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杖是月族最為神圣的權杖,也是月族地位最高者才可以持有的物品。
在星軌之中看到的已經破碎不看的鹿杖是三界,獨一無二的東西。
看著一臉笑意的那個絕美面孔,師走很自然的認為那個人是最后摧毀月族信仰的罪人。
“看,就算魔域最后沒有好的結果,你們月族的結局未必也是好的。”忘川此時的言語之間有種同病相憐的意味。
“糊弄小孩子的把戲罷了。”師走將星軌繡帕丟在一旁,可嘴上這么說,那星軌上顯現的最后一幕卻一直在師走的腦海縈繞,久久不散。
一定要敵方那個男人,像那種絕美的長相,世間少見,師走有足夠的把握,只需要見到那個男人一眼,她就能夠認出他。
“你該不會把那些當成事實吧,”看著臉上陰云不散的師走,忘川連忙問,“那種東西沒什么根據的。”
“你身上的傷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吧。”師走收拾著食盒,頭也不回地說著,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魔修們這兩日發了瘋似的要沖進月族領地,恐怕是你的舊部在尋你,是時候回去了,下次見面,就是敵人。”
忘川似乎被人用厭惡的語氣對待習慣了,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只是抻了抻懶腰,拿起那件屬于自己的外衣,“那可不一定,后會有期。”
“后會無期,再也不見。”師走這張嘴從來沒有吃過虧。
“你這人可真不誠實。”忘川打著哈哈離開。
那繪繡星軌的絲帕,忘川竟然沒有帶走。在求知欲的驅使下,師走重新將血液滴落在絲帕上,血液順著星軌緩緩移動,師走看到了那些老頭子們不曾有過的另一副面孔。
在已經亂做一圈的部落,時不時地傳來求救聲。師走沖出那一方凈土,快速的奔跑著,就算隔著密林,她都可以看到沖天的火光,聞到刺鼻的血腥味,聽到族人撕心裂肺的呼喊。
哪里是騙人的東西,明明是百發百中可以預測未來的神物。等到師走趕回部落,看到的不過是火光映照的血流成河。
事先就看到這種結局的師走總是想不通,這段時間她已經將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全都驅趕出境,怎么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直到她看到了那些被心魔控制的老家伙們,才知道,毀滅是由心底誕生的惡念。
無法抵御心魔的長老們,變成了真正的惡魔,他們屈服于心中惡念,將月族部落燒了個干凈,殺了個干凈。
當他們看到師走后,想要奪回象征權力的鹿杖時,師走這才想起這只屬于月族的悲劇。
鹿杖是用神獸九色鹿的鹿角制成的權杖,曾經九色鹿在河邊留下一位溺水者,吩咐他要對外人保密,可溺水者在重金的誘惑下食言,最后九色鹿慘死在捕獵者手中。
月族人,是懸賞九色鹿的始作俑者,那個夢見用九色鹿作為地毯,用九色鹿的角制成權杖的權貴。
師走看著那鹿杖,竟然覺得有些可笑,一個被人背叛的鹿制成的權杖,就是先祖竟是后人背叛的可怖,她竟全都忘了。
看著面目猙獰的長老們向自己沖過來,師走只是指尖輕動,那些長老竟都化成了飛灰。
第二個未來已經映照成了現實,下一次的不幸就會發生在這柄鹿杖之上,師走有些絕望的望向被火光照亮的赤空,月族只剩下她一人,她究竟該何去何從?
在師走迷茫之際,一道天諭發了下來,看到天衣上面精致的星圖,師走頓時明白,下一次,破碎的不僅是鹿杖,還有她自己。
“結束我生命的,竟然是你么?”刀鋒從頭部正中央一直劃到根部,師走被劈成兩半,她看著那對紅色的翅膀,問:“臨死之前,我想弄明白一件事,能駕馭得了這對翅膀的,只有朱雀大人,你到底是誰?”
“陸三通,”她回答:“一個將取代朱雀,成為新神的人。”
“這樣啊……”師走緩緩合上雙眼,分成兩半的尸體躺在鹿杖旁,司無寐被這種景象嚇到了,他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張宿從見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就抱有敵意,但是一個莫名其妙就不喜歡自己的人死去,他倒是生了不少心。
看著在一旁安靜躺著的破碎的天衣,司無寐想了想,還是挪著步子將那天衣撿了過去,重新綁在早已是殘破不堪的鹿杖之上,臉上卻掛著一種死對頭去世后的大快人心的表情。
冥蝶在他身旁飛舞,司無寐做完這一切后,站在那里,正是應驗了當年師走在那星軌絲帕上看到的那副景象。
“那星軌圖,果然不是騙人的。”忘川笑的苦澀,一只在三途川底修建的洞府中待命的他忽然受到了朱雀的指令,趕忙前來支援師走,卻還是沒有來得及見到師走最后一面。
王汐和謝青看著陸三通雙足穩穩落在地面,轉頭看向來意不善的忘川,不知此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之前是誰跟我說你這里冷清來的?”陸三通沒有要躲避的意思,徑直走到司無寐面前問起此事。
“本君可不記得說過這種話。”司無寐歪頭看向陸三通,“你是從哪里聽到這種話的?”
“我自己想的。”陸三通的回答同樣理直氣壯,“這么說你這片黑黢黢的地方還是塊風水寶地,平時不少游客過來拍照打卡?”
司無寐聞言笑得更開心了,“本君早就說過你是個有趣的人,介紹一下,這位同樣有趣,隸屬于朱雀七宿的鬼宿——忘川先生。”
“是么?我并不針對忘川先生,我只想說,在天上的那幾位星宿都是垃圾,回去告訴你們的朱雀大人,想要殺了我。要拿掉真本事,不然就憑你們,來一個我就殺一個,來一對我就殺一雙。”陸三通看著笑容凝固在臉上的鬼宿忘川,“快回去傳話吧,小爺我現在,還不想動。”
話音剛落,寒光一閃,陸三通下意識躲了一下,果然,那個叫忘川的星君出手了。
“原來你們這些星君都喜歡不打招呼直接放冷箭啊。”陸三通一把握住那柄長劍,鬼宿嘗試擺脫陸三通的鉗制,竟無法活動分毫。
他驚訝于此女的力量,不料陸三通直接說道:“滾回去把你們老大叫來,別在這里送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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