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喝酒,還是吃菜。都是暮云公子動了筷子,幾人才吃。
明明眾人面前的菜都是一樣的。
慕容景注意到了這一奇怪的現(xiàn)象。是暮云公子管教下屬嚴(yán)格,還是別有用心?
“暮云公子年少有為,你父母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的。”慕容景突然說道。
基于一個父親的心思,他也很為嬌嬌如今的懂事高興。
“多謝慕容城主夸獎。”暮云干巴巴的說道。
現(xiàn)在還不算有為,等她拿回臨淵城,父母在天有靈,會為她高興的。
小乞丐則看了飛云軍三個字。
“飛云軍,似乎不錯。”小乞丐說道。
暮云捻起飛云軍這張紙,拿在手中細(xì)細(xì)思量。
“咱們起家在云城,暮云公子的名字中,又有云字。飛云,的確不錯。”謝諸葛說道。
“不止呢。”暮云嘴角揚,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說道:“時雨久不施,飛云作朝陰。”
朝廷無道,不能維護(hù)天下百姓,便由飛云軍來主宰這天下大義吧。
隨著暮云的拍板,飛云軍的旗號很快便傳遍天下人。
暮云還特意,命謝諸葛在黑色旗幟的左角畫一只燕子。
“既有飛云,自然是憑燕飛。”暮云說道。
鄒彥聽到飛云軍的番號之后,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曹侖問道。
“時雨久不施,飛云作朝陰。
芃芃中原麥,賴此三日霖。
朝陽忽清霽,披露南山岑。
雖無濟(jì)物跡,膏澤在民心。”
鄒彥低聲淺吟。
“好一個飛云做朝陰!好一個膏澤在民心!”
這是張耒的《飛云》。
燕暮云竟敢以此做番號,好大的膽,好大的野心!
“主子,其實暮云公子的強大,您無需擔(dān)心的。”曹侖說道。
這是何意?
“主子您看,這是飛云軍的旗幟,我特意取了一面回來。”曹侖從奉卷起的旗幟,在鄒彥身前攤開。
飛云軍三個金線繡成的大字顯眼,可左角的燕子也十分矚目。
燕子?
“對,這是燕。堂前燕。”曹侖笑著說道。
堂前燕啊。
任爾千般本事,也不過是君王堂前燕。
“不,暮云的志向,可不止做一個堂前燕而已。”鄒彥說道。
“無妨。她若沒有大志向,怎么配得主子呢?”曹侖道。“主子大可忍了這一時,只要將來,您娶了燕暮云,還怕她翻天不成?”
對,娶了暮云。
這也是燕歸的意思,只要娶了暮云。他會奪得帝王之位。讓暮云做大周的皇后。
而暮云的強大,正好可以做他的助力。
曾經(jīng)僅僅是為了燕歸,鄒彥不得不娶到暮云。
可現(xiàn)在,暮云手中有兵,心中不臣。鄒彥絕不能讓暮云聯(lián)合李紅禮,更不能讓她再與賀嘉鴻有所勾結(jié)。
為今之計,只有早日向暮云表明心意,至少要早早定親,讓賀嘉鴻之流知難而退。
“主子受盡艱難,忍常人之不能忍,才能做到常人所不能成的事。”曹侖俯身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一想。”鄒彥說道。
曹侖施禮退下。門外,寇倩與曹石并肩站立,兩人望著曹侖很不解。
“你居然還要勸主子娶燕暮云?她是什么心思,你不清楚嗎?”寇倩問道。
若燕暮云只是燕歸的妹妹,哪怕性子驕縱些也無妨,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威名赫赫的暮云公子。桀驁不馴,又有不軌之心,主子如何能忍?
“燕暮云什么心思不重要,可你知道主子是什么心思嗎?”曹石反問。
主子是什么心思?
曹石與寇倩相視一眼,都不知道怎么說。
“我告訴你,主子一向清心寡欲,可對暮云公子的心,不是作假的。”曹侖說道。
當(dāng)初去找暮云公子,從南追到北,一路的風(fēng)霜艱辛,獨坐酒樓的苦苦等候。這些,都是曹石看在眼里的。
這可不單單是為了她是燕歸的妹妹,更多的,是為了暮云公子這個人,主子才肯如此用心,如此放低身段。
這個人,若不是真的入了心,又何必如此用心呢?
其實主子這回生氣,也不僅僅是因為暮云公子有不臣之心,更多的,是因為這個人,讓他失望了。
現(xiàn)在單方面在這里決裂,卻又巴巴的想著,這不是折磨自己是什么?
與其這樣,不如利與情兼顧,便是再用些心思,娶了燕暮云,豈不兩全?
有道理啊!
寇倩與曹石恍然大悟。
“真有你的!若論體貼主子的心意,我和曹石都不如你許多。”寇倩拍著曹侖的肩膀說道。
曹侖心中真是有苦說不出,曹石和寇倩不知道,可他是親眼看著主子的一片癡情啊。
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啊。
偏主子又是喜歡悶事在心里的,之前從云城回來的,三天兩頭送東西過去以解相思。此番回來,不送東西了,便常常悶在屋里不說話。
再這樣下去,只怕要悶出病來。他也是愁啊。
驀地,鄒彥推開了房門。
“主子!”三人躬身行禮。
“我想好了,我要去云城。”鄒彥說道。
不管暮云怎么說,他都不會再離開了。他要守著暮云,看她一步步成長。
賀嘉鴻正在準(zhǔn)備禮物,賀暮云的新番號。可小豐準(zhǔn)備的奇珍異寶,賀嘉鴻都不滿意。
“這些俗物,暮云不會喜歡的。”他通通都不滿意。
“可是暮云公子喜歡什么,咱也不知道啊。咱就送最好的去!”小豐說道。
“那不行,我送暮云禮物,是希望她收到的時候開心。自然是要送她喜歡的了。又不是圖我自己開心。”賀嘉鴻拍拍桌子說道。
小豐揮手令那些捧著珍寶的人退下,他湊去,一臉狡黠的笑:“公子,不如親自去問暮云公子啊。她喜歡什么,你一問,她不就說了嗎?”
對呀。
可是暮云把他趕走,短期內(nèi),怕是不想再看見他。
這可怎么辦才好?
“簡單呀!慕容景下了帖子,邀您,邀暮云公子去臨淵城赴宴呢,您去了,不就能見到暮云公子了嗎?”小豐沖賀嘉鴻擠擠眼睛。
“讓我去臨淵城?”賀嘉鴻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他可是周臣,怎能與外臣勾連?
“暮云公子已經(jīng)說了她會去,您可別錯過見到暮云公子的機(jī)會啊!”小豐說道。
這...倒也是。
既然暮云都去了的話...
慕容景那個老狐貍,萬一給暮云設(shè)什么陷阱之類的...可不能讓暮云獨自涉險。
“收拾收拾,咱們也去。”賀嘉鴻起身說道。
云城,暮云既定了番號,將士的軍服都要更換。暮云的暗紅鎧甲也換了。
鎧甲有飛云圖案,左肩是燕子暗紋,很有辨識度。
暮云試了試新的鎧甲,很是滿意。
“不錯,威風(fēng)凜凜。”慕容嬌說道。“你就要去見我父親了,你可得拾掇得精神點。”
暮云笑著搖搖頭,并未與她分辨什么。“你別壞我的事就行。”暮云淡淡說道。“你有什么事?”賀嘉鴻就鬧不明白了。不就是去赴鴻門宴嗎?
確認(rèn)穿戴好之后,暮云與慕容嬌告辭,慕容嬌目送暮云出門,可暮云又折了回來。
“你要知道,我如果帶你去了,我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我知道。”慕容嬌說道:“所以我不讓你為難。我會在家里等你回來的。”
暮云抿抿唇,沉默了一會,她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你答應(yīng)過我的。”
暮云頓住腳步,慕容嬌追了來:“你說過不會跟我父親做敵人的.”
“我是說過不愿與他為敵,可如今立場不同,事情會如何發(fā)展,我也很難預(yù)料。”暮云說道。
慕容嬌目送暮云離去,她知道父親也不愿意樹敵,既如此兩廂都不愿做敵人,那事情應(yīng)該會很好辦吧。
此去臨淵城赴宴,暮云只帶了三個人。
翁贏,小乞丐與謝諸葛。
到了城外,賀嘉鴻已經(jīng)在此等候了。
“暮云!”賀嘉鴻一見到暮云便歡喜的下馬,他沖了過來,笑道:“我與你同去臨淵城。咱們同行,也好有個照應(yīng)。”
“你別壞我的事就行。”暮云淡淡說道。
“你有什么事?”賀嘉鴻就鬧不明白了。不就是去赴鴻門宴嗎?
暮云居高臨下淡淡看了他一眼。
問得太多,也是壞了暮云的事。
好吧,賀嘉鴻乖乖閉嘴,騎著馬跟在暮云身后。
臨淵城繁華如舊,守城的衛(wèi)兵看了帖子之后便放他們進(jìn)城,并且慕容景的管家親自等候在城門口,迎接暮云等人。
沒有人注意到,暮云公子一行人,少了一個小乞丐。
“這慕容老頭的宅邸,金碧輝煌,果然是如傳聞那般富可敵國。”進(jìn)了大門,賀嘉鴻邊走邊四處打探。
“慕容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金礦銀礦銅礦丹砂礦應(yīng)有盡有。此外各大商行也有涉獵。就咱們說話的功夫,慕容家已經(jīng)掙了普通人這輩子都掙不到的錢了。”謝諸葛邊走邊為眾人解說。
越說越是肉疼,公子要是娶了慕容嬌,這些東西,遲早是他們的!
就是入贅又怕什么?爹娘都不在了!再說慕容景百年之后,還不是公子說了算?
不想了,越想越肉疼!謝諸葛痛苦的捂住心口。
走在前面領(lǐng)路的管家聽到他們的談話,笑了。
老爺節(jié)省,金銀之物是鮮少用的。可這不是要招待這幾個年輕人嗎,故而才把宅邸裝修得極盡奢華。
“暮云公子竟然拒絕娶咱們大小姐,怕是還不懂得富可敵國是什么意思,咱們就讓他們開開眼!”管家曾如此對慕容景獻(xiàn)計。
就是要用金子閃瞎他們的眼睛。
宴席的大門被打開,暮云與賀嘉鴻并肩而入,身后是翁贏等人。
慕容景看著幾人走近,果然是少年英才,行動間肆意張揚不負(fù)少年名氣。賀嘉鴻面如冠玉,俊俏爽朗。暮云公子亦是眉目如畫,只是長相,有了幾分女相,更添俊美。
怪道人家都說,暮云公子,男生女相,又稱他為玉面閻羅。
“哈哈哈!暮云公子,賀公子,多謝賞光,多謝賞光啊!”慕容景起身拱手,笑得如一個慈祥的老者。“果然清香四溢,不似尋常俗酒。”李紅禮細(xì)細(xì)品味之后,說道。慕容景哈哈兩聲,又問暮云公子,這酒如何。
暮云喝了一杯,道:“恕晚輩不太懂酒,品不出來。”
慕容景又哈哈笑,不知是不是他的笑讓眾人放松了警惕,慕容景發(fā)現(xiàn)賀嘉鴻等人這才拿起酒杯喝酒。
是因為暮云公子喝了,他們才敢喝?
大家彼此行禮見過,又分賓主坐下。
暮云這才發(fā)現(xiàn),李紅禮也在。
且還是比他們先到的,暮云入座后,李紅禮沖她遙遙舉杯。
賀嘉鴻湊在暮云耳邊:“不知他是先到的,還是早已在此。”
暮云不動聲色的推開他,沖李紅禮笑笑。
“幾位都是青年才俊,今日大駕光臨,我慕容府真是蓬蓽生輝啊。”慕容景笑道。
暮云笑笑:“慕容老爺?shù)恼”揪洼x煌亮麗,能得您邀請,是我等之榮幸。”
“哈哈哈!”
廳中人歡笑,暮云轉(zhuǎn)頭看著李紅禮。
“不知李兄是先到的,還是一早就在這里了?”她問道。
氣氛一滯。李紅禮握著酒杯愣住了。
賀嘉鴻齜牙,她怎么就這樣問出來了?
如果李紅禮是一早就在這里了,那說明他早已與慕容景勾結(jié),今日他們就兇多吉少了。這種事情,問出來做什么?
有什么好?
可是暮云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一問的。她就是想看一看,李紅禮敢不敢答。
“暮云公子問這個做什么?”李紅禮問道。
“隨便問問。”
“我提早收到請柬,便提早來了。”李紅禮便也隨便答了。
“來來來,喝酒喝酒!”慕容景招呼道:“嘗嘗這酒,我親自釀的。”
“果然清香四溢,不似尋常俗酒。”李紅禮細(xì)細(xì)品味之后,說道。
慕容景哈哈兩聲,又問暮云公子,這酒如何。
暮云喝了一杯,道:“恕晚輩不太懂酒,品不出來。”
慕容景又哈哈笑,不知是不是他的笑讓眾人放松了警惕,慕容景發(fā)現(xiàn)賀嘉鴻等人這才拿起酒杯喝酒。
是因為暮云公子喝了,他們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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