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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禍妃 058章 顧云旖,天下第一無情之人!

作者/秋煙冉冉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殷云舒暗自嘆了一聲,何苦?

    她走的是一條不歸路,這塊兵符到手了,她的人生之路必是一片血風腥雨,前路光明更正苗紅的宇文熠,何苦參合其中?

    砸門的聲音越來越響,眼見門就要被撞開,殷云舒眸光微閃,將身子往榻底藏了進去。她伸手在榻下摸摸,一塊磚很快就松開了。身在皇宮,只要細心留意,就會發現每個地方都有秘密。

    趙國的皇宮,歷經三個皇朝,住過四十一個皇帝,每個皇帝又有不少妃子,秘密多,并不是稀奇事。

    誰掌握的秘密越多,誰就是王者。

    顧云旖還沒有進京,就已讓賀蘭先行潛進過皇宮,摸清了皇宮的秘密。她知道這座皇宮何處有機關,何處是避諱,何處暢通無阻。

    這處蘭葉居里屋的榻下,便有一條機關秘道,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哪個嬪妃挖開的,抑或是哪個皇帝為了玩樂命人挖開的。

    殷云舒搬開磚頭,轉動著里面的機關,不一會兒,床底下的石板輕輕地滑開了,露出一個兩尺見方的洞口來。殷云舒抱著那身太監服,身子一縮,鉆了進去。

    進了洞里,她又按著原來的樣子,封好洞口,將那太監服藏在洞中的暗處。太監服不在,她又不見了,宇文熠才能更好的收拾那些宮衛們。

    洞里一片漆黑,殷云舒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火折子擦亮了照路。

    約摸著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到了洞口,殷云舒收了火折子,輕輕推開洞口的石板,眼前光線一亮,她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來后,放心大膽走了出去。

    這是另一處棄園的后花園。

    殷云舒整理好衣衫和頭發,一路上避開宮衛和宮女太監們,飛快往秋霜候著她的地方跑去。

    讓她放心的是,一切和她離開時一樣,秋霜抱著琵琶,一臉焦急地左看右看。那兩個宮衛站在墻角,交頭接耳地閑聊著什么。

    殷云舒朝秋霜的腳彈去一粒石子,秋霜被打得吃了一驚,睜大雙眼往四周瞧,發現前方一處拐角,站著殷云舒。

    她心中松了口氣,招手叫殷云舒過來。

    殷云舒搖搖頭,她怎么過去?

    她指了指兩個轎夫,又一指巷子口,示意秋霜引開他們,她好回到轎子里。打昏轎夫的法子只能用一次,用多了就會引人懷疑。

    秋霜看懂了她的意思,糾結地皺了下眉頭,咬了咬唇,忽然捂著肚子低呼一聲,“唉喲,我的肚子好疼。”

    那兩個太監轎夫馬上朝她走來,“姑娘,怎么啦?”

    “我肚子疼,嬤嬤又沒有回來,你們……你們扶我去找茅房好嗎?”

    兩個太監:“……”人都有三急,再說宮中路多路長,急起來簡直要人命,何況這可是皇后娘娘家的侍女?一個轎夫便說道,“在下帶你去吧。”

    “我走不了路,你們一起扶我。”秋霜一臉的痛苦樣。

    “也行。”兩個轎夫一起點頭。

    秋霜將琵琶往轎子里一塞,一左一右抓著兩個轎夫的胳膊,往宮巷一頭走去。

    三人一離開,殷云舒借機飛快來到轎旁,將那陳嬸從轎子里拎了出來,她伸手一拍,將陳嬸拍醒。陳嬸幽幽醒來,疑惑地看著她,“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坐在地上?

    “陳嬸的身子不好,該多吃吃補藥才行。”殷云舒伸手探著她的脈搏,“陳嬸有血虧癥呢,是不是時常頭昏?”

    婦人生過孩子,都會血虧。區別在于,嚴重與不嚴重。不嚴重的,只會感到懼冷乏力,嚴重的,就會頭昏心慌。

    這是個萬金油的說法。

    陳嬸聽著殷云舒的話,并沒有疑心什么,她之前也暈過兩次,當差的仆人被主子隨叫隨到,一熬夜,她就吃不消。

    她看了殷云舒一眼,揉了下頭,扶著宮墻站起身來,又發現秋霜和那兩個太監轎夫都不在,疑惑說道,“四姑娘,秋霜和轎夫呢?”

    殷云舒道,“秋霜剛才嚷肚子疼,跟著兩個轎夫上茅房去了。”

    陳嬸撇了下唇角,心里罵了一句,蠢人尿多,“那還得候著她。”眼見快到鳳翔宮了,秋霜居然添亂,陳嬸心中恨得咬牙。

    殷云舒坐回轎中,抱著琵琶垂目沉思,也不知那三十萬膠東軍,怎么樣了。宇文恒指揮不了他們,但拿個錯處殺幾個將領的辦法,還是有的,連她都殺了,何況她的部下?

    約微待了片刻,秋霜和那兩個太監轎夫回來了。

    秋霜看到陳嬸一臉寒霜站在轎旁,心中長長松了口氣,總算各回各位了,跟著姑娘出門,真是提心吊膽呀。

    “回來了就繼續走吧,當心娘娘等著急了,罰你!”陳嬸橫了秋霜一眼,朝兩個轎夫一招手,“走吧。”

    轎夫是末等太監,貴人們的事,斷然是不敢問的,陳嬸一發話,他們只管抬起轎子,繼續往前走去。

    ……

    蘭葉居那兒,依舊廝殺激烈。

    宇文熠有心想攔人,手中的鞭子自然是毫不手軟的,宮衛們好幾次差點砸開門,又被宇文熠的鞭子抽了回去。

    這番廝殺過去了約摸有半柱香的時間,宇文熠忽然收了鞭子,閃身讓開到一旁,冷冷喝道,“陳林!”

    陳林也收了刀,氣喘吁吁望向宇文熠,心中則是震撼不已,傳說中的戰場上戰無不勝的玉面鬼王,果然名不虛傳,他們二十五人圍攻宇文熠一人,他臉色都沒有變一下,頭發絲都沒有亂一根,衣袍更是齊齊整整,而他好歹是武狀元出身,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熠王殿下,得罪了!來人,搜!”陳林朝手下揮手。

    “慢著!本王有話講!”宇文熠抬手,一指正屋,冷笑道,“你們這般不將本王放在眼里,肆意要進屋搜查,倘若里面沒有刺客呢?”

    陳林一怔,說道,“在下們奉皇上令前來搜查,當然是有證據而來!”

    “證據?”宇文熠冷笑,“在哪兒呢?”

    “有人親眼看見一個青衣小太監進了屋里,怎不是證據?”陳林朗朗說道。

    宮中的太監分四等,紫衣為尊,靛色次之,藍衣為三等,青衣為末等。

    “倘若里面沒有刺客,你們該當如何?”宇文熠又問。

    陳林瞇了下眼,他們的人親眼看見小太監進了屋里,除非是神仙上了天,鬼怪入了地,否則,一定在屋里。

    宇文旖這般說,一定是故弄玄虛,故意嚇他們。

    “如果沒有,請熠王發落。”陳林說道。

    “既然陳統領都這般說了,那就請吧,記著,進了屋里,別拿腳東踢東踢,這處居所是孝昭皇帝所建,誰損壞了,本王絕不輕饒!”孝昭皇帝是宇文熠的嫡祖父。

    當今天子宇文恒只是旁支,登基為皇前,還曾拜過元皇帝的靈位,尊了聲“皇曾祖父”。

    宇文熠鄭重提起先祖皇,宮衛們越發相信,人就是藏在里面,他說得嚴重,八成是嚇唬人的。

    “熠王殿下放心,在下們不會損壞屋中物品,只是搜個人而已。”陳林一揮手,帶著五六個手下進了屋里,其他人等則分為兩拔,守在門口的左右。

    宇文熠慢悠悠收著軟鞭,冷眼看著宮衛們忙前忙后。

    蘭葉居里面,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在宮衛們圍追時,殷云舒敢進里面更衣,就自然有辦法逃出去。

    殷云舒,顧云旖……

    顧云旖!!!

    過了一兒,陳林灰著臉走出來了,他身后那五六個手下,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是垂頭喪氣的。

    “怎樣,陳大統領找到人了沒有?”偏偏宇文熠又調侃著問著他們。

    陳林灰著臉,“在下一定能找到。”

    “本王問你,屋里有刺客沒有!回答!”宇文熠雙眸陰沉,語氣森然,“陳大統領?”

    陳林慌忙拱手,“熠王殿下……”

    宇文熠冷笑,“蘭葉居是本王的祖父孝昭皇帝,給本王皇祖母建的一所花房。皇上都不敢輕易來這里驚擾,你算什么東西,說闖就闖,說走就走?”

    語氣中隱忍著極大的怒火。

    陳林嚇得不輕,“熠王殿下,在下是奉命行事,請熠王殿下高抬貴手。”

    “本王手疼,抬不高。”宇文熠冷笑,“陳大統領剛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找得到的嗎?還說找不到就請本王發落?怎么,堂堂武狀元,大內宮衛統領,說話跟三歲小孩一樣,轉身就不認帳了?”

    “熠王殿下饒命……”陳林嚇得跪倒在地,再不似剛才那般跋扈叫囂了。

    他一跪下,他的二十來個手下,也紛紛跪倒在地。

    但宇文熠想起剛才,他追著殷云舒跑的那股子傲慢神態就心中來氣,很想將他一斬了之,礙于沒有把柄殺他,便說道,“本王這人講規矩,是一便是一,自己說的話,自己守信。陳大統領說讓本王發落,本王不發落,就有損本王守信的名聲了。善良——”他懶洋洋喊了一聲。

    善良從暗處閃身出來,“主子請吩咐。”

    “陳大統領讓本王發落他,本王今天心情好,就不重罰他了,罰他五十耳光,你給盯著,別打少了,也別打多了。”

    善良裂嘴一笑,“是。”

    宇文熠抬步走上臺階,進蘭葉居去了。

    善良走到陳林面前,和和氣氣拱了下手,露一口小白牙,“大統領,不好意思,開始吧,哦,對了,叫你的手下都別打叉,在下記性不好,記錯數了,喜歡從頭數起,你不希望打了幾十下后,再從一開始記數吧?”

    陳林氣得咬牙:“……”卻也只得老實在打起自己耳光來,啪啪啪……,聲音不斷。

    打重了自己吃虧,打輕了善良直嚷著重來,結果是,善良記不住數到幾了,打了十來下,又重一開始。

    蘭葉居里屋,宇文熠站在木榻前方,盯著那榻下,低語輕喃,“顧云旖,顧云旖……,世上最冷情的女人便是你了……”

    蘭葉居外,陳林打完了耳光,恨恨從地上爬起來。善良往他臉上瞧了瞧,笑嘻嘻道,“還好還好,臉還沒有腫,還能見人,不妨礙你找姑娘,嘻嘻……。”

    陳林滿以為能領功一件,哪曉得人沒抓著,反而吃了個悶虧,他氣哼哼看一眼善良,帶著手下人灰溜溜離開了。

    善良推門進了屋里,說道,“主子,人都走了,屬下一直盯著他們的腳,沒讓他們踩壞院中的花盆。”

    宇文熠還在里屋,站在木榻前,不知瞧著什么,眼神一瞬不瞬,跟入定了一樣。

    見他沒說話,善良又道,“主子,陳林是皇上身邊多年相隨的老部下,跟著皇上南征北戰多年,是皇上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主子眼下罰了他,有點打狗不看主人的意思,皇上那兒,怕是會給主子為難。您要罰陳林,讓屬下暗中去罰就可,何必當面罰?這不是不給皇上臉面看么?”

    宇文熠轉身,往外間走來,冷笑道,“本王回京,就沒打算給他臉。”

    善良吃驚看他,“主子……”

    宇文熠伸手一指皇宮方向,冷冷說道,“當年他迎娶顧云旖的時候,本王警告他,若不愛了,請歸還與我,不得欺負。可結果呢,顧云旖死在皇宮了,本王連她的一捧灰都沒有得到,他欺人太甚!我憑什么給他臉?他算什么東西?真當本王不敢將他怎么著?”

    善良嚇一大跳,慌忙上前扯他的袖子,低聲道,“祖宗,別說了,這是在皇宮!”

    “那又怎樣?在他跟前,本王一樣敢講!”

    ……

    御書房中,宇文恒正等著陳林的消息,見他腫著臉回來,神情頹敗,吃驚問道,“怎么回事?”

    “皇上,臣失職了,人沒抓著。”

    “朕問你臉怎么回事!”打狗也要看主人!

    “熠王罰的。”

    “宇文熠,又是他!”宇文恒冷笑,“將事情經過說清楚!”

    “是。”陳林便將蘭葉居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對宇文恒了,“阿善親眼看到那小太監跑進了蘭葉居,但是臣帶人進去搜了一圈,卻不見人影。”

    “不見人影?上天入地了?”宇文恒縮了下眼神,“如果蘭葉居沒有古怪,便是宇文熠暗中放走了人。”

    “房子是普通的花房,臣帶人仔仔細細到處都搜過了,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地方,那么,人八成是熠王殿下放走了。”

    “他這是跟本王作對了?”宇文恒森然一笑,“繼續查,人只要在宮中,就不怕查不到,下令各宮嚴查異樣之人。”

    “是!”陳林應道,又匆匆離去。

    “宇文熠——”宇文恒惱恨地揮袖一掃,龍案上的筆筒叮叮咚咚滾到地上,幾支筆散了一筆。

    想到那日,宇文熠竟抗旨歸京,拿著九尺軟鞭當殿指著他要人,宇文恒心中便騰起了殺意。

    他堂堂趙國皇帝,居然被一個臣子拿手指,這是奇恥大辱!

    若不是顧云旖一直攔著,他早就除了宇文熠,何置于到了今天他降不住的地步?

    說到底,都是顧云旖惹的事!

    那個女人——

    真是太狡猾了,居然藏著兵符,兜兜轉轉,還是給了宇文熠!

    “朕,這一次絕不手軟!”

    隨侍的大太監聽到動靜,馬上從外間走到御書房里間來,見那灑了一地的筆硯,吃了一驚,“皇上,太醫有吩咐,您目前不能動怒,怎么又發火了?當心腰疾呀——”

    說到腰疾,宇文恒的目光又幽暗了幾分。

    當年北蒙國大軍來襲,他御駕親征,在和北蒙國狼主一對一對比試時,他不敵對方,被長槍挑下馬背,摔傷了腰部。

    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只有顧云旖的針灸,能緩和他的病痛,但后來宮中藏有刺客,斬了她的手筋,至此,她捏不了銀針,他只得吃藥調理。

    宮中御醫說,只要顧云旖念出針灸的穴位,也能假他人之手治病,但顧云旖卻說什么也不肯說出穴位的名字,只說靠著感覺扎針,每次扎的地方不一樣,說了也用處不大。

    這分明是不想說的意思。

    顧云旖,天下第一無情之人!

    ……

    陳嬸引著殷云舒一行人,到了鳳翔宮一側的小宮苑前。

    秋霜扶著殷云舒走出轎子。

    看到眼前的小宮苑,殷云舒心中笑了,殷鸝,居然跟她使這一招?真當她是鄉下來的膽小丫頭么?

    琉璃苑!

    陳嬸打發走兩個轎夫,笑吟吟地對殷云舒道,“四姑娘,到地方了,進去吧。”

    “大姐在里面?”殷云舒看她一眼,問道。

    “四姑娘先在里面候著,老奴進鳳翔宮請皇后娘娘。”陳嬸扶著殷云舒往里走。

    “好。”殷云舒看她一眼,點了下頭,唇角卻是勾了抹冷笑,再次來個下馬威?也不看看面對的是誰!

    她可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何懼區區一間死過人的琉璃苑?

    秋霜不知這里的情況,還好奇地打量來打量去,唯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宮苑里的仆從不多,除了門口守門的一個太監外,一路往里走,都沒有看到人,怪冷清的。

    陳嬸將殷云舒主仆引到正屋后,就離去了,秋霜在屋里找茶水,發現沒有,不禁抱怨道,“這處地方真奇怪,人沒有不說,茶水也沒有。”忽然又笑道,“沒人當然沒茶水了,瞧我笨的。”

    “就算這里有茶水,你敢喝嗎?”殷云舒坐在椅上休息,看她一眼,揶揄說道。

    秋霜眨眨眼,“怎么不敢喝?難道茶水里會下毒?”

    “那倒沒有,這可是宮里,誰敢投毒殺人?”除了殷鸝!殷云舒看一眼左側間,“你到左側間看看,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

    秋霜眨巴著眼睛,看一眼殷云舒,果真往左側間走去,沒一會兒,她驚呼一聲又跑了回來,“姑……姑娘……,了不得,這地方不能呆,咱們快走吧。”

    她是臉色慘白跑回來的,拉著殷云舒的袖子,瑟瑟發抖,心中暗道,宮里居然有這處地方?真是意外得很。

    那哪是房間,那是閻羅殿!

    “走不了,門外守著人呢。”殷云舒一指前方門口的大太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秋霜皺著眉頭,“姑娘,你不是會……,不至于怕一個人吧?”剛才,她家姑娘一把石子同時打倒三人,現在怕一個人?秋霜想不明白。

    殷云舒看著秋霜,正色說道,“陳嬸將我們引來這里,便是想罰罰我們的意思,怎會讓我們走?走得了一時,能一直離開?公然抗皇后懿旨,是要受重罰的。所以,咱們還是老實坐著吧,不就是坐在一間擺著靈位的屋子里么?能有多嚇?有我陪坐呢,你只管坐著。”

    秋霜驚訝地睜大雙眼,“姑娘怎知那里有……有靈位?”擺一塊靈位就罷了,還擺了一屋子。

    一塊塊樹立在屋中,像一雙雙詭異的雙眼,嚇得她魂兒都飛了。

    秋霜戰戰兢兢地坐下了,心中卻在無比地佩服著殷云舒。

    “無意間聽到宮中之人說的。”殷云舒冷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有些人怕,立了牌位供著她們,可她們,跟咱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怕什么?坐著。”

    “……是。”秋霜忐忑地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問道,“姑娘可知,那屋子里怎會擺上那許多的牌位?那都是些什么人的?”

    “那些牌位呀。”殷云舒想起過往,冷笑一聲,“一群死在這里的,無辜的宮女們,九個鮮活的生命,因為咱們的皇后娘娘,一夜之間全死了。”

    秋霜驚愕地睜大雙眼,“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處地方,原是咱家的皇后大姐養兔子的地方,有一天,三只兔子意外凍死了,她下令這里的九個宮女全部罰跪給免子賠罪!可事后她忘記了叫她們起來。那一晚,暴風雪忽然來襲,夜晚冷得滴水成冰。等皇后大姐想起罰跪的她們,已是次日天亮時分了,她命人叫宮女們平身時,但為時已晚,這處宮苑里的九個宮女,全凍死了,一個個身上全結了冰,四肢僵硬。”

    秋霜聽完,臉色更是死白了幾分,“大小姐……大小姐怎會是這樣的人?奴婢的記憶中,她是一個溫柔的人呀。”

    溫柔?

    殷鸝的人生信條里,有溫柔二字嗎?

    她是表面溫柔,藏于背后的手里,卻捏著一根隨時想扎人的毒針!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沒有看到她的內心,要不然,她就不會讓陳嬸將我們帶來這里了。”殷云舒冷笑,“九個宮女死后,她時常做夢夢到她們哭,寢食難安。她便命人在此立牌供奉。”

    秋霜張了張口,不說話了。

    “所以,該怕的是她,咱們并不認識那九個宮女,怕什么呢?坦然坐著吧。”她往四周瞧了瞧,“雖然沒有茶水,但這里還算暖和,外頭的雪越下越大了呢。”

    ……

    陳嬸辦完差,馬上來回復殷鸝,“皇后娘娘,按著您的吩咐,老奴將四姑娘主仆二人已經領到琉璃苑去了,門口有人守著呢,她們跑不掉的。”

    “嗯,嬤嬤請回吧,明早,本宮自然會送她們回去。”殷鸝不急不徐地,和秦琳下著棋,“姐妹好久不見面了,想跟她單獨說說話。”

    “是。”陳嬸退下了。

    秦琳走了一枚棋,“娘娘,要奴婢去看看嗎?”

    “去看看吧,陳嬸辦事,本宮不放心。”

    “是。”

    秦琳悄悄到了琉璃苑,果然看到殷云舒主仆二人,正老實坐在屋里,她陰陰一笑,退了出來,離開時,還對那守門的大太監說道,“娘娘吩咐,不到次日天亮,不準她們出來,娘娘讓她們來此思過。她們要什么茶水點心被子衣物,你別理會。”

    “小人明白。”

    秦琳悄悄到來,殷云舒是知道的。說什么話,她用內力感知,也聽到了。果然如她所想,殷鸝,想罰罰她!

    且讓殷鸝逞一時之快!囂張得越厲害的人,死得越快!

    轉眼到了掌燈時分。

    秋霜一想到左側間屋里的九個靈牌位,整個人緊張得不得了。

    她跑到守門那兒,問著大太監,皇后娘娘有沒有派人來請她們,大太監傲然搖頭,“娘娘后宮事務繁忙,忙好了自然會召見姑娘,姑娘不必著急。”

    “還不急,天都黑了呢。”秋霜急得跺了跺腳,只得回到屋里,她四處找燭火照明,卻是半截蠟燭也沒有找到。

    左側間倒是燭火通明,但她不敢去取蠟燭,晚間看到靈牌位,更是滲人得很。

    殷云舒沒有她那般焦急,而是抱起琵琶,不慌不忙地彈了起來,即便是損元氣,她也要攪一攪殷鸝的夢境,憑什么她活成了她人,殷鸝要逍遙快活著?

    悠悠地琵琶音響起,殷云舒眼前的景象漸漸地起了變化,所處的地方,還是這處琉璃苑,只不過,多了些人,多了殷鸝。

    九個年輕貌美的宮女,只穿著單薄的舞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哭著向雍容華貴的殷鸝求饒。

    “皇后娘娘,饒命啊——”

    “饒命?爾等賤命而已,活著只是骯臟了這皇宮!”殷鸝冷笑,“就憑你們幾個劣等姿色,也想讓皇上寵幸?癡心妄想!”

    殷云舒眉尖微皺,不是因為死了兔子罰的宮女?是因為宇文恒想寵幸她們?

    當九個宮女凍成了冰像后,秦琳笑著對殷鸝道,“娘娘的這個法子好,以看管玉兔不當為由處死她們,罰得天衣無縫!”

    “誰叫她們不供出那個懷孕宮女的?那就一起死!”殷鸝冷笑。

    這才是妒婦!

    殷云舒心中冷笑,為了罰一個懷孕的宮女,竟施連坐罪!難怪殷鸝要在此供著九人的牌位了。

    她心中怒火頓時騰起,指尖琴音加速,一股子強大的勁力,隨著琴音推了出去。

    鳳翔宮中,坐在燈下看書打起盹來的殷鸝,忽然被幾個女子的哭聲驚醒。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你這個妒婦!還我孩兒命來!”

    殷鸝嚇得跳了起來,“滾開!滾——”

    “殺了我們九個還不夠么?還想要第十個?你這個毒婦!你會下地獄的!”

    “秦琳,秦琳!”殷鸝大口大口喘著氣,拼命喊著秦琳。

    秦琳從外殿跑進內殿來,伸手扶著她,“娘娘怎么啦?”

    “快,快叫人將殷云舒帶離那里,越快越好!”殷鸝慘白著臉,喘著粗氣說道。

    “娘娘是不是又夢到什么了?”秦琳問道。

    “先問那么多,快叫人去琉璃苑。”殷鸝再次吩咐,聲音焦急。

    “帶她們去哪里?”

    殷鸝大吸了口氣,“帶來這里!我親自看著!”

    秦琳扶著她坐下,“娘娘別急,琉璃苑離這里不遠,半柱時間她們就會過來。”

    “快去!”殷鸝推了把秦琳,“你親自去!”

    ……

    琉璃苑中,殷云舒體力不支,雙眼一閉,身子往一旁歪去,心口更是忽然一疼,一口血想噴出來,卻被一股清涼的勁力給抵了回去,與此同時,一粒微帶甜苦香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口內。

    那指尖溫柔地從她唇上撫過,有熟悉的冷梅香氣在身邊縈繞。

    有人扶著她的雙肩,啞聲斥道,“你不要命了么?”

    她當然要命,但會先要仇人的命!

    望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美似謫仙的白衣男子,秋霜驚訝得半晌回不過神來,這位是神仙嗎?居然從天而降?!

    “王王王王……王爺……”她嚇得忘記了行禮。

    殷云舒悠悠睜開眼來,有氣無力瞪向面前的男子,“男女授受不親,熠王殿下。”

    ——男女授受不親,宇文熠,拿開你的咸豬手!

    ——你若是自己能給后背上的傷口敷藥,當本王真心想脫你的衣?眼下這處密林里只有我和你,走出這里天曉得要十天還是半月?你不想傷口惡化死在這里,就丟開你那些見鬼的禮儀規矩!

    想到過往,宇文熠忽然松開手,恨恨站起身來,轉身就走,走了兩步,還是說道,“你那只琵琶最好少彈,那不是什么好東西,損人心神。”

    “多謝相救,有個秘密想送與你。”殷云舒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宇文熠轉過身來,情緒莫明看著她,“什么秘密?”

    “一月前死在這里的九個宮女中,有一個懷孕了。殷皇后明知她有孕,依舊處死了。”殷云舒一笑,“咱們的皇上,目前只有一個孩子,他可是十分在乎子嗣呢,要是得知這一消息……”

    宇文熠眸光微閃,“我知道那些宮女葬在哪里!”他看她一眼,轉身便走,又道,“記著,別彈那只琵琶,我不想替你收尸!”

    殷云舒望向他離去的方向,心中暗道,這一世,她當然會惜命了!

    她不會叫他收尸的!

    宇文熠走到廊檐下,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秋霜這才吐了口氣,喃喃說道,“想不到熠王殿下的身手,這么厲害。”

    “他來過的事,記得保密。”殷云舒看一眼秋霜,說道。

    秋霜笑道,“姑娘的事,奴婢都會保密的。”

    正說著話,外頭又有腳步聲傳來,二人馬上停了說話。

    “四姑娘?四姑娘?”秦琳的聲音在屋外傳來。

    秋霜撇了下唇,天都黑了才來找她們?成心的吧?

    殷云舒將琵琶遞與秋霜,捋了下發絲,“是秦姑姑呀?大姐派你請我過去吃飯了?”

    秦姑姑臉色一僵:“……”這四姑娘倒是敢說,要不是娘娘又做惡夢了,會叫她來接殷云舒?罰不死他!秦琳訕笑,“是呢,跟我走吧,娘娘等著四姑娘呢。”

    “有勞你了。”

    殷云舒知道秦琳會武,故意放重著腳步,放重著呼吸,不敢透出自己會武的訊息,以免引來麻煩。

    秦琳也的確在暗中觀察著殷云舒,昨天她將殷云舒帶到玉華宮,殷云舒卻忽然不見了,她不得不懷疑著殷云舒。

    但走了一路后,她發現她想多了,殷云舒,只是個病歪歪嬌滴滴的小姑娘而已,臉色蒼白,呼吸聲重,這是……在琉璃苑嚇著了吧?

    她心中諷笑。

    琉璃苑離著鳳翔宮并不遠,饒過一處宮巷便到了。

    殷鸝看到殷云舒,少不了又是一陣假意地噓寒問暖。秋霜聽了心中直翻白眼。

    殷鸝又忙著吩咐人備晚膳。

    想到自己進宮的主要目的,殷云舒看一眼蒙著面紗的殷鸝,皺了下眉頭說道,“大姐,宮中的御醫,是不是醫術都不行的?”

    殷鸝微微愣了下,“四妹妹為何這么說?”

    “大姐臉上的傷,有一個多月了吧?一直不見好呢,還有皇上的腰痛病,也不是一直不見好呢。”

    殷鸝瞇了下眼,眸光沉沉盯著殷云舒,“四妹妹如何知道,皇上有腰疾?”宇文恒要面子,腰痛的事,不讓人傳出去,只有少數幾人知道。

    殷云舒,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殷云舒單獨跟宇文恒見過面么?這個小妮子,姿色還是有幾分的。

    殷鸝心中又騰起了嫉妒與殺意。

    殷云舒不慌不忙說道,“我聽應嬤嬤說的,她到殷府教我們宮中禮儀的時候,曾問過老夫人有沒有治腰疾的偏方,老夫人娘家中有人習醫,收藏著不少醫書。她無意間說漏了嘴,被我聽出來了。”

    原來是應嬤嬤這個多嘴的老貨!

    想到應嬤嬤,殷鸝心中恨直咬牙,宇文恒子嗣少,應嬤嬤以宇文恒母親侍女的身份,倚老賣老勸著宇文恒多納嬪妃,這叫殷鸝十分的惱火。

    不過是一個服侍老太后的侍女而已,居然也以婆婆的身份壓她一頭?

    “哦,原來是她啊……,她得到方子了嗎?”

    “應嬤嬤拿走了一本古醫書,那上面,想必有治腰痛的方子吧。”殷云舒道。

    應嬤嬤得到了方子?殷鸝坐不住了。

    因為她也在暗尋治宇文恒腰痛的方子,要是被應嬤嬤捷足先登治好了,那她還怎么邀功表現?

    不行,她得毀了應嬤嬤的方子。

    斗應嬤嬤得宇文恒寵愛,遠比教訓殷云舒要緊急,殷鸝原本要留殷云舒吃晚飯的,也不留了,命人將殷云舒速速送出宮去。

    殷云舒一走,她馬上命秦琳去應嬤嬤的住處,“那老貨喜歡自己熬膏藥,你給本宮這么做……”

    秦琳聽著她的吩咐,點了點頭,“奴婢明白。”

    秦琳會武,潛進應嬤嬤的住處,悄悄往應嬤嬤熬制的膏藥里加入一些別的藥,無人發現得了。

    這個時候,殷云舒已經離開皇宮了,由殷鸝派的一輛小馬車,送往殷府。

    她挑著簾子看向皇宮方向,唇角浮著冷笑,殷鸝,已經下手了吧。

    一罐膏藥里加上幾種藥,藥物相沖之下,必起大毒。

    宇文恒不死,便是殷鸝死!

    她抬頭看向紛紛揚揚灑著雪花的夜空,明天或是后天,她想法再進宮一趟,來扇扇風,添把柴。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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