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等我
“師父,景然是否做錯了。”江景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問,只是總感覺心里無法坦蕩。
道空瞥了他一眼,轉身到桌前拿起了筆。幾番勾描下來,好好的一副春景圖竟有了幾分破敗之意。
“花瓣落于江水之中,是天意,怪不得花也怨不得江,更不是風的過錯。”
道空的意思江景然明白,“可花到底是屬于江還是風呢?”
“花就是花。”
江景然不解,但是看道空露出了疲乏之意,他便告辭退下了。
回到房中,江景然打開了褚云心送給他的錦盒。盒子里靜靜躺著一個香囊,月白色,和他的錦袍很配。香囊底端用銀色絲線繡了兩條鯉魚,江景然不自覺地笑了,看來她還真是喜歡這圖樣。伸手摩挲著,他愣了一下,把手中的香囊倒過來,原來在最下面,褚云心用月白色的線繡了一個“江”字。因著和香囊同色,不親手觸到,還真瞧不出來。
香囊是梅花味道的,江景然很喜歡。一聞到這香味,他的眼前就會浮現出褚云心的身影。不得不說,褚云心偶爾散發出的清冷氣質,和寒梅還真是很是相似。
這日清晨,褚云心正在梳妝,突然想起了送給王冬亦的手鐲。從她大婚后,褚云心就幾乎沒有收到過她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繼而褚云心又想到了容妃,宮里來的消息就更少了。
褚云心有些惆悵,自己不在京城之中,什么都不知道,就連自己最好的朋友現在如何,她都不清楚。
“小姐,該去誦經了,”采兒進門提醒她。
褚云心每日在靜安寺多數時間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但是畢竟擔個“清修”的由頭,加之她本就信奉佛祖,所以每日的上午褚云心都會到前院去誦經。現在北境安穩了一陣子,她所求也非常簡單,無非就是父親身體康健。
江景然收下香囊之后,他們二人便沒再碰過面,江景然也沒有派人捎過話。褚云心總是很忐忑,心里亂亂的,在前院念了兩個時辰的經才出來。
一出佛堂門,遠遠的就看見臺階下面停著一駕馬車,就是第一次見面江景然坐的那輛。再仔細一瞧,江景然和盛琰煦都站在那里,應該是在等什么。
褚云心一陣緊張,這是要走了嗎?
“小姐,要不要過去送送?”采兒見褚云心若有所失的樣子,想來應是為江公子的不告而別心生難過了。
褚云心剛想開口拒絕,盛琰煦突然回頭先看到了她。
“褚小姐,褚小姐!”盛琰煦揮著手臂,哪里有半分在宮里看到的燕王氣場。
褚云心沒有辦法,只好上前。
馬車微微動了動,施雙凝從里面下來,站在了江景然身后。從上次江景然對她發火,她就知道,對褚云心,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遠遠地對褚云心行了禮,就算見過了。
褚云心看到她自然的站在江景然身后,心里就不痛快,便沒有理會她。
“見過燕王殿下,江公子,”褚云心掃了一眼,江景然并沒有把香囊掛在身上,心里一陣失落。
“二位這是要走了嗎?”褚云心問話時的眼睛一直看著江景然,仿佛在質問他為何不告而別。
回答的卻是盛琰煦,“是啊,京城里出了點事,得回去處理。”
“那江公子也是回去處理事情了?”褚云心想著這么問出口,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最后說出來的是“那二位一路順風”。
寺人牽來了兩匹馬,一匹是江景然的馭風,另一匹墨色的駿馬應該就是盛琰煦的坐騎。
往日性子烈的馭風今天安靜地出奇,盛琰煦的坐騎倒是不安分了,一個勁冒著粗氣想要掙脫寺人的手中的韁繩。
盛琰煦見狀,出言呵道:“絕影!”那馬還是不順從,盛琰煦便迎了上去親手接過了韁繩。
褚云心看著江景然,可能是太失落難過,往日一見到江景然就會緊張的心情現在居然一點都沒有。
江景然亦看著褚云心,看著她本該清澈明麗的眸子當下卻有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魏王婚后時常待在府中陪王妃,容妃基本痊愈,只是身子還弱,一直在宮里靜養。”江景然輕聲說了這幾句,看似不痛不癢卻直戳褚云心的心事。
眸子中的薄霧瞬間凝成了水珠,掉出眼眶,滴在了褚云心的手背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哭了,自己剛剛明明腦子空空的,怎么就哭了呢?
盛琰煦安撫了絕影,牽著兩匹馬回來了。褚云心慌亂地用手帕擦了擦臉頰,同樣低聲地回了一句“多謝”。
一旁的施雙凝目睹了整個過程,她突然害怕了。女子的直覺告訴她,褚云心不只是主人心里的那個人,而且也是把主人放在心里的人。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小姐在此稍安勿躁,本王定能讓你速速回京。”盛琰煦把馭風的韁繩遞給了江景然,轉頭對褚云心說道。
褚云心只是淡淡一笑,“王爺說笑了,云心在此一切都好,不勞王爺費心了。”
盛琰煦知道褚云心不相信自己,這幾日在寺中他也想明白了,反正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褚云心會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歡她,和太子魏王都不一樣的。
江景然先上了馬,施雙凝也回到了馬車上。盛琰煦對著褚云心的眼睛真誠地說了一句:“等我”。沒給褚云心反應的時間,也翻身騎上了絕影。
“駕!”絕影聽到主人的指令,嘶鳴了一聲便往山下跑去。
江景然在馬上,對褚云心點了一下頭,算做告別。
褚云心站在寺門口,一直望著那個白色的身影。
少年飄逸絕塵,僅此一見卻難逃終身。
秋風越加地肆虐了,轉眼間已有黃葉落下。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吧,這幾日來寺里上香拜佛的人也少了許多,靜安寺中一片清冷。
從那以后的數月,褚云心再沒有見到過江景然,盛琰煦亦沒出現過。
聽府里來人說,之前楊庭佑的案子牽扯到了許多人,搞得京城都人心惶惶的。
盛琰煦說回去處理事情,也應該是為這事。
那江景然呢?難不成故意躲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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