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梁王身穿龍袍,頭戴帝冕,手一揮坐了下來。這時早已準備好的歌舞伴著絲竹聲立刻入場。
在場之人皆是表面奉承,商業互吹,其實也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期待的是最后的環節。
梁逸正襟危坐在那里,每一位大臣過來敬酒,他都掛著一副老實又熱情的笑容,最后把臉都笑僵了,在一旁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臉,似乎是注意到陸三通投來的目光,便向她的方向作個揖。
陸三通點了點頭,算是回禮,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是攝政王妃,一眾皇子們的嬸嬸呢。
太子給梁王獻上賀禮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飲酒欣賞歌舞,一邊卻不動聲色地觀察梁征。
梁征囑咐著陸三通少飲酒,又忙著給她夾菜,二人倒也是做出一副舉案齊眉恩愛夫妻的模樣來。
太子看著陸三通,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哪不對。
“寡人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太子風華正茂,加之南巡有功,朕會將玉璽傳給太子,十日之后登基大典,寡人累了,眾位愛卿隨意便是。”李公公攙扶著梁王退了下去。
宮宴之上絲竹聲一如既往,太子愣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自己機關算盡,本以為這個皇位會傳給皇叔,自己甚至連逼宮的招數都要使出來,結果父王一句話,自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就得到了。
梁征攜陸三通率先去給太子道喜,文武百官緊接著也去道賀。
宮宴結束后,梁征喝得有些醉,陸三通便命人把他送進房內休息。
“太子繼位,之后的日子可能不會太輕松了。”梁征在馬車內,扶住額頭,頭腦發昏。
陸三通沒有做聲,只是順著車窗看向外面。
“五弟,父王真的把位置傳給我?”太子到現在還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王金口一開,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哥,你在猶豫什么?”梁逸也有點醉了,畢竟他給太子擋了不少酒。
“可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簡單。”太子皺著眉,負手而立,“我總覺得這個皇位,坐不踏實。”
“哥,十日之后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你又有什么擔心的呢?”梁逸強忍著醉意,手扶著桌子,不停寬慰太子。
太子眼目一亮,“兵權!父王沒有說兵權給誰?我還是猜不透父王的心思。”
“兵權?”梁逸含含糊糊地重復,東宮里一直點著安神香,聞到這股味道,梁逸酒勁兒上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喝了點解酒湯,募地發覺榻上還躺著一人,那人白皙的皮膚上有一些奪目的紅痕,長發散了下來,蓋住一半的臉。
無聲的,除了她微弱的鼻息,像極了一幅靜止的畫,流淌著的是時間。
他將被子掀開,一抹殷紅映入眼簾,皺著眉,鷹眸中塵封許久的怒火迸發出來。
顧不得那么多,他沖出房間,辰時,家丁們正在打掃庭院。
“王妃呢?”梁征的臉色已經氣的發白。
家丁看著主子面色不善,打好腹稿之后恭敬回答:“王妃一大早就出了門……”
“更衣。”沒等家丁說完,梁征強壓著怒火,轉身去往書房,從齒縫擠出兩個字。
書房中早已備好熱水,梁征心里騰升一絲不詳,很快兩雙玉手,規規矩矩地給他寬衣解帶,伺候他沐浴。
侍女面色泛紅,伺候攝政王,顯然不是這二人擅長的,加上梁征臉色已經很不好了,這二人沒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熟練的更衣束發,梁征命人牽了匹快馬,頭也不回地出了攝政王府。
眼看著就到了謝府,一個乞丐攔住了他的去路。
“大爺行行好……”那個乞丐把臟兮兮的手伸向梁征。
“不要在本王面前耍花樣,皇城福地,一向繁華,哪里來的乞丐!”梁征頭上青筋暴起,陸三通,我跟你沒完。
“王爺好眼力,雇主讓草民傳口信給您,讓您到海月樓一敘。”那人立馬變了個態度,一絲不茍地履行自己的諾言后,身影已經沒入人海。
梁征心底一顫,但還是御馬前往海月樓。
推開門,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屏風后的那抹倩影,他無比熟悉。
“芷蘭……”梁征的薄唇一張一合,喚出在心底塵封已久的名字。
“不要過來。”輕柔的女聲響起。
梁征像是接到了鐵律一般,沒有再往前邁出一步。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女子的聲音溫吞如玉,“梁征,你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那件事是我的劫,我從未怪你。”
“是我沒有履行承諾,是我沒能把你帶到我身邊……”梁征眼眶微紅,聲音顫抖著。他伸出手,近在咫尺的人,卻是那么遙不可及。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牽掛的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一直都是。”說完,屏風后,女子的身影逐漸模糊。
“不!芷蘭!”梁征的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沙啞,他發瘋一般沖到屏風后面,卻看見那張經常出現在夢中的熟悉的臉,沖他微微一笑,梁征伸出手,卻撲了個空。
他跪坐在地上,看著空空的雙手,一陣失神。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芷蘭,他和自己的侄子梁斌同時喜歡上的女子,卻被太子用計,讓梁王將她賜婚太子。
年少的梁征準備帶著芷蘭逃到天涯海角,過隱姓埋名的生活。卻被人發覺,追殺至絕境。
沒人知道細節,只知道結果是梁征孤身一人回到皇城,幾年以后成為了大梁戰神。
叔侄二人的過節,是從這個女人身上結下的。
回到攝政王府,梁征坐在書房里,擺弄著虎符,若有所思。
一個侍女端著碗蓮子羹走進來,只要細細打量就可以發覺,她妝容精致,衣著誘、人,身上甚至還散發著魅人心魄的香氛。從她玉頸處的紅痕來看,昨晚爬上臥榻的,就是這個侍女。
“王爺,天色不早了,奴婢給您特地給您做了碗蓮子羹,您趁熱吃些,盡快休息吧。”女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嫵媚柔和。
“王妃呢?”梁征懶得正眼看這種矯揉造作的女人。
“王妃年紀還小,難不成,王爺只喜歡那種女人?”女子并不死心,心想自己左右都是他的人了,加上自己家中勢力,他不會對她如何,于是將蓮子羹放到一旁,轉到梁征面前,不停撩撥。
“來人,把這個女人拖出去。”
“王爺?!”女子眼中滿含驚訝和不甘,但還是被侍衛拖了出去。
“大晚上的,我找人給你去去火,你還不樂意了。”陸三通扣著鼻子走進來,一臉痞相,“你不喜歡這種熱情似火?那下次給你安排柔情似水,欲語還休的。”
“你記住,你現在是大梁的攝政王妃,不是哪個窯館里的媽媽,我也不是什么尋歡作樂的客人。”
“哦~”陸三通討個沒趣,轉身出了書房,“男人還真是,拔X無情。”
“你說什么?”
“沒有啊?”陸三通尷尬的笑笑,連忙矢口否認。
“我讓你走了嗎?”
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在陸三通身上簡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她抽抽嘴角,不情愿的往梁征的方向挪動。
如她所料,梁征要她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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