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聲音仿佛是隔著很遠飄了進來,對小元說道,“都別出去,守好府里。”
小元愣愣的點點頭,一回頭又看到了那四具直挺挺的尸體,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全部跳了出來,立刻去拿了白布蓋著尸體,并去阻止小鶯小燕出門。
星辰的輕功已經足夠快,但質子府距離長樂市確實有段距離,她直接奔著長樂街就去,一路上便看見許多百姓慌亂逃竄。
星辰連忙攔住一個,問道,“請問長樂市發生了什么?”
那人一把推開星辰的手,怒道,“問什么,趕緊逃命就對了!
星辰心里有些急躁,手上用力,那人胳膊瞬間像是折了一樣,星辰冷聲道,“說!”
那人慘叫一聲,立刻結結巴巴說道,“道長饒命,饒命……”
“長樂市……”星辰冷冷的重復了一遍。
那人立刻說道,“長樂市的墨寶齋忽然沖出來幾個蒙面人,追著一個人,砸了店,還見人就殺……”
“追著什么人?”星辰冷聲問道。
那人戰戰兢兢,倒豆子一般說道,“追著一個年輕公子,看不出什么樣子,帶著斗笠……”
星辰一把推開那人,隨即繼續往長樂市奔去,心里像是忽然躥起了一股無名火,只恨不得能夠一眨眼就跑到美人身邊。
雖不至于一眨眼就到,不過到的時候也不晚,長樂市那帶著斗笠的白衣少年跑的比兔子還快,手里揣著新買的文房四寶,一邊哇哇亂叫,一邊一樣一樣的扔向身后的一群蒙面歹徒,連那群歹徒都被他嚇得有點兒蒙,只能一次一次的躲開飛過來的各色雜物。
星辰剛到了一處商鋪的屋頂站穩了腳跟,微微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救人,肩膀就被人敲了一下。
她轉過頭,原本不耐煩的眼神在看到那人之后一下子變得明亮,震驚中又帶著些欣喜,隨即緩慢的化成無奈又溫柔。
云辭就站在她身邊,一只手摟著幾本書,另一只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剛剛就是用這只拿著糖葫蘆的手敲了敲星辰。
星辰笑了一下,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云辭用眼神瞥了眼身后的人,說道,“他帶我來的!
云辭的身后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錦衣的少年,那少年星眉劍目,皮膚不比云辭那近乎有些病態的潔白,他的皮膚有些淡淡的麥色,顯得很是健康陽光,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就像是晴空萬里陽光普照,讓所有人都會想和他一起笑一般。
星辰嘟囔了一句,“又是一雙好漂亮的眼睛!
那少年還沒有說話,云辭伸出兩只手,懶洋洋說道,“銀子!
星辰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說道,“對貧道說話能不能客氣些?”
云辭絲毫也不客氣,艱難的把糖葫蘆放在另一只手上,隨即空出手直接在星辰懷里掏出了銀袋子,掂了兩下扔給了身后的少年,說道,“你看看夠不夠?”
這少年還真把那幾個銅板拿出來仔細的數了數,隨即說道,“少了五文錢!
“她能幫你把下面的人救了!痹妻o指了指依舊在長樂市里活蹦亂跳跑著的人,對身后少年說道。
他身后的少年看了一眼星辰,星辰有些無奈,按了下額頭,說道,“不用救了,巡衛營的人來了。”
三個人一起轉頭,不遠的地方確實看見了大批巡衛營人馬,這下面的人跑的比兔子還快,巡衛營就算再晚一會兒他也撐得住。
那錦衣少年撓了撓頭,笑著說道,“那算了,這五文錢就當初次相見送你們的了,以后再有事找我幫忙要補上!
星辰見巡衛營的人趕過來相救,那群蒙面人都抓了起來,剛要去問那到處亂躥的白衣少年,那少年就趁人不備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
星辰對這一手表演目瞪口呆,見旁邊的錦衣少年絲毫不在意,倒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面了,于是便壓下心里的訝異,轉頭看著那錦衣少年,說道,“貧道出身道門,對卜卦之術還小有所得,不如幫這位小兄弟卜上一卦就當五文錢了?”
錦衣少年忽然指著星辰大笑,“卜卦算命之術你也信啊?”
星辰聳了一下肩膀,點了點頭。
那錦衣少年似乎覺得有點兒失禮,但他也不在乎這個,想想還是想笑,說道,“那就算你能卜的準又怎么樣,我的命難道是一個道士卜上一卦就可以決定的嗎?”
星辰看他說的隨意,但那雙眼睛中若有若無的霸道的堅定,像極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
她忽然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也是。”
她這次果斷的把云辭正在拿著糖葫蘆吃的手給打開,從他腰間取下了一塊小小的玉佩,雖然有些粗糙,但也值上幾個銀子,她毫不猶豫的把銀子丟給了錦衣少年。
那少年也不客氣的伸手接住,仔細的在玉佩的里里外外都看了看。
星辰道,“這玉佩值個十兩銀子,按小兄弟幫云辭一次的價錢,這玉佩能讓小兄弟在這京城里罩著我們!
那錦衣少年還在研究玉佩,說道,“我叫錦無!
“錦無?”星辰心里驚了一下,忍不住問了出來,“錦書少主,錦無?”
錦無點了點頭,笑出一口大白牙,“對呀,就是錦書錦無,別什么少主少主的叫了,錦無就是錦無不是?”
云辭在旁邊恰到好處的接上一句,“錦無不是錦無還能是什么東西?”
“云辭!”錦無大怒,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了房頂,但忍了又忍,用手給自己扇了兩下,說道,“不跟你一般見識!
星辰懶洋洋的看著兩人吵架,不過心里還是震驚于云辭識人辨物的本事,在人堆里隨便一找,竟然能找到錦書的小少主。
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錦書這個詞,因為騷客的動情描寫,總是夾雜著那么幾分兒女情長的纏纏綿綿,仿佛就成了一種寄托,一種思念。
可直到皇帝趙五從一介平民走到了皇帝之位,錦書這個詞,就不再具有兒女情長的絲毫纏綿,對于那些不為這個帝國所容的人,錦書就這么沾上了一股子殺伐氣息,從情深義重的思念之書變成了不死不休的催命之符。
錦書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是在二十年前,那是趙五已經成為割據一方的大諸侯王,實力僅次于當時位于江南一帶的洛城王,那時他攻打濟州府久攻不下,兩軍僵持,又正好到了嚴冬,碰上了一陣暴風雪,攻城的士兵在這場暴風雪中死傷無數,若是再不攻城趙五就會一夜之間一無所有,別說回到當初金陵城的趙家村了,他能留下一條全尸都是上天保佑。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趙五是必死無疑了,都覺得這個貧民無法在這條通往皇位的道路上再走下去了,濟州府的官吏幾乎已經開始慶祝,連當初前朝派的軍隊都懶得再攻打進退不得的趙五了,誰都覺得趙五沒救了。
可趙五不這么覺得,在趙家村生活的那些貧民們祖祖輩輩都知道,不要急于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一定要盡量留著自己壓箱底的東西,有朝一日,那東西能救你一命。
趙五就有那么一樣東西,當初攻城的幾十萬大軍是他的在陽光之下的神兵利器,而錦書,就是他在暗夜中殺人越貨的淬毒之劍,一個掌握了光明和黑暗的男人,是無論如何都能登上那個寶座的。
誰都沒有想到,一個神秘出現的類似于江湖殺手組織在暴雪當晚給濟州府所有官吏送上一方錦布,其上之書,“死”。
只此一字,暴雪過后,官吏興高采烈,可僅僅一天,那錦書上的字便得到了應驗,一日之間,所有收到錦書的官吏橫死濟州府,整個濟州府一日之間群龍無首,不攻自破。
錦書向來只傳一句話,那就是“死”,他們做事狠辣無情,殺人不死不休,這樣一個充滿著濃重的殺伐氣和血腥氣的地方,看上去真的不適合這個笑起來能露出一口白牙的開朗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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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看到此處,你將收獲我可愛的小辭兒寶貝,他不盡如人意,不盡如大多數人的意,可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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