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縉摸摸衣服說:“將衣服留下,我親自送過去吧~”
“是~”
一行人將衣服都放了下來,又齊齊的退了出去。
一路經過了幾處院落,才來到了梨落宮,院落的景色一如既往的令人舒心寧靜,墻角處的那棵梨花樹已經落了,只剩下幾片凋零的殘葉。
因為祈縉的命令傳的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位剛剛回宮的長公主并非不受人重視,因此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任何懈怠,生怕落得和那幾個嚼舌根的宮婢們一個下場。
“公主~”
門口兩個婢女齊齊行禮道。
正要走進去,祈縉轉念一想,還是停在了原地。
“去幫本宮通報一聲~”
“是~”
兩個宮女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宮女行禮后,便轉身進去通報。
沒一會兒功夫,那婢女便出來說:“公主,長公主請您進去~”
沁筠和秦歌兩人捧著衣物跟在祈縉的身后進去,守在門口的兩個婢女一臉的難以置信~
她們沒有想到,祈縉不但沒有刁難這位才剛回宮的長公主,還甘于屈居她之下,處處都極其守禮,沒有絲毫逾距。
看來她們公主的氣度果然非同一般,要知道這位突然回來的公主,雖是庶出,卻畢竟是王上的長女,怎么說在繼承王位上也是占了上風的,公主不但沒有一絲擔憂,如此恭敬倒像是有種拱手相讓的意思~
如此不爭不搶,確實是公主的風格,因為公主一向外表熱乎但是內心卻格外冷漠,仿佛這世間一切事物都不被她放在眼里,沒有什么是能讓她真正關心的事物,除了前段時間和左相的事,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讓她失態,即使是王位,她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這些東西,是她生來就不屑的。
說不定,公主她巴不得將這個王位拱手讓人呢?
照這種情形說,還真不一定~
進了屋,祈婧文正專注的看著書籍,一旁的憐夢則在一旁靜靜地站著添茶倒水。
相反倒是綺夢,沒有絲毫的規矩,一直坐在桌邊磕著瓜子,搞得好像她才是公主一樣~
她行禮道:“長姐~”
祈婧文放下手中的書,指著一旁的坐墊說:“王妹來了,隨便坐吧~”
“長姐,此番去了青臨一趟,似乎和縉兒生分了不少,不如就像從前喚我縉兒可好?”
“是嗎?我怎么記得從前我喚王妹,喚的是淮月呢?”
祈婧文難得一笑,但祈縉能從中感受到她深深的恨意,祈縉明白了,她恨她,恨她的母后,祈縉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因為母后是她們之間永遠不能觸痛的傷。
雖然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卻從一開始就對她很善良的母后,最后卻選擇犧牲了她。
雖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卻從一開始就對她很嚴厲的母后,最后卻展現了她的母愛。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明明自己憎恨的母后,最后犧牲了一切也都要護住她,讓她所有的痛恨都沒有了理由~
可是對祈婧文來說,她好不容易體會到了溫暖的母愛,即使父王從未喜愛過她,但母后就像是她的一道光,將她的整個人生照亮。
就連她們兩個的字,也是她取的。
其實祈婧文剛入宮的時候,是沒有名字的,為了不讓眾人嘲笑她,母后便想出了給她們兩人取字的主意,因為有了王后親自賜名,這樣不論是誰,都不會有人再拿此說事~
于是之后她們一個被取字淮月,一個被取字婧文~
淮月,意譽明月皎潔無暇~
婧文,意譽才情舒寧文靜~
所以自從她死去,她再也不愿聽見別人喊她淮月,因為每當有人喊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就會想起當時自己究竟是怎樣的痛恨她,而這個痛恨又是多么的不應該~
她錯過了可以理解她的一生~
可是她的母后利用了祈婧文對她依賴的感情,付出了十年的代價去了青臨,變成了今天這幅樣子,又怎么可能不去恨她。
她們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從原先的憎惡開始悔悟,一個從原來的喜愛變得痛恨~
可這一切的源頭,其實都是源于母后對她的愛,她用感情精心設計了一個局,將她們所有人都算了進去~
可是為了護住她,她的母后就連自己也都算了進去,即使她知道這是不對的,她讓祈婧文本就悲慘的一生沒有了任何指望,讓她永遠活在了怨恨的深淵,但是當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源于她愛她,叫她一直以來的憎恨情何以堪~
她是最沒有資格說話的~
可是她的母后已經死了,她不愿意再聽到任何人說她的不是,即使是深受其害的她,她希望她可以原諒母后,畢竟曾經母后對她,也曾疼愛過,即使這疼愛,也許摻雜了利用在其中~
“本來我之前給自己重新想了個名字,叫祈蘊,象征綿澤福長,意蘊無窮,多好的意譽,可是我最后決定還是不改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婧文,意譽舒寧文靜,才情逸致,多好聽的字,王后當年可真是用心,給我想了這么個好字,若是我改了,豈不是浪費了她一番苦心,倒不如索性就用這個字來作為我的名字好了,如此,才能時時刻刻提醒我,不要忘記她所賦予我身上的一切~不是嗎?”
祈婧文冷冷的聲音似乎有震壓心臟的力量,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祈縉垂眸:“我知道你恨她,但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憤恨,就都沖著我發泄吧,別再怪她,也別再恨她,畢竟她已經不在了~”
祈婧文冷笑一聲:“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就不恨你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淮月,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以后離我遠一點,不要再來我面前裝什么姐妹情深,平白惹人厭惡,要知道我最惡心的就是看見你這幅自以為是的樣子~”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會盡量離你遠一點~”
祈縉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哦,對了,今晚家宴上的衣裙我已經看過了,有些素凈,不太適合這個場合穿,所以我命人換了~”
沁筠捧著淺紫色的衣裙放在了桌上。
很快便收斂了憤恨的情緒,祈婧文瞥了一眼衣物道:“如此,便多謝王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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