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她并沒有羞辱祁王妃的意思。許氏性子直,她本是好意...”端王又道。
“行了!”
端王的話被打斷,打斷的他的,不是皇帝,而是一直站在他們這邊的皇后。
“端王妃無端受傷委屈。本宮也陪你們鬧夠了,一場意外,你們還真要栽贓在祁王夫婦頭上不成?”皇后突然疾言厲色。
端王夫婦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后,皇后一直幫著他們,如今輕飄飄的一句,便要將此事定性為意外。
“母后...”端王妃語帶哭腔。
“沒錯。”皇帝點頭道:“你們夫婦兩個喝個喜酒,出了意外便擾了人家的喜宴,老五沒找你們算賬就不錯了!”
據李祿說,老五媳婦曾提出要給許氏診治,是她自己拒絕了。老五媳婦贈了藥膏,還請了太醫過府。
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端王被噎得無話可說。
皇上皇后認定了這是意外,他還敢說什么?
直到被皇帝揮退出了御書房,祁王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一句訓斥也沒挨,就這么輕飄飄的出了宮,還帶走了許多皇上皇后的賞賜。
以往他只要被參奏,皇帝便不分青紅皂白將他訓斥一頓,如今這樣容易就出了宮,還真有點不習慣。
延福宮里,端王妃哭得皇后頭疼。
端王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母后為何就認定了這是意外,這一定是柳若夏害我!”她捂著斷了的腳踝,太醫為她接了骨,但還是不間斷的痛。
太醫說,最好的恢復,便是她坡腳。
坡腳啊!
一輩子坡腳,她成了身有殘疾的人...
柳若夏!都是她害她!
“母后,為什么要放過她?”
皇后坐在鳳座上支著頭:“因為她是柳若夏!”
柳若夏?
柳若夏又如何?
她不過是個癱子!
“你是真的不明白嗎?”皇后看著一臉淚水滿懷不甘的端王妃:“本宮問你,你是不是取笑了柳若夏不能行走?”
端王妃垂頭,嘴硬道:“縱然我說話有那么一兩句不好聽,她也不該下此毒手!”
皇后冷哼一聲:“你說祁王府中有刺客,你親眼見了嗎?”
“我后背突然如針扎那般劇痛...”端王妃氣勢矮了些。
“那就是沒有刺客。”皇后挑眉道。
事發當時祁王那些太監,府兵,都在找刺客,卻什么都沒有找到。祁王府中的人早就被皇上換過了,他們不可能幫著祁王瞞騙皇上。
“是你引起的騷亂,導致人心惶惶,人群紛亂有人撞了你身邊的內侍...”
“還真是巧了,你剛取笑過柳若夏不能走路,你的腳就斷了,砸斷它的,還是你自己帶去的金手杖。”
“哪有那么巧的事,樁樁件件都與她有關,她那么可疑,經得住查嗎?”端王妃咬著牙。
皇后深深看了端王妃一眼,道:“要是別人,倒是可疑。可她是柳若夏,這樣的巧合于她,不叫可疑。”
“那叫什么?”端王妃仰頭問道。
“叫神跡。”端王幽幽道。
端王妃看著端王,她感覺自己的理智受到了挑戰,她之所以還沒有瘋,不就是希望柳若夏受到懲罰嗎?
可是,端王似乎先瘋了。
“對。這件事情,叫神跡。”皇后也道。
端王妃詫異的轉向皇后,皇后娘娘也瘋了?
“柳若夏是誰?仙人弟子,你敢取笑她?所以神仙顯靈,讓你自食惡果,讓你也無法行走。”皇后平靜的道。
“母后...您在說什么?”端王妃氣極反笑。
笑中充滿了凄涼。
她的腳斷了,是神跡?
是神罰她?
她是個被神懲罰的罪人?
“哈...”端王妃又哭又笑,無奈又悲涼。
她不能找柳若夏報仇了是嗎?
是不是向她還要三拜九叩求她原諒?
“我不信!”她眼神恨恨:“我不信神跡,我不信她柳若夏真的有此神通。”
“可是皇上信。”皇后仰頭道。皇上素來聽信丹樂道長,不夸張的說,柳若夏和燕嬌下山后,他一直暗搓搓的期待著她們給他表演一下神跡。
等了那么久,他終于見到了。
只怕往后吃丹樂道長的丹藥吃得更勤了。
端王妃看向皇后,才恍然明白過來:“所以娘娘,您堅持說這是意外?只要不查清楚,那就是意外!”
柳若夏敢動手,必然不會留下痕跡。如果堅持查下去,查到最后一無所獲,最多是祁王再受些訓斥。不僅不能給柳若夏定罪,還會讓皇上堅持這是神跡。
意外和神跡,在皇上心里,留一點疑惑,總比他從此萬事信重柳若夏要好。
皇后見她總算開竅了,也懶得再說話。
端王妃咬著牙,她不能再鬧,不能再求皇上皇后懲罰柳若夏,她要自己承認并堅持,這就是意外。
如此憋屈!
“你如今傷還未好,就是忍不得也要忍!”端王平靜的道。
端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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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府里,若夏穿戴好,端坐在四輪車上,她抱著芙蓉,腳邊趴著那只虎崽子,她已經聽冬雪講完了事情的經過。
“你做得很好,我不罰你,但是下次,不許你再擅自行事。”
“是。”冬雪對著主子拜了一拜。
“下去吧。”若夏揮手。
冬雪對著清風一挑眉,轉身出了屋子。
“主子。縱然冬雪沒有留下痕跡,祁王進宮只怕也要吃些苦頭,我們要不要幫一幫他?”清風躬身問道。
“怎么幫?”若夏仰頭看清風:“動用師父經營幾十年的眼線做事,還是求父親出面?還是讓我也去宮里跪著去?”
清風被噎了一下。
“就讓他吃些苦頭吧。”若夏撫著小貓,冷冷道。
這怎么行呢?夫妻之間,自然是要恩恩愛愛的。清風眉間一蹙。
“主子,今日剛來王府,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她說道。
“不想出去。”若夏仍是冷冷的。
“還是走一走吧。有個東西,您出去看一看。”清風眨眨眼睛。
若夏仰頭,疑惑的看了眼清風。
她沒再說不出去的話,清風便推她出去。
若夏興致不高,她抱著芙蓉,虎崽子在她身邊游蕩著。時而跑遠些,又被啃著蘋果的明月單手給拎了回來。
清風一路暢通無阻的推著若夏到了祁王府的花園,園中正是鮮花怒放的季節,百花飄香。為了便于賞花,園中小徑無數四通八達,無數條路都可以進來和出去。
“主子,您看呀。”清風含笑道。
若夏不解:“看什么?”
“看路。”清風道。
看路?
路有什么好看的?清風推著她,要看路也是清風看。
若夏帶著疑惑四處打量,她看著院中這四通八達的小路,不是花園中慣用的鵝暖石鋪道,而是用了小青磚,路面平平整整。不僅如此,小路盡頭處若有臺階,則全部換成了緩坡。
若夏神色一軟。
“我聽王府里的人說,王爺從接到賜婚圣旨開始,就下令整改了府中所有的道路。就為了您坐著四輪車可以去到王府的任何一個角落...”清風含笑為若夏介紹:“今日一早,祁王就一個人進宮去了。端王夫婦定不會放過他,他這是擺明了要一個人承擔責任呢。”
細心又有擔當。最主要的是有眼光啊。清風提到祁王時,總是很滿意。
“就咱們主院的那個緩坡,聽說還是祁王親自搭建的呢...”明月啃著蘋果加了一句。她一轉眼,正好看見遠處祁王奔過來。
明月拍拍清風,清風轉身看見祁王,二人齊齊行禮:“參見王爺。”
祁王笑著擺擺手,他跑到若夏身前蹲下:“你在這里啊。來賞花嗎?”
若夏笑著點點頭。她伸出手,主動握住了祁王搭在她扶手上的手掌。祁王愣了一愣,仰頭看著她。
這一次,他從若夏眼中看見了自己。
以往若夏雖對著他笑,但是他看著她的眼睛,卻如一汪看不透的寒潭。
祁王反手握住若夏:“你知道嗎?今日父皇竟然沒有訓斥我,也不知是為什么...總之,端王妃受傷一事,皇上皇后都說了那是意外,你不用擔心了。”
“好。”若夏柔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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