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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謀天下 第一六七章 云大財主的二十房夫人

作者/行走的葉阿回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什么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或許,在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她的嘴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是一場不平等交易。

    手心與他的唇接觸,是溫軟的。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掉了幾次。

    那么的近。

    那人的睫毛如蝴蝶翅膀撲扇。

    她從他的眼里,看見了自己。

    從別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額前的發(fā)上垂落水滴。

    滴到她的尾指上時,乍開了一朵花。

    “對不住!彼嚨厥栈亓耸帧

    在收手的那一刻,那人的唇湊上來,在她掌心里落下了一個輕而溫柔的吻。

    他眨了眨眼。

    飄來的眼風惹得她有一陣暈眩。

    他不慌不忙地系腰帶。

    她合上了雙眼,閉塞了聽覺。

    不聽不看,就不會被他所擾。

    之后的事……

    要論天下間誰最無恥,云岫定會咬牙切齒地報上一個名——葉驚闌。

    因為,他不僅抱了,還親了。

    他倒是愉悅地出了門,留下云岫一人在房中發(fā)愣。

    待她回過神來,她恨不得仰天長嘯。

    她忽而懂得當時析墨的擔憂,她就這么一次又一次地被引入彀中,讓葉驚闌伸手便能在甕中捉鱉……

    等等,她不是鱉。

    云岫只覺得自己的心亂了,但不可就此沉淪。

    她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未做,譬如找到花鈿,尋找錦箋閣的下落,找回挼藍……可不能被兒女情長絆住了腳。更何況她并不認為葉驚闌就是那顆使人流連忘返的絆腳石。

    他提前抵達沙城確實是在她計劃之外。

    要是帶上這么一個拖油瓶……不,葉驚闌和拖油瓶是兩個概念。她捏了捏鼻根,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帶上了房門。

    小二哥強壓著自己的笑意,雙頰憋得通紅。

    他清了清喉嚨,與她打招呼:“姑娘,天色已晚,你還要外出散步嗎?我見著你家相公剛下樓去,你走得快些興許能追上他。”

    你家相公……

    她很不喜歡這個稱呼,但是強行扭轉他人印象不僅費時費力,還起不到作用。

    云岫冷著臉,敷衍地應了一聲。

    這家客棧的木樓梯沒有雜音。

    她的腳尖點在木樓梯上,思緒飄到了沙城上空。

    沙城,本不該有這么多秘密,或者說它不需要對外展示城中迷眼的風沙。

    有人迎面走上來,在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那人似有感應地轉過頭,云岫恰好也偏過頭。

    四目相對,在短暫如稍縱即逝的煙火一般的時間里,她仿佛跌進了永無光亮的深淵里。

    是他!

    一個本該死在了凌城落日渡的人,如今不僅好好的活著,更為奇怪的是,他哪有半分瘋魔的樣子?

    燕南渝微微頷首。

    云岫收回了目光。

    這么大剌剌地看著別人,完全不合乎禮數。

    許是認錯人了吧。

    她沿著木樓梯往下走。

    身后那人回望一眼,沉聲念道:“她不是妃槿。”

    云岫越過客棧大門的門檻,有一人早已倚在柱子上打哈欠了。

    “摘星閣一夜游,云姑娘可愿賞臉?”葉驚闌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袋子蜜果兒,“想著蒙絡喜歡便順手買了,結果她卻不在沙城!

    云岫沒有戳穿他的謊言。

    滿是毛病的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竟有了些許好笑。蒙絡最近忙著啃核桃,她揚言要以形補形,爭取早日靠自己的腦子把云岫趕出她的勢力范圍。

    而且是葉驚闌將蒙歌和蒙絡丟在了沙城外,連析墨隨口編得一句年節(jié)時尋妹妹的話都記得一清二楚的他,又怎會記不得自己前幾日做過的事?

    “公子有事,云岫愿服其勞。”她接過了那袋蜜果兒,拈了一顆放到嘴里,甜而不膩,“走吧!

    ……

    摘星閣。

    今夜虞青莞還未到。

    臺子下喝茶的公子哥兒們隱隱有了躁動。

    更有甚者截下了婉姨的道,硬要她交出虞青莞,否則刀劍不長眼,說不準就捅到了婉姨那水蛇般的水桶腰里去。

    婉姨急的滿頭大汗,她派了龜公和好幾個丫鬟去尋虞青莞。

    可有的時候,存了心要找到的東西,偏偏就遍尋不見。

    虞青莞正是婉姨那個找不著的心頭肉。

    “擇妍,你再上臺子去唱一首小曲吧。”

    擇妍很是為難,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不能再唱了,到時候嗓子壞了,將養(yǎng)幾日都見不得好轉。

    “就當給婉姨一個面子,這月的月錢翻一倍如何?”婉姨惴惴不安的樣子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水鳥,不敢多撲騰,不敢迎著風浪而上,只想躲在角落,將腦袋埋進羽翅里。

    擇妍在聽到那一句“翻一倍”時,眸子有一閃而過的光亮,然而她還是拒絕了。

    “姨,哪怕你給我翻兩倍,我今日都不會再唱了!彼骂~上貼著的花鈿,漫不經意地說著,“不是擇妍的心如寒鐵,只是那些公子哥兒們全等著那個青衣女。我怕我再上去,腳跟子還沒站得穩(wěn)呢,就被他們轟下來。跟一只過街被打的灰老鼠有什么區(qū)別?難看死了!”

    其實婉姨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她不能讓臺子空著,直接滅了那些貴人們的興致,更不能隨意找個人頂了虞青莞,誰頂誰倒霉。

    說起來,摘星閣還是仰賴著虞青莞,真真是成也虞青莞,敗也虞青莞。以后摘星閣的名兒干脆就改叫青莞樓算了。

    婉姨在臺子后邊來回踱步。

    玉淑對著銅鏡子描好了眉,整理了她用過的胭脂盒子,再一步三搖地走到了婉姨身邊。

    她平素就是個溫吞性子,安慰人時更是不急不慢的,“婉姨,再等等吧,青莞沒同你告假,就一定會到的。”

    “正因為她沒告假,無故缺席,害我差一點兒被人一刀給捅了。”婉姨快要把手絹給絞碎了。

    玉淑想了想,說道:“我在臺上時看到前面坐著的全是熟面孔,只是正中的位置上還沒人坐呢。看來風離公子今兒個也還沒到!

    婉姨頓時舒展了眉頭,“風離公子確實未到!

    “許是他又纏著青莞,耽擱了青莞!庇袷缯J為這個理由很好,好到找不出一絲破綻。

    “你這張嘴哦,真是記吃不記打呢!蓖褚虈@了口氣。

    玉淑噘起嘴來,婉姨又提到她的傷心事了,上次無意間和虞青莞提起了要是風離公子再纏著她,那就報官抓了風離公子。再不濟,就告到薛將軍那里去,定要讓風離公子這種調戲女子的渣滓挫骨揚灰……于是玉淑的嘴挨了幾顆石子兒,腫了近一月才好。

    “公子,臺子后邊是姑娘們梳妝換衣之地,你可不能進!”龜公的粗喉嚨嚷嚷出了聲。

    婉姨聽得這么一句叫嚷,邁著小碎步,想要攔住硬闖的狂徒。

    甫一拉開竹門。

    站在門口的男子抬眸。

    他一笑,琴音戛然而止,朱弦寸斷。再一笑,驚了芳菲,煙水與山色盡歇。

    “請問……”男子的聲音猶如天籟。

    婉姨甩了甩腦袋,仙人入凡塵這種話本子里才有的事,哪能輪到小小的摘星樓?

    “公……公子……”能言善辯的婉姨結巴了,她忘了不能隨意打斷他人講話,尤其是開門做生意的,她更應該老老實實地把客人的話給聽全了再接話茬子。

    葉驚闌暗道不好,早知如此,方才往臉上抹一層煤灰便好了。至于為何有這么個想法,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了跟在他身后的女子。

    云岫不在意。

    她也扮作了風流倜儻少年郎,方便行事。

    想著婉姨被葉驚闌搞得暈乎,忘了言語,她上前一步。

    果然她這點了一大顆媒婆痣的臉一下子就讓人清醒過來了。

    婉姨咽著唾沫,眼前之人在她這個閱人無數的花樓鴇娘的眼里,這張臉挑不出其他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那顆碩大的痣,那一根很黑,很長,很粗的毛實在是太過顯眼。

    她的結巴還沒好,但她基本可以正常思考了。

    “這……這位公子,請問你……你有何事?”

    云岫很滿意婉姨的反應。

    若是每個人都頂著一張使人挪不開眼的臉,那才容易壞事。

    不論走到哪里,總會有人失神、結巴。而她,就是那個給予他人視覺沖擊的老好人。這年頭,做好人難,做老好人更難。

    她揚起手,掄圓了胳膊。

    尾指戳進了鼻孔。

    好一個大煞風景的挖鼻孔。

    婉姨看呆了。

    葉驚闌往旁邊讓了一尺寬。

    “敢問這位媽媽,可曾見過一個著青衣的女子,約摸這么高,這么個身材,臉蛋兒好看得緊,我眼見著她進了后門,跟著進來卻又找不到人了……”云岫拔出了小指頭,比劃著虞青莞的高矮胖瘦。

    婉姨的臉色變化很是精彩。

    因聽說虞青莞到了摘星閣而興奮到紅了臉。

    因云岫快把那么個標致的美人兒比劃成一個橫豎相等的大水桶而氣到嘴唇發(fā)青。

    因云岫垂涎她的當家臺柱子想要用十兩銀子買走虞青莞而怒不可遏到黑沉著臉,想要召來龜公把她丟出去。

    當然,機智的云岫塞了幾張大額銀票給她,婉姨的臉色終是不再變幻了,安安分分地粉嘟嘟的透著那個風韻猶存的美。

    “公子,這不大好吧,我不過是回答了你幾個問題……”婉姨嘴上推辭著,手卻是攥緊了銀票,到嘴邊的鴨子還能讓它飛了不成?

    云岫回憶了一下狗爺在無名島上的做派,她用折扇的扇柄點在了婉姨的肩上,引得婉姨止不住地笑。

    葉驚闌暗自下了個決定,待解決了沙城這里的繁瑣事,定要好好地讓云岫把那些不知從何地學來的壞習氣丟了。

    云岫也配合著婉姨笑起,她一笑,唇邊的黑痣微微顫動,上邊那根黑毛隨之而動。

    “待我將虞姑娘納為我第十八房夫人之后,少不得婉媽媽的好處!

    玉淑仍舊是一步三搖,她從婉姨身后走出,福了福身,“玉淑見過公子!

    “我瞧著這位姑娘生得是國色天香,得合計合計,將她收為第十九房夫人!痹漆稉u身一變,變成了坐擁十七佳麗還要再添倆的大財主。

    葉驚闌陰惻惻地問了一句:“敢問公子將知蕪姑娘置于何地?”

    云岫順口答道:“第二十房如何?”

    她不在乎多收一個小妾,反正云大財主腰纏萬貫的形象在婉姨心中立住了腳。

    話音剛落,云岫只想把自己的舌頭嚼碎。

    知蕪姑娘……

    葉知蕪……

    空氣中彌漫著一大股酸溜溜的味兒,比起老陳醋來還要酸上幾分。

    但她與葉知蕪有何關系?

    云岫瞥他一眼,粗著聲音說道:“怎么,還想管本公子納妾了?”

    “小的不敢!

    因了葉驚闌這一句“小的”,婉姨在心中又把云岫拔高了幾寸。連這么個俊公子都要做小伏低,想來是既有財又有才還有材的富貴人家出來的公子哥兒。

    有材是什么?

    身材!

    瞧瞧這寬松的袍子掩不住的完美風姿,再瞧瞧那顆長毛的黑痣,突然就不礙眼了,還顯得獨特而可喜,簡直是神來之筆,造就了這么一個美麗中帶有遺憾的貴公子!

    只可惜云岫聽不到婉姨的心里話。

    “青莞登臺了!蓖褚堂偷靥ь^。

    “婉媽媽,你怎知是虞姑娘登臺了?”

    婉姨仔細地把銀票疊好,揣進懷里后,再同她解釋道:“但凡外邊那些公子哥兒爆出歡呼,除了青莞,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虞姑娘不用梳妝?”

    婉姨的笑里帶著幾分輕視之感,“她那張臉,只需登臺前以清水洗凈便可,把她平日里那些個臟污洗去,保管迷得那些男子神魂顛倒!

    她又接上一句:“這不,風離公子的三魂七魄已被勾去了一半!

    “風離公子?”

    婉姨的銀票到手了,也就不和云岫虛與委蛇了,她瞟了云岫一眼,略帶嫌棄地說:“沙城誰人不知風離公子啊,他啊,是沙城的神。公子可別一心閉門造車。”

    云岫故作驚訝。她可以確定在云殊城時見到就是薛漓沨。

    葉驚闌使了個眼色,云岫知道,他們無法再從婉姨這里挖到其他有用的東西了。

    還是得去聽聽虞青莞的小曲。

    “我今夜不唱曲。”

    臺上的青衣女子眼神堅定,從容地說了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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