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相貌并不是非常的出眾,卻有著一雙清亮的眼神,讓他看上去非常的安靜。這種靜是一種自信,一種無法言喻的氣質(zhì),讓人一見便難以忘卻。
見到他轉(zhuǎn)頭,他開始邁步走了過來。
他身材修長,隨著越走越近,他的眼神漸漸變的清冷起來,凜冽如霜,鋒利如槍!短短的幾步路,便讓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得。
他走到楊開玉的對面,第一句話就是:“我叫韓雨,是黑子的戰(zhàn)友。”
楊開玉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那夜慌張?zhí)与x后,他曾經(jīng)讓人去找過黑子,當(dāng)然什么都沒找到。
后來他聽說,有人帶著黑子的遺體大鬧竹葉幫后全身而退,卻想不到竟然就是這樣一個年輕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兒?”楊開玉一臉平靜的道。
“領(lǐng)撫恤金!”韓雨的回答簡單而干脆!
楊開玉又看了他一眼,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多少?”
“三萬!”
“三萬?”楊開玉的眼睛微微動了一下,嘴角甚至帶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韓雨平靜的道:“三萬。”
“你跟我進去拿!”楊開玉扭頭朝他的辦公樓走去。韓雨一轉(zhuǎn)身,跟著走了過去。
那幾個保鏢身子一動便要攔下他,這一回卻被楊開玉給制止了。就這樣,兩人走了個肩并肩!在路過大廳的時候,剛好一個年輕人拿著份報表走了出來:“老板,您來了?那煉油廠的事……”
還沒說完,他的目光無意中一掃,看見了楊開玉身邊的韓雨,眼神一頓,嘴巴微張,愣了一下。
“沒見到我有客人嗎?以后再說吧,我現(xiàn)在沒心情!”楊開玉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腳步?jīng)]有一絲停留。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韓雨的發(fā)小,他們村的能人,其子。
想不到其子的老板竟然也是楊開玉?韓雨心中嘀咕了一句,面上卻沒有露出一點異樣,只是對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客人,他什么時候成了自己老板的客人?其子呆呆的看著那個和楊開玉并排向前走去的背影半晌,忽然轉(zhuǎn)頭向外走去。
辦公室內(nèi)。
楊開玉隨手將衣服搭在了門后,輕聲道:“聽你話音也是本地人吧?喝點什么?”
“隨便。”韓雨徑直走到旁邊,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fā)上。
“黃山毛峰,你嘗嘗。”楊開玉給他倒了一杯茶,順勢坐在了他的對面。
韓雨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對方。楊開玉被他看的愣了一下,這才哈哈笑著起身道:“噢,撫恤金,我馬上就給你開!”
很快,一張支票便到了韓雨手里,看著上面那一連串的數(shù)字,韓雨拿著眉頭漸漸的彎了起來,他緩緩的將支票放到面前的茶幾上,輕聲道:“我只要現(xiàn)錢,另外,撫恤金是三萬,你寫錯了。”
“現(xiàn)錢?好,稍等!”楊開玉很痛快的點了點頭,沒一會兒,韓雨的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摞現(xiàn)金,厚厚的一摞,和那天其子交給他的錢一般厚。
“十萬?”韓雨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這才幾天的工夫,便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見到這么多錢了。
楊開玉的臉上帶著自矜的笑容,輕聲道:“多了的錢,算是我的一點意思!”
韓雨笑了,這一次他笑的連眼睛都看不見了。他望著楊開玉,輕聲道:“那意思是給我的,還是給其子的?”
“呵呵,錢在你的手里,當(dāng)然全由小兄弟做主了!”楊開玉微笑著道。他似乎看見了韓雨將錢拿在懷里道謝的場景。
“你想賄賂我?”韓雨拿起被包好的一萬塊錢,笑著在手里輕輕的拍打了兩下,又丟了回去,這才歪著頭看著楊開玉,淡淡的道:“如果是的話,那你給的這點錢不夠!七萬塊錢,遠遠不夠我為你賣命的!”
楊開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如果,是因為黑子,那就更少了。就算你能拿出一千萬,能讓黑子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嗎?”
韓雨順手抓起三萬塊錢,站了起來。他彎下腰,居高臨下的緊緊盯著楊開玉,眼中帶著嘲弄,帶著不屑,更帶著一種隱隱的殺機和敵意!
“錢并不是萬能的!”
“等等!”楊開玉見他要走,急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彌補一下……”
“不必!你是老板,他是保鏢,保護你本來就是他的責(zé)任,拿了這三萬撫恤金,你便什么也不欠他的!”
“黑子的死,我也很難過,他葬在哪兒,我想去看看他……”
韓雨轉(zhuǎn)過身笑道:“你認為他想見到你嗎?”
楊開玉頓住了,他感受到韓雨的敵意,卻只以為是因為黑子的死,本想解釋一下,卻不想韓雨竟然絲毫不領(lǐng)情!
“好,那我們談一筆生意如何?一筆兩百萬的生意!”
韓雨神情一動,他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人,他先是丟下黑子果斷的自己逃了,后又用冷酷的手段強拆他們家房子,而現(xiàn)在,這個人竟然還要和他做生意?
他本想拒絕,可是聽到兩百萬,再想想其子剛才的話,他又重新坐了回去,輕聲道:“說。”
“竹葉幫的徐華銀,欠我兩百萬,若是你可以幫我要過來的話,我愿意給你二十萬做報酬!”楊開玉沉聲道。
韓雨挑眉笑道:“你為什么不去自己要?”
楊開玉苦笑一聲道:“他是竹葉幫的老大,旗下兩百多名亡命徒,說老實話,我惹不起他!可我知道你曾經(jīng)大鬧過竹葉幫,如今平安而退,所以……”
“平安而退?現(xiàn)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韓雨起身笑道:“等我真的平安下來,咱們再談這生意吧!!”
韓雨走了,頭也未回。似乎兩百萬也沒有讓他產(chǎn)生一點留戀似得,楊開玉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瞇著眼默默的坐了半天,半晌才輕嘆一聲,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似得站了起來。
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猶豫了一會才道:“喂,陳老板嗎?輝煌零后,賣你了,對,五十萬……”
“你小子怎么到這來了?”韓雨才推開車門,進了自己的昌河,后面便傳來了聲音!
韓雨將三萬塊錢隨手丟到了座位上,摸出根煙來點著,默默的吸著,沒有說話。
其子皺眉道:“你哪來這么多錢?他給的?”
韓雨點了點頭。
“為什么?”
“這是我的兄弟拿命換來的,他不給行嗎?”韓雨忽然眼皮一翻,冷聲道。
其子眉頭一挑,看了他一眼道:“你兄弟?”
頓了一會,其子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精光:“黑子?”
韓雨看了他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其子突然輕嘆了口氣,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雨忽然道:“煉油廠的事情,糊了?”
其子頓了一下,苦澀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公司被竹葉幫打壓的厲害,上一次又出了被刺殺的事情,他怕了。現(xiàn)在正四處給公司找買家,哪還有心思弄油廠?”
輕嘆一聲,其子忽然揚聲道:“你是今天才來縣城吧?走,咱哥倆找地方喝兩杯去!”
“改天吧,我今天還有事!”韓雨輕聲道。
其子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那也行,反正你也知道我的電話,等你什么時候有空,給我打電話!”
韓雨笑著應(yīng)了下來,其子下了車,韓雨這才朝銀行駛?cè)ァK仨氁谛烊A銀的報復(fù)到來之前,將錢給梓涵匯過去。
忙完了銀行的事,韓雨又去醫(yī)院看了看自己救的那位大爺。他去的時候,老人家才剛剛吃了藥睡著,韓雨隨手叫過一個小護士,仔細吩咐了幾句,又留下一千塊錢,這才離了醫(yī)院,徑直來到黑子家附近,找了路邊一家普通的飯館,要了一碗面條,坐在那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在他的對面,便是黑子家的巷子。韓雨一邊吃,一邊若無其事的用審慎的目光打量著四周所有可疑的地方。
沒見到有人蹲點,也沒有見到附近的行人什么異樣,甚至,韓雨還看見了黑子的房東,牽著條白色的京巴,在路邊懶洋洋的晃著。
看來黑子的事兒并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韓雨心中不知是輕松還是沉重的微微一動。
狼吞虎咽的將大半碗面條塞進肚里,付了錢向外走去。
來到車上,他先是摸出煙來點上吸了兩口,這才將車開到了對過,探手推門便要下車,忽然頓了一下。
韓雨探手伸進兜里,摸出一枚黑色的戒指,戴在了手上。
看了兩眼,韓雨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這才起身走了下去。
戒指,是當(dāng)初教他無名心法的老人留下的,三個月的時間相處,老人便飄然而去。
若不是這次回來,母親無意中想起,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還給他留了這么這么一個東西!
戒指看上去黑黑的,沒有一點光華,就好像是普通的石頭,一點也不名貴。
帶上戒指,也算是對他那個有實無名的師傅的一種懷念吧。
迄今他還記得老人當(dāng)初交給他心法時說的話:身為強者往往不得好死,身為弱者往往不得好活。
而在生和死,強和弱之間,你總要做個抉擇!
當(dāng)初的韓雨并不是很理解這句話,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蹬蹬蹬上了樓,韓雨徑直來到黑子的板房外,見門上沒鎖,他探手就要去推門,忽然手頓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門縫上,他當(dāng)初從這里走的時候,門環(huán)是朝外搭著的,現(xiàn)在卻貼到門上去了。
有人進來過。
是誰?是房東?黑子的老板,還是竹葉幫的徐華銀,亦或者是警察?
韓雨眉頭微微一挑,忽然他的眼中寒光一閃,微微抬起頭,冷冷的盯著面前這扇門。
門內(nèi)的呼吸聲輕細悠長,弱不可聞!若非韓雨的五感遠遠超過常人,根本難以發(fā)覺。
門內(nèi)有人,而且對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
難道是竹葉幫的人?韓雨眼中閃過一抹森冷的殺機,他知道自己若是繼續(xù)耽擱下去的話,定然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話雖然說起來慢,可不過是電光火石的功夫,韓雨來到門口,才剛要推門的手才一頓,腳下面便猛的踹了過去。
砰!
門應(yīng)聲而開,韓雨明顯的可以感覺到有一個重物被拍到了墻上,撞的整個板房都微微顫了一下。
就在這顫抖中,一道幽冷的寒光,突然從門內(nèi)奔雷一般飛出,朝著韓雨的腦袋劈了過來。
韓雨作勢抬起的腳步一下退了回去,身體一側(cè),順勢一腳便飛了出去。
一聲悶哼,里面一黑影應(yīng)聲便向后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床上。
韓雨幾乎就在他摔倒的同時,也來到了床上,單手一敲,砸掉了他手里的鋼刀,右手詭異的探出,五指溫柔的搭在了他的喉嚨上。
那人才剛想掙扎起身,便感覺到了咽喉上的手指。
“你是誰?”兩人幾乎同時出聲發(fā)問。
韓雨眉頭皺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人三十歲左右,鼻正口方的一張大眾臉,穿著一件普通的外套,一臉的木訥,老實,看上去也很普通,不像是竹葉幫的殺手,倒像是個農(nóng)民。
或許是剛才的舉動對他來說太過劇烈的緣故,他的喘息有些急!
韓雨抓起鋼刀退后兩步,冷冷的盯著他道:“你是誰,為什么在這?”
“你又是誰?”中年人站起身,同樣眉目不善的望著韓雨,冷聲道。
韓雨眼角瞥見了門后的墻上,有一床疊好的被子,顯然就是他剛才踹門時所拍飛的重物。其他的東西也都收拾好了,似乎在他來之前,這中年人在整理黑子的遺物。
“你認識黑子?”韓雨緊緊的盯著中年人的眼睛道。
中年人不答反問道:“黑子好像沒有你這個朋友!”
“我是他的戰(zhàn)友,我叫韓雨!”韓雨輕嘆一聲,將鋼刀放到旁邊的電腦桌上。此時他已經(jīng)能夠斷定,中年人定然是和黑子有著淵源!
果然,中年人聽了他的名字之后,立即兩眼一亮道:“韓雨?你就是韓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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