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虎半蹲在青子衿的無頭尸體邊,用右手拄著刀,大口喘著粗氣,他的傷很重,左肩已經(jīng)碎裂,整條左臂耷拉著,無法動彈分毫。最后砍下青子衿頭顱的那一刀,更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量,這才斬斷了青子衿的護甲,也得益于對方似乎放棄了抵抗,凌虎拼盡全力的一擊,最后得手。
他勉力支撐身體,把刀放在背后,用右手提著青子衿的頭顱,朝大方略一點頭,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且慢”一道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喊住了凌虎。
少年不由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灰衣老者踏著夜色從天邊走來。
老者的花白頭發(fā)盤于腦后,一身古樸道袍片塵不染,雙目神光如電,離雪半尺憑空而立。身上自有一股睥睨之氣,排斥著暗色森林中的一切氣息,凜冽寒風吹不起他半片衣角,漫天大雪也只在他身旁飄落。
老者雙手垂于兩側(cè),凌空一步天涯不過咫尺,一腳踏進了青子衿的大陣范圍。
但那仍在起作用的陣法,卻絲毫不能影響老者,反觀凌虎,只是提著青子衿的頭顱,右手便顫抖不已,這個陣法正不斷從凌虎身上,汲取著生命之力,雖然青子衿已死,陣法威力大減,攻殺、困頓等妙用更是毫無動靜,但凌虎依然支撐不了多久,更何況他深受重傷。
凌虎見其神色冷漠,更有傲然之態(tài),不欲與其言語,轉(zhuǎn)身就想離去,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動了,他在魔人王子面前感受過這種情況,這是被精神力完全鎖住的狀況,來人的精神力雖然不及混賬王子,卻也遠不是自己能抵抗的。
“老夫沒讓你走,你就必須留在這里。”老者語氣幽冷,他直接將凌虎禁錮在了,青子衿遺留下的吞天噬魂陣的范圍里。
“連憐見過諸位道友!崩险卟豢戳杌⒑痛蠓剑菍罩懈魈幝砸槐。
連憐又道:“愛孫慘死,連憐肝腸寸斷,心痛如刀絞,此番前來,不為其他,只為看一看,愛孫身死之地,不料此人卻將整座山崖匿藏,老夫不得不懷疑,此人與我愛孫之死,大有關(guān)聯(lián),故欲擒之,帶回審問,望請諸位見諒!
凌虎這才知道其實自己的頭頂上方,早就站滿了人,也不知是為什么而來。
白祁第一個現(xiàn)身,但也不說話只是笑而不語,老頭心知站在這里的人,來得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入夜時分,沖天而起的蓋世寶光,這是真正的重寶!
“白公你我分屬親家,可愿助我擒賊?”連憐道。
“連老弟過慮,此子雖悍勇,于連老弟不過爾爾,何須白某襄助!卑灼畲蛑辉概c連憐聯(lián)合。
“那袁副院?”連憐又問。
袁園道:“此乃連家私事,老夫不便參合。”
連憐聞言點頭,轉(zhuǎn)向另外兩位,道:“不知兩位將軍,可愿給分薄面,由老夫?qū)⑵鋷Щ貙弳枴!?br />
塞西的母親并沒有說話,而是等著胡蠻纏發(fā)言,畢竟這里是胡蠻纏的地盤。
胡蠻纏聞言兩指夾住口中雪茄,吐出一口煙霧后,才看向連憐道:“不行!
“敢問為何?”連憐也不怒只是問道。
胡蠻纏用夾著雪茄的兩個手指,指了指凌虎道:“這個小子,是我轄下的村民,不能讓你隨便帶走!
“老夫親孫新喪,痛徹心扉,以致忘了此理,身為學府高層老夫?qū)嵲谑翘^疏忽,只是還請胡大使,念在老夫喪親之痛,通融一二,連某必有厚報。若此人與親孫之死無關(guān),老夫自當安然放還,若有關(guān)聯(lián),老夫亦不取其性命,只廢其根基,交還胡大使處置,想必大使必會還連某一個公道。”連憐對著天空拱手道。
連憐的語氣顯得極為誠懇,也同樣堵住了胡蠻纏的一些借口,而凌虎一身邪氣,擺明了是魔界的路數(shù),到了他手上,怎么拿捏都是有道理的,而事實上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一清二,但連憐的話,將這件事,升到了更高的層面,那是屬于秦氏學府與空港駐軍兩者的層面。
“連兄,這終究還是私事!痹瑘@突然開口道。
“袁兄,莫非欲將老夫逐出學府?若是如此,老夫也只得作罷,忍痛轉(zhuǎn)回故里,了此殘生!边B憐搖頭道。
袁園沒有再說話,連憐的以退為進極有勸服力。白老頭面露微笑,靜靜看著。
被逼了一回的胡蠻纏,臉上不動聲色,對連憐說道:“你如果非要把他帶走,我也確實犯不上攔你,畢竟這小子明顯在魔界待的太久了,但是他身上的東西,需要留下來,在空港地界的東西,都是空港的!
白老頭笑容更盛,這個胡蠻纏是出了名的不要面子,最喜歡把話挑明了說。
連憐卻又問道:“未知胡大使所言何物?”
胡蠻纏冷冷道:“你何必裝傻,這對我沒有意義,我說的是那顆珠子和凌傲雪的傳承之物,你難道還想一個人吞了?”
連憐卻搖頭道:“如此寶物,連某豈敢獨吞,自是奉于學院,由秦圣親掌,至于凌傲雪傳承,事關(guān)我愛孫之死,老夫不能輕言!
“我怎么覺得由我們林圣親掌更好呢?”胡蠻纏順著連憐的話笑道。
連憐的話把袁園硬拉到了自己一邊,而胡蠻纏也笑著把塞西的母親拉了進來。
凌虎把幾人的話深深印在心里,一邊全力抵抗著噬魂陣的侵蝕,一邊將那連姓老者記在心間,他從另一個凌虎的記憶中,早已得知,那個姓連的浮腫青年,同樣該死,只可惜已經(jīng)死了,不能親手再殺一遍。
對于其他幾個明顯是沖著山珠來的家伙,他也同樣沒有任何好感,對那個胡蠻纏更是感官差到了極點。
連憐搖頭道:“事關(guān)二圣,連憐不敢再加置喙,既然胡大使有言,那寶物之事便由四位共議,連某絕不多言,只是此人與兇器連某須帶回!
連憐又一次以退為進,堵住了胡蠻纏的借口,最大可能的將凌傲雪的傳承,抓在手里,事實上五個人也都認為,凌傲雪的傳承就在那把刀上。
胡蠻纏卻再次搖頭道:“不行,要問就在這里問。”
連憐眉頭微皺道:“莫非胡大使要食言而肥?”
“我說過,他身上的東西要留下來,我的意思是,所有的東西!焙U纏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連憐考慮片刻,竟點頭道:“也罷,便依大使所言,老夫便在這里問!
這話出乎了大家的意料,連白老頭都以為還是要按照老辦法,大家比比拳頭才行,這姓連的竟然服軟了?
連憐轉(zhuǎn)頭望向凌虎,面露冷意,凌虎同樣死死盯著他毫無怯意,而連憐口中的話,卻讓凌虎已經(jīng)結(jié)痂的眼角,再次迸裂,甚至沒注意自己的束縛已經(jīng)被解除!
“魔種逆族,老夫命我親孫,將此地一名叫梅的余孽,帶至踏雪村外山崖之上,放干那賤種全身血液,灑滿山頂,事既未成,我那親孫卻因此慘遭橫禍,死于非命,可是你所為!”
胡蠻纏眉頭擰緊,頓時面露厲色,這個老家伙在激凌虎出手!他好順勢擊殺!直取戰(zhàn)利品!這至少占住了最好的借口。這個連憐真是陰險到了極致。
“啊!!!”凌虎發(fā)出震天怒吼,身體騰空躍起,右手緊握寶刀,朝連憐劈下!
胡蠻纏手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副褐色手套,正待上前,袁園卻閃身到了他眼前,搖頭道:“胡大使”
袁園知道胡蠻纏想來橫得,所以他的意思很簡單,輸要輸?shù)闷稹?br />
胡蠻纏掃了一眼袁園,沒有說話,但也同樣暫時停下了動作。
空中四人同時看著離死亡越來越近的凌虎,但也同樣看著一直不說話的大方。
這一刻果然不出四人預(yù)料。一只突然出現(xiàn)的青色大手,一把抓住了空中的凌虎,也為他擋住了來自于連憐的無形攻擊。
“足下欲插手此事?”連憐似乎才看到大方一樣。
不等大方說話,連憐又道:“老夫主領(lǐng)超凡部一應(yīng)事務(wù),大比亦算其中,若老夫不答應(yīng),這大比是比不了的,誰來也是一樣。這魔種對老夫殺心大起,豈能徒留禍害!”
“哈哈哈哈哈”
在學府導師住所的床上,原奇輝拍著大腿大笑不已,他把魂界將軍要大方提供有說服力證據(jù)的那段談話內(nèi)容,透露給了這個連憐。
這老家伙果然有一套,當即拿捏起大方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