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君和燕明漫無目的又在大街上找了一會,眼見著秦文君都快暈倒了,燕明趕緊拉著他坐在一家茶攤上休息一會。
“表哥,咱們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燕明強行把秦文君摁住。“表哥你聽我說。你腦子比我轉(zhuǎn)得快,你先想想,阿錚最有可能去哪里,或者說,他一個小孩子,能去哪?”
能去哪呢?
阿錚前幾年都是被關(guān)在祠堂,連個玩伴都沒有,他能去找誰,去見誰?
然而秦文君思索片刻,一拍腦門:“他會去見嬌嬌表妹!”
燕明皺皺眉頭,這么說,他們要去大姐姐的墓前看看?
“可是他找不到嬌嬌表妹,他最有可能...去找柳二小姐!”秦文君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拉著燕明就跑:“快,咱們?nèi)フ伊〗恪!?br />
燕明泄了氣般任秦文君拉著跑,他忘了,在這個書癡表哥以及阿錚的思想里,大姐姐是還活著的。
不過...阿錚在府外認(rèn)識的人,也僅僅一個柳二小姐了吧,去她家里看看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若夏像往常一樣辭別安平公主出宮,她坐在馬車?yán)铮o靜的看著車外的熱鬧喧囂,清風(fēng)坐在若夏對面,看著自家主子心事重重。馬車?yán)镞B空氣都是安靜的。
路過長街時,馬車又被人攔住了。
清風(fēng)撩簾看了一眼,隨即又立刻放下車簾,一溜煙從馬車?yán)镢@了出去。
若夏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清風(fēng)已經(jīng)從馬車外抱進(jìn)來一個濃眉大眼的小公子。
“主子。”清風(fēng)無奈:“這孩子又來堵你。”
上次就是在這里被燕錚攔住馬車,這孩子一天天的凈亂跑嗎?燕家的人也不看著點。
燕錚不發(fā)一言,他挨著若夏,安靜的垂頭坐著。
若夏想著事,也不說話。她摸摸燕錚的小臉,又遞給燕錚兩顆糖。燕錚伸手接過,若夏順手給他把脈,確認(rèn)燕錚身體無礙后,兩人就這么挨著坐著,一路上馬車?yán)镬o得出奇。一如以往若夏回家的時候。
唯一有改變的是清風(fēng),她看看主子,又看看燕錚。兩人竟然能一句話不說。這多出來的一個孩子,竟沒有改變?nèi)粝姆趾痢?br />
秦文君和燕明走到一處街市的拐角。京城的街道永遠(yuǎn)熱鬧繁華,秦文君站在這里,上次他就是在這里看見柳二小姐的馬車,把燕錚推出去的。
可是這一次...
也許柳二小姐已經(jīng)回家了。
燕明看見街上有一個賣糖葫蘆的,上前問道:“大叔,你一直都在這里嗎?有沒有看見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大概這么高...”燕明說著比了比身量,他還沒說完,那糖葫蘆的小販就十分激動。
“你是說燕府的那個災(zāi)星?”小販往后跳了一下:“聽說他丟了,燕家的人滿大街找了,災(zāi)星就是災(zāi)星,一點也不消停。年前剛克死了親姐姐,只怕...燕家不知道誰要倒霉嘍...”
燕明一瞬間呆滯,他看著小販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秦文君猛地沖過來,對著小販臉上就是一拳。他雖是個讀書人,但在燕家久居,也是練過拳腳的,這一拳下手不輕。
“哎...你們干嘛打人啊?還有沒有王法了?”被打翻在地的小販捂臉大喊。
“咱們?nèi)チ伞!毖嗝髡f道。
兩人拔腿就跑。
也許阿錚已經(jīng)跟著柳二小姐回家了,事情總要往好處想。
燕錚跟著若夏到了柳府。清風(fēng)推著若夏,燕錚一路安靜的跟在身后。
當(dāng)初燕嬌離京,曾拜托若夏照顧燕錚,是以她曾在燕家買了一個眼線。適才這一路,若夏已經(jīng)明白為何燕錚會從家里跑出來。
若夏看了看燕錚,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她進(jìn)了自己的書房,燕錚也默默跟著。若夏在書案后坐立,燕錚站在她身旁。
清風(fēng)看著疑惑不已,,主子一向不喜生人靠近。現(xiàn)下看來,主子對這孩子格外有耐心呢。
若夏從書案后面的小格子里找出一封信,問燕錚:“識字了嗎?”
“先生教過。”燕錚道。
清風(fēng)笑笑,她還以為這孩子怕說話呢,如今看來只是單純的安靜而已。
若夏把信遞給燕錚:“看看。”
這是半年前凌香寫回來的信,信中提到燕嬌病痛,時常昏迷,噩夢纏身,夢中常念著燕錚。
燕錚看著信,癟著嘴欲哭欲泣,然而最終沒有多說一句話。
若夏摸摸他的頭,也沒說話。
二人之間似乎有一種不可言說的信任。
清風(fēng)是真搞不懂這兩人怎么交流的。
“主子,青云觀的信到了。”
明月帶著信進(jìn)門,書案后邊,若夏的身旁冒出個小腦袋。
哪來的孩子?
主子還會帶孩子嗎?
明月帶著疑惑走近,把信遞給若夏。
若夏看信,燕錚看若夏,明月看著燕錚。
“這是燕家小公子。”清風(fēng)道。
明月一喜:“是二師姐的弟弟呢。又長高了些。”她一下子都沒認(rèn)出來。
青云觀的人,都稱若夏為大師姐,燕嬌為二師姐。就算是離開青云觀,明月也還保留這個習(xí)慣。
明月一向認(rèn)為,丹樂道長只收了兩個徒弟,那這二人定是不凡。
像她們家主子,自小智慧過人,如今接管了青云觀暗中的勢力,更是在運籌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又精通醫(yī)毒...總之,主子十分厲害。
燕大小姐嘛...
肯定不會是普通人!
故而,明月在青云觀時就對燕大小姐十分尊敬,如今每每見到燕錚,便覺十分親近。
“你怎么又來了這里。”明月走近燕錚,笑著拉過他:“怎么不開心啊?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
“姐姐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前幾天祁王爺送來一個木頭狗子,還會自己一蹦一跳呢,可有趣了,小姐賞給我了,我?guī)闳ネ婧貌缓茫?br />
廚房新送來許多糕點,我們?nèi)L一嘗...”
明月絮絮叨叨,燕錚始終不說話。
“去玩吧。”若夏淡淡道。
燕錚這才由著明月高高興興的拉著自己走出去。
“這孩子!”清風(fēng)搖頭失笑。
若夏看著燕錚的背影:“這孩子很聰明。”
若夏抿抿唇,這明明是一頭小獅子,偏偏小兔子還裝得挺像。
那可不是嗎,清風(fēng)心內(nèi)感嘆,從家里跑出來還曉得來投靠主子,吃準(zhǔn)了主子會收留他,也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要是鬧騰點兒,只怕主子要煩了他。
“觀主...怎么說?”清風(fēng)看向若夏手中的信紙。主子不聲不響就和祁王定了親,丹樂道長...會不會生氣?
若夏放下信,神色凝重。
“師父說,一切由我自己做主。”
清風(fēng)松了口氣。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若夏將信紙扔進(jìn)香爐中,眼看著它化為灰燼。
師父布局多年,青云觀眼線遍布大周朝廷甚至宮廷,如今她將所有勢力盡數(shù)交在若夏手中。
師父從來不管俗事,只要若夏順利登上皇后之位,自然能完成她所托之事,到那時...
若夏是誰的皇后,又有什么要緊。
*********
定國公府里,秦氏只覺得半條魂魄已經(jīng)丟了。
她一遍遍的聽到回信,燕錚了無消息。秦氏不停的屋子里來回踱步,焦急的不止是心,還有滿腦子的擔(dān)憂。
這是燕錚第二次走丟了,第一次還好多虧了柳府。
等等...
柳府...
“柳家有沒有人上門?”秦氏問道。
心腹嬤嬤搖了搖頭,若是有客上門,門房自會來稟報她。
“不管了,去柳府看一看,萬一阿錚又去了柳家呢?”秦氏想到此抬腳邁步。
去碰一碰運氣也好,萬一阿錚在呢。總比干等在家里強。
秦文君和燕明已經(jīng)先一步到了柳府,但兩個小子要進(jìn)當(dāng)朝相爺府門,談何容易。
“我們是定國公府的人!”燕明焦急道。
“二位可有名帖?”
秦文君和燕明對視一眼,默默搖了搖頭,出門匆忙,哪里會隨身帶著名帖。
“請二位公子回去帶著名帖再來,小的好稟報家主。”門房說著,不由分說關(guān)了門。
“哎...小哥,煩請稟報一聲,我們只是來尋人的...”秦文君隔著門喊道。
正糾纏著,秦氏到了。
“想一塊了?”秦氏看著這兩個小子,一臉的無奈。
自家的孩子丟了上別人家來尋,還是一大家子人過來尋,總是覺得有些丟臉。
丟臉歸丟臉,秦氏還是遞了名帖。這一次門房客客氣氣的,將三人請進(jìn)門。
“二小姐吩咐。若燕家的長輩上門,便直接去見她。”門房彎著腰道。
顧不得疑惑,秦氏等人皆是一喜,這么說,燕錚真的在柳府?
若夏的正屋里,她吩咐擺茶待客,自己也端坐品茶。
“這個...二小姐,茶我們就不喝了。”秦氏賠著笑:“阿錚...是不是又來叨擾你了。”
“不算叨擾。”若夏淡淡道。說起來,她不過是在街上遇到他一個人,順手把他撿回來了,實在算不上叨擾。
燕明站起來:“您怎么不遣人去燕府告訴一聲呢?”
若夏挑眉,她放下茶碗,緩緩靠上椅背:“我忘了。”
忘了?
燕明氣不打一處來,她知道他們一家人找阿錚都快找瘋了嗎?
“不要無禮。”秦氏斥道。又看向若夏,臉上堆滿笑意:
“阿錚頑皮,一個人從家里跑了出來。還是要多謝柳二小姐將他收留,我這就帶他回府...”
“小孩子總是頑皮。可是燕錚跑丟,也不是第一次了。”若夏歪頭看向秦氏。
秦氏羞愧,小孩子天性頑皮,都是她這個大人,沒有盡到照管之責(zé)。
“上次都是怪我。”秦文君站起來,他自責(zé)不已:“這次也是怪我。都是我沒有照顧好阿錚。”
上次是他放阿錚來找柳二小姐,這次又是他沒有拉住阿錚。
若夏看向秦文君:“你何德何能,照管燕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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