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風(fēng)隱峰,小師弟在自家院子里躊躇了好一會兒,做足了自己的思想工作,這才決定去風(fēng)來洞找二師兄想想法子,畢竟徐師兄的描述雖然麻煩了點,但煉化本命飛劍一事刻不容緩,對于自己接下來的修行至關(guān)重要。
普通的靈器制式飛劍已經(jīng)沒有辦法滿足他的日常修行了,尤其是某一次和小師姐切磋時,被小師姐隨手一拳砸斷了自己自信滿滿遞出的一劍,讓好不容易提起幾分心志的小師弟當(dāng)場自閉,就差抱著小師姐的大腿鬼哭狼嚎了,只是一想到大師兄、師父和師母那三張魔鬼般的面孔,小師弟就慫得不行,實在是沒了那份造次的膽量。
小師弟伸手摸了摸大師兄送的儲物戒指,一想到從今往后自己也將成為像孫全師兄那樣窮光蛋,就對之前先宰后奏的徐自然師兄產(chǎn)生了深深地怨念,整整兩千靈玉,這大概是自己懂事以來吃過的最貴的一頓狗糧了。
去了趟風(fēng)來洞,向值班的外宗師兄打聽了二師兄余乾的情況,得知了二師兄也在閉死關(guān),小師弟有些敗興,盤算著兜里的靈玉是不夠自己再找其他各峰的師兄師姐幫忙了,小師弟一咬牙,掉頭去練氣崖找小師姐幫忙。
不出意外,小師姐在大師兄墳頭睡得正香,雙手抱臂,偏著腦袋,睡相倒是優(yōu)雅得不行,就是劍宗出了名的叫不醒外加生人勿近。
小師弟搬了條板凳在小師姐十米警戒范圍邊緣坐著,一邊等著小師姐睡到自然醒,一邊開始運氣吐納,體內(nèi)靈氣生生流轉(zhuǎn),精純的暖流充斥著渾身每一個毛孔,讓他肌體瑩潤,燁燁生輝,仿佛隨時可以舉霞飛升一般。
這一打坐,就是三天三夜,小師弟身上都掛滿了露水,小師姐還在那邊呼呼大睡,全程就只是翻了個身而已,可能是嫌大師兄的墓碑靠著太硬了,便將之整個拔了出來當(dāng)枕頭用,看得小師弟暗自心驚,為死了都不得安寧的大師兄默哀了十秒鐘,然后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xù)打坐。
化海境,相較于之前的筑基和練氣兩境,體內(nèi)靈氣無論是質(zhì)量還是總量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說煉氣境收納在體內(nèi)竅穴中的靈氣就只是稀薄的空氣的話,那么筑基境的靈氣便像是濃郁的霧靄,而到了化海境,靈氣直接凝聚成了液態(tài),宛如流水一般在經(jīng)脈之中涓涓流淌,舉手投足之間,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整個人的身體都會變得格外輕靈。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就像解開了體內(nèi)無形的枷鎖,超脫于生物本身,開始向著更高層次的生命進化。
香味,撲鼻的香味,素雅如空谷幽蘭,清新脫俗,縈繞在五感都得到了極大增強的小師弟鼻間,郁郁不散,讓他忍不住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靠得極近的小師姐,正叼著一根棒棒糖好奇地看著自己。
有那么一瞬間,小師弟覺得小師姐看著自己目光,像是在觀察地上的螞蟻,但是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小師姐還是那個小師姐,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醒的,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蹲在自己面前觀察自己,化海境的神識絲毫察覺不到她的存在,如果不是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花香,小弟估計自己可能就要這么傻乎乎地被師姐盯上一下午了。
“師姐好!”小師弟收攏心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你找我有事嗎?”小師姐說著,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枚棒棒糖塞進小師弟手里,說道:“等了很久了吧,抱歉,吶,請你吃糖!”
小師弟哭笑不得,只好接過棒棒糖,起身道謝:“謝謝師姐。”
“你想去隱峰劍冢是吧?”小師姐也跟著站起身,拍了拍手掌,笑瞇瞇地道:“可是呢,那里的飛劍們不喜歡小師姐呢,如果你跟著我一起去的話,可能拖累到你之后與它們簽訂契約喲!”
“不喜歡你,為什么?”小師弟撓了撓頭,一時間沒能理解小師姐所謂的‘飛劍們不喜歡自己’是怎么個意思。
“不知道呀,咱每次去劍冢,那里的飛劍都好像發(fā)瘋了一樣想要殺死咱呢!毙熃阏f著,伸了個懶腰,轉(zhuǎn)頭笑道:“如果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咱倒是可以帶你去呢。”
“那就勞煩小師姐了!毙煹茉俅伪,不為所動。
“真好呢,不愧是大師兄看中的人!蹦蠈m律認(rèn)真的看著徐坤,赤紅色的眸子眨了眨眼睛,笑道:“大師兄說過呀,小師弟你前途無量喲!”
“誒?”徐坤
“沒什么,你不是想去隱峰取劍嗎?跟我來吧!”小師姐轉(zhuǎn)了個圈,頭上的大紅花輕輕搖顫著,而后拉著小師弟的手便朝著風(fēng)隱峰后山跑去。
小師弟有苦說不出,被小師姐拽著一路狂奔,手臂關(guān)節(jié)都要脫臼了,在穿過了一座茂密的森林之后,總算是來到了一座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木質(zhì)大殿面前,小師弟對這座大殿有點映像,畢竟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就是被大師兄從這座大殿里帶了出來,只是當(dāng)時走得倉促,沒能仔細(xì)觀察大殿的模樣,現(xiàn)在看來,完全就是一棟陳舊的危樓,得虧是風(fēng)隱峰幾乎常年無風(fēng),不然這破殿估計被風(fēng)一吹就要散架了。
小師姐四下張望,沒有找到隱峰的守門大爺,于是便摸索著從袖子里掏出一方印璽,“嘿咻”一聲掄圓了手臂砸在那破舊大殿的殿門上,那門扉上駁雜的暗紅色漆面瞬間泛起一陣密集的波紋,從中顯露出一條僅供兩人并排通過的青石板路,直抵波紋之后的隱秘空間。
小師弟偷偷瞥了一眼小師姐手里的青色玉璽,嘴角抽搐,好家伙,竟然是劍宗的風(fēng)隱峰掌門印璽,師父他老人家是真的心大,竟然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扔給小師姐當(dāng)玩具?
“你運氣真好,守門的江爺爺不在,小師姐我剛好有開門的鑰匙。”青衣少女嘿嘿一笑,拋了拋手中的玉璽,得意洋洋地道:“我從爹爹那里偷來的掌門印璽喲,有了這個,想去哪里都可以直接砸開喲!”
夠了小師姐你不要賣萌了!掌門印璽不是用來砸門的啊!
小師弟擦了擦冷汗,著實被看著人畜無害的小師姐這一手雷得不輕,連忙制止了小師姐的炫父行為,提議道:“那個,小師姐,我們就這樣直接進去嗎?”
“當(dāng)然,不過你要做好準(zhǔn)備,小師姐我呀,只要一踏入隱峰,就會受到那些飛劍的攻擊喲!”南宮律笑了笑,將印璽揣回了袖子里,囑咐道:“所以一會兒記得躲在小師姐身后,小師姐送你到劍宗入口的試煉之路起始處,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啦!”
徐坤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出發(fā)吧!”南宮律微微一笑,拽著小師弟的衣領(lǐng)一個沖刺撞進了朱紅門扉之中,而后在青石板路上大步狂奔,穿過暗無天日黝黑隧道,不知連續(xù)奔跑了多遠(yuǎn)的距離,小師弟整個人在空中晃啊晃啊,不知不覺,眼前稍稍一亮,便出現(xiàn)在了一個略顯陰暗的世界里。
小師弟晃了晃腦袋,感覺頭昏腦漲,渾身都好似要散架了一般,好不容易舒緩過來,抬頭一看,即便是第二次得見此處的巍峨壯景,依然覺得心生震撼,不由為之傾倒。
漆黑的云流在天空匯聚,凄厲的陰風(fēng)在天地間哀嚎,眼前荒蕪的大山便好像是整個世界的中心,山上沒有樹木,只有密密麻麻的飛劍,數(shù)以百萬計,從山腳一直蔓延到山頂,放眼望去,整個視野全部都被飛劍籠罩。
只是來不及震撼,小師弟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從剛開始的驚愕變成了驚恐,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恐怖的事實,從他們踏進這個世界開始,整個世界的飛劍都在朝他和小師姐所在的方向呼嘯而來,仿佛對面有百萬大軍齊齊放箭,射出的箭矢在空中匯聚成漆黑的死亡洪流,勢如暴雨,綿綿不絕,更有十二道長虹從最接近山頂?shù)那捅谏习蔚囟,拉出漫長的光弧,后發(fā)先至,直接越過那密集的劍幕,直挺挺地殺向小師姐所在的方向。
南宮律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本命飛劍,沉聲道:“抱緊我!”
“誒?”小師弟微微一愣,不過他的身體已經(jīng)率先做出了反應(yīng),直接蹲下身子,從身后一把抱住了小師姐的腰部。
然后,他就聽到了小師姐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語——
“秘技,一秒入睡!”
誒?
狂風(fēng)呼嘯,電閃雷鳴,血色的劍氣長河從隱峰入口處奔騰而過,徑直殺向那劍冢入口處,無數(shù)彼岸花狀的血色劍氣在長河兩岸一一綻開,輕易地?fù)麸w了那些攢射而至的尋常飛劍,而后生猛無比的小師姐一路踏著劍氣長河狂奔,連劈帶砍將那來勢洶洶的十二把半仙兵也砸飛了出去,在臨近試煉之路路口時,小師姐翩然轉(zhuǎn)身,收劍撐傘,那洶涌澎湃的劍氣長河便宛如一條蟒蛇般纏繞在她周圍,用堅硬的鱗片阻擋潮水般的的飛劍攻擊。
南宮律伸手抓住小師弟的肩膀,一個過肩拋投將小師弟扔進了試煉之路的路口處,而后猛然睜開眼睛,身前浮現(xiàn)一方掌門印璽,笑道:“試煉開始,全劍歸位!”
那些本來還在賣力攻擊南宮律的飛劍驀然一顫,猶豫片刻,似乎極為不甘,但又迫于掌門印璽的壓力,宛如退潮般一一散去,悉數(shù)歸位,降落在山路兩側(cè)的崖壁上。
“小師弟,加油哦,師姐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南宮律揮了揮手,找了處還算平坦的空曠處,搬了條椅子坐下,取出糕點開始準(zhǔn)備看戲。
小師弟揉著屁股從地上站起,看了看道路兩側(cè)如同雜草叢生的密集飛劍,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走路都有些沉重,但是都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無論如何都不能退卻,于是便轉(zhuǎn)身朝小師姐揮了揮手,大恩不言謝,皆在不言中。
小師弟屏息凝神,開始緩慢登山。
與此同時,遠(yuǎn)在萬里之外的大師兄,伸手捏起一枚棋子,將之重重地按在了棋盤之上。
落子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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