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老家,臨淵城。
她和哥哥在那里出生,哥哥更是一直在臨淵長大。
暮云愣怔了一會。她突然急急問道:“那我哥哥呢?有沒有上書請旨,調(diào)兵去奪回臨淵?”
賀嘉鴻從黑夜中走出來。
一身錦衣華袍在暗夜中仿佛在發(fā)著光,美如冠玉的面龐上掛著憂愁。
“他請旨了。”他憂愁著說道:“他的折子幾乎和戰(zhàn)報一前一后的送到我大爺面前。但是...”
“你大爺,他拒絕了?”暮云側(cè)耳問他。
賀嘉鴻沉默了。
暮云深吸一口氣:“我要去臨淵。”
她說完沒有半點猶豫,跨上馬背策馬離去。
賀嘉鴻在原地愣怔了片刻,他從懷中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小銅鏡,對鏡照顏,依舊是帥得慘絕人寰啊。
他英俊如此,又真心為她的家事?lián)鷳n,她都不多看他一眼嗎?
一定是害羞了,他想。
他記得嬌嬌是很容易害羞臉紅的。
賀嘉鴻看著暮云的背影笑笑,隨即翻身上馬,打馬追去。
星光下,兩個年輕人徹夜策馬趕路。
馬蹄聲不絕,他們翻過山崗,踏過河流。終于在第三天的下午,他們在江城歇息了半日。
“我將下令給錢來山,讓他們兵分幾路趕往臨淵。我繼續(xù)趕路。”
二人在一處茶寮休息,暮云對賀嘉鴻如此說道。
賀嘉鴻對鏡整顏,連夜趕路也沒有讓他形容狼狽,依舊精制得不像話。
相比之下,暮云一身黑衣,碎發(fā)隨風(fēng)飄搖了一路也不打理,倒是憑添了些許粗礦之美。
“都可以。左右你去哪,我都跟你去。”
暮云對面,如玉美人賀嘉鴻對著暮云甜甜笑著。沒了那個小乞丐從中作梗,想來讓暮云承認她還對他傾心,只是早晚的事。
暮云默默喝了一口茶,轉(zhuǎn)個頭不再看隨時隨地都在對她散發(fā)魅力猶如開屏孔雀的賀嘉鴻。
今天又是賀嘉鴻企圖色誘她的一天。
賀嘉鴻也要下令,讓小豐等人隨翁贏他們一起出發(fā)。兩人一起寫了信,交給錢來山在江城的線人,他們又繼續(xù)趕路。
“他們分批分次,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要喬裝潛行,起碼要兩個月才能全到臨淵城,我們輕裝上路,日夜兼程,再有十來日應(yīng)該能趕到臨淵。”暮云騎在馬上對賀嘉鴻說道。
賀嘉鴻連連點頭,又有些不解:“我說...你去臨淵干嘛?不會是指望帶著這些人去奪回臨淵城吧?”
“你覺得呢?”暮云專注看著前方,也不看他一眼。
賀嘉鴻倒吸一口涼氣:“你不會真要做這個自殺式的決定吧?”
“我要做這個決定,可不一定是自殺式的。”
暮云打馬離去,只留給賀嘉鴻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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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定國公府。
秦氏召了老夫人院里的嬤嬤來問話。
“今天也沒有再問了嗎?”
嬤嬤搖搖頭:“回二夫人,沒有再問了,老夫人還主動說起,小公子在外讀書辛苦,吩咐您細心照看。”
秦氏倒有些鬧不明白了,自從前幾天,她帶著阿錚去祁王府喝了喜酒回來,老夫人便不再催問燕嬌何時回來。秦氏不放心,主動在她面前提起燕嬌,老夫人笑呵呵的:“嬌嬌說了,她在青云觀修行,馬上就到五年之期可以下山了。”
“她還說,阿錚是個好孩子。”
“是是是。”秦氏帶著疑惑,但還是連連點頭,老夫人不再針對燕錚,這再好不過了。
當(dāng)時她只當(dāng)老夫人糊里糊涂的,反復(fù)無常只是她的慣常行為。
沒想到,一連幾天,老夫人不僅不再催問嬌嬌的行程,更是真的對阿錚關(guān)心起來。
“二夫人,莫非真像別人說的...”嬤嬤上前一步,含糊道:“是托夢嗎?”
秦氏瞪她一眼:“別胡說,約束好下人們,怪力亂神的話少傳些。傳出府外去引人笑話。”
揮退了嬤嬤,秦氏心里其實也犯了嘀咕。
難道真的是托夢?
但不得不說,燕錚在學(xué)堂的日子是真的好過了許多。
一直針對他的李五公子被眾學(xué)生們排擠,盡管李家請遍了京城名醫(yī),都說李五公子是胎里帶的弱癥,并不會過人。
但是,已經(jīng)有人是被李五公子過了病氣,而且氣不過上門尋仇的,據(jù)傳,這人還與睿王府有些關(guān)聯(lián),所以李家也不敢聲張。
總之,以往人人都退避三舍的燕錚身邊還有個秦文君跟在左右。他有柳先生和祁王妃撐腰,大家現(xiàn)在對他也不是特別排斥。但是李五公子嘛,不僅以往的同窗好友對他敬而遠之,素來與他不和的學(xué)子們更是趁機針對他。
一時間李五公子仿若成了瘟疫,人人見了他都掩住口鼻離開。
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再找燕錚的麻煩。
久而久之,李五公子受不了同窗的排擠,終于提出從柳家學(xué)堂里退學(xué)。
同窗們都松了一口氣。
“他早該走了,明知道自己的病會過人,還敢在學(xué)堂行走,真是嫌咱們命硬。”
眾人紛紛點頭。
這得了病的,不就該在家好好呆著嗎?出來瞎跑什么?
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最后柳先生并未同意他退學(xué),而是好言留下了他。
有學(xué)生不服,親自找到柳先生的書房里討說法,正好李五公子也在。
“為什么留下他?”柳先生放下書卷,緩緩道:“他的病若真會過人,諸位與他同窗三年,可知有誰染了李五公子的咳疾?”
柳先生起身,推李五公子在人前。
“人云亦云,不是君子之風(fēng)。就像燕錚,就因為他出生時家里突遭變故,外人就傳他是災(zāi)星降世。你們讀書,不管是為了來日求得功名也好,利祿也好,眼下也當(dāng)知禮儀,明是非。
“你們僅僅因為謠言就對一個人懷有偏見,甚至惡語相向,豈非枉讀了圣賢書?”
學(xué)子們面面相覷,繼而紛紛在柳先生面前行禮。
“先生仁智,學(xué)生受教了。”眾人異口同聲。
不知是不是柳先生說得太過感人,李五公子低著頭,沉默了許久,突然轉(zhuǎn)身,也對著柳先生大禮參拜。
“先生仁智,學(xué)生知錯了。”
柳先生一臉平靜的受禮,他的目光越過跪在地上的李五公子,看向書房外。
遠遠的,燕錚立在廊柱下,看著書房里發(fā)生的一切。
柳先生看著燕錚笑笑,燕錚看著跪在地上的李五公子眼神憤憤。他抬頭,看見柳先生溫潤的笑容,他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若是李五公子就此退學(xué),不僅是坐實了他的病會過人,更會讓他們家人也就此抬不起頭來。
到那一日,李五公子便真如姐姐說的那般,連活著,呼吸都是一個錯。
可惜柳先生突然就喜歡做好人了。
真是可惜了。
燕錚一臉陰沉的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見秦文君正在讀書,他的神情瞬間恢復(fù)平靜,他也在自己的書案前撿了一本書翻看,秦文君卻丟下書,湊到燕錚身前來。
“你姐姐真的回來過?”秦文君咧嘴笑得開心。
燕錚翻了個白眼:“是!”
他都問過多少遍了!
秦英杰哈哈笑了兩聲。
“我猜也是!”他嘴里絮絮叨叨:“這兩天,欺負你的李五得到教訓(xùn)了,老夫人也變得關(guān)心你了...還有,端王妃...她也得到了教訓(xùn)。”
“端王妃的腳不是我姐姐弄的。”燕錚冷冷道。
婚宴那天他看得真真的,姐姐并沒有來得及針對端王妃。
“可是端王府里傳出消息,端王妃見鬼了。”秦文君再次湊到燕錚眼前:“那鬼...就是燕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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