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蓮從李欣蓉那兒回來后便擔心那個七皇子會找上門來,要是他拿權(quán)勢威逼自己就范,自己又將如何應對?膽戰(zhàn)心驚地等了三五天,也沒什么異樣,終于放下心來,又恢復了自己平靜而又充實的生活。
而此刻的燕文昊不是對她放手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辦了。
宴會后的第三日,三皇子燕文軒不知如何得知了自己被二皇子暗算的事情,找上門來。
“昊兒,這事你怎么看?”
“三哥,你是最了解我的,當然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燕文軒了然地笑了笑,“我知曉你也是有些手段的,可這事也不像表面那般簡單,儲位之爭已然開始,你若還想置身事外怕是不能了。”
燕文昊沉默著點點頭。
燕文軒又乘熱打鐵道:“三哥知曉你是最是不耐煩這些腌臜之事,三哥自會替你出氣,只需你親手將這封密函交與官家。”說著從袖中摸出一封火漆封面的奏折。
燕文昊挑挑眉,“三哥,你打算怎么做?”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燕文軒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原來奏折里全是彈劾二皇子近幾年利用身份之便在民間的所做所為,私受賄賂,強搶民女,結(jié)黨營私。
官家看后震怒非常,不過也顧忌皇家顏面,只命燕文昊微服私訪親去調(diào)查此事。
燕文昊在調(diào)查途中也遭到了一些阻力,驚動了二皇子,二皇子反應迅速,立刻切斷了一些重大事情的聯(lián)系,將自己摘了出來,燕文昊最后也只查到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罪證,二皇子逃過一劫,對燕文昊更是恨之入骨。
金秋十月,大熙國又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皇家圍獵,這日,許清蓮正在制衣庫清點此次皇家出行各宮嬪妃所要用到的披風,卻被告知有個小公公找她。
許清蓮滿臉疑惑地見到了小玉子。
小玉子一臉恭敬的朝許清蓮行了一禮,“小玉子見過小主。”
許清蓮被他的稱呼弄得一僵,尷尬道:“小公公莫是認錯了人?”
“敢問小主可是尚衣庫執(zhí)事許三娘?”
“是我。”
“那就沒錯了,是七皇子殿下差奴才來的,小主這邊請。”
許清蓮一聽七皇子,如遭雷擊,腦袋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還是在眾人又驚又妒的目光中隨著小玉子去了合慶殿。
燕文昊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面前的許清蓮,今日許清蓮穿了一身翠綠色宮裝,圓盤型的領(lǐng)口堪堪遮住了一截雪白的脖頸,少女特有的纖腰盈盈一握,緊窄的袖口恰到好處地露出纖細修長的小手,層層疊疊的復色羅群直垂到腳尖。打扮素凈干練,原本有些古板的宮裝穿在她身上倒顯得適宜。
五官長相倒不是特別出彩,宮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燕文昊覺得許清蓮是那種看著比較舒服的長相。
等許清蓮微微抬眸看向他時,燕文昊胸口一窒,不大的杏眼,黑白分明,給她原本有些平凡的五官添了一抹靈動的亮色,這雙眼睛為何這般熟悉?為何這么像他記憶中的那雙眼睛,他一直忘不了的那雙眼睛。
許清蓮見燕文昊只是呆呆地看她,也不說話,漸漸生出一絲不耐,眉頭隨即微皺了起來。卻也不敢再看,低垂下了頭,不過許清蓮也已經(jīng)看清了燕文昊的長相,原來他就是三年前,在許茹梅結(jié)親時許清蓮所見到的“少年郭富城”。
如今的燕文昊五官逐漸長開,郭富城的影子也淡化了不少,只是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卻是沒變。
燕文昊見她表情不耐,這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掩飾了一下剛剛的失態(tài)。
“你,可知今日為何叫你來?”
許清蓮在心里翻個了個白眼,面上卻絲毫不顯,“奴婢不知。”
“我前些時日有些忙,無暇顧及你,今日你便搬來合慶殿吧,我自不會虧待與你。”
說完也不等許清蓮回答便想要離開。
許清蓮一急,噗地跪下道:“殿下,奴婢有話要說,奴婢承蒙殿下厚愛,萬分感激,可奴婢天資愚笨,恐伺候不了貴人,還望殿下高抬貴手,饒過奴婢!”
燕文昊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這個許三娘也太過狂妄了,前些時日她拒絕自己,自己且不跟她計較,當時那種情況她一時難以接受可以理解,可過了月余了她還這般冥頑不靈,是不是有些過于拿喬了?
燕文昊還未開口,這時門口突然出現(xiàn)了一聲嬌呵,“放肆!一個小小的宮女竟敢如此拿喬,你當這是你自己家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母妃,你怎的過來了,怎么沒讓人通傳一聲?”燕文昊見肖淑妃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房門口,有些不悅道。
“哼,我來看自己孩兒還需要人通傳嗎?”肖淑妃也不理會一臉不高興的燕文昊,提著繁復的裙擺抬腳進了房門,坐在了廳中的主位上。
小玉子這才哭喪著臉縮頭縮腦地端了茶盞進來,也不敢看自家主子,低頭快步將茶送到了肖淑妃手邊,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肖淑妃這會兒也不著急訓斥許清蓮了,慢條斯理地拿起茶盞,吹了吹了面上的浮沫,輕輕抿了一口。
燕文昊無奈轉(zhuǎn)身到了肖淑妃下手坐下,“母妃過來,可是有事找孩兒。”
“沒事便不能過來了?”肖淑妃斜睨了自家兒子一眼。
“當然不是,只是眼下孩兒.......”
“哼,我不來,還不知道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拿捏皇子呢。”肖淑妃打斷燕文昊的話,將茶盞重重磕在茶幾上,嚴厲的話語卻是沖著跪在廳中的許清蓮說的。
許清蓮此刻卻面不改色,就著跪著的姿勢,向肖淑妃行了叩拜之禮“奴婢見過肖淑妃,淑妃萬福金安。”
肖淑妃又哼了聲,語氣不耐“抬起頭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國色天香的美人兒這般讓我兒惦記。”
許清蓮聞言順從地跪直了身子,也不抬眸,眼神只放在肖淑妃腳邊的地毯上。
“呵,如此姿色也敢口出狂言,膽敢回拒皇子殿下的好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讓你長點教訓,往后不定還要上天了,來人啊!給我掌嘴二十!”肖淑妃身邊立刻有個三大五粗的嬤嬤向前一步,挽起衣袖就要動手。
燕文昊見此立刻喝止道:“住手!”站起身向肖淑妃躬身行了一禮。
“母妃息怒,這事交給孩兒自行解決便好,母妃切莫因此小事動氣。”
肖淑妃看著一臉正色的燕文昊,心里不免有些真生氣了,這個小兒子自小就被官家疼愛,從小養(yǎng)在官家身邊,自己這個親娘也是不得親近。平日里除了該有的問安,娘兩個這么多年都是如同外人般客客氣氣過來的,可天下哪個當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兒,即便燕文昊不與自己親近,他也是自己辛苦懷胎生下的骨血。
小時候也就罷了,他忙于課業(yè)自己不得打攪,可這如今也這么大了,身邊連個貼心的人兒也無半個,官家也不知這么想的,從不操心燕文昊的婚事,可自己這個當娘的怎么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兒這般孤孤單單的,也不知往他殿里塞了多少人,可這個木頭就是不開竅。
今日竟是得知燕文昊差人請了尚衣庫的執(zhí)事宮女去殿里面見,憑著自己敏銳的第六感,直覺此事不簡單,著急忙慌便趕了過來,潛在門邊聽到了他們那段對話,頓時火冒三丈,自己這沒出息的兒子,連個好不容易看上的宮女都降服不了,一時忍不住便沖了進來,打算用自己慣用的手段幫幫自己這個木頭兒子,可眼下這個傻木頭竟是不領(lǐng)自己的情,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這木頭兒子這般維護這個丫頭,莫不是開了竅,真上心了?
肖淑妃心里轉(zhuǎn)了好幾道念頭,一時也拿不準燕文昊的心思,最擔心的還是這個本來就與自己不怎么親近的兒子真因為這事與自己生了嫌隙。所以肖淑妃斂了怒氣,借坡下驢。
“罷了,我也只是碰巧過來看看你,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說罷也不再停留,帶著一眾宮女嬤嬤離去了。
待眾人都走遠了,廳里只剩一站一跪的兩人時,燕文昊想了片刻,便讓許清蓮起身回去了,也不再提納她之事。許清蓮如蒙大赦,腳步匆忙地回了尚衣庫。
一回來,便覺制衣局氣氛不對,宮人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長,沒一會兒,孫嬤嬤便來找自己了。
許清蓮無法,只能將自己與七皇子的糾葛告訴了孫嬤嬤,孫嬤嬤聽后沉思良久,才嘆氣道:“唉,你這孩子,我該拿你怎么辦?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這件事說起來最吃虧的始終是你,但不去做那籠中之鳥也是對的,只是委屈了你罷了。”
許清蓮又忍不住掉下眼淚,在這個異世,還能有這么多真心為自己著想的人,心里十分感激上蒼對自己的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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