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跟著景王妃身邊一塊去李國公府，路上還在忐忑，心想著萬一李謙并沒有病的那么嚴重
呢，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到了國公府，張氏看李國公夫人小臉煞白，眼眶浮腫，精神萎靡，心里咯噔一沉。
“國公夫人......”
李國公夫人強撐著身子接待，走路還需丫鬟攙扶，坐下之后輕輕咳嗽。
“讓王妃見笑了，招待不周。”
景王妃揮揮手，“我怎么會計較這個，你可要保重身子，千萬不能倒下了，諾大的國公府還需你撐著呢。”
提到此處，李國公夫人看向了張氏，欲言又止。
張氏眼皮跳的厲害，垂著頭佯裝不知。
“國公夫人，不知謙表哥現在怎么樣了？”顧翩輕聲問。
李國公夫人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又看了一眼顧翩，眸色不善，還有幾分凌厲。
顧翩不躲不閃任由李國公夫人打量。
李國公夫人一忍再忍，才耐著性子說，“重傷在塌，情緒不穩，大夫說隨時都有可能......”
說到此處李國公夫人哽咽了，情緒激動，丫鬟忙掏出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遞上，李國公夫人服了藥，緩了許久才平復。
顧翩詫異，李國公夫人的病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看來李謙的傷勢......
正想著李睿匆匆入門，指著顧翩的鼻尖，“你還好意思來，要不是你，我大哥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顧翩眉頭緊皺。
“睿哥兒！”李國公夫人怒喊，“此事和縣主有什么關系，你不要胡鬧！”
“母親！”李睿是個直脾氣，又是嫡次子，自小被寵慣壞了，冷不防李謙一出事，也讓李睿失了分寸。
“要不是她......”李睿手指著顧翩，顧翩臉色一沉，走近李睿身邊，“李公子慎言，男婚女嫁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究竟錯在何處了？”
“你！”李睿被顧翩的氣勢嚇到了，臉色憋的通紅，許久才說，“大哥溫文儒雅，博學多才，又是世子究竟哪里配不上你，還是你進了太子府，就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李睿！”顧翩怒極。
“感情之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翩姐兒年紀還小，哪懂什么男女之情，李三公子縱然有氣也不該撒在無辜人身上，難不成你國公府看上的人就不許拒絕？”景王妃冷著臉怒斥，“小小年紀未免太霸道了些！”
李睿被嗆的臉色漲紅，喃喃著半天解釋不出一句。
“王妃消消氣，睿哥兒這幾日為了謙哥兒的事沒少費心，一時糊涂才沖撞，并非有心，還請王妃和縣主勿怪”
李國公夫人忙替李睿賠罪，對著李睿狠狠瞪了一眼，李睿撇撇嘴，這才老實了。
“國公夫人明智，此事的確是賴不著旁人，李世子文武雙全的本事也是眾人皆知，天子腳下怎么會有劫匪作，若是真要怪罪第一個要怪的就是京兆尹！”
景王妃意有所指，李國公夫人乍然一愣，不解的看向景王妃。
景王妃端起一盞茶輕輕刮著沫兒，并不再多言，李國公夫人卻是醍醐灌頂，李謙一出事，她只顧著難受，從未靜下心來考慮這些。
越是細想反而有些蹊蹺。
“國公夫人，可否去瞧瞧世子？”景王妃問。
李國公夫人猶豫了片刻點點頭，親自帶著人去了隔壁院子。
顧翩站在廊下，一時半會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李謙，李睿站在門外，一只手束在后腰處，哼了哼。
顧翩斜了一眼李睿，“李三公子又何必陰陽怪氣，有話不妨直說。”
李睿摸了摸鼻尖，訕訕道，“我大哥的事是不是有蹊蹺？”
“李三公子若是覺得蹊蹺就去查，問我做什么？”顧翩沒好氣道，李睿噎了，眼看著顧翩背過身，李睿握了握拳頭，甩袖而去。
顧翩挑眉，“派人去盯著李睿。”
錦玉詫異，“縣主是懷疑李三公子.......”
“這倒不是，只是擔心李睿會沖動做錯事，派人盯緊了。”
李國公是朝廷重臣，頗有些權威，顧翩并不想得罪李國公府，若能拉攏是最好不過了。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顧翩點了點頭，沒一會張氏就從屋子里出來了，臉色難看，顧翩挑眉，“二嬸兒？”
張氏緊捂著胸口，好一會情緒才緩和，結結巴巴道，“李......世子的傷太深了。”
兩條腿被踩塌，血肉模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更是數不勝數，這能撿回一條性命實在不易。
顧翩轉過身便進屋，景王妃一把扯住了顧翩的衣袖，“你年紀還小先出去吧。”
“義母，我不怕。”
景王妃卻道，“李世子剛醒，未必想這幅姿態看見你，如今要緊的不是李世子的傷勢，而是粒李世子一心求死，心病難治。”
顧翩緊咬著唇，沉思了片刻，聽了景王妃的話到底是沒進去，略坐了片刻就離開了李國公府。
一路上顧翩都在想，讓顧茜嫁給李謙究竟是好是壞。
顧家大房害了李謙，李謙卻娶了仇人，將來若是知曉，這事兒怕是難以善了。
“李世子的傷......”景王妃欲言又止，嘆息搖搖頭。
顧翩了然，心里裝著事總覺得在馬車里透不過氣，于是道，“
義母，我想下去走走。”
景王妃應了，只叮囑顧翩注意。
下了馬車戴上了面紗，心里壓抑的厲害。
“縣主，是斕姨娘！”
錦玉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抹身影，顧翩順著視線看去，邁著步子跟了上前。
斕姨娘進了一間酒樓，端莊嫻雅，桌子上擺了幾碟點心，親自站在門口等著顧翩。
“婢妾給二姑娘請安。”
顧翩詫異。
“婢妾聽聞今日二夫人去了一趟王府，猜想著二夫人一定是想借著景王妃的身份一同去看李世子，大膽猜測二姑娘也會跟來，這才早早等著。”斕姨娘解釋。
顧翩毫不吝嗇的給了一個贊賞的眼神，好細膩的心思。
“婢妾想了許久，只要二姑娘能給婢妾一個安身之所，婢妾愿意聽二姑娘差遣。”
斕姨娘姿態擺低，不卑不亢，顧翩看著斕姨娘謙卑姿態，和三年前在太子面前獻媚討好那位完全不一樣。
看著這一張臉，顧翩一忍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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