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
二十五年前的某一日,雷雨交加。
那一日,大祁帝國唯一一位皇族子嗣誕生。
那一日,大祁帝王寵愛一世的晗妃,拼死生下孩子,而后撒手人寰。
悲痛不已的大祁帝王,下令厚葬愛妃,并將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立為大祁下一任帝王。
賜名,寒。
孩子在無盡的溺愛中成長,最后接手王位,成為天靈大陸第一位叱咤風云的女帝。
這段故事在茶樓酒肆中廣為流傳,成為人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祁寒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狐清望著陷入熟睡的女帝,本是風流無限的桃花眼中,盛滿了憤怒和哀傷。
“狐祈晗,域外靈族,天之圣女。”
“域外靈族?”
除了葉梓奕外,其余人不出意料的被嚇到了。
墨書原本就有想過狐清是域外靈族人。
只是這大祁帝王,竟然也是域外靈族?!
“至于這么驚訝嗎?”狐清扯扯嘴角,“學學人葉梓奕,多么好的心理素質。”
“嗯?”被點名的葉梓奕挑眉:“那是因為你干過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習慣就好。”
狐清:......
宿白和聞天瑞扶額,疑惑了這么多年的一件事情也算是搞清楚了。
雖然和狐清合作了三四年,但天靈盟眾人對他的身份都是一竅不知。
現在想想,域外靈族這四個字,確實能夠解釋他那些神神秘秘的身份了。
見這群人理所當然的點頭,狐清翻了個白眼,繼續講著祁寒身上的陳年舊事。
狐祈晗,狐族上一任圣女的女兒,出生即為天定之人。
其實圣女不過是一個幌子。
域外靈族共有三族,狐族,鳳族,龍族。
他們都是上古神獸的后裔,血脈之力就是神獸之力。
和天靈大陸四大家族一樣,神獸之力在一代代相傳后,漸漸稀薄,甚至有極少數的人無法激活神獸之力。
體內毫無血脈的人,無疑是家族棄子。
只是狐族族長不這么認為。
域外靈族和天靈大陸,二者之間最本質的區別在于生命力本源。
域外靈族并不是純粹的人,而是神獸的后代。
除卻三族外,域外靈族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部分獸脈。
只有三族傳承過于霸道,不適合的體制會被直接剔除血脈權利。
所以這樣一來,無法繼承血脈的家族棄子們,本質上就是天靈大陸人。
野心勃勃的三族族長,趁著第一次遺跡出世封印松動,直接將棄子們派遣到天靈大陸。
如此一來,這些人就是他們在天靈大陸上的最好眼線。
至于如何確保他們的忠心......
擅長迷惑心神的狐族族長,笑著貢獻出一味名叫狐醉的毒藥。
無色無味,無蹤無跡,攝人心神。
但只要生了叛變之心,狐醉會直接侵入丹田、經脈,然后直接侵蝕精神力,讓他疼痛至死。
而圣女,則是棄子們和域外三族聯系的橋梁。
在圣女懷孕時,會被大量注入狐醉,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是他們死亡的時候。
這個孩子,就會成為新一任的圣女,伴隨狐醉而生,此生受盡折磨。
狐祈晗,祁寒。
她有一位好母親。
在懷孕后,晗妃想方設法消除狐族對她的質疑。
最后在狐族好友的幫助下,她勉強抑制住了狐醉對孩子的侵蝕速度。
孩子出生后,雖然還是染上了狐醉,但卻有了一絲轉機。
孩子體內積蓄的力量,會自主的與狐醉對抗。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進入深睡狀態。
大祁女帝嗜睡暴躁的根源,就是在與每日都會暴動的狐醉抗爭。
清醒下的祁寒能夠完全壓住狐醉,這也是她敢和狐族族長撕破臉的底氣。
狐族族長并不知道其中的蹊蹺,他以為晗妃沒有被注射狐醉,盛怒之下,他徹查族中內賊,弄得整個狐族不堪重負。
就是那時候,狐清第一次走出域外靈族。
作為這一脈繼承人之一,他完全不想插手族中的事情。
這次的亂攤子一出,他眼見著那些會對著他笑的下屬們,死的死,廢的廢。
心如死灰下干脆利落的放棄繼承權,來天靈大陸游蕩。
不斷排除異己的幾個哥哥見少了一個人競爭,樂得放他走。
而狐族族長根本不管繼承人的競爭,他一心調查者狐醉失效的事。
繼承人的一切事宜都由長老們負責,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跑到了天靈大陸。
族長和長老們分管兩處,消息互不流通,這也是狐清能在天靈大陸逍遙至今的一個原因。
說來也怪,狐清能夠隨意的掩飾自己的血脈本源。
這一件事情他瞞過了所有人,卻被心頭悶煩在外散心的祁寒撞破。
祁寒后來的解釋說,她雖然能壓制狐醉,但其實更準確的狀態是與狐醉共生。
狐醉本來就是狐族血脈之力凝練出來的精神毒素,在狐醉的刺激下,她對狐族血脈之力的敏感度極高。
自然而然就能感受到狐清體內的血脈本源。
那一年,狐清被葉梓奕所救,帶回了天靈學院。
那一年,狐清秘密加入天靈盟,身份神秘,處事神秘,只與葉梓奕交好。
那一年,女帝霸氣凌云,大刀闊斧下,嗜睡殘暴之名廣為流傳。
那一年,狐清與祁寒相識,動用手上所有的狐族資源為祁寒掩飾真相。
如今,六年已過,被折磨了二十七年的祁寒,終于得到了一絲希望。
狐清聲音漸漸沙啞,強忍著心中的那抹酸楚:“墨書,我只想求個準話,祁寒身上的狐醉,能治嗎。”
他抬眸看著墨書,呼吸間都帶著幾分急促,眼中滿是希冀。
被幾人看著的墨書長長的嘆氣:“狐醉在女帝身上存了二十七年,甚至都成了她體內的一部分,這種情況,我沒有把握......”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狐清苦笑的垂頭:“也罷,也罷,天意如此。”
狐清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流不羈,全身無力的跌坐在臺階上。
見他如此,墨書心下幾分不忍的問道:“狐清,你真的認為,狐醉對她就是一種折磨嗎?”
狐清被問得一怔,情緒猛地激動起來:“怎么會不是折磨!二十七年了!狐醉每日暴動,每日都在肆虐她的丹田、經脈!這樣怎么不是折磨!”
“狐清!冷靜下來!別忘了,狐醉給了她最敏銳的精神毒素。”
“與其讓狐醉徹底消失,為什么不讓狐醉徹底的為她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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