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默快要退后到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時,眼前的這兩尊大神似乎終于是談崩。
氣氛陡然間劍拔弩張了起來。
一股令千默心驚膽戰的氣勢驟然間從白虛那潔白如玉的身體上升騰而起,斷喝之聲,響徹這片山地。
“巴蒙前輩,既然你不愿意幫我,那為了我母親的性命,白虛只能得罪了!”
巴蒙也不廢話,盤起長達百米的蛇身,高昂起黝黑的蛇軀,在他身軀的前端猛然展開了一層連著強健筋膜的骨翼。那骨翼閃爍著青黑色澤,活像是現代的眼鏡蛇一般。但兩者相比,明顯還是這對骨翼威懾力更加強大!千默可不認為那就只是裝飾品能夠襯托出巴蒙的王霸之氣而已……
“哼哼,白澤一族果真是心高氣傲。連你這樣一個落魄皇子也敢向我出手。若是你族中長輩前來,我說不得還真是要跑了,但差就差在你尚未成年,力量不足。又有一個腦子有病,放著皇妃的位置不坐,非要修煉禁術的老母。哈哈哈哈,現在看來,你們這一脈腦殘難道是祖傳的,以卵擊石,簡直貽笑大方!”
巴蒙完全不吝嗇自己的嘲諷,看其身上逐漸升騰而起的力量波動,竟是隱隱間比白虛還要強上一線!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千默感到震驚的,他真正驚奇的是,這白虛竟然沒有成年?
自己覺醒時日尚短先且不談,哪怕是老爹千玄那個臭屁的家伙,似乎也沒有眼前這兩位如此強大的力量波動吧……
而臭屁老爹已經是號稱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了!雖然比自己差點……
那這白虛真要是到了成年,究竟會有多強?
“我自族中圣壇誕生之日便有一伴生領域,苦修多年,鉆研五行運轉之法,汲取星辰運轉之道,精雕細琢,方成一陣。陣名——山水!”
這邊千默還在心里默默的盤算著戰力對比,那邊白虛卻已經先行出招了。須知每每巨蛇長立其軀,都可謂是凝勢。時間越久,其勢越大。往往在巨蛇蓄勢期間,便能使對手聞風喪膽,不戰自退!
白澤一族號稱通曉古今萬物,怎能不知這一點?
因此白虛才率先發難,一者破其勢,占先機。
二者白虛本身就尤為擅長算計陣法之道,若能將其陷于自己這山水迷局之中,消磨其力,那勝機自是大大增加!
此時的千默與巴蒙皆是被白虛所說的話震懾住了。
“什么?你誕生自白澤族圣壇?怎么可能!白澤族圣壇乃是歷代族長精魂未已,長眠之地。每當白澤族中有地位甚高的母體被發現懷孕,便會極早進入圣壇之中接受前人洗禮,蒙受前人余蔭。導致白澤族贏在起跑線上,一代更勝一代!但白澤族圣壇是何等力量精純之地,哪怕是讓我進去過長時間也要骨斷筋折,你能夠承受住長年累月的力量灌輸直至出生?這怎么可能!說你祖傳腦殘,果真是沒錯!”
巴蒙話語中滿是不可置信,歇斯底里。他可不會相信白虛的鬼話,這個糟小孩子壞得很!若真是如此,白虛再不濟,也不會落魄至此!
而千默在乎的就不是這個了!
“山水?魂淡!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我說是什么樣的幽魂能如此擅長算計陣法,時光長河之道,若他丫的真身是白澤一族,那一切都不是那么難以理解了。可是……你特么好好的一個頂級種族,遠古祥瑞之獸,為什么會來找我的麻煩?小爺我偷吃你家大米了?這一點也不祥瑞,都是鬼話!難不成是死后精神分裂,性情大變?嗯……我干脆……暗中幫那巴蒙一把,趁他年幼,把白虛給……咔嚓了!”
不過,這也就是內心腹誹一下,暗自爽爽罷了。眼前這兩位的實力目測起來連自己的臭屁老爹拍馬都趕不上。覺醒才七年,此時還不能召喚異文筆,溝通入殮棺界的自己又能干什么?
再說,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環境。都是這該死的……好像已經死過很久了……都是白虛制造的一場游戲。按照這個惡趣味家伙的尿性,肯定是在哪里耍猴一樣的監視著自己。在這里他肯定是死不了……自己還冒險出去干啥!還是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看戲的美男子好了!
就在這洪荒幻境中兩尊大神即將打的天昏地暗,腦殼開花之際,外面的現實世界……
千玄看著眼前的畫面,若有所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前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白虛,就是您吧?”
“哈哈,你倒是敏銳。也對,畢竟這山水迷局太招牌了一些。不過,那又如何?”
聽到眼前的幽魂親口承認,千玄雙眼微瞇。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能就有些明白此時自家倒霉兒子到底在經歷一些什么東西了!
“據我所知,白澤一族曾出現一位皇子。由族中圣壇滋養而生,其母修煉族中禁術,三魂受損,七魄不全,生命垂危,唯有安魂草方可續命。為救其母,時為少年的皇者獨自離開東海之濱,穿越高原險地,尋至不周之山。與守衛安魂草的上古異獸修蛇一戰,但白澤皇者尚未成年,終究力量不足,重傷遁走,尋找安魂草一事以失敗告終,其母終亡……此后皇者性情大變,埋頭苦修,甚至將其母付出性命為代價都未成功的禁術修成。此時其已在族中無敵,逐一報復當年冷遇母子之人。后擊敗其父,靠著鐵腕統治,終于成為白澤一族之長。此后又千年,萬族之戰徹底爆發,妖族于昆侖山上會盟,意圖角逐出皇者,他以一身時光之術稱霸妖族,加以白澤一族本就擅長謀略算計,遂被萬妖尊為妖皇!而此皇者——其名白虛!”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千玄微微喘了一口氣,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語,似是在追憶往事的幽魂。
“白虛前輩,我說的可對?”
“哈哈哈哈,你們入殮師一脈果真是有些門道,不愧是軒轅氏留下的傳承!千玄是吧,你再說說,你對我還知道些什么?”
白虛突然笑了起來,活像一個神經病。那閃爍著玉石光澤的溜圓眸子盯著千玄,似是有一些希冀。
“前輩說笑了,我入殮師一脈雖然有些傳承,但關于各族秘辛,記載的也不是太過詳細。尤其是您所處的時代是萬族大戰之前,那時的人族還只是忙于在龐然大物的腳下掙扎求生而已,哪還有這么多閑功夫探聽別人的家事……關于您,最后的記載,便是繼任妖皇之位后不久離奇失蹤。現在看來,想必是早已遇害……而您死后的事情,我卻是無法得知了。唯一能告訴您的是,白澤一族還算安好,即使是萬族沉寂,人族稱霸的年代,也算是成功的歸隱而去,并無太大傷亡。”
“呵呵,白澤一族如何,于我無關。自從我母親去世以后,它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可憐我一世桀驁,難逢敵手,自認為通古今,曉萬物,最后卻連死于誰手都不知道,做了個糊涂鬼!”
搖了搖頭,聽到千玄談起白澤一族,白虛臉上并沒有什么波動……當然,即使有,千玄也看不出來一張獸臉上的表情變換……聽他話語,對自己的族群已經是頗為淡漠,想來其母去世對他的打擊是過于龐大了。
千玄比較在意的,是白虛的后一句話。看千默在遠古幻境中正經歷的場景,應該就是白虛為母求藥的那個時間段。加上先前的黃土高原……千默說不得真的正在重走一遍白虛當年經歷過的路途。可到底是什么樣的大恐怖能夠使得白虛連兇手是誰都不明不白便含恨而終?連他都如此……那千默如果真的走到了最后……豈非性命難保!
“呵呵,看你的臉色,看樣子已經是意識到了?別做出這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樣子,先不說你贏不贏的了我,哪怕是你勝了,又能如何?我本就是已死之魂,你兒子再也回不來?事情并非沒有轉機,只要你兒子足夠聰明。入殮師一脈的天命之子,總不會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吧?好好看著便是!”
“哼!”
洪荒世界……
“巴蒙前輩,我無意與你爭勝斗狠到底,只是為了救我的母親,我必須拿到這安魂草!晚輩保證只取走一株,若您答應,我立刻放您出陣!”
看著陣中不斷噴吐著黑霧污染水面煙云,用龐大的身軀撞擊著群山,死命攻擊的巴蒙。白虛也感到有些吃力,他現在尚未成年,一身本領也還顯得有些稚嫩。這巴蒙雖然在資質上比他位階稍低,但勝于年長,早已成熟,力量更比他還強上一絲。久而久之,怕是真會被他破陣而出!內心感到焦急,白虛只得開口勸解。
“哈哈哈,妄想!我守護安魂草多年,視之如命,要是今日你白澤一族大軍壓境,我說不得真要低頭。但就你?一個乳臭未干族中失勢的毛頭小子,也敢讓我服軟?開了你這先例,以后是不是誰都敢來與我巴蒙討價還價了!今天我就把你干掉,吸收了你的精華,好好感受一下你所謂誕生自白澤圣壇的大話到底是真是假!”
感覺到山水大陣不斷減弱的力量,巴蒙哪能愿意與白虛和解?他現在已經在幻想著白澤皇族鮮美血肉的滋味了!
“力量快要耗盡了,最多再過片刻,我就會徹底失去對山水迷局的控制……不行!為了母親,我一定得堅持住……”
白虛口鼻中已經開始滲出帶著點點金色熒光的鮮血。但想到還在族中被監禁,生命垂危的母親,還是苦苦咬牙堅持。
“哈哈,放棄吧,放棄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的母親也快要魂飛魄散了,母子二人結伴上路,不也算是了結你的心愿,順便還能讓我撿到一個大便宜。美哉!快哉!”
巴蒙在陣中肆虐的越發激烈了……
“嘿,你這長蟲,現在就發表獲勝宣言是不是太早了?小爺也來會會你!”
一聲斷喝突然響起,巴蒙與白虛皆是轉頭看去,就見一個人族大馬金刀的站在遠處,正是千默!
“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來壞我的好事。什么時候人族這種螞蟻,也敢當著老子的面大聲說話了?”
巴蒙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一般,出言嘲諷中,語氣竟是有些不可置信……
“長蟲,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即將成為史上最強的入殮師——千默。別問這么多,小爺就是心腸好,看不慣你這吝嗇鬼而已。今天,我就要與那邊的魂淡白澤一起,打土豪,分田地!”
在這兩位遠古洪荒中皆為頂級的大神戰場上,與他們相比,卑微無比的千默,卻是挺胸抬頭,話語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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