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琛身后是客廳的頂燈，光芒從他輪廓的邊暈染出來，佛珠被他雙手托舉著，像端著一碗圣水一樣舉過頭頂，吟著低沉的嗓音誦出一段經文。

    他本就高大，近距離的站在宋遠山面前，有種莫名的壓迫感，或者說，是安全感。

    梵音入耳，低低伏伏，整個人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眼去靜靜聆聽，腦海里的漣漪從震蕩到消失，漸漸歸于平靜。

    宋遠山聽完那段寬慰，又被這空靈聲音籠罩著，緊繃的神經和疲憊的感覺竟慢慢的緩和了不少。

    凈琛的聲音和氣場有一種魔力，恰好宋遠山正正需要這種魔力。

    語畢，凈琛雙手合十微微俯身又坐回原位。

    片刻之后宋遠山睜開眼，眼神似乎比先前更清亮，起身合掌道：“謝謝小師傅了。”

    凈琛點點頭，沉穩又關切的說道：“宋施主是個清明之人，又有絕學在身，大可不必為俗事憂心，只要心有善念，做人有德，取財有道，完全可以將這些能力加以利用。”

    宋遠山聽出今天凈琛的深意，也愿意跟一個理解鼓勵他的人交流身心，至此也不再隱瞞。

    他露出一絲苦笑：“我也想把數字加以利用，可誰知道，用完是救人，還是害人。”

    凈琛看著他沒說話，像是等著他把剩下的說完。

    宋遠山眼中閃過痛苦：“就像，就像我的家人，我利用了論數，卻還是沒能讓他們平安歸來。”

    凈琛收回審視的目光，有些譏笑的扯了扯嘴角道：“萬事皆有定數，神明尚且左右不了生死，你更是不必歸咎到自己身上。”

    心頭一跳，這半寬慰半褒貶的說詞著實讓宋遠山覺得出其不意。

    凈琛又道：“無論論數、卜卦、占卜其實都是輔助，尤其是我等凡人，不將這些能力鍛煉到出神入話，怎么敢評價它靈或不靈，又或是隨意說用就用，不用就棄？你當它是什么。”

    宋遠山一時楞住了，萬萬沒想到，小師傅出手一如往常般的快準狠，猶如醍醐灌頂，他一瞬間又悟到了什么。

    是啊，他一直拿論數當作一個工具，這個工具給他帶來了不少的便利，可是他給工具回饋過什么，什么都沒有。

    工具不需要他的錢，他的物，需要的是更深入的了解，運用，研究。

    無論什么，是實是虛，都在人身邊起著正面或負面的作用，這取決于人本身的意志，就像人的手和腳，你用它，但不愛它，正面作用以后，就是負面。

    思至此，宋遠山眉目間的那絲憂慮漸漸散去，他猛地站起身，走過去對著凈琛深深的鞠了一躬。

    走廊里的客房門后，沈凡星輕輕關上門，倍感輕松的伸了一下懶腰，臉上掛上調皮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宋遠山精神抖擻的到了公司，讓助理把今天的市場數據都調了出來，他坐在三個顯示器面前，認真仔細的注視著屏幕上不斷滾動的數據。

    最后按下按鍵，一拍桌子道：“今天我就殺唐金生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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