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中的女人,或是來了這宮中的女人,朕要享用,誰人敢說不?盧老爺子么,朕會給他一個交待。”
宇文恒灼熱的氣息呼在她的臉上,令她十分的惡心,只想將這人一腳踹飛。
可她連抬手都沒有力氣,別說抬腳了。
“你很像一個人……”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望著她的雙眼,神色莫名,“讓朕既愛又恨。忽而想她死,忽而又心疼她忽然死了,唉,朕一定是病了,怎會有如此矛盾的心情?”
“姐夫在說大姐嗎?”殷云舒冷笑,“我可是你的小姨子,你就不怕皇后娘娘傷心?”
“殷鸝?呵,呵呵……”他邪魅一笑,手指開始在她的臉上不安分的游離,“朕,喜歡你這張臉……,你像……”
殷云舒閉了眼,忽然一頭朝他撞去。
宇文恒沒有料到殷云舒會忽然發力,加上他本身正在迷糊身子也沒什么力氣,這一撞,竟將他撞倒在地。
“阿蘭,阿蘭?”殷云舒朝門口大聲喊著,為了防著他從地上爬起來再對她輕薄,殷云舒干脆一膝蓋抵在他的胸口處,胳膊肘壓著他的脖子。
“你敢這么對朕?”宇文恒大怒。
殷云舒不理會他,繼續喊著,“阿蘭,阿蘭救我!”
宇文恒冷笑,“你喊破嗓子也沒有用,沒有朕的吩咐,他們是不會隨意開門的。”
殷云舒后知后覺發現,這是在皇宮里,有皇帝在的地方,只有皇帝的命令,才會有人理會,其他人,是沒人理會的。
“你想同歸于盡嗎?”殷云舒轉回頭望著他,“想不想?”
“舒兒?你想弒君?”宇文恒的眸光,寒意漸甚。
“不想,可你若要我死,那我就拉著你一起死好了!”她艱難地拔下頭發上的發簪,用尖端抵著他的脖子處,“放不放我出去——”
頭發散開,越發顯得妖嬈媚惑。
宇文恒一瞬不瞬望著她,明明是一張幼稚的臉,卻有著老成的雙眼,他忽然澀笑起來,“朕不過是喜歡你而已,你卻要朕死?你這丫頭……”他嘆了一聲。
“放不放?”她再次厲聲道,她寧可要一頭豬喜歡,也不要這個男人喜歡!
宇文恒望著她,“舒兒,你為什么不喜歡朕?朕是趙國地位最高的男人,朕年輕,朕的容貌賽過京城大半的男子,你為何不喜歡?”
“想知道?”殷云舒冷笑,“好,那我說!一個男人若同時喜歡多個女人,這樣的男人身份再高我也不會喜歡,我喜歡一夫一妻,他心里只有我,我心里只有他!”
“呵?!哈哈哈——”宇文恒忽然大笑,“所以,你不喜歡朕?你喜歡宇文熠?因為他的王府里沒有女人?你以為他會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太年輕呢,他是皇室子嗣,將來和朕一樣。屋里女人只多不少。”
“熠王的脾氣太暴戾太難相處,我喜歡不起!我另有喜歡的人!”殷云舒朗朗說道。她不希望她和宇文恒的恩怨,牽扯到宇文熠。
“是嗎?”宇文恒瞇起雙眼,眼底透出沉沉殺機,咬牙怒道,“那個人,是誰?”
“和皇上有關嗎?”殷云舒冷笑。
“當然……”他眸光一沉忽然伸手一拉,將殷云舒拉到一旁,一個翻身朝她撲去。
“我若受辱,你必死!”她握著發簪揚手朝宇文恒的脖子扎去。
宇文恒大驚,奮力閃讓,但必竟身體疲軟,這一刺沒有刺到他的脖子,卻從腮幫處劃向了下巴處,劃了條一寸來長的口子。
殷云舒笑了,宇文恒頂著這條痕跡,看他如何面對臣子們的詢問,他若敢因此罰盧家人和她,她大不了嚷出真相來,來個魚死網破!
“你還當真是個烈女。”宇文恒冷笑,一番折騰,更令他手腳酸軟,但體內的火氣反而更旺了,只想將眼前的丫頭,撲倒揉搓。
他眸光微縮,想再次撲身上前。
殷云舒哪等他機會?她發現自己已經滾到屋中的大香爐旁邊了,一個用力的翻身,香爐倒了,里頭有炭火滾了出來,正好灑在她和宇文恒中間。
宇文恒暗驚,再不敢上前。
可也沒有力氣繞道過去,只好一字一句地怒道,“殷云舒!你敢縱火!”
“不敢,我不小心撞翻了爐子,外頭人多,皇上快喊人來滅火吧。”
有幾塊炭火,燒著了地毯,火雖不大,但這般燃下去,一定會燒向宇文恒。
宇文恒氣得臉色鐵青。
而殷云舒,趁著宇文恒沒法糾|纏她時,將身子往窗子口挪去。
她不能和宇文恒一起從正門走出去,特別是她這副衣衫凌亂頭發凌亂樣子,是萬萬不能被人看見的。即便是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但兩人獨處一屋,形象不佳,被人誤會了,反而正中宇文恒的下懷,她沒那么傻!
并且這個地方她十分的熟悉,窗子外頭便是一片小湖,只要撞開窗子跳入湖里,她就自由了。
殷云舒費力靠近窗戶,咬了咬牙,用力揮拳砸去。一下,兩下,三下……,砸了六七下后,木質雕花窗戶欞,終于被她砸開了。
她用力一推,窗戶掉下去了半邊,正好夠一個人跳出去。
她回頭看向宇文恒,他正一臉鐵青看著她。
“道不同,不相為謀,皇上姐夫!皇上若愛美色,何不廣選天下美女進宮?何必纏著云舒?”她爬上窗戶,一半身子在外,一半在內,望著宇文恒森森然一笑,“若我活著,今天的事情,就此揭過,若我死了……”她揚了揚唇角,“相信,御使大夫們,大年初一也不會沐休的。他們那些人,可勤勞著呢。皇上是想安安靜靜過個年,還是希望那幾個倔脾氣的老頭們,將諫言的折子堆成一座小山送與皇上批閱?再將皇上逼死民女就范的事,廣告天下?”
“殷,云,舒!”宇文恒心中震怒,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將了他一軍。
等等,這個丫頭說話的語氣。為何像……
撲通——
殷云舒身子一閃,已扎進了下面的湖水里。
宇文恒閉了下眼,這才高聲喊著,“來人,來人!走水了!救駕!”
門應聲而開,有人驚呼,“快快提水來,屋里走水啦!來人,快來扶皇上,皇上被煙熏倒了。”
一伙宮女太監們,一窩蜂往屋里擠。
滅火的滅火,救宇文恒的救宇文恒。
賀蘭發現殷云舒進去了許久,心中不免有些擔心,但被人推到了一旁,不讓她靠近門口,過了一會兒,她的鼻間忽然聞到了一股子焦糊味,像是燒著了羊毛毯的味道。
那焦糊味從關著門的屋子里出來。
賀蘭心中擔憂,正要沖上前開門,就聽到里屋有宇文恒在高喊,“走水了!”
宇文恒那惡賊在里面?那殷云舒……
賀蘭心中更加擔心了,也跟著擠上前去看,卻發現只有宇文恒在,而不見殷云舒,她又看到窗子破了,而宇文恒的下巴還傷著了,像是什么尖利的器物扎傷的。
賀蘭就不擔心了。
顯然,她聰明的主子已經成逃逃脫,走前不僅扎傷了宇文恒,還放了一把火。
永不吃虧的阿妮啊!
賀蘭看一眼狼狽的宇文恒,冷冷一笑,趁著混亂,離開了這里。
……
跳入水里的殷云舒,身子依舊沒有被冰冷的湖水給浸醒,她心中暗暗吃驚。
一般的軟骨香,只要淋了涼水就會讓人清醒大半,可她整個人都泡在水里了,怎么不見有效?
難道……
這不是軟骨香?
好在她前世,自小在膠東的大海邊長大,從會走路就開始游水。能憋氣小半個時辰下海底采珍珠,這會兒手腳無力沉在水里劃水慢,也不會對她的性命有什么威脅,除了周身感到冷外。
為了不讓自己凍死,沒力氣也咬牙劃水。
正茫茫然,不知離岸邊還有多遠時,有人忽然伸手攬著她的腰身,帶著她往前游去。
誰?
誰救的她?
渾渾噩噩間,那人帶著她露出了水面。
“究竟出了什么事?快說!”身邊一個聲音,跟火藥一樣在她耳邊炸著,“誰逼你跳的水?”
宇文熠兩手死死擒著她的雙肩,厲聲喝問。
“你再問我一句,我可能就凍死了。”殷云舒抬手試掉臉上的湖水,嘆了一聲。
“你……”殷云熠重重一嘆,提著她身子一躍,到了岸上。
“主子,衣衫!”善良抱著一件大氅朝他跑來。
那是宇文熠進宮時穿的外氅。
“拿來!”宇文熠抓在手里,飛快披在殷云舒的身上,抱著殷云舒就往前快步跑走,“善良,先一步去蘭葉居,燒爐子燒熱水,再找到賀蘭,叫她速來!”
“是!”
善良一溜煙地跑走了。
“現在跟我說,那人是誰?本王今年這個年就不過了,抽個時間把他宰了!”他咬牙怒道。
她看著他凍得蒼白的臉,和毫無血色的唇,閉了下眼,暗自嘆了一聲,“沒誰。”
“你撒謊!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說了沒誰就沒誰,你怎么這么倔強?”殷云舒也來氣了。
“為什么跳湖?那屋里有煙冒出,出什么事了?”宇文熠腳步不停,往懷里看了一眼,問道。
“我不小心撞翻了爐子,煙大火大的,我看不到門,不跳窗,等著被燒死?”想到一個好理由,殷云舒底氣也足了。
“又在撒謊!區區一個小小的湖,你居然不會游水了?你當年連海都游過!可剛才你跳進水里后,就沒有見你冒出頭來,要不是我趕到得及時,你……”他恨恨看一眼懷里倔強的小女人,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也不知拿她怎么辦才好,他捏捏她的手腕,“果然……”他冷冷一笑,“什么人卑鄙無恥地害你中藥?”
殷云舒看他一眼,垂下眼簾,她不能說出宇文恒,否則,宇文熠就見不著明年的太陽了。
皇宮是宇文恒的地盤,宇文熠進來鬧事,無疑是送死!
見她閉了眼,乖巧地將頭窩在他的臂彎里,宇文熠以為她凍得迷糊了,便也不問她了,加快了腳步,往蘭葉居快步跑去。
從剛才的宮苑,到蘭葉居,要橫穿整個皇宮,他這一路跑來,有不少人驚訝的看著他。
熠王殿下這是從水里救了誰上來?
看那鞋子和裙子,是個年輕的女子呢。值得他冒死相救的,定是他十分看中的吧?
有人羨慕他懷里的女子,有人嫉妒著。
但他的脾氣,可不是好相許的,人們只敢懷疑,沒人敢問。
到了蘭葉居,先一步到的善良,已開了門,正站在門口焦急地探頭張望呢。
見他們來了,善良馬上閃身讓開到一旁,說道,“主子,烤火爐子燒好了,熱水也燒好了,浴桶擺在里間屋里。不過,賀蘭還沒有找到。”、
宇文熠心說,賀蘭不在,不是有他嗎?
“站外邊守著!”
“是!”
宇文熠抱著殷云舒快步進了里屋,他腳一勾,將門關上了。
這才將殷云舒放在地上,同時扯掉了她的外氅。
殷云舒捂著衣領,警覺地盯著他,“你出去,我自己來。”
宇文熠不說話,拿開她的手,同時飛快一扯,將她的外衫和里衣,一起扯了下來。
殷云舒身子一涼,看到一覽無余的自己,氣得臉都紅了,“你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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