懵逼。
“你……你不是討厭……別人進你的房間……”我怯聲說道,呆呆地站在周聞宇身邊,心跳得跟擂鼓似的。
周聞宇卻是瞪了我一眼,“閉嘴!”
于是我趕緊閉嘴。
他是老大,他說什么是什么。雖然我不明白他剛才那句討厭謝思瑩的話會不會用在我身上。
雖然閉了嘴,但我的眼睛倒是還沒閉上。我終于看到周聞宇房間的全貌,一個男生怎么會擁有這么干凈整潔的房間?不管是書桌還是床上,所見之處都整理得十分整齊,完全到了能治好強迫癥的程度。房間里還有淡淡的清香,哪怕是我的房間里都是亂糟糟一團,偶爾還有我吃的垃圾食品的味道,沒想到周聞宇的房間竟然這么一塵不染。
我夸張點說,這兒就是個神仙窩,而我那兒最多是個豬槽。
見我干站著,神色發(fā)愣,周聞宇又帶我走到房間一角,原來是一架鋼琴前。
這架鋼琴通體純黑,典雅的外形賦予它別樣的氣質(zhì)。上面蓋了一片深棕色防塵毯,還堆疊了幾本琴譜。
“坐。”周聞宇示意,這才松開一直抓著我手臂的手。
我略有遲疑地看著周聞宇自若坐下,他這是在邀請我和他坐在一起?坐在他家的鋼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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