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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謀天下 第一七零章 曾老板的賠本買賣

作者/行走的葉阿回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你的?不要錢!”長著富貴相的曾老板從上至下地打量了云岫,“不僅不要錢,我還倒貼黃瓜二條給你。”

    云岫坐在桌前,雙手交握。

    她勾了勾唇角,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原以為我的棺木值得起黃金百兩。”

    曾停再次仔仔細細地將她看了一遍,嘿嘿一笑,“哪來的黃金百兩,我連一抔黃土都不會收。”

    “為何不收?”

    “不敢收,我害怕有命收沒命用,不如從一開始就貼上自己的老本送給姑娘。”圓圓的帽子壓在他頭上,和圓圓的臉湊到一塊兒,活脫脫的一個圓球。

    曾停擱下他的金算盤,拉過衣袖拭著額頭上的汗。

    他很忙,忙得不可開交,忙到身子發福卻很虛,不住地冒虛汗。

    擦過汗之后,又拿起算盤撥弄,金光閃閃的算盤子兒在他的指尖推動下撞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我重新算了一次,看來我貼黃瓜二條還不夠了,得再加十兩銀子和兩副棺材。”笑聲戛然而止,那張圓潤的臉沒了笑容,就像一個沒有雕出嘴巴的木偶,失了生氣。

    “曾老板可曾做過賠本生意?”

    曾停的眼睛在沒笑的時候會顯得大一些,本是擠在一處的肥肉服帖了許多,均勻分散在那張臉的各處。

    “做生意哪有不賠本的?”他反問道。

    “也許曾老板就是那個做生意不賠本的人?”

    “胡說八道,我只不過是賠得少罷了。我記得有三次虧得厲害的,第一次是錦衣巷里一家老小十口人,我白送了十口大大小小的棺材,全用黃梨花木打的。第二次是抬到半道上,被人生生截住了,送了正抬著的棺材,還送了一個小的,那個小的,僅這么大。”

    曾停的手比劃了一下,大約是女子梳妝用的妝奩大小。

    “這么小,能裝什么?”云岫看了一眼,這種尺寸連嬰兒都裝不下。

    曾停這一笑,云岫瞧見了他牙齒上的斑斑黃漬。

    他倒不在意地一笑再笑,只因眼前這姑娘猜不透,他懷揣著她想知道的秘密,一陣歡喜,待他笑過之后,手掌遮在了唇邊上,神秘兮兮地說道:“腦袋。”

    “……”

    曾停抖了抖身上的綠袍子,抓起金算盤便想往外走。

    “聽他人說起曾老板白手起家,早已是腰纏萬貫……”

    云岫這話一出,曾停又繞了回來。

    “打住打住,你這賊丫頭盡挑揀些有的沒的往我身上抹。”曾停左手還抓著算盤,食指戳在了右手掌心里,“不知你聽誰說的,但有句老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見著了我,哪有半分大財主的模樣?我也是個苦命人啊,沒日沒夜地為了吃口熱飯而奔波。”

    “曾老板缺的是那口熱飯嗎?”

    “我還缺個熱炕頭。”曾停咂咂嘴,同云岫逗笑。

    他本就是個脾性好的人。

    云岫推過一個干凈的茶杯,“曾老板請用茶。”

    “不喝了不喝了。”他連連擺手,“沙城這么多戶人家,就拿滄陵縣來說,我每日至少得送兩個棺材出去,哪有時間在這陪你喝茶談心。”

    “一兩銀子。”云岫拍了一塊銀子在木桌上,震得茶杯些微晃動,杯身與杯蓋因了這抖動有了少許聲響,“老板平日里這般忙碌,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啊。”

    曾停的大拇指不住地在指節間移動。

    他在掐算著時辰。

    “你這賊丫頭有什么想問的?”他的手指觸到了銀子,一捻,一勾,順勢往懷里一揣。

    “曾老板明知這屋里沒有命數已盡之人,又何故往這里走?”云岫自顧自地為他添了一杯茶水,也不管他究竟坐不坐,喝不喝。

    他的眼睛又瞇成了一條縫,“話可不能這么說,我愿意要你這銀子,也有自己的考慮。你這屋里沒人,能保證隔壁屋里沒有嗎?”

    “欽天監尚不能推算出如此準確的命數與氣運,曾老板又如何得知將死之人在何地?”

    “嘿,賊丫頭,你怎么生得跟一只貓兒似的,不止想知道耗子洞在哪兒,還想要把耗子洞給掏空。可我這只老耗子不想給你知道耗子洞在哪,更不想告訴你耗子洞里藏有多少粒米。”

    話音剛落,云岫笑了起來。

    曾停的確是個有趣的人。

    “那老板可見過一名長著團團臉,聲音有點兒啞的姑娘?”

    “見過。”這回他沒有東拉西扯,回答得很是爽利。

    “她現在在哪兒?”

    “昨兒還在茶坊的棺材里躺了一夜,今晨便走了。”

    她想的沒錯,花鈿不會一直待在沙城等她,只會將有用的線索留下,而后去做更為重要的事。

    “她可有留下什么?”

    “沒有。”曾停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了幾塊碎銀子,“就給了我茶錢和住宿錢。”

    “我叫云岫。”她決定亮明身份。

    “我知道你叫云岫,我還知道花鈿姑娘是你的丫鬟,你的好妹妹。”曾停耐不住口渴,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再添半杯。”

    云岫提起茶壺,茶壺嘴里傾出的溢著香味的水,不多不少,正好半杯。

    “多年以前,我承了她一個情,人道是滴水之恩涌泉報,何況她教我幫的忙算不得多大的事,我也沒必要瞞著你。”曾停從懷中掏出一張手絹兒,“賊丫頭,這是花鈿姑娘點明了留給我的,與你無有任何干系。”

    “那你又何必給我看。”云岫呷一口茶,睨他一眼。

    “她僅留下了這么個物事。”曾停抖抖手絹,“看著啊,里邊什么也沒藏。”

    花鈿什么都沒留下,包括話語。

    “錦衣巷究竟在哪里?”云岫決定去茶坊看個真切。

    曾停思量片刻,嘴角一掀,拍板似的說道:“子時一過,去到城門口,到時你便知錦衣巷該如何走。”

    “好。”

    他放下茶杯,“我來你這,是虧得最厲害的第三次。”

    ……

    客棧的大堂里擺著三具尸體。

    臉上黑青。

    是中毒的跡象。

    “賊丫頭,你看看,我來你這里,是不是做了樁賠本買賣?”曾停手里剝著煮毛豆,一邊將毛豆兒往嘴里塞,一邊在衣服上擦手。

    云岫看著這個不拘小節的曾老板,不置一詞。

    曾停送來的三個棺材正好可以裝了這三個人,這本是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曾停硬要往她身上丟。

    跑堂的小二面對一排穿官服的衙役,渾身如篩糠般顫抖,他哆哆嗦嗦地說著:“不,不是我,我擺菜盤子的時候他們還是好好的。”

    抱著桌腿的胖廚子將自己的嘴唇咬得發青,憋了老半天,憋出了一句:“這不干我事!”

    掌柜的急著撇清自己,“還請官老爺明察,望官老爺還我們清白。”

    畢竟掌柜的能坐到賬臺后打打算盤記記賬,自是有他的本事。

    他捧著一摞賬本,手里握著一支狼毫筆,明面上看不出來任何起伏的波瀾。然,他發白的指節已然暴露了他慌亂的內心。

    還是云岫所熟悉的那一隊衙役。

    侯寶兒抓著筆桿子在糙紙上圈圈畫畫。

    不用多想,他除了畫圈圈叉叉三個點之外什么也寫不出。

    縣衙里面沒有主心骨,昨天在隨緣賭坊外又去了一個老大。

    他們這一隊衙役似沒受影響,又推了一個新的頭兒,喚作陳穩。

    陳穩人如其名,著實很“沉穩”。

    就像云岫在路上嘲諷葉驚闌一般,穩重是因了飯吃多了,長胖了,自然是又穩又重。這陳穩,也許是長得矮,重心下移,沉了,穩了。

    他站在侯寶兒前面,一個稍微蹲著身子低頭,一個脖子伸得老長,仰起頭。

    陳穩指了指侯寶兒手中的禿嚕毛的筆,“猴子,給我記,就寫個……死者有三,不知名字,不知來歷,不知死因。”

    侯寶兒聽了新來的老大的話,往圈圈叉叉三個點旁邊添了三個斜杠。

    “你這猴頭,我叫你記的是文字,不是你這鬼畫符。”陳穩揚起手,想要一巴掌拍在侯寶兒頭上,奈何身長有限,他訕訕地縮回了手。

    “這三不知且放在一旁,敢問官爺在此地勘查了這么久,可知曉了什么事?”木樓梯上傳來人聲。

    云岫瞥見了錦衣一角。

    是他。

    但燕南渝沒有說話,說話的是他身后的人——葉驚闌。

    “你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敢問我官家之事,是不是想去吃牢飯?”陳穩擺出了官架子。

    兩任縣令之死,鬧得人心惶惶。

    縣丞丟下這個爛攤子攜著一家老小逃命去了。

    滄陵縣沒有了主事之人,連個捕快頭子也稱霸王了。

    葉驚闌亮出腰牌。

    “在下,葉驚闌。”

    侯寶兒的手一顫,筆沒抓穩,在簿子上留了一塊黑跡。

    陳穩猛地往后退了兩步,跌進了另一衙役的懷中。

    “小的見過葉大人,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葉大人到滄陵縣就是那個什么來著,神仙入凡塵。我,我,我叫陳穩,小字三兒,大人可以喚我陳三兒。這大水沖了龍王廟啊,自家人打自家人……這,這……哎,瞧我這張嘴,在見著我最為崇拜的葉大人時都說了些什么。大人不記小人過啊,我這張嘴就是生的賤,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個遍。大人勿怪,大人勿怪。”陳穩一個勁兒地示好,他不知自己究竟說了些什么,反正揀好話說便是了,拍馬屁嘛,哪怕是拍馬腿上也比不動手去拍的好。

    燕南渝抿嘴笑起,他轉過頭對葉驚闌說道:“珩之,你還說無人喜歡你。”

    葉驚闌順著他揚起了一個笑,“公子到沙城后愈發愛笑了,看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里的人天生喜感,隨口亂謅幾句就能將公子逗樂,也不枉公子跋山涉水來到沙城。”

    被稱為“天生喜感”的陳穩噤了聲,再往馬腿上拍,說不準會成為一個死狀也有喜感的人。

    珩之……

    葉驚闌的字。

    云岫頭一遭聽人說起,倒有了幾分興致。她從未想過葉驚闌會有這么個字,在她眼里,葉驚闌應該有一個與他的名相稱的,聲勢浩大的表字,沒想到是一塊不起眼的玉。

    “珩之,我到外邊轉轉。”燕南渝像沒見著橫放在地面的幾具尸體,拔足往外走。

    “這位官爺,你還未回答我,你知曉了什么。”葉驚闌不再用疑問的口氣,他緩緩陳述著。

    侯寶兒圍著尸體轉了好幾圈,幾度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猴子,你在干什么?”陳穩手一招,想要制止猴子來來回回的小動作。怎么能在葉驚闌眼皮子下放肆?誰都知道陛下的男寵陰險狡詐,稍不注意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可怕得緊。

    深受薛漓沨影響的沙城百姓,說起葉驚闌來,那是嫌棄與畏懼。

    葉驚闌微微側頭。

    “這位小兄弟可是發現了什么?”

    侯寶兒咬著毛筆桿子,將眉頭皺成一團,“葉大人,你看這幾人,沒有口吐白沫子啊。”

    按照常理來講,嘴里吃進了毒藥,那定會吐點白沫子,雙手雙腿抽搐一陣再一命嗚呼。在這些食客與客棧掌柜的說辭里,這幾人是毫無預兆地倒下,什么也沒發生,就那么沒了。

    他用筆桿子在空中畫了個小圈,小圈下方是尸體的手,“再看這里,隱隱透出烏黑。”

    “嘿,我知道了!”陳穩終于不沉穩了,他一拍腦袋,大喝一聲。

    云岫揉了揉太陽穴,滄陵縣的草包衙役,一個比一個不頂用,咋咋呼呼的使人頭疼。

    陳穩一把奪了侯寶兒手中的毛筆,撥弄著尸體的手,想要將死者的掌心翻出。

    “你借物不成,可以用手。”葉驚闌陰惻惻地說道,他最擅長的就是挖坑這種事了。

    陳穩興奮地點點頭,“大人所言極是。”

    他忘了適才搶毛筆的用途了,將筆塞回了侯寶兒的手中。

    他就那么探出手去觸碰。

    “嗖。”一枚金針斜斜插入他的指甲蓋縫子里。

    “哪個龜孫兒敢暗算你陳爺爺。”忘性極大的陳穩又一次失言。

    云岫彈了彈指尖,睨他一眼,“不用暗算,你也能死無數回,很快就要去與你曾經的老大在地府里相見歡了。”

    侯寶兒上前一步拉了拉他的衣服,“頭兒,你看……”

    ------題外話------

    ★小活動

    第三卷是在沙城發生的事。

    關于滄陵縣兩任縣令之死。

    問題是:是誰殺了兩任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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