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衣袍頓了頓,說了一聲“恕難從命”后,直接推開大門,庭中花草長得枝繁葉茂,房間內也被人打掃的一塵不染,可唯獨少了一些煙火氣。看著堂內那副畫像,白不得不吐槽一句,“相貌平平。”
身后一陣勁風呼嘯而過,白下意識抽身躲閃,那人的招式大開大合,行云流水,又氣勢如虹,讓白一時之間難以招架,只得且戰且退。
直到白被逼出長樂宮外,那人才肯罷休。
“不過一個沒人居住的宮殿,只得那么寶貝么?我也不干什么,就是拿一點你們用不上也不會用的東西。”和玄川芎相處久了,白竟然也會說上那么幾句俏皮話了,而且還是這種劍拔弩張的場合。
“這里已經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了。”那人低沉的聲音中夾雜無限的凄涼,趁著月色剛好,白終于看到那人的眼睛里似乎沉淀滿了憂傷。
強人所難本就不是白喜歡做的事,可那東西如果拿不到,玄川芎的性命難保,她不會讓玄川芎陷入生命危險的。
于是,白一咬牙,喚出盲杖,白綾隨著晚風一下一下的搖擺著,通靈手如同往常一般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卻沒有被大卸八塊,白皺起了眉頭。
“你不是人?”她疑問著,“不可能的,世上怎會有如此壞事?!”
那人定定的站在那里,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直接消失在原地,見沒人阻攔,白再次進入那個房間,東翻西找確定沒有石南要的東西之后,白心里騰升一絲古怪的感覺,立即收了盲杖,提氣凝神,幾個飛身離開皇宮。
“你要的東西,并不在長樂宮,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推開門,看到石南坐在桌前,懶懶散散地看了她一眼,一會兒臉上漏出笑容,一會兒笑容又修煉凝固變成撲克臉,這讓白十分疑惑,到底是怎么了。
白下意識地看了躺在榻上的玄川芎一眼,見他面色慘白,趕忙沖到玄川芎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卻沒有任何溫度,白心底一驚,握了握玄川芎的手腕,直到感覺到他微微跳動的脈搏,白這才放下心來,可眼淚卻早已悄無聲息地從眼眶里流了出來,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地砸在軟床上,以及玄川芎的手掌心。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白哽咽著,看著面前救過自己的男人現如今又因為自己遭受這種磨難,白更覺得對不起玄川芎。
可在白痛哭流涕時,卻完全忘記身后還有一個大活人,石南就靜靜地坐在后面,看著那個清瘦的肩頭一下一下的顫抖著,仿佛有一個無形的手拿著一根針,一下一下地刺著他的心。
該死,他還是醒了么。
石南一咬牙,踏步走向白身后,拍了拍白的肩膀,卻被她猛的甩開,“別碰我。”因為哭鼻子,白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卻依舊能從語氣中聽到白的厭煩。
他那雙好看的濃眉像是兩只毛毛蟲一樣在額頭上擰做一團,看著如此厭惡自己的白,石南有些手足無措,酒紅色的眼睛里竟都是迷茫。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過這是你我之間的個人恩怨,與他人無關,如此牽連無辜,你信不信我不顧往日情分,拉你一起下地獄。”向來語氣極輕的白,說出的話如同擂鼓一般一字一句都重重地敲擊在石南心頭,石南不喜歡這種感覺,可又無法再去傷害白。
那夜,石南喝下摻著流云玉綺羅的花粉的酒,眼底所見就是心中所想,他看到的是仰望星空的白的側臉,他感受的是白的身影在紛飛柳絮中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的悲憤。
為什么?為什么世間要有兩個自己,一個不把她放在眼里,而另一個卻已經把她放在心尖。
甚至另外一個人為了否定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不惜誘導自己的思維去喜歡一個木訥寡言的郎中。
石南咬了咬嘴唇,掙扎之間,另一個人格占據了主導思想,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丟在地上后,逃也似的離開這處別院。
此后數日,石南將自己關在房間,等到再次回到那個酒肆,他看到一個同樣帶著憂傷表情的女孩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他想都沒想地坐在那女孩面前,只是覺得那女孩有點像白。
“我們交換個故事吧。”石南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張自己每天都會看到的再熟悉不過的臉此時竟然會投出陌生的目光,嗜血卻彷徨,冷淡又迷惘,那一雙眼睛里投出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緒。
那女孩先是拒絕,隨后又想到了什么,打開了話匣子,石南聽得很認真,直到那女孩說完,他的神智又混亂起來,捏造了一個和自己經歷的完全相反的故事,還用蠱蟲將那名為“飛揚”的竹笛弄啞,執拗的非要讓她代為保管。
女孩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石南垂下頭,酒過三巡,他的心里五味雜陳,卻在自己內心最掙扎的時候,對面不知何時坐著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他看了一眼熟睡的那個女孩,又轉過頭看向石南。
石南這才發現那男子的臉上戴著半張銀制面具,這讓曾經都是以面具示人的石南心底萌生一絲親切感。
至于那個黑衣男人最后說了什么,石南都不記得了,只是身不由己地跟著那個那人離開,全然忘記了跟那女孩說的等她醒來再接著講故事的約定,此后也再沒有見到過白和玄川芎。
那日之后,石南不再是南朝遺孤,也不是天才蠱師,更不是朝廷欽犯,他有一個全新的身份,“玉銅錢”。
就算石南不再出現,可在玄川芎和白的身上的絕咒依舊存在,石南臨走前留下的,是可以解咒的配方,白為了這解藥跑遍了大江南北,等到終于湊齊了這藥物,卻遲遲找不到藥引。
玄川芎的醫術天賦很高,躺在軟臥上,依舊從枕頭下摸出一直毛筆,將毛筆檸動幾下后,竟是一柄鋒利的刻刀。
趁著白不留著,他將刻刀扎進心臟,黑色的藤蔓并未蔓延到心臟,所以流出來的血液依舊是鮮紅的,白聽聞異動連忙轉過頭去看,卻看到玄川芎端著藥碗,顫抖著手將那一碗心頭血遞給白。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白驚慌失措地要給他止血,卻被玄川芎按住,他輕聲道:“這是……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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