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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謀天下 第一八四章 人情練達的云姑娘

作者/行走的葉阿回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侯寶兒對葉驚闌的評價不算太差。比起其他受薛漓沨影響的沙城人,要好上許多。

    而薛漓沨……

    薛漓沨來沙城已有好幾月。

    他肩上的擔子不輕。

    朽木與璞玉可不能比,要將桀驁不馴的青瓜蛋子們訓成皇城守衛軍,是一件難事。成,則心血付之東流,盡數充入皇家。敗,則接受帝王責罰,同這滿城風沙相守到老的幾率成倍增長。其中的苦只有自己打落牙齒和血吞。

    侯寶兒詳盡地說了很多,皆是云岫已知的事。

    唯有一點,她完全不知。

    僅憑這一點,她愿意和侯寶兒做一個小交易。

    “云姑娘,我……是拿命來賭的,輸了就全沒了。”侯寶兒抹了一把辛酸淚。

    他的衣袖橫擋時,不動聲色地用余光瞥著云岫。

    “這張銀票,保你最近兩年衣食無憂,此間事了,我再為你置個宅子。”

    侯寶兒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全憑云姑娘做主。”

    這話說的,和姑娘們許人家時錚錚一言:全憑父母做主,有何分別?

    是好是壞還不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將侯寶兒安置在屋子里,叮囑他千萬不可隨處走動。

    “萬一薛將軍沖進房間怎么辦?”侯寶兒抱緊了凳子腿兒,指關節咔咔作響。

    “逃。”

    “怎么逃?”

    云岫立在門前,手指搭上了門栓,回頭一笑,“靠你的腦子逃。”

    侯寶兒眼睜睜地望著云岫拉開門,毅然決然地踩著碎步離去。

    他坐直了身子,抹了一把汗,長呼一口氣。

    靠腦子?

    他咧了咧嘴。

    ……

    七月的天,還未沉沉入夜。

    她腳懸在半空中,還沒能踏出客棧。

    “你總是學不會置身事外。”

    一線傳音入耳。

    她猛地回頭。

    大堂里只有幾個跑堂在為客人添茶,上菜。

    “聽說沙城來了一位貴客,想必珩之正發愁呢。”

    云岫笑笑,燕南渝也學不會置身事外。

    她的腳尖落了地,門上掛著的兩個燈籠輕輕晃動。

    沙城來了一位貴客?

    不會是……

    云岫想的出神,不自覺地邁開腳步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動。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個面帶憂愁的男子步子很急,一不留神便撞向了云岫的肩。

    云岫往旁邊退了一步。

    那男子就勢倒了下去,結實的身板摔到地面砸起一團塵土。

    “姑娘,我瞅著你好生面熟!”男子伸出長臂想要抓住云岫的腳踝,“你就是之前想毒害何老三的外城人吧!”

    云岫看定他的面龐,漸漸有了熟悉之感,她剛到沙城時想要買個肉餅子,付給餅子鋪老板的那枚銅錢落地后沾上了劇毒,一男子出現買了何老三的餅子,證明何老三是清白的……

    間接指證她是下毒之人。

    原來是他!

    “你認錯人了。”她收回目光,往前走了兩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盡量避免著和沙城人有不必要的正面沖突。

    男子不依不饒,大喊出聲:“有人將我胳膊撞至脫臼,竟想撇得干干凈凈……天理何在!”

    路人不多,但被他這一吵嚷給吸引過來,自發圍成了一圈。

    云岫半蹲著,指尖如變戲法似的在一剎之間捏住了一角碎銀子,“醫館里的大夫也許還在……”

    “憑這個就想收買我?”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狡黠一笑,眼里滿是盤算。

    他趁人不注意,蘸了一些唾沫點到了眼角,偽裝為淚痕,他扯著那副破嗓子哀嚎:“天道不公,這姑娘不僅不管我,還威脅我……”

    云岫第一次見到這類無賴。

    可惜世人習慣性聲援弱者。

    躺在地上擠不出淚水嚷嚷不停的人就是弱者,是被她這狠心之人撞倒在地,不管不顧的弱者,他的每一句話都經不起推敲,卻有著多數人的支持。

    路人手指一橫,指著云岫覆著的手掌,“她定是想用銀錢收買人心,現在的姑娘家心眼可多了,千萬別被她唬住了。”

    這一嗓子引得圍觀的看客紛紛指責云岫。

    被人群隔絕出的金剛伏魔圈里,云岫是那人人得而誅之的魔。

    每個人都恨不得站在道德最高點去戳著云岫的鼻子罵。

    云岫兩指卡住男子的下頜,硬生生地將他的頭抬起,“嗯……”

    她的鼻息快要噴到他的臉上。

    “挺會煽動的。”她稍稍使勁,丟開了他的臉,手指在他的肩蹭了蹭。

    男子嘗到了嘴角裂開后滲出的咸腥。

    他想要發聲,可惜舌頭在嘴里打著轉轉,一個音也吐不出。

    看客們隱隱開始躁動不安,交頭接耳。

    有好幾個人都在互相詢問發生了什么,怎得叫苦的人說不出話了。

    一頂招搖的軟轎里探出一只保養極好的手,那只手虛虛地挑了轎簾一角起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葉卿,百姓有苦。”

    葉驚闌仰起臉,極快地瞟過人群。

    “若是真有苦,定會敲響縣衙外的大鼓。”

    轎子里的人縮回了手,淡淡地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這片王土上的子民都應被平等對待。”

    葉驚闌抿唇不言。

    轎中人掀簾。

    侍兒一揮手絹兒,轎夫會意地放下轎子。

    先是一襲水紅衣裙,后是她三千青絲里插著的金釵上綴著的明珠,好不惹眼。

    她裙角微揚,一瞬閃過的是被巧手繡出的一朵素凈的蓮,與之相稱的是與裙角同色的繡鞋。

    “葉卿。”她的聲音像縹緲的風,著落于任意的點上。

    葉驚闌瞧見了和男子僵持的云岫。

    一只玉手已然闖進了視線。

    他忽地覺著點蔻丹的手指有些礙眼,還是干干凈凈如貝殼一般更令人心儀。

    但他仍是笑意盎然,悄聲道:“陛下,我若是扶著你,那便是暴露了你的身份。”

    輕靈的一聲啼笑,元清洄認真地打量著他,“人道是行走在塵世間是為一種修行,可葉卿走了一遭紅塵反倒是畏首畏尾了。朕以為,這修行,不要也罷。”

    “為護陛下周全,還是謹慎些的好。”

    “是嗎……”她有意無意地看進人群。

    在看客們的眼皮子下動手腳的人甚是膽大,云岫不僅動了,還解了氣。

    她將碎銀子塞在他的下巴處,“你胳膊沒脫臼,但是你的下巴脫臼了。如果你想明白了,想要讓我們之間一筆勾銷的話,那就收了這銀錢。如果你還沒想明白,我不介意把你的舌頭拔了,用鹽粒腌著,年節時候喂到狗肚子里。”

    對于惡人,只有比他更惡。

    以暴制暴是尋常。

    那人渾身如被水澆透,他相信眼前之人說到做到。

    要拔了他舌頭就絕對不會只是在他臉頰上戳個洞。

    于是他狠狠地往下一磕。

    下頜骨稍復位,銀錢在下巴上頂出了一個紅印子,恐怕是破了皮。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他帶著哭腔解釋著。

    看客們一陣唏噓。

    可是伶人表示要謝幕,他們也無計可施,只好任由伶人下臺去。

    男子收了那碎銀子連滾帶爬地逃出云岫目光可及之處。

    她松了一口氣,萬幸這人是個柿子,一捏就軟,被她三言兩語嚇唬住了,若要遇見個削尖了頭要和她拼個你死我活的人,她還得另尋辦法。

    元清洄在思考問題時,習慣摸著下巴。

    她在這一出落幕的戲碼里,只一眼就逮住了一個人。

    那個本該是被押送官府的人,最后逆轉了局勢。

    “葉卿,在你看來,那姑娘可以在朝元宮里活多久?”

    葉驚闌淺淺笑起,雙頰的梨渦不顯。

    “臣以為,可活三月。”

    “還是不如卿蘿啊……”單聽這話,會讓人錯覺元清洄是在惋惜失了人才,其實不然,她眼底的笑意將她的心思攤在了蒼涼的月色下——她在得意。

    “卿大人為萬里挑一之才,普通市井小婦人怎可與卿大人相提并論?”

    “不錯。”

    她的夸贊,從不是真正的夸贊。

    就像道一句“還好”,表達的意義應為不太好。

    僅兩字“不錯”,字面來看即是無差錯,實則有錯。

    如果真的沒有任何過錯,那她定會說“極好”或是“妙極”,而不是“不錯”。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就算撈到還扎人。元清洄的心絕對是海底里的一根針的虛影,撈不到。

    然而這虛無的影子卻能傷人于無形之中。

    “濃綠。”元清洄的衣袖輕動。

    “陛下。”一個低眉順眼的婢女對她福了福身。

    “既然與葉卿說過,此次為微服出行,今后便稱小姐吧。”元清洄抬了抬眸子,“去問問那姑娘姓什么,名什么,家中可有親人?”

    濃綠點點頭,快步挪向云岫。

    不知被天下間最為尊貴的女人看上了眼的云岫拍拍衣裳,準備回客棧歇息了。

    被那人攪和了一番,再也沒有了散步的愜意感。

    “姑娘請留步。”濃綠以小碎步追上云岫。

    不曾想沙城的石板路高矮不一,她的腳尖磕在了石板邊上,身子往前傾。

    眼看著就要和大地來一個面貼面。

    云岫身形一動,隔著錦帕撈起了那女子。

    沙城的人心思難辨,得小心應付。云岫如是想著。

    好快!濃綠就這么丟了魂兒。

    身手不錯。這是元清洄的心思。

    多管閑事。葉驚闌別過頭。

    “城中之路不平整,還請姑娘走路時別分神。”她對濃綠說著。

    濃綠晃晃腦袋,眨著眼,透著一股子小機靈,“我家小姐剛看見姑娘被人冤枉了,原是想要替姑娘打抱不平的。幸好那人不再較真,否則我家小姐定是饒不了他。小姐讓婢子來問問姑娘可是被那惡人圖了財?若是被他謀了財物,我家小姐愿意補給姑娘。”

    “你家小姐?真是一個大善人啊。”云岫咂咂嘴。

    “我家小姐說行善即是積德。”

    “那請姑娘代我對你家小姐道一句謝謝,我并未損失分毫。”

    云岫想著那點碎銀子恐怕是醫不好他的下巴。

    “敢問姑娘芳名?”

    重頭戲來了,無事獻殷勤……云岫在心底冷哼一聲。

    扯了這么多,還不是想來探探她的底。

    她放眼望去。

    一頂引人注目的軟轎邊上有一女子巧笑倩兮。

    “云岫。取自‘云無心以出岫’。”她第一次這么正式地介紹自己的名兒。

    濃綠頷首,雙手捧上一張銀票,“我家小姐的心意,請姑娘笑納。”

    高傲如孔雀的女人立在那里,遠遠地對著云岫點點頭,算是簡單的見禮了。

    云岫兩指一夾,做了這一樁買賣。

    她的唇瓣兒翻飛,“年歲未及桃李,家中無房無田,親人死于饑荒。不通文墨,只懂些粗淺的功夫。行走江湖好些年,賣過藝、走過鏢、摘過茶葉、扛過碼頭貨物。勉強活到了現在,如果你家小姐有意予我一遮風擋雨之所,附三餐飽食,我倒可以考慮考慮。”

    濃綠聽著她的話,眉頭越擰越緊。

    有這么人情練達的人嗎?

    “姑娘……”

    “另外,我要求月錢二兩。”

    “婢子……”

    “還有,我對住的地方要求不高,但我要睡雕花木榻,蓋金絲軟被。不用頓頓山珍海味,只求三葷三素一湯,一旬之內不可重復。”

    “我家小姐……”

    “補上一句,我這人不愛挪窩,最好每日無事,我躺著便能領月錢。”

    云岫沒有給濃綠插話的機會,一口氣吐完之后瀟灑地轉身。

    在她走后,濃綠將她的原話一字不差地復述給了元清洄。

    元清洄面無表情。

    葉驚闌也是面無表情。

    平靜的背后是洶涌的暗流。

    ……

    客棧里。

    侯寶兒不見了。

    店小二在外面喚著:“姑娘,你這貓兒一個勁兒的叫,不論喂什么,它都不肯賞臉啊!”

    云岫怔住。

    雪球兒明明還留在錦衣巷,她特地留書一封,囑咐曾停好生喂養,待沙城之案一了,她便去到錦衣巷將貓兒帶走。

    “姑娘,你在里邊吧?”店小二拍著木門。

    她聽見了貓兒的軟糯叫聲。

    可是……

    這不是雪球兒的聲音。

    這聲音熟悉得緊,是屬于茶坊里的黑貓琥珀的。

    曾停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竟把琥珀給她送來了。

    “你且自拴在門外,多謝小二哥。”云岫湊到門縫處說著。

    店小二在門外踱步,遲遲不肯應下云岫的要求。

    “小二哥可還有事相告?”

    “姑娘,還有人留了一封信,讓我隨著這只貓兒一同交予你。”

    “一齊放在門外吧。”

    “姑娘,那人說你不收的話,就讓我當眾把信上的內容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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