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哭什么哭、嚎什么嚎?”趙妙元雙手掐腰,在地上來回亂晃,心中那火苗兒蹭蹭的往腦門子上冒,很快就要將她披散的頭發燒光了。
這漢子從早上哭到了中午,粗狂的嗓子嚎的外面圍滿了百姓。
也不知誰走漏了消息,外面的人一直叫囂著讓她出去給個說法,連后門都堵住了。
“你占了我清白的身子,還不讓我嚎兩聲,哀悼一下嗎?”壯漢在床榻上雙手交叉、環抱胸部,越想,越是委屈……
他昨天好好的送豬肉,是哪個山頭兒沒拜好,被人敲暈了,扔到了這只母老虎的床上?
“清白?”趙妙元氣的一個仰倒,手指顫抖的指著他,“你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還有什么清白可言?”
派出去的人給了她一份詳細資料,面前這個叫王二狗,具體叫什么名字,鄰里間已經沒人記得了。
他是個殺豬的屠夫,土生土長的汴梁人,性情直爽,甚至有些莽撞,卻意外的長情。
一直不肯成親,說是要等他心中的青梅——小翠兒。
“四十多歲怎么了?四十多歲怎么了??”王二狗激動的從床上站起來,身上只套了一條褻褲,光著腳走到趙妙元面前,雙手緊抓著她的肩膀,“還我清白!!!”
“別晃了!”趙妙元想要扒開他的手,奈何王二狗一身腱子肉,手上力氣更是大,根本掰不動。
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莽漢!
“哼!”他氣的將她推開,一屁股坐在軟塌上,雙腿大開,雙手撐著膝蓋,依舊憤憤難平。
昨晚過的暈暈乎乎,什么滋味都沒嘗到,第一次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沒有了。
早上醒來懷里多了個這么個玩意兒,皮膚跟豬油凝了一般,滑不溜手的。
他只覺天旋地轉、日月無光,小翠兒若是有天回來,見他和別的女人有那么一腿,會不會嫌棄他?
趙妙元此刻才認真觀察起面前的男人,高高的個子、粗狂的臉龐、壯碩的身材……她的視線停留在他兩腿之間……
她喜歡長相俊秀的男子,往日像這種面相的人,她看都不會看上兩眼。
可昨夜……她確實感受到了久違的滿足,不知是那香的幻覺,還是他真的……
“你干什么?”王二狗見她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里,嚇的急忙并攏雙腿,戒備的看著她,身子更是縮到了軟塌里面。
推開窗戶,想跳出去……外面兩個守衛同時轉臉,他尷尬的笑了笑,又將窗戶推了回去。
他只是個殺豬的,跟專業的叫板,簡直是自尋死路!
“我昨日昏昏沉沉,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趙妙元緩緩向他走近,“今日想感受一下昨天的事情……”
她想再試一次!
然后,再決定,是不是將人掠進府中?
“你別過來啊!”王二狗已經縮到了軟塌一邊的角角里,退無可退,憋屈的大喊:“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咯!”
這前有虎,后有狼的,讓他往哪里逃?
“你想怎么不客氣?”趙妙元抱著肩膀停了下來,“我奉勸你配合點兒!”
“我就不配合!”他抱著軟塌上的靠枕,扯著脖子嚷嚷:“你能拿我怎么樣?”
他不動……就不信她能有什么辦法!
“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樣……”趙妙元勾了勾嘴角,臉上蕩漾出一絲絲邪笑,“你配合些呢……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不配合呢……我也可以讓門外的守衛進來將你綁起來,屆時,我想如何,就如何!”
她的目光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還伸手摸了一把那不小的胸肌。
“你這不知羞恥的蕩婦!”王二狗不斷向她身后瞄,預想自己能不能沖出去?
“羞恥?”趙妙元嗤笑一聲,“那東西能當飯吃,還是能給我快樂?
我勸你還是乖一點兒!
你即便是能打開這門,也出不去這院子。”她走到軟塌邊,一只腿單跪在上面,身體越靠越近,“若是從了我,一會兒我讓人用馬車送你回去,神不知、鬼不覺……”
她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兒,“沒人會知道,被我睡了的人……是你!”
王二狗有些糾結,能住得起這么大客房的人,非富即貴。
剛剛進進出出的小廝,身上的衣料都比他身上的好,這樣的人……他哪里得罪的起?
更何況,已經有過……再有一次,怕也是沒什么的吧!
“你保證……不會有人知道?”他有些不確定的再次確認,心中對小翠兒說了一萬句’對不起’。
“我保證!”趙妙元伸手將他身前的靠枕甩到了身后,緩緩欺身而上。
“哎?我們就在這里?”
窗戶外面全是人啊!
“這里……剛剛好……”
這一對兒半路鴛鴦,一會兒上上下下、一會兒進進出出、一會兒前前后后……好不折騰!
窗外的兩個守衛彼此對看了一眼,然后又轉頭目視前方、面無表情。
此情、此景、此表現……真不愧是衛國公主府的侍衛,職業素養就是高!
“三娘子,你喝點兒熱水吧!”黑蛋兒將水杯送到了她面前,心中憤恨,明明救了三房老爺,為什么今天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反而被罰跪祠堂?
“好!”宋三娘跪的筆直,轉頭喝了幾口水,胃里也溫暖了些,好受了些。
“三娘子,為什么我們做什么都是錯?”黑蛋兒想不明白,明明是六郎君被欺負,反而要去國公府道歉;
明明是國公府刁難在前,羞辱在后,阿郎卻還是覺得,錯的是他們;
明明馬不停蹄的幫三房解決了一件大事,無人夸贊也就算了,還被罰跪。
她問過三娘,為什么?
她回道:很多時候,不是事兒錯了,而是人錯了!
黑蛋兒不明白,再問……
“一件事錯,那是事錯;兩件事錯,還是事錯;三件事……若事事都錯,那便是人錯了。
人如果錯了,那么所做的事情,便沒有一件會是對的!”
“三娘子,我們……是人錯了嗎?可……錯在哪里呢?”
“錯……從出生便是錯……”
“三娘子……”
“三娘子,老夫人有請!”付嬤嬤站在祠堂的門口,看著黑蛋兒驚慌失措的臉,看著三娘淡定的點了點頭,扶著黑蛋兒的手起身,跟著她出了祠堂。
人……錯了……出生便是錯……
宋三娘,已經將這世間看得如此通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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