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心德正與相好的說著知心的話,突然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誰?”況心德抽出放在床頭的刀,緩緩靠近門邊。
門被一腳踹開,況心德?lián)P刀劈去,卻生生停在半空。
“認(rèn)得這個嗎?”
進(jìn)來的是兩個黑衣蒙面的年輕人,在前的一人舉起成字令牌,況心德看到令牌的那一刻便愣住了。
“認(rèn)...認(rèn)得。”況心德聲音和人一樣打顫。
永興軍的成字令牌,如何能不認(rèn)得?
“況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賀嘉鴻都不忍看這室內(nèi)的春光。
況心德連連點(diǎn)頭,跟著兩人換了間屋子說話。
暮云和賀嘉鴻在上位入座,暮云手中的刀重重拍在桌上:“況大人這當(dāng)差的日子,可真是悠閑啊。”
況心德哆嗦著跪下:“小的...小的只是偶爾...二位...是成大人的來使?”
“少廢話!”暮云把玩著令牌,她淡然呵斥,言語間威嚴(yán)盡顯。
“近日云城外可有異動?”賀嘉鴻問道。
“并未發(fā)現(xiàn)異動。”況心德語音顫顫。
“你可有派斥候出去巡視?”暮云淡然問道。
“這...昨日派出去兩個斥候,至今未歸...”況心德快哭了。
暮云微微蹙眉,俯身看著他:“這還不算異動?要等到夏國人打到門口才叫異動嗎?”
“這...夏國不是剛與咱們講和了嗎?”云城如今情況特殊,況心德真是有苦難言,他疑惑的看向兩個黑衣人:“兩位大人...不知此來云城,所為何事呀?”
暮云看了眼況心德,道:“臨淵城被奪,陛下悲憤不已。然此時北方強(qiáng)敵環(huán)伺,也只好暫且與夏國講和。”
“是是是。”況心德連連點(diǎn)頭:“咱們兄弟們私底下喝酒都說,等定國公打退遼人騰出手來,掉轉(zhuǎn)馬頭旦夕間就可奪回臨淵城!”
提及大周戰(zhàn)神定國公,況心德意外的說話也不抖了。
暮云打量著這個況心德,他并非燕歸的直系下屬。
從阿穆爾死后,仿佛無形當(dāng)中有一只手,在推著百姓們有意無意的吹捧燕歸,發(fā)展下去,最終會形成捧殺。
“砰!”暮云一拍桌子,怒道:“大周,難道只有一個燕歸會打仗不成?”
賀嘉鴻淡淡瞄了暮云一眼。
“是是是!”況心德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是蠢了嗎?怎么能當(dāng)著成將軍的人夸定國公?“成將軍治軍嚴(yán)明,也很厲害,我等自是欽佩的。”
“算你識相。夏國賊子野心不得不防,所幸陛下英明,命我們成將軍暗中布局。”暮云說著頓了下,遞給況心德一封信:“這是將軍寫給你親筆信。里面有對你的命令,你看完之后,火速銷毀,明白嗎?”
成將軍...給他這個小小兵將寫親筆信?
況心德雙手顫抖著接過信。
暮云又道:“將軍此次是奉密旨行動。咱們弟兄的一言一行皆是機(jī)密,你若敢泄露軍機(jī)...”暮云看著況心德一挑眉:“滿門抄斬!”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明白!”況心德連連點(diǎn)頭。
“走吧!”暮云招呼賀嘉鴻離去。況心德忙追了出去,看見穿著夜行衣的兩人躍上房梁,隱入黑暗之中。
“將軍麾下,高手如云吶...”況心德連連點(diǎn)頭。
賀嘉鴻和暮云并肩行走于黑暗之中。
“那信是怎么來的?”賀嘉鴻不由問道。
令牌他知道,上次成光石派了一個心腹去錢來山截殺他,后來那人被暮云給宰了,令牌自然也是那人身上的。
可是信...信是怎么來的呢?還是親筆信?
“那信是成光石寫給謝諸葛的,大意是讓他好好聽話,對他們的來信要保密,完事后給他官職功名...”那信寫得模糊,威逼利誘盡在,卻不寫明何事。這種時候交給況心德再適合不過了。
“的確是成光石親筆,不過信上的私印是假的。”成光石利用錢來山的山賊發(fā)財,又留有后手,他日哪怕這信被人發(fā)現(xiàn),僅憑一個假造的私印,他也可全身而退。暮云揚(yáng)起唇角:“這樣的信,謝諸葛那里還有幾十封,應(yīng)付況心德足夠了。”
賀嘉鴻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忍不住問暮云:“錢來山在你去之前,就和成光石暗中來往了?”
暮云點(diǎn)點(diǎn)頭。
二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賀嘉鴻幾次欲言又止。
暮云轉(zhuǎn)身看他:“有什么話就說。”
賀嘉鴻笑笑:“我...我只是好奇,當(dāng)初為什么你選擇放過我,后來...又允許我跟著你。”賀嘉鴻不知不覺越加靠近暮云:“暮云,你是不是對我...”
暮云淡淡的后退一步:“你想多了。”
“暮云...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如果你心里還怪我的話,打我、罵我都沒有關(guān)系的。答應(yīng)我,不要壓抑你真實的情感...”賀嘉鴻再一次湊近暮云。
“你真的想多了。”暮云再退一步。
“承認(rèn)吧,你心里有我對不對?”賀嘉鴻淺笑道:“當(dāng)初在京城你我初見...”
“京城的事不要再提!”暮云說得決絕。
“好,我不提。”賀嘉鴻忙道。
京城之中,太多辛酸危險,她幾次差點(diǎn)在京城喪命,確實不能再提。
可是既然打開了話匣子,賀嘉鴻迫切的想知道一個答案。
“那我們就來說一說,離開京城之后的事。”賀嘉鴻深情的看著暮云,那是他從不敢表現(xiàn)出來的眼神。
“暮云,你告訴我為什么,你能毫不猶豫的奪別人性命,卻幾次都沒有殺了我?你箭法超群,為什么那日在錢來山你一箭射向我,我卻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皮肉傷?”
他急切的問暮云,他一直篤定的,暮云心里還有他的種種蛛絲馬跡。為什么?難道這些都是假象嗎?
“你一開始不喜歡我叫你暮云,為什么到了北境之后,你就不再排斥我叫你暮云了?”
賀嘉鴻一步步的逼近緩緩后退的暮云:“暮云,這些你能解釋嗎?”
暮云一直搖著頭后退。
賀嘉鴻一把拉住她:“暮云?為什么要逃?”
暮云果然不逃了,她抬眸,迎上賀嘉鴻近乎炙熱的目光。
“賀嘉鴻...你有你跟著我的理由,我若是不讓你跟著我,你還是會想方設(shè)法的找到我。我只是不想和你玩躲貓貓的游戲。”暮云淡淡道。
跟著暮云的理由?
是啊,他是有他的理由。
這個理由...似乎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賀嘉鴻緩緩松開了暮云手臂。
他苦笑著后退,他不敢再問了。
暮云每天都會與他有說有笑,這樣的結(jié)果是他努力了多久才得來的,他真的不敢再深挖,也不敢再探究暮云心里究竟是怎么看他的。
暮云輕嘆一口氣:“錢來山截殺,我為什么會放你一馬。完全是因為你...叫了我一聲暮云...”
因為這個?
賀嘉鴻還是不明白。
“你什么也別問!”暮云抬手制止賀嘉鴻出聲詢問。
“這件事情我現(xiàn)在也還沒有弄明白,等我哪一天清楚了,我會告訴你。但是...”暮云看著賀嘉鴻,篤定的道:“賀嘉鴻,你與我最好的關(guān)系,便是合作。”
最好的關(guān)系...只是合作嗎?
暮云飛身離去,夜色下她身手矯健,化作一只黑色的蝶離他遠(yuǎn)去。
賀嘉鴻一步一步走回那個他們的新家,他的房間就在暮云的房間隔壁,他定定的看著暮云的房間的燭火閃耀,燭火很快熄滅,天地間歸于寂寥。
翌日,暮云照例在后院練箭。突然凌香快步跑來。
“公子,不好了!”凌香邊跑邊喊。
暮云轉(zhuǎn)身看去,凌香一路跑來,在她面前氣喘吁吁。賀嘉鴻也聞聲趕來。
“怎么了?”暮云凝神問道。
“我...我剛剛和謝諸葛在城中閑逛,突然聽得人言,夏國兵打過來了...”凌香喘著氣道:“謝諸葛讓我來,稟報公子...”
“這么快...”暮云眉間深蹙,喃喃道。前世...前世她從那個家里逃出來的時候,云城早已不復(fù)存在。
不...不能再想前世了,這一輩子,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她的重生或許改變了一些事情,可是很多...很多與她毫無交集懂的事情也變得和她知道的不一樣了。
這一次,暮云終于承認(rèn),前世的記憶或許有幫助,但絕對不能是她最大的輔助。
“來了多少人?”暮云問道。
“暫且不知。”
暮云隨即把手中的弓箭遞給凌香:“守好家里,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賀嘉鴻站出來道。
暮云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說話。
賀嘉鴻亦步亦趨的跟著暮云,臨出門時,暮云腳步一繞去了慕容嬌的小院。
慕容嬌一身紅衣,美得動人心魄,正在小院里指揮著兩個小丫鬟給她扎秋千架。
“暮云公子?怎么...今天心情不好。”慕容嬌狐疑的看了一眼暮云,隨即抱著手嬌嗔道:“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你可不像我,遠(yuǎn)離家鄉(xiāng)親人,想笑都笑不出來。”
你懂什么?賀嘉鴻在心里喊道,她才是遠(yuǎn)離家鄉(xiāng)親人,她才是心事重重難展笑顏。可是...賀嘉鴻站在暮云身后,深深看著她的背影,為什么呢?
為什么...暮云一直都很少開心呢?
暮云深吸一口氣,果然淺笑道:“夏國兵馬正在圍攻云城,嬌嬌,這是個能讓你笑出來的消息吧?”
慕容嬌唇角微揚(yáng),淡淡一笑:“那倒不見得。算算時間,我的信還沒到我爹爹手里吧?就算到了,也不可能有動作。”慕容嬌微微搖頭。表示此事與她無關(guān)。
暮云抿抿唇,略帶愁容道:“那就遭了...云城守兵不多,我想現(xiàn)在就去幫著守城。若是你父親的人還好,一旦城破,嬌嬌還可保全性命。可要不是你父親的人...”暮云也微微搖搖頭。
“你要去守城?”慕容嬌不解的看著暮云。
如若真有大軍壓境,正確的做法不是應(yīng)該帶著她換個地方嗎?
他帶著她,只需向她父親開口,父親便可給他一輩子花不完的金子。
何故要此時去守城送死?
“是啊。”暮云淡淡道:“嬌嬌可放心待在這里,會有人保護(hù)你的安全的。”
暮云說完轉(zhuǎn)身離去,賀嘉鴻也拿著劍追上去。
兩人騎馬而去,街上百姓已經(jīng)開始惶恐。
“暮云公子!”謝諸葛在人群中舉起孔明扇大喊著跑過來:“暮云公子...”
“敵方有多少人?”暮云問道。
“一千多,或可一戰(zhàn)!”謝諸葛仰頭看著暮云,神情有些激動。
“戰(zhàn)什么?就這么點(diǎn)人!頂多算打架。”賀嘉鴻吐槽道。
“迅速把咱們的兄弟召集起來,去城樓集合。”暮云道。她轉(zhuǎn)向賀嘉鴻:“我既來了云城,就不可能讓別人奪走它。”
“對。”賀嘉鴻騎在馬上點(diǎn)點(diǎn)頭。云城還有他們的家呢。
二人趕到城樓下,依稀可聽得城外“開門...開門”的叫囂聲。
守城的小兵也面露懼色。
“你們大人呢?”暮云問道。
小兵煩著呢:“走走走,不看這是什么時候。”
暮云懶得跟他廢話,一聲怒喝:“叫況心德出來見我!”
小兵嚇得一震,害怕的打量著暮云和賀嘉鴻。
兩個公子哥兒,長得風(fēng)流俊俏的,沒聽說云城有這么好看的長官呀。
“蠢貨,還不快去,耽誤了軍情你擔(dān)待得起嗎?”賀嘉鴻斥道。
“是是是!”小兵連滾帶爬的上了城樓。
不一會,穿著盔甲的況心德快步走下城樓,看見暮云和賀嘉鴻,他面露疑惑。
“二位是?”
暮云沖他招了招手,況心德猶豫著走近,暮云在他眼前晃了晃成光石的令牌。
“哎呀..二位大人啊,你們可算來了!”況心德就差哭出來了。
昨夜看完信,雖然黑衣人囑咐他要燒掉,但他還是悄悄留了下來。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信上說的,聽從來使的吩咐辦事,他一直半信半疑,直到今日被夏國騎兵進(jìn)攻,這個時候,況心德多希望天降神仙,最好成將軍的來使現(xiàn)在就到。
“怎么...就你們兩個人?”況心德看看二人身后,也沒有神兵跟著天降啊。
“狼煙可燃了?”暮云一面問,一面撩袍上了城樓。
“燃了!”況心德一面走一面道:“可不止咱們這兒燃了狼煙。周圍幾個城樓都有狼煙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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