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宗的專機(jī)直接把一群劍宗的寶貝弟子送到了外宗大門口,而后唐不患與杜端便不再停留,拱手告辭,駕馭著符舟逃也似的離開了“熱情好客”的北律玄州劍宗。
不逃不行啊,足足十二位渡劫境劍修外加一位飛升境的琥珀真人殺氣騰騰地從群山之中沖了出來,為首的劍宗副掌門肩膀上更是扛著一把四十米長的大砍刀,見到唐不患和杜端的第一句話就是:“長得高了不起?”
不不不,一點(diǎn)都不了不起!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唐不患和杜端幾乎是蹲著身子應(yīng)付完了劍宗副掌門的問話,而我們同行的掌門真人就有骨氣多了……
他是跪著的。
“大致的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多謝唐舵主和杜堂主的一路護(hù)送,妾身替夫君謝過武宗和符宗的關(guān)懷,日后閑暇必定登門拜謝!蹦蠈m琥珀說著,低頭瞥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掌門真人,而后繼續(xù)“和顏悅色”地對著唐不患二人說道:“近來劍宗要事繁忙,不便留客,兩位如不介意,可以在律都小住幾日……”
“不不不,在下就不多叨擾了,雖然真人盛情難卻,但宗門事務(wù)紛雜,在下還得盡快返回柳葉州!碧撇换既缑纱笊,連忙謝過了琥珀真人的好意,站起身就準(zhǔn)備拔腿跑路了。
杜端聞言,連忙點(diǎn)頭附和道:“俺也一樣!”
兩名渡劫境修士落荒而逃,其中一位因?yàn)橄臃埏w得太慢,親自下船扛著符舟跑遠(yuǎn)了。
南宮琥珀目送唐不患二人消失在地平線上,扭頭看向一臉木然的長眉老人,說道:“夜玄死了就死了,所以他的遺物呢?”
“……”吳斜麻木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南宮律,表示自己對這一家子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南宮律一臉乖寶寶的表情,嘟著嘴指了指跪在本命飛劍上的自家老爹,蒼青真人大驚,心說這鍋不能背。‖F(xiàn)在閨女賣爹都不帶猶豫的嗎?于是很不講義氣的又指了回去。
南宮琥珀看了一眼自家閨女,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柔聲道:“你拿著娘就放心了,就怕你爹又背著我偷偷喝酒……你大師兄也不是個(gè)好東西,儲物戒指里肯定放了不少酒吧?”
南宮律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可多了,足足有好幾百壇子呢!”
“臥槽!”掌門真人連忙捂住嘴巴,口水直流。
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小師弟徐坤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上前拱手道:“師娘,大師兄的遺體怎么處理?”
“隨便找個(gè)地方埋了吧。”南宮琥珀說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笑瞇瞇地道:“徐坤是吧,小家伙長得挺高的呀?”
徐坤聞言,當(dāng)場就跪了,師徒二人跪成一排,頗有種難兄難弟,同病相憐的感覺。
小師弟到現(xiàn)在都沒搞清楚大師兄到底死沒死,以小律師姐和師父師母的態(tài)度來看,大師兄十有八九是沒死成,至于怎么活下來的,又活到哪里去了,暫且不知道,但只要活著,終究還是有再見面的一天吧?
小師弟低著頭,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膝蓋,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多半是很長一段時(shí)間見不到大師兄了,少年就有些惆悵啊。
掌門真人扭頭看了自己小徒弟一眼,笑道:“放心吧,大師兄不在了,你還有為師呀!為師會帶著你大師兄的份一起揍你的。”
“……”徐坤擦了擦冷汗,苦笑道;“請問現(xiàn)在退宗還來得及嗎?”
“晚了!”東方蒼青哈哈大笑。
……
與師父師母分別之后,小師弟和小律師姐抬著大師兄的尸體回了風(fēng)隱峰,兩人一番商討,決定把大師兄埋在練氣崖,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小師姐說了一句大師兄就算死了也可以練氣,于是便單方面決定了大師兄埋骨所,小師弟雖然搞不清一個(gè)死人要如何練氣,但大師兄也說過不能把他當(dāng)成正常人類來看待,那就按照小師姐說的做好了。
讓小師弟有些意外的是,小師姐竟然早就為大師兄準(zhǔn)備好了棺材,是巧合嗎?要不然的話,想想都有些細(xì)思恐極呢……
沒有葬禮,沒有出殯,兩人不聲不響地在練氣崖挖了個(gè)坑把大師兄給埋了,埋完之后輪到刻碑了,小師弟犯了難,一臉求助似的看向小師姐,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所以小師姐,大師兄叫什么名字來著?”
南宮律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你猜?”
徐坤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完全沒頭緒。”
“那就刻個(gè)無字碑好了,大師兄的名字呀,可是咱兩之間的秘密呢!毙熃阈v如花,身形一晃,說完就靠著墓碑睡著了。
小師弟危機(jī)感何其敏銳,第一時(shí)間和小師姐拉開了十米的安全距離,生怕被小師姐一招夢中殺人給超度了。
事實(shí)證明,他的做法非常正確,因?yàn)樾熃闶种胁恢螘r(shí)已經(jīng)握住了她的本命飛劍油紙傘,一只手按住劍柄,一只手握住傘身,出鞘半尺的劍刃宛如嶙峋的白骨。
小師弟轉(zhuǎn)過身,見著了大師兄口中的悶油瓶二師兄,此刻這名白發(fā)墨瞳的美男子正站在二十余米開外望著大師兄的墓碑發(fā)呆,眼里倒是沒有多少悲痛神色,只是有些惋惜,那種感覺……就好像失去了重要的工具一般。
“二師兄?”小師弟揮手打了個(gè)招呼。
“嗯!倍䦷熜贮c(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在小師弟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繼續(xù)看著墓碑發(fā)呆,一張面癱臉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小師弟晃了晃手中的刻刀和錘子,又問道:“那個(gè)……二師兄,你知道大師兄叫什么名字?”
“嗯。”二師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
小師弟驚了,這一瞬間他終于明白二師兄在惋惜些什么了,原來是沒有大師兄這個(gè)“二師兄語十級”的翻譯官在,劍宗就沒有人能聽懂二師兄究竟在說些什么了?
所以說人話有那么難嗎?
二師兄余乾又瞅了一眼大師兄的墓碑,這才雙手籠袖,轉(zhuǎn)身離開。
小師弟感覺自己完全是在對牛彈琴,于是便嘆了一口氣,走到一顆青蔥大樹邊坐下,取出劍令,打開了那個(gè)萬能的劍宗內(nèi)門弟子聊天群。
基你太美小師弟:萬能的聊天群啊,請告訴我大師兄的墓碑上應(yīng)該刻些什么?
異端審判文武梁:雖然之前隱約聽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大師兄,真的死了?
基你太美小師弟:是的,我已經(jīng)把他埋了,就葬在風(fēng)隱峰練氣崖,你們隨時(shí)可以過來看看。
異端審判文武梁:太好了。
基你太美小師弟:???
異端審判文武梁: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這實(shí)在是太棒糟糕了。
劍法自然徐自然:是啊是啊,真是令人開難過心的消息呢。
劍風(fēng)快遞員孫全: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大師兄平日里待我們不薄!能夠這么早上路真是太好了呢。
洪福齊天洪福貴:一群忘恩負(fù)義的東西!你們難道忘了大師兄以前是怎么照顧我們的嗎?你們等著!等我從中土神州回來……我們組團(tuán)去大師兄墳頭蹦迪?
非洲酋長張大偉:大師兄尸骨未寒啊!不如我們……趁熱?
基你太美小師弟:你們……
異端審判文武梁:哦哦,小師弟問墓碑上刻啥呢,你們有人知道大師兄叫什么名字嗎?
劍法自然徐自然:孫悟空?
劍風(fēng)快遞員孫全:不知道呢,從來沒有在意過大師兄的名字,沒準(zhǔn)人家姓大名師兄也不一定呢?
洪福齊天洪福貴:我倒是有點(diǎn)印象,好像叫什么什么玄來著?三個(gè)字的那種。
非洲酋長張大偉:南宮玄?東方玄?沒聽說過大師兄是跟掌門、副掌門姓的呀?
基你太美小師弟:所以我們?nèi)晕粗滥俏淮髱熜值拿质前桑?br />
……
小師弟收好劍令,萬能的聊天群一如既往的無能,不過也算是讓他認(rèn)清了一個(gè)現(xiàn)實(shí),整個(gè)劍宗之內(nèi),知曉大師兄名諱的人物,從恐怕除了師父和師母之外,就只有小律師姐等寥寥數(shù)人了,他有些搞不懂,一個(gè)人的名諱難道還能是什么不能開口的秘密嗎?
就好像是他小時(shí)候聽過的一個(gè)離奇的童話故事一樣,故事里憎恨人類的神明對人類降下了詛咒,禁止所有人呼喚他的真名,人們無法回憶起這位神明的尊諱,于是便逐漸遺忘了這位神明的存在,神明也因?yàn)槭チ诵叛觯蠊陋?dú)地消失在了神壇之上。
徐坤到現(xiàn)在還是沒能明白這個(gè)故事到底想表達(dá)什么,但穿越到這個(gè)世界來之后,他所知的神靈也不過是依附于山水靈脈生存的地縛靈罷了,與自己臆想中的至高神袛,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
這個(gè)世界上只有仙人,當(dāng)然那都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所謂仙人,只不過是踏入仙人境的修士罷了,追根究底,還是人。
那么這個(gè)世界上有神明嗎?
有的。
這是大師兄的回答,無比堅(jiān)定,而又難以言喻。
所以大師兄到底叫什么名字?
小師弟感覺自己腦袋都要摳破了,最終想來想去,好像也就只有“大師兄”三個(gè)字能刻。
永垂不朽大師兄。
……
東海臨州,大青王朝,東青山脈,深山老林之中。
躺在尸山血海中的少女緩緩睜開眼睛,齜牙咧嘴地從地上坐起,伸手揉了揉眉心,喃喃道:“頭痛頭痛,這種宿醉的感覺……我是喝了高濃度的工業(yè)酒精嗎?”
嗯?這個(gè)嬌滴滴聲音?
少女低下頭,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少女伸手揉了揉,白雪暖玉捏不住,猶有春光向外出。
少女傻眼了,目光再次下移,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少女猛地甩了自己一耳刮子,疼……
媽的,老子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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