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嘴唇，古方眼中黑白兩色流轉(zhuǎn)，周圍的大海、天空和互相攻擊的黃金鹿號跟阿爾戈號被明滅不定的咒文遮蓋。
在海神想要離開的一瞬間，古方的混亂之間閉合起來。
古方手持長刀，慢慢走向海神。
“我說過了，這里是我的主場。”
“蹭”
古方瞬間來到海神面前，手中長刀遞出，直接穿胸而過。
“啪”
他曲臂攔住海神轟來的拳頭，接著，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接著這股力拉開距離的同時，他對海神的力量做出了判斷：強過他一些。
海神一邊躲過襲來的長刀，一邊呼喚大海，試圖用大海的力量將混亂之間壓碎。
因為有另外兩個意志的力量在，海神對大海的控制要強于古方，但盡管外面海浪翻涌，卻還是沒能影響到混亂之間的存在。
這種情況，就像是用一柄普通鐵劍刺人的影子一樣，根本沒辦法傷到根本，影子還是那個影子，除非用鐵劍從人身上開個洞，那樣影子才可能會有變化。
換句話來說，海神要么從內(nèi)部打破混亂之間，要么殺死古方。
意識到這一點后，海神一轉(zhuǎn)攻勢，一柄由周圍水汽和海神自身力量凝聚而出的三叉戟被他舞的虎虎生風。
古方不緊不慢地跟海神見招拆招，并沒有直接上去在他身上開個洞，既然剛才攻擊到要害仍然沒能殺死他，那傷勢也瞬間被他身體內(nèi)的力量治愈，這樣看來，只有將他的力量耗盡才能殺死他，但這顯然不符合古方的預期。
他想做的是將海神包括那兩股意識的力量全部吞噬，而不是去撿拾一點點力量殘渣。
迎合著海神的攻勢，古方暫避鋒芒，一邊防守，一邊不著痕跡地壓縮混亂之間。
朦朧的黑霧出現(xiàn)，這是古方一種掩蓋的手法，目的是盡可能讓海神誤以為混亂之間只是能夠侵蝕對方的固有結(jié)界而已。
這也是在欺負那兩股意識不能照顧到這邊，還有海神的意識也不完整，但這樣，他們還是慢慢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古方也沒天真地以為自己能一直瞞著他們，能瞞多長時間都是賺的。
“嗡”
一陣聲波襲來，開始只是一陣雜音，但響動片刻就變成了令人陶醉的歌聲。
這是美人魚的歌聲，據(jù)說每當這歌聲響起，那么聽到它的水手都將不能自己地跳進大海，伴隨著滿足感溺斃在大海中。
古方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守勢依舊穩(wěn)固。
“大海的力量你還能勉強茍活，既然如此，面對深淵吧，沉淪在其中，是對你最優(yōu)待的懲罰!”
海神再次揮舞了幾記三叉戟，看上去勢大力沉，但古方能看出這只是空架子。
配合地向后幾個后跳躲過攻擊，看著海神擺出召喚的起手式，卻沒有能量的消耗，他饒有興趣地在一旁看著海神進行召喚，并加快了混亂之間壓縮的速度。
雖然看起來有些托大，但跟那位真正的不可念誦名號的存在打過交道后，他從主神的稀碎言語中了解到召喚深淵生物降臨的條件是如何的寬泛。
所謂召喚，無非是跟召喚者獻祭的事物或者其自身的位格有關(guān)，海神和那兩股意識的位格自然是夠高，但是要求條件寬泛的深淵生物對位格的要求并不高。
所以，就算海神當場把自己獻祭了，那也最多召喚出跟自己實力相仿的深淵生物來。
他覺得自己被古方克制，所以才打算召喚深淵生物幫忙的，殊不知，古方到挺感謝他自動把力量提純了。
這年頭，把自己洗凈烤熟再擺到餐桌上的食物太少見了……雖說過去也不常見就是了。
“咔、咔嚓……”
混亂空間內(nèi)的空間好似玻璃般碎裂開來，全是倒鉤和肉瘤的細長觸手從破碎的空間里伸出。
第一眼，古方就感覺得到了深切的惡意，那惡意很是單純，單純到對人、事、物，甚至是世界都一視同仁。
皺了皺眉頭，古方想道：“看起來不像那位大佬的意識啊，是本世界的下位深淵嗎？”
“嘰嘰嘰……嘎嘎嘎……”
刺耳的尖叫聲襲來，然后……就沒然后了。
一股更宏偉的仿佛無數(shù)矛盾綜合體的力量柔和卻又堅決地降臨下來，接著碎肉灑了一地。
在場的古方和海神無不感覺到顫栗，不是被嚇的，單純就是因為這股力量太強了。
準備攻擊古方的觸手怪變成碎肉后，一陣低語聲在他耳畔縈繞。
那低語聲細不可聞，似乎是那聲音的主人不敢用力一般。
古方認真去聽，終于是聽到了：“這只是美麗的誤會，我們想讓你擁抱深淵，但……”
隨后的話古方?jīng)]敢再聽，因為他的身體就要開始恐怖的畸變了。
“呼……哈……”
喘著粗氣，一段時間過后，古方這才把自己體內(nèi)活潑起來的力量撫平，這樣，處于崩潰邊緣的肉體才穩(wěn)定下來。
“該說，不愧是代表著宇宙理性反面的瘋狂嗎？連低語聲我都沒辦法承受。”
這么想著，古方看向了一臉呆滯的海神。
而隨著古方目光看來，海神也恢復了正常，但是他看向眼前這堆碎肉的時候，明顯帶著疑惑的目光。
“看來是記憶被抹除了。”古方這樣想著，然后說道：“壓縮完畢，罐頭，快到我的手里來!”
“嗡”
古方整個消失，海神目光四處游弋，最終抬頭看到了巨大無比的古方。
混亂之間外，古方捏合著手指間的一粒微塵，眼神中充滿了疲累，可一想到這次收獲頗豐，他臉上就忍不住露出笑意來。
身體搖晃了幾下，強忍著體內(nèi)的空虛，他將體內(nèi)剩余的力量灌入到這粒微塵當中。
那股力量是他模擬出來的扭曲災厄的扭曲之音升級版，專門被他用來磨滅意識。
這扭曲之音，他自己是不敢用的，他害怕再次被帶入不可知的境地里，但就這么模仿一下還是可以的。
在極致縮小的混亂之間中，海神耳邊全是與古方音調(diào)相像的重重疊疊的話語。
“當我砸碎你的頭骨……
當我掰斷你的脊椎……
當我折斷你的四肢……
……
”
海神突然瞪大眼睛，頭顱、脊椎和四肢傳來的鉆心疼痛讓他不可自己地跪倒在地。
“明明沒有……”
重重疊疊的扭曲之音聚而不散，聲音越來越大，打斷了他的思緒，將他的精神意志反復折磨。
感覺差不多了，古方將混亂之間吸納進體內(nèi)，等待著自己體內(nèi)的力量慢慢自主吞噬消化這股力量。
由于他耗費的力量太多，因此他很是疲憊，雖說單論肉體和技藝就能幫藤丸立香她們碾壓對方，但他有些懶得動了。
海水慢慢化作一張椅子，古方坐了上去，慢慢欣賞著眼前的戰(zhàn)斗，過了會兒，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輕敲了敲椅子，原本帶著一抹蔚藍的它瞬間漆黑如墨。
如此，古方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欣賞。
船上的藤丸立香時刻注意著海面上的動靜，古方安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并悠閑地觀賞的舉動自然落在她的眼中。
“向著古方那邊挺進，他已經(jīng)擊敗那個英靈，我們該進行接舷戰(zhàn)了!”
藤丸立香說完就遭到除衛(wèi)宮士郎以外弓箭手的反對。
反對的理由很簡單，他們只有在遠處才能發(fā)揮全部的實力。
“嘖……”
衛(wèi)宮士郎聽后，忍不住面露嘲諷地說道：“合格的弓箭手就應該讓近戰(zhàn)無路可走，而且，你們面對的可是魔術(shù)師，拿出點自信和勇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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