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峰下,一條小溪潺潺而流,溪邊蹲著兩個自閉的男人。
一個是剛拿到修真大會名額的風(fēng)隱峰小師弟。
一個是頭上套著紙袋子的白衣內(nèi)宗師兄。
小師弟扭頭看了一眼蹲在沙地上畫圈圈的不知名內(nèi)宗師兄,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兄弟?你也被甩了嗎?”
“唉!是呀!”白衣男子扔下手里的樹枝,輕嘆著搖了搖頭,頭上戳著三個破洞的紙袋子一顫一顫地晃了一面,被他連忙伸手扶正,幽幽開口道:“此事說來話長,一切得從十年前的那場賭約開始說起……”
“等等!請不要擅自開始回憶啊!”小師弟見狀不妙,連忙準(zhǔn)備抽身離開,卻被身邊的白衣男子一把按住了肩膀,渾身上下被對方氣機(jī)牢牢禁錮,靈氣凝滯,動彈不得。
好家伙,還是個高手?
鐵了心要讓小師弟聽完自己悲慘愛情故事的白衣男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十年前,我和師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極好,一條褲子兩個人穿……”
“喂喂喂!都說了我不想聽!還有一條褲子兩個人穿是什么鬼。俊毙煹茏旖浅榇,只聽開頭就有種完全不想聽下去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一個大惡人降臨了!他拆散了我和摯愛的師姐,并且強(qiáng)迫師姐愛上了他,還對我百般羞辱,欺騙師姐撕毀了和我的婚約,并且約定十年之后,要在風(fēng)隱峰峰頂教我做人!”白衣男子義憤填膺,說話間按住小師弟肩膀的手都用力了幾分,看得出是在很努力地想要把故事講得煽情動人一點(diǎn),奈何文化水平低,還有一副天生的公鴨子嗓門,讓小師弟聽得面無表情,實(shí)在是難有半點(diǎn)感情波動。
“你怎么不哭?難道我的故事不夠感人?”白衣男子斜著眼看向小師弟,順手遞了一把菜刀過去。
小師弟一瞬間有種錯覺,以為此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大師兄,這掏刀的動作如此嫻熟流暢,一看就是專門的練家子。
“感人感人,是在是太感人了!”小師弟接過白衣師兄遞過來的菜刀,默默切了個洋蔥,往臉上一抹,感動得那叫一個淚流滿面啊!
“對,想我堂堂主角怎么會被這種反派龍?zhí)讛R倒?于是我當(dāng)場放下狠話: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白衣男子一握拳,惡狠狠地道:“十年時間,我游歷四方,在一位藏在戒指里的老頭子的幫助下,一邊修行一邊打工,跨越萬難,闖過了大大小小無數(shù)個秘境,最終,我回來了!”
“等等,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小師弟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小心翼翼地道:“你確定你剛剛說的不是魔改版的十年前的某本玄幻小說?”
“你對我的英勇歷程有什么意見嗎?”紙袋頭套男冷冷地看向畏畏縮縮地小師弟,手里不知何時又出現(xiàn)了一把水果刀。
得,這作風(fēng),果然有濃濃的大師兄的影子。
小師弟抹了把臉,汗顏道:“敢問師兄大名?”
頭套男悶聲道:“郝帥!
“哈?”小弟微微一愣。
頭套男強(qiáng)調(diào)道:“姓郝名帥,別叫我?guī)熜,叫我本名就好!?br />
“你就是傳說中的郝帥?”小師弟這回是真的驚了,號稱劍宗顏值巔峰的郝帥師兄啊,擁有“劍宗最帥師兄排行榜第一”、“九州最像被擁抱男神排行榜第一”、“劍宗理想男友排行榜第四”、“劍宗最年輕的分神境修士”等等耀眼頭銜,光環(huán)加身,男性公敵,這樣的存在竟然套著頭套在溪邊畫圈圈?
我去!人生贏家請不要擺出這么一副失戀敗犬的丑惡嘴臉好不好?
“咳咳,郝帥師兄是吧?”小師弟臉上青筋直冒,皮笑肉不笑地道:“請問像您這么好的男人,究竟是那個師姐這么不長眼拒絕你的呢?”
說出來讓師弟我高興高興?
頭套男悶悶不樂地道:“小律師姐!
“相信我,你會被大師兄砍死的!”小師弟面無表情地道:“活著不好嗎?”
是的,小師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明白之前的故事都是這貨瞎編的了,真正的情況應(yīng)該是這樣的——大師兄和小師姐恩恩愛愛,這貨中途插足還被兩人嫌棄,打又打不過大師兄,被大師兄見一次揍一次,最后不得不逃到外邊避難,現(xiàn)在聽說大師兄撲街了,于是屁顛屁顛地跑回來跟小師姐告白,結(jié)果被小師姐當(dāng)場拒絕,可能還挨了小師姐一頓胖揍,臉上套著的紙袋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小師弟覺得自己已經(jīng)猜的八九不離十了,這縝密的邏輯推理,毫無破綻可言,簡直是就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附體。
頭套男猛然抬頭,目光灼灼,沉聲道:“你也是來勸我放棄的嗎?不可能的,我這輩子非小師姐不嫁!”
“嫁……嫁?”小師弟神色僵硬。
“咳咳——是娶!娶!明白嗎?”郝帥師兄清了清嗓子,眸子里透露著深沉。
“明白,我明白!”小師弟有些頭疼,看樣子自己又遇上一個神經(jīng)病了,得想辦法脫身才行,于是隨口問道:“郝師兄,你為什么會喜歡小師姐呢?”
郝帥想了想,認(rèn)真地道:“小師姐這么好的姑娘,一拳能把你打哭,娶回家不僅能當(dāng)老婆,還能當(dāng)保鏢,而且也不用擔(dān)心和她吵架,畢竟咱也干不過她!
小師弟:“……”
“而且告訴你一個秘密呀,你可別說出去了!”頭套男四顧無人,于是便低下頭,湊到小師弟耳邊,猥猥瑣瑣地道:“我聽陳默說的,小師姐可厲害了,有足足十二塊腹肌呢,是女人中的女人!拳打南山妖魔,腳踢北獄異獸,呆在小師姐身邊倍兒有安全感!
“住口!小師姐才不是那種怪物!”小師弟嘴唇哆嗦,陳默那貨說的話你也信?在柳葉州的時候被大師兄吊在院子里整個就是一喇叭,開起腔來整個稻禾村里都在回蕩著他的罵娘聲,字字如鞭炮,嘴巴一開一合就是滿嘴跑火車,“哐嚓哐嚓”響個不停。
郝帥愣了愣,被小師弟突如其來的吼聲打斷了思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闡述自己對小師姐的愛慕之情,沉默半晌,緩緩開口道:“你說的對,小師姐不是怪物,她只是一個稍微強(qiáng)壯了一點(diǎn)的女孩子而已,雖然長得矮了點(diǎn),發(fā)育不良了點(diǎn),智商低了點(diǎn),臉嫩了點(diǎn),好吃懶做了點(diǎn)……”
小師弟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了郝帥師兄身后的那道倩影上,一瞬間眉心冷汗直冒。
小師弟覺得現(xiàn)在還能搶救一下,于是連忙出聲阻止道:“那個,郝師兄,別說了……”
郝帥師兄猛地站起身,雙手按住小師弟的肩膀,慷慨激昂地道:“你懂啥?就算小師姐又矮又蠢又懶又平又暴力,可我還是喜歡她!”
“……”小師弟還能說什么呢?只能帶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向這位勇士獻(xiàn)上自己最后的祝福了。
神出鬼沒的小師姐面無表情地走到頭套男身后,一把抓住了郝師兄的衣領(lǐng),而后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過肩摔將郝帥以頭部朝下的姿勢狠狠地貫進(jìn)了地面中,只留下兩只腳丫子還露在外邊,不停抽搐著,顯然是被揍得有些猝不及防。
“小師姐好!”小師弟正襟危坐,一臉的忐忑。
“我看了你的比賽,確實(shí)進(jìn)步很大,但是咱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蹦蠈m律拍了拍手掌,走到小師弟身前,蹲下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比小師弟矮了一大截,于是又不動聲色地站起身,說道:“這次修真大會很危險,我建議你不要去!
“危險?”徐坤摸了摸腦袋,不解道:“這屆修真大會不是由道宗親自舉辦,九仙宗大佬云集的修真界盛會嗎?能有多危險?”
“你聽過鬼玄盟嗎?”南宮律低下頭,自顧自地說道:“所謂鬼玄盟,就是而今九州所有邪魔外道的領(lǐng)軍勢力,匯聚了全天下的魔道修士,而且據(jù)不可靠消息,他們中的一名高層,也就是百鬼教的教主,已經(jīng)在我爹死后成功晉級了飛升境。”
小師弟愕然,這才想起當(dāng)初南下柳葉州,“鸚鵡螺”號符舟上襲擊自己一行人的瘋狂鬼修群體,就是這個所謂的百鬼教教徒。
一群狂熱的邪教分子中出了一個飛升境,這么想想,還確實(shí)挺危險的。
但是這些又和修真大會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對方還敢大張旗鼓地和九仙宗開戰(zhàn)不成?
小師弟聳然一驚。
小師姐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撩起額邊的碎發(fā),說道:“是的,娘親打算對鬼玄盟下手了,估計對方也是抱著和我們一樣的想法!
小師弟感覺有些口干舌燥,喃喃道:“整個修真大會都只是誘餌?就像我們南下柳葉州時一樣?”
“是的,順帶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南宮律雙手背在身后,巧笑嫣然,在大師兄離開之后的這半年來,難得地露出了一抹惹人憐愛的笑容。
徐坤苦笑著摸了摸鼻子,說道:“那就先聽好消息吧。”
南宮律輕聲道:“我見到大師兄了,他還活著,而且混得不錯!
徐坤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連忙追問道:“那壞消息呢?”
“他現(xiàn)在寄宿在一個女人的身體里,而這個女人就是鬼玄盟的盟主。”南宮律說著,伸手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故作鎮(zhèn)定地道:“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得把他當(dāng)成敵人來對待,如果有機(jī)會殺了他,不要手下留情,因為只有殺了他,才有可能讓真正的大師兄會到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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