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琳也嚇懵了。
想辦法?想什么辦法?能有什么辦法?
天要下雨,瓜要熟,孩子要出來,這是人能擋得住的?
好在秦琳經(jīng)過不少事情,沒有慌得團團轉(zhuǎn),她先將殷鸝扶到榻上躺好,靜了靜心神仔細把起脈來,又撫了撫殷鸝的肚子,摸著胎兒說道,“娘娘別慌,不像是要早產(chǎn)的樣子,娘娘是受了驚嚇,胎兒感知到娘娘的情緒,也跟著躁動起來。娘娘先靜靜心神,放松呼吸看看!
殷鸝聽完秦琳的話,點了點頭,照著做了。
此時的她,像是獨自飄在大海上的人,茫然惶恐之間,抓到了一根求生木頭。
她閉了眼,大吸一口氣,努力做到不想任何事情,漸漸的,肚子果真不像剛才那么疼了。
“真……真的不太疼了!币篼Z大松一口氣,抓著秦琳的手不放,“有你在,真的太好了。將來見了狼主,我一定向他舉薦你,叫他收你為妃。你天生麗質(zhì),為人聰慧溫柔,比狼主身邊的女人強多了!
秦琳眸光閃了閃,拿帕子給她擦著汗水,說道,“娘娘,奴婢去找胡太醫(yī),這里先交給寧玉吧。”
胡太醫(yī),是殷鸝一手提拔起來的太醫(yī),是殷鸝的心腹,原先只是陰山縣一個藥房的郎中,替掌柜跑堂問診的,為人老實,殷鸝懷了孩子后,一直是由他開方子穩(wěn)胎,后來殷鸝來京城,也將他帶來京城了,安在太醫(yī)院任職。
秦琳的醫(yī)術(shù),只是半碗水,只懂淺顯的病情,復(fù)雜一些的比如開方子穩(wěn)胎,秦琳就不懂了,還得胡太醫(yī)來。
殷鸝點了點頭,“好!毕肓讼,她瞇起雙眼抓著秦琳的手,聲音冷戾,“等胡太醫(yī)開了方子后,你想個辦法讓他離開,最好是永遠不出現(xiàn)在京城,不能讓皇上見到他。至于法子么……”殷鸝的目光中透出殺意來,“最好是萬無一失,永遠閉嘴的那種!
奏琳瞇了下眼,“奴婢知道!
殷鸝松開握著秦琳的手,笑容溫和,“好,將來咱倆的幸福,全靠你了。”
秦琳點了點頭,往樓下走去。
靜心閣有三層,最高一層,供著一尊佛像,殷鸝和寧玉秦琳住第二層,不過此時寧玉不在。
宇文恒派來的兩個嬤嬤,住最下面一層。
秦琳走到一樓的時候,兩個嬤嬤一起朝她走來,“秦琳,剛才聽到娘娘的痛呼聲了,娘娘怎么啦?”
這兩個嬤嬤在宮中的身份不低,秦琳不敢頂撞她們,只說道,“叫嬤嬤們擔心了,娘娘很好,她走路走得急了些,崴了腳,現(xiàn)在不妨事了,已經(jīng)休息了。你們要看看也可以,但不要吵著她!庇殖瘜幱顸c了點頭,“娘娘叫你陪她。”
寧玉比秦琳小十歲,不敢不聽,答應(yīng)一聲,上二樓去了。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也跟著上了二樓。
二樓有三間屋子,一間寧玉秦琳住,一間堂屋,另一間是殷鸝住著。
兩個嬤嬤搶在寧玉的前頭,走進了殷鸝的臥房。
殷鸝果然側(cè)臥在床上,被子蓋到心口處,在閉目養(yǎng)神。
除了臉上微微有些蒼白,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
寧玉走上前,在殷鸝床前的小凳子上坐下了。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后,離開臥房,回到了一樓。
秦琳還在一樓,見她們走下來,微微勾了下唇角,說道,“娘娘肚子日漸變大,總覺得身子重,娘娘擔心胎兒,叫我去請?zhí)t(yī)開些穩(wěn)胎的藥來。”
宮中的貴人們有了身孕后,一直到生,都會吃些安胎藥養(yǎng)胎。
殷鸝雖然被關(guān)在這兒靜養(yǎng),但宇文恒并沒有說要虐待她,除了不讓她出去,不讓她見任何人,殷鸝的待遇并沒有變。
那么,殷鸝的身份,就依舊是皇后。
再說了,宮中的老規(guī)矩,就算是個宮女懷了龍子,也得享受好的待遇,是萬萬不可疏忽著的,一切以皇子為重。
兩個嬤嬤便沒說什么,只點了點頭,“速去速回!
……
秦琳離開靜心閣,快步往太醫(yī)院而來。
太醫(yī)院的人都認識秦琳,見她來了,主動往里請。
皇后失寵,但皇后有太子,二皇子又馬上要生了,沒人敢怠慢皇后的事。
“我找胡太醫(yī)!弊嗔諏μt(yī)院守門的嬤嬤說道。
“姑姑稍等,老奴幫您找他。”嬤嬤朝她點了下頭,進太醫(yī)院里頭傳話去了。
秦琳坐在太醫(yī)院門口的小廳里喝茶,候著。
不多時,一個三十歲左右,一身青布長袍,外罩白色長褂,長相清瘦儒雅的男子,緩步走進了小廳,看到坐在桌邊喝茶的秦琳,他眉尖皺了皺。
“胡太醫(yī)!弊嗔粘c了下頭,“娘娘想吃些安胎藥。”
殷鸝的安胎方子,與眾不同,太醫(yī)院里的眾多太醫(yī),殷鸝從不找別人,只找胡太醫(yī)。
胡太醫(yī)說道,“稍等,我?guī)纤幭浔愀闱叭ァ!?br />
“好!鼻亓瘴⑽⒁恍。
。
離開太醫(yī)院,秦琳往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有其他人在附近,便小聲說道,“娘娘剛才肚子疼過,她一度以為要早產(chǎn)了,嚇得不輕。我輸了點真氣給她穩(wěn)住了胎兒的躁動,但這不是長久的辦法,她不會武,輸進過多的真氣,會對身體有損。你給想想辦法,讓胎兒拖到兩個月后生產(chǎn)。”
胡太醫(yī)為難地皺了下眉頭,“我現(xiàn)在沒有看到娘娘,容我見到她,仔細把把脈后,再下定奪!
秦琳一把抓著胡太醫(yī)的胳膊,目光沉沉看著他,沉聲說道,“胡太醫(yī),娘娘的命運,你和你妹妹阿芩的命運,可全在你的手里,凡事,不要太敷衍。”
提到妹妹阿芩,胡太醫(yī)心頭狠狠地一痛。
那是他的親妹妹,卻也是他摯愛的妻子。
他們是一對不被世人看好的鴛鴦,為了他們能活著,父母服毒自殺被迫讓出祖屋給族里,阿芩受刺激而瘋傻,得到祖屋的族人仍不甘心,要燒死他們,就在他和阿芩走投無路時,殷鸝出現(xiàn)了,帶著他們來到幾千里遠的京城。
京城是個陌生的地方,沒人認識他們。他才得以和阿芩過起了平靜的夫妻生活,除了不能有孩子,一切,跟普通夫妻一樣。
殷鸝不僅給他們錢過日子,還將他安排在太醫(yī)院當差。
他從小四處拜師學(xué)醫(yī),醫(yī)術(shù)說不上十分的精湛,但也不比太醫(yī)院的醫(yī)正差,他很快就適應(yīng)了太醫(yī)院的差事。
殷鸝掌著他的秘密,他不得不聽從殷鸝的安排,替殷鸝瞞著一個驚天秘密。
也是一個隨時能泄漏的秘密。
正如秦琳說的,如果秘密曝光不是秘密了,那么他,殷皇后,都得死!他死了,心智只有三歲小兒般的阿芩,鐵定是活不了了。
為了阿芩,他無論如何也要替殷鸝保守那個秘密。
胡太醫(yī)深吸一口氣,靜了下心神,說道,“秦姑姑放心,我心中明白!
秦琳松開抓著他胳膊的手,微微揚唇,“好,那咱們快走!
二人一路蜿蜒而行,穿過重重宮殿宮巷,到了宮中最角落的靜心閣。
兩個看守的嬤嬤見到胡太醫(yī),什么也沒有問,放他進了樓閣。
胡太醫(yī)跟著秦琳到了二樓,便見殷鸝臉色蒼白歪在床頭,微閉著眼,眉頭緊皺。
“娘娘剛才又嚷肚子不舒服呢,奏姐姐你總算回來了!睂幱裾酒鹕韥,讓開到一旁。她年紀沒有秦琳大,遇到大事后,就會一籌莫展,驚慌失措。
殷鸝肚子不舒服的時候,秦琳偏又走開了,將寧玉當出氣筒,狠狠地罵了一頓。
這會兒,也不知殷鸝睡著了沒有,她不敢喊。
秦琳睇了她一眼,腳步輕輕走到床前,輕聲喊了兩聲,“娘娘,娘娘?”
殷鸝這才幽幽睜開眼來,一見胡太醫(yī)來了,眼睛里馬上流露出驚喜,“胡太醫(yī)來了?”
“娘娘躺著就好,容在下先看看脈象!焙t(yī)朝殷鸝點了點頭,將肩上背的醫(yī)藥箱放在桌上,走到床頭邊的小凳上坐下來。
寧玉慌忙走上前幫忙,將殷鸝的袖子提高一些,拿帕子托著手腕,給胡太醫(yī)檢查。
胡太醫(yī)的手指按上脈搏,殷鸝抿了抿唇,煩躁的心,稍稍安靜了一些。
片刻后,胡太醫(yī)又讓換只手腕看。
秦琳忙問,“情況怎樣?”見寧玉好奇地盯著那手腕瞧著,奏琳又說道,“寧玉,到樓下沏茶水上來。”
二樓只是住的地方,吃的全在一樓。
寧玉不情愿地站起身來,走到一樓去了。
等聽不到她的腳步聲了,奏琳再次低聲問道,“快說,胡太醫(yī)。娘娘情況怎樣?”
胡太醫(yī)收回手,又往殷鸝的臉上看了看,微微嘆了一聲,“娘娘近些日子,會生產(chǎn)!
殷鸝平靜的心,再次嚇得提到了嗓子眼,臉色死白一片。
她雙手死死抓著胡太醫(yī)的胳膊,“不行!不能生,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生,快幫本宮想辦法再拖延一些日子,快!快想辦法!”
六個月!
她對宇文恒說才懷上六個月余幾天,這個時候如果生下個足月的嬰兒下來,她會被宇文恒拿刀劈死的!
“娘娘,您已經(jīng)懷了八個半月了,勉強算足月了,只要稍有不慎,就會生下孩兒,您肚里的孩兒已經(jīng)在躁動不安了,這便是要生產(chǎn)的跡象,慢則半月,快則五六就會生產(chǎn)!
半月?
五六天?
不,不不不,不能生!
給絕對不可以生!
殷鸝大口大口喘著氣,用力抓著胡太醫(yī)的胳膊,雙眼里崩出寒意來,“胡太醫(yī),你想過沒有,這孩子如果現(xiàn)在生下來的話,你也得死!本宮肚里孩兒的消息,可一直是你在向皇上匯報!你前幾天還跟皇上說,本宮肚里的孩子,還要三四個月才生下來,可如今半月不到就生下來了,皇上頭一個就會要了你的命!你在欺君,你有罪,你的阿芩也會跟著受死!”
阿芩……
胡太醫(yī)身子顫了顫,他可憐的阿芩。
殷鸝發(fā)現(xiàn)胡太醫(yī)的神色變了變,再次說道,“阿芩姑娘今年才十九歲,正是如花的年紀,她性格溫柔善良,天真爛漫,她憑什么要早早的死呢?還是因為你而死的!因為你的自私膽小害死了她!……當初你既然主動惹了她,就該呵護她到老!而不該當個縮頭烏龜看著她去死!”
“我不是縮頭烏龜!”胡太醫(yī)憤恨說道,“我是醫(yī)者,我若按娘娘的吩咐去做,娘娘的孩子就不保了!”
他少年時就離家求學(xué),當時阿芩只有三歲。
前年他被被無良伙伴騙去青|樓,正趕上樓里賣一個姑娘的頭|夜,他被伙伴們慫恿著買了,見那姑娘原是良家女子,便帶著姑娘逃了出來,過起了夫妻生活。
哪想到,姑娘正是他那多年沒有見面的妹妹阿芩。
得知真相的他,幾乎要瘋了。偏偏阿芩又懷上了,他忍著悲痛親自熬藥打掉那孩子。
快足月的孩子。
所以他見不得有嬰兒死,殷鸝要他不顧一切的穩(wěn)胎,那等于慢性殺那孩子!
“是我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殷鸝熟知胡太醫(yī)的一切過往,再次提醒著他,“孩子沒了還可以生,人要是沒了……,什么都沒了。本宮是,你的阿芩也是。只要本宮活著,你就能活,你的阿芩就能活,要多少好藥材沒有?用好藥材養(yǎng)著阿芩的身子,她能再次懷上孩子!
胡太醫(yī)深吸一口氣,臉色發(fā)白,“阿芩說不生孩子了,娘娘不必費心尋藥保她。但娘娘的孩子……,在下努力保一保,不過,娘娘得聽在下的安排,切不可再動怒氣,以免藥物失效!
胡太醫(yī)松了口,殷鸝緊張的心,也微微緩和了下,她點頭道,“保我,孩子不必保。只要延長時間出生,不必管死活。”
這話從一個孕婦的口中說出,讓人聽了不禁脊背發(fā)涼。
胡太醫(yī)垂下眼簾,走到桌旁寫藥方去了。
他運筆疾書,口里說道,“在下盡最大能力的幫娘娘延遲五六十天,再長的話,娘娘的身體會有損。”
五六十天,便是兩月后了,那時候,她報給宇文恒的日子,已有八個月身孕了,八個月生下一個孩子,不會引人懷疑。
“可以,就依照你的法子做。”殷鸝欣喜說道。
胡太醫(yī)將寫好的方子交與秦琳,又給殷鸝扎了針,便離去了。
離開時,依舊是秦琳送的他,因為秦琳要親自抓藥。
二屋臥房中,殷鸝躺在床上目光直直盯著帳頂,被子下,她的手輕輕撫著肚子,越想越恨,恨不得將肚里的胎兒壓回去一些。
這個孩子一定跟她有仇,一定是!
她生下太子后,宇文恒也時常去陰山縣看她,每回都是住個幾天再走,八九年過去了,她都沒有成功懷上第二個。誰知,她跟那人只一晚,只一晚就有了。
可宇文恒已有大半年沒有去陰山縣了。
她當時嚇壞了,親自跑到一千多里地遠的地方,去找宇文恒,說想他了,裝成小兵賴著在他身邊住了三天。
回到陰山縣一個多月后,她寫信給宇文恒,說她有了孩子。
宇文恒什么也沒有懷疑,派了身邊最得力的人到了陰山縣照顧她,更帶去了親筆信,說天下已基本安定,人馬已往京城進發(fā),他不久就會登基,登基后,他會立她為后。
說她是他宇文氏的功臣,能旺子嗣的功臣,她理當為后。
可如今這孩子不老實了……
殷鸝閉了下眼,伸手撫向肚子,孩子在肚里動個不停著,她的心越發(fā)惶惶不安。
門吱呀一聲開了,奏琳走了進來。
她關(guān)了門,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喊著,“娘娘,藥抓回來了,寧玉在煎藥!
殷鸝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娘娘想過沒有,萬一孩子有問題,將來娘娘見了他……,娘娘怎么回復(fù)?”秦琳問著一個早已想過的問題。
殷鸝心頭一驚,她想起了那晚。
事后,他伸手撫著她的小腹,眸光璀璨生輝,“給我生個兒子,像你一樣的容貌,像我一樣個子的兒子。”
她當時笑了笑,“給你生個兒子,許我什么好處?”
他笑微微道,“許你大妃之位!
她不相信地笑道,“我一個嫁過人還生過孩子的婦人,能做你的大妃?你哄我吧,我呀,只求你將來不殺我全家,保我大兒子一命就好,大妃之位我就不求了!
他微微一笑認真說道,“在你們中原,嫁過人還生過孩子的女人,的確不能做高門大戶的正夫人,但我們那兒不同,不管你嫁過幾個男人,只要生過孩子,尤其生過兒子,一樣能當大妃。你和別人生的大兒子,也能冠我的姓,也能繼承我的財富,但前提是,你得給我再生個兒子!”
她當時心動了,說道,“但如果是女兒呢?”
他哈哈一笑,說道,“女兒在我們那兒更金貴了,女兒雖然不能繼承王位,但能繼承財富,在我們那兒,沒人敢殺女子,哪怕是仇人的女人,也不可以殺,女人能生孩子,是天下最寶貴的財富。如果你生的是女兒,我一樣許你大妃之位。你不是還有個大兒嘛,他可以繼承我的位置。所以……”他溫柔撫著她的小腹,“你一定要給我生個孩子下來。一定……”
“娘娘,娘娘?”秦琳輕輕的喊聲,將她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你想好怎么跟他說了沒有?”
殷鸝暗自咬了咬牙,“我還年輕,過了年,我也才三十歲,還有大把的時光生孩子。只要我活著,十個生不了,三五個還是能生的。我如今身在趙國,身邊危險重重,我能活著已是不易,再保個孩子,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他應(yīng)該能理解。”
秦琳微微一嘆,“娘娘說的也是,先保著自己的身子再說吧!
殷鸝望了眼門口,神色冷然,“也不知現(xiàn)在,殷府怎么樣了,殷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讓娘中毒……,秦琳,你將太子找來,我要見見他,他外祖母亡故,他理當回去吊唁。”
“是!
……
宇文恒雖然關(guān)著殷鸝,但并沒有阻止殷鸝的人去見太子。
奏琳將殷鸝的話對太子說了,小太子皺了下眉頭,“父皇已經(jīng)同意我去殷府了。秦姑姑不必擔心!
秦琳眸光一轉(zhuǎn),說道,“太子殿下,你見不著母后,會不會很失落,很想她?”
太子點頭,“是的,我想她呢。可父皇說,母后身子不好,要靜養(yǎng)。又說靜心閣有佛祖在,會保佑弟弟平安出生!
秦琳說道,“是呢,太子想自己的母后,可皇后娘娘也想她的母親殷夫人呀,如今殷夫人沒了,娘娘走不出靜心閣,就見不著殷夫人最后一面了,她將來,怕是一輩子都會傷心難過的。你想她永遠遺憾一生,傷心一生嗎?”
太子抿了抿唇,“不想。她是我母后,我想她永遠快快樂樂的!
秦琳蹲下身來,“太子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那你能幫幫娘娘嗎?不讓她永遠傷心?”
太子想了想,“我去求父皇去!
“太好了,我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娘娘去。”
“你等著好消息,我去找父皇。”太子說完,轉(zhuǎn)身就跑走了。
秦琳微微勾了勾唇,回了靜心閣。
……
太子到找到宇文恒,一番哭訴之后,宇文恒同意了。
其實宇文恒關(guān)著殷鸝,也只是想殺殺殷鸝的嬌縱性子而已,他寵殷鸝寵得只有三兩個妃子在后宮,更封殷鸝的兒子為太子,封殷鸝的哥哥父親官職,但殷鸝似乎仍不滿足,時常跟他吵鬧。
這根本不像個母儀天下的賢后樣子,將來太子繼承皇位,若他不在了,殷鸝一家還不得鬧翻這趙國?
所以,他毫不客氣地撤了殷昌盛的職,永王要關(guān)著殷鸝的哥哥,他也不求情,讓殷長風(fēng)繼續(xù)呆在牢房里,更將殷鸝也關(guān)了起來。
他這么做,全是為了太子好,是讓太子不至于管不住殷家,外戚權(quán)大遮天,于皇帝位不利。
他心中并不是真正的恨著殷鸝,所以殷家死了人,他當然會放殷鸝出來了。
“你隨同你母后一同去殷府,但她有身孕,只準她呆兩個時辰,多一刻時間也不行,你必須和她一同回來,遲了,朕將你們兩個一起罰,再不許你見她!庇钗暮沩饫淙唬瑢μ诱f道。
太子惶惶點頭,“是,兒臣明白!
……
看到宇文恒的人前來靜心閣宣旨,殷鸝可以陪同太子一同前往殷府吊唁。
殷鸝心中更加的認定,務(wù)必不讓孩子早產(chǎn),看,宇文恒同意她回殷府,說明,心中還有著她,若是孩子出了事,宇文恒就不僅僅是關(guān)著她了,而是會殺了她,和她的家人。
“有勞衛(wèi)公公前來宣旨!币篼Z朝衛(wèi)公公微微抬了下手,“寧玉,看賞!
寧玉將早已準備好的金錁子,塞進衛(wèi)公公的手里。
衛(wèi)公公捏了捏,三個!比以往多一個,他馬上恭敬著道謝,“娘娘身子重,請坐著吧;噬险f,您務(wù)必得保重著身子,別累著二皇子和您。”
二皇子?殷鸝眉梢一揚,“本官知道了,多謝公公傳話!
衛(wèi)公公朝她施了一禮,離開了靜心閣。
這邊,早有準備好的轎攆,候在靜心閣前。
兩個嬤嬤見殷鸝再次被宇文恒重視起來,更加不敢說什么了,一齊來攙扶殷鸝坐轎子。
秦琳說道,“太子殿下在宮門口候著娘娘呢。”
殷鸝點了點頭,“知道了。”
心中暗道,宇文恒有心了,不讓太子看到她的狼狽。
……
到了宮門那兒,果然看到太子一身素服立于馬車一旁,見她走下轎,馬上飛奔跑來,“母后!
殷鸝抱著他,她的兒子,有兒子,就有一切!
宇文恒也好,他也好,都是看在她生了子嗣的份上,才對她她的。
“走,跟母親一同去殷府!币篼Z抓著太子的手,一起坐進了馬車,顧云旖為什么輸?
便是輸在沒有子嗣上!
……
殷鸝出行,造例是以往皇后的規(guī)制。
三十六護衛(wèi)騎馬隨行前后左右四方,八個太監(jiān),十二個宮女,夾雜其中。
領(lǐng)頭的是個大太監(jiān),騎馬走在最前頭。
街旁有茶樓的窗子,忽然推開,一個少年看著那肅穆的一行人,冷嗤一聲,“瞧瞧,出來炫耀來了!
說話的是盧明軒,一臉的嫌棄。
太子告假到殷府吊唁,太子前腳步,盧明軒后腳就溜走了。
因為他是一個人出行,所以,走到了太子的前面,出得宮來,便拉著殷云舒出來喝茶。
昨天,他陪著殷云舒上殷府討賠償金,五千兩銀子一文不少的被殷云舒收入囊中了。
殷云舒現(xiàn)在,儼然一個小富婆。
盧明軒嫉妒啊,便慫恿殷云舒請他吃茶吃酒。
他幫了不少忙,所以面對他的敲竹杠,殷云舒并沒有拒絕,倆人挑了家布置清幽的茶樓,剛落坐,就聽到外面街市有鼎沸的人生,盧明軒好奇,推開窗子瞧究竟,這一看,就看到了不喜歡的人。
殷云舒將杯子擺正,倒著泡好的茶水,口里冷笑道,“有人炫耀生的場,他們竟然炫耀死的排場。既然喜歡炫耀,那就讓他們炫耀好了!
盧明軒哈哈一笑,“舒兒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要是他們聽見了,準會氣死。”
“事實如此,我有說假話嗎?”殷云舒淡淡說道。
“沒錯,沒錯!北R明軒再次哈哈一笑。
……
殷昌盛被關(guān)順天府大牢里了,殷長風(fēng)仍在大理寺的牢里,還沒有被放出來。
父子倆都在牢里,殷家的族人只有零星幾個在京城里做些生意營生,而且都是很遠的旁支,幫不了什么忙。殷憐蓉是個孩子,更加什么都不懂。
因此主持殷府喪事的,只有殷少夫人白氏了,殷燕是嫁出的女,只能在背后指揮,沒有權(quán)利當面來安排喪事。
原以為喪事會冷冷清清的,沒想到,殷鸝帶著太子來殷府了。
嘩啦啦一群人往殷府的門口一停,驚住了附近的鄰居們和路人,也驚住了殷府的所有人。
因為事先就有護衛(wèi)前來殷府傳話,殷鸝的馬車到殷府的時候,殷少夫人白氏一行人,早已候在府門口了。
不等馬車停穩(wěn),殷燕和白氏,一起走到馬車前相迎,“恭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秦琳和寧玉走來挑簾子,扶著殷鸝和太子走下馬車。
殷鸝一改往日朱色裝束,穿成了一身青墨色,頭發(fā)上的裝飾,也是素銀的,沒有彩色。太子則是一身素白。
府門口上方,吊著的四個白燈籠,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甚是凄涼,府里有陣陣哀樂傳出。
眼前的白氏和殷燕,還有一群接迎的仆人,全是一身素白,凄凄然然。殷鸝心頭一堵,忍不住皺了下眉尖。
“大姐……”殷燕拿帕子揉了揉眼睛,哽咽喊著。
白氏也跟著喊了一聲,“皇后娘娘!
殷鸝看一眼四周,朝二人點了點頭,“進府再說。”
殷燕吸了口氣,“好,進府再說!
她一手牽著太子的手,一手攙扶起殷鸝,一行人進了府里。
殷鸝先帶太子去了靈堂祭拜了殷大夫人后,單獨和殷燕來到一間小廳,說起了殷大夫人之死的前因后果。
“我想知道全部真相!一字不差的說!”殷鸝兩眼如劍,緊緊盯著殷燕的臉,“不許隱瞞半個字!”
殷燕抽泣了一聲,憤恨說道,“是殷云舒,是她害死了娘!”
“是……她?”殷鸝咬牙冷笑,“真相,具體的細節(jié)是什么,快說!”
“……是。”殷燕抹了抹淚,說起了昨天的事情。
當然了,她可不敢說是自己主動要毒死殷老夫人,結(jié)果失手毒到了自己的母親,只將責(zé)任全往殷云舒的身子推,“是殷云舒搞的鬼!她早就恨不得母親死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對母親下了毒!大姐,她如今有盧家撐腰,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可娘不能白死啊!因為這件事,咱父親,還在牢里關(guān)著呢!”
殷鸝袖中雙手緊握成拳,冷冷一笑,“我不會放過她的!她敢殺母親,我要她拿命賠!”
殷燕說道,“大姐,殷云舒的身邊,有個武功很高的侍女,要殺殷云舒,得先殺了那個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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