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和駱家都是世家,世家之間通婚,可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殷云舒微怔,但很快她又不假思索地說道,“宇文熠,你知道我會跟宇文恒不死不休,他的人,我是不會喜歡的。嫁他?”她冷笑,“怎么可能?盧老爺子拿刀逼著我嫁,我也不會嫁的。”
她語氣堅決肯定,目光絕絕。
宇文熠眉宇間的惆悵,漸漸淡去。
他一瞬不瞬看著她,“假如,他脫離宇文恒,站到你這一邊了呢?你會嫁給他嗎?”
殷云舒知道他擔心什么,也想乘機斷了他的念想,她眸光沉下來,“宇文熠!你覺得,我這一世會以嫁一個好男人為奮斗的目標嗎?”
宇文熠目光微縮。
她看著他,“我不會嫁任何男人!我辦完自己的事情,就回膠東陪榮寧公主去。”
宇文熠的眉眼徹底舒展開來,“榮寧公主都六十多歲了,她遲早有一天會故去。”
他這是沒完沒了的問了?
反正到了那個時候,已經不知多少年后了,到時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轉過身,往正堂走去,“她百年后,重整司家的任務,就到了我的頭上,我還能天天閑著?嫁人……”她輕笑一聲,“不可能的。”
宇文熠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唇角微微翹起,“說的也是。”但到那個時候,可就由不得她了。
……
殷云舒回到前院正堂,正看到賀蘭回來了,她看了下左右,朝殷云舒點了點頭。
殷云舒發現宇文熠在同盧家的大管家在說話,便拉著賀蘭,走到一處沒有人的地方,小聲問道,“駱子煦說的,是不是真的?殷昌盛在不在四季香茶館?他在做什么?”
賀蘭點頭,又彎著唇角,神神秘秘一笑,用手比劃了下,“我發現了兩個秘密。”
見她一臉促狹,殷云舒十分好奇,“快說!什么兩個消息?”賀蘭不愧是暗衛出身,打探消息就是來得快。
賀蘭伸手比劃著,“殷昌盛在賣官!開價十萬兩一個職位,已經跟人說好了。許對方一個戶部主事的職位,六品官!”
殷云舒冷笑一聲,好個殷昌盛,不肯賣房子居然賣官?殷昌盛是相國,往一個衙門里塞一個低品階的官,是有能力辦到的。
“還有一件秘密是什么?”殷云舒又問。
賀蘭這回,好笑地聳聳肩頭,伸手一指府門方向,“我剛才在盧宅附近,遇到了仁義和友愛,那兩人正笑呵呵說著話。我好奇,就走過去偷聽,竟聽到他們在說,往廚房里的菜里加了東西,駱子煦吃怕了,嚇跑了,怕是再不敢讓姑娘請他吃飯了。”
殷云舒目瞪口呆,“……”當駱子煦說酒菜不好吃的時候,她也發現了問題。
想要試吃一下查問題時,被宇文熠打斷了,拉著她出去說話。
這樣看來,那的確是他們搞的鬼無疑了。
“你怎么這副表情?”賀蘭眨著眼,打著手勢問她。
殷云舒哭笑不得,“宇文熠的心眼,比針尖還小!”
“什么意思?”賀蘭比劃著問。
“他以為,我喜歡駱子煦,才請駱子煦吃飯。”殷云舒輕嘆,“明明是駱子煦自己賴在這兒討飯吃,我總不能趕走人家吧?我好歹是這兒的半個主人。哪想到宇文熠,丁點兒的事情也想得那么嚴重。”
賀蘭眨眨眼,認真看著殷云舒,“他什么時候大度過了?想想殺的祁王。”
殷云舒:“……”
……
殷云舒走進正堂的時候,盧老爺子和盧家的三個公子也回來了。
盧老爺子正和宇文熠說著什么,神情愉悅。
“外公,大表哥,二表哥,五表哥。”殷云舒笑微微走上前,“你們回來了?那位……,皇上說了什么沒有?”
盧老爺子點了點頭,“他讓小五做太子的伴讀。”
殷云舒淡然一笑,“哦……”盧五公子也才十七八的年紀,比殷鸝的兒子大上八,九歲,做伴讀,也還勉強合適。
哪知盧五公子冷笑一聲,“誰稀罕做伴讀?”
“做伴讀,是皇上對你的器重,你以為,隨便什么人,都能做伴讀的嗎?”盧老爺子嘰笑。
盧五公子脖子一梗,“爺爺,你明知我喜歡武職,卻讓我天天陪一個毛孩子上學堂……”他袖子一甩,厭惡地翻了個白眼。
還是皇帝親賜的,叫他想逃走都沒法逃。
殷云舒打量著盧五公子盧明軒,見他身手矯健,呼吸輕淺,顯然是練過武的,只是不知武功高不高了。
她便微微一笑,“明年春天二月,朝廷會舉辦武舉比試,參賽人不拘什么出身職務,只要是年滿十六歲者,都可以參加。五表哥可以去試一試呀?沒準當個武狀元什么的。屆時,皇上還會讓你做伴讀?那是大材小用了。”
盧明軒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半大丫頭,“你怎么知道,明年春天二月要舉辦武舉比試?”
殷云舒一怔,“……”
宇文熠這時微笑道,“盧五公子,這件事,兵部早就將文書張貼到京城各集市了,只出不是天天不出門的人,或是不懂事的孩童,哪個不知?這可是明年京城的第一件大事。”
盧五公子“哦”了一聲,馬上是一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樣子,引得盧老爺子翹起胡子喝道,“說得那武狀元就一定歸你了一樣。現在已是臘月,離明年二月的武舉比試,也只有一個來月的時間了,想出人頭地,想當武將,就馬上給我滾去練習去。”
“是!”盧五公子提起袍子就往后宅跑去了,跑了兩步又回頭朝殷云舒拱了拱手,“多謝舒表妹提醒,回頭表哥送你個大獎勵。”
“等五表哥拿了比試的獎勵,再送我獎勵不遲。”殷云舒朝他揮揮手。
“一定不會叫舒表妹失望的。”盧明軒一陣煙的跑走了。
一副熊孩子撿到果子的得意表情,引得盧大公子和盧二公子好笑地聳聳肩。
宇文熠這時朝門外的善良說道,“拿進來吧。”
“是,主子。”善良捧著一個大錦盒走進正堂來。
宇文熠一指盒子,笑著對盧老爺子說道,“昨天在寶華寺見面匆忙,忘記了備禮物。今天補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盧大公子接到手里。
盧老爺子忙說道,“王氣太客氣了。”
殷云舒知道,宇文熠這人很少送人禮物,能叫他送的,定是心中欣賞的人。而且若送禮,必是昂貴的禮品。
“我瞧瞧是什么?”殷云舒打開盒子蓋,只見里面裝的是一件黑色的貂皮氅,毛色發亮,沒有一根雜色。顯然,是件極品。
盧大公子和盧二公子齊齊睜大雙眼,盧家家境殷實,什么好貨沒見過?但像這樣純色且厚實的黑貂皮氅,卻是極少看到。
這件皮氅,少說也值萬兒八千的銀子了。
初次見面,且沒有什么交情,宇文熠就送這么貴重的禮物,可見,宇文熠出手的闊綽。
盧老爺子神色微動,“王爺太破費了。”
宇文熠微笑,“長安比西蜀偏北,冬天漫長寒冷,風又大,本王是擔心老爺子的身體。”
“王爺有心了。”盧老爺子心中,對宇文熠的印象更好了。
盧大公子這邊,招手叫來仆人,吩咐宴席去了。
殷云舒只是女兒家,家里有長輩在時,這種陪男客的事是輪不到她的,再說了,她心中還想著其他事情,便道了聲“失陪”,帶著賀蘭離開了。
盧老爺子見她小女兒家家的,便也不留她。
宇文熠望向她的背影,目光微閃爍了下,但很快又恢復了神色,和盧家人暢談起來。
離開正堂后,殷云舒馬上去找盧五公子,有件事情,她需要一個男子相助。
而盧五公子為人機靈,相信一定不會叫她失望的。
盧五公子盧明軒離開正堂后,馬上回了自己的院子,開始有板有眼地練習拳腳起來。
殷云舒和賀蘭站在院門邊偷看。
她瞇了下眼,問著賀蘭,“怎樣?賀蘭,他有可能得到武狀元么?”盧五公子的招式快且狠,但打來打去就是那么幾招,要是遇上個機靈的,猜破他的招式的話,他就得輸。
真正的高手,會的是變幻莫測的招式,一招被人拆解了,馬上又有另外的新招式迎敵,叫人防不勝防,打得對方手忙腳亂時,從而取勝。
賀蘭一手環胸,一手托下巴,瞇著眼搖搖頭。
“你也看出來了是吧?”殷云舒微微一笑,“走,咱們教教他去。幫他一個忙,叫他也幫一下咱們的忙。”
賀蘭眨眨眼看著她。
殷云舒道,“我得找個機靈的青年男子相助,去見那殷昌盛。”
賀蘭眼睛一亮,點了點頭,朝殷云舒豎了豎大拇指,打著手勢道,“你這個主意不錯,殷昌盛準會上鉤,屆時……”
“屆時,他的暗中操作被人發現的話,他輕則丟官抄家,重則丟命!”殷云舒冷冷一笑,邁步走進了盧明軒的小院。
盧明軒身邊只有一個小仆守在一旁,見殷云舒走來,馬上笑著行禮,“舒姑娘來了。”
殷云舒笑著點了點頭,“我來看五表哥練功。”她走到廊檐下的欄桿處坐下來,托起腮,認認真真看著盧明軒出招。
小仆一臉興奮地說道,“舒姑娘,五公子厲害吧?明年的武狀元,非他莫屬了。”
“嗯,好厲害。”
男人就愛女人夸。
盧五公子聽得殷云舒這么說,揮拳練招的動作,越發快了,越打越有勁。
“我的侍女也會武呢,阿蘭,跟五表哥比一比吧,看看你們誰厲害。”然后,朝賀蘭使了個眼色。
賀蘭會意,卷了卷袖子,朝盧五公子走去。
盧明軒揚了揚眉,手一伸,“出招吧。”
賀蘭眸光一沉,一個橫掃腿過去。動作只在一瞬間,盧明軒不及閃讓,被掃到了左腿,一個踉蹌下,差點摔倒了。
少年公子剛才的驕傲,一下子蕩然無存,一張俊臉憋得通紅,再不敢大意著,同賀蘭認真過起招來。
可他哪里打得過,賀蘭這個趙國三大高手之一的長島鬼姥教出的徒弟?小半個時辰后,盧明軒就手忙腳亂了。
賀蘭聽了殷云舒的吩咐,沒有出全力,只讓兩人打個平手。
但盧明軒必竟是年輕氣盛的少年,吃不得這樣的虧,他怕打下去越打越難看,主動認輸,“你的丫頭好生厲害。”
他沮喪著臉低頭往屋里走。
賀蘭朝她眨眨眼。
殷云舒跟著進了屋,笑道,“五表哥沒有輸呀,你泄氣什么?”
盧明軒看她一眼,悶悶地倒著茶水喝著,雖沒輸,但他堂堂男兒,打不過一個丫頭,太他么丟臉了。
殷云舒怎不知他的想法?便笑道,“賀蘭一出生就是按著女護衛培養的,有些功夫也是正常不過,再說了,你比她小上幾歲,卻也能和她打個平手,可見,你并沒有輸,你到了她的年紀,只會比現在的她更厲害。你泄氣什么呀?人家五六歲的孩童打不過你,不是要氣死?”
聽到殷云舒這么分析,盧明軒心中稍安。
他看了一眼賀蘭,討好地問著殷云舒,“舒表妹,你這侍女是跟誰學的功夫,能不能引見一下?我想……我想跟他學學。”
殷云舒眸光一轉,說道,“可是可以,不過,我不白幫忙。”
盧五公子大喜,搖著殷云舒的袖子,一臉的祈求,“好表妹,只要你讓我跟著那人習武,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做。”
殷云舒眨眨眼,“真的?”
“男兒一言,駟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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