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們開始開會。”
“其實這起案件從表面看上去并不復雜，所有問題的關鍵因素就是死者身上這件沾染白磷的戲服。大家可以看投影，左邊這件是我讓華姐傳過來的完好的戲服圖片，右邊這團漆黑是已經燒成灰燼的戲服碎片。”
陌長離指了指投影上的兩幅圖片，說道。
“所以，我們就從這件戲服著手，一共有兩條線索可以追蹤下去。一是追查這件戲服，從源頭開始，一直到它穿在齊芳身上，這期間經過幾手的流轉，都有哪些人碰過，我們需要一個環節都不落的將涉案人員找出來，并仔細地詢問。”
“其實我覺得可以不用這么麻煩。”小亮解釋道，“我們已經檢測過安吉的手組織皮膚和上衣，并沒有檢測出任何與白磷相關的成分，這應該可以證明兩點。”
“一是安吉他不是兇手，他沒有觸碰過白磷，另一點就是，戲服在到達安吉手上之前，也是沒有沾染白磷的。如果有白磷，那么安吉在揉搓戲服的時候，很可能會沾染上，而且，白磷有一些刺鼻的味道，但安吉聞上去是很香的，當然這不排除白磷的成分很少，已經揮發掉一部分，或者兇手對戲服做了一定的香味處理，掩蓋了些味道。”
“但是安吉抓到戲服之后，應該是會用力塞到鼻子下面聞得，再怎么掩蓋，這么聞是肯定會有察覺的。以上是我的初步判斷。”
“小亮說的有道理。”陌長離細細地想了想，點頭說道，“那就先從安吉之后的人追查起，如果沒什么發現，再倒過來追查。”
“還有一條線索就是白磷的來源，經過誰，是怎么沾染到戲服上去的，這點我們必須查清楚。”
“如果兇手能夠不被懷疑地就接觸到戲服，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我覺得這更像是內部人員所為。”小周提出他的意見。
“這白磷的來源應該只有兩種，要么是從外面買的，要么就是戲團內部有的。如果是從外面買的，這要追查起來就很困難，戲團這么多演員和工作人員，全市賣白磷的地方這么多，想要追查她們所有人是否在哪里買過白磷，什么時候買的，這好像不是一兩天就能做到的，要花很久，還不一定有結果。”小李犯難道。
“那么以你的意思呢？”陌長離問道。
“我覺得還是從內部先查起。院長還有管理倉庫的小莉都說倉庫里曾經有過一袋白磷，但是那袋白磷現在卻不見了，他們也沒有印象是什么時候不見的，我覺得這點有些可疑。”
“據院長所說，倉庫鑰匙只有他和小莉兩人保管，小莉也說進出倉庫的人要通過她拿到倉庫的鑰匙，并且出入倉庫的時間，取用了什么物品都會進行記載。我想，我們可以從最近一次進入倉庫的人開始倒著往前詢問，是否見過白磷，這樣就能知道白磷是什么時候消失的了。”
小李突發奇想，兩眼放光，興奮地說道。
“喲，這個主意不錯哦，腦子越來越好使了！”小亮打心底里佩服小李的想法。
“在沒有監控視頻的環境下，這確實是一個可行的辦法。”陌長離點頭贊同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按照計劃開始行動，小周和小亮，你們倆負責追查戲服，小李，你繼續追查白磷的去向。”
“好。”
有活可以干了，小周他們都異常興奮，對于警察來說，累點苦點算什么，他們最怕的就是毫無頭緒，沒有進展的焦慮和無助，一旦有了新的思路，有了可以追查下去的方向，又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干勁十足。
“給你們一天半的時間，我明天有事要請個假，先跟你們打聲招呼，后天這個時候我們再開會討論案情進展。”陌長離抱歉道。
明天有事？這么巧？小仙明天也打算請一天假，之前就答應了韓麗麗，要當她的伴娘，她的婚禮就在明天舉行。
“陌隊。”小仙說道，“我明天也有事，要請一天假。”
“嗯，好。”陌長離很爽快地答應了。
“哦？”
“咦？”
“什么情況？你們倆明天都要請假，很可疑哦，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小亮很不正經道。
“你想多了，我明天要去參加同學的婚禮。”小仙站起身來，“啪”的合上了筆記本，對小李說道，“小李，我下午也沒什么事，就跟你一起去現場調查。”
“也好。”小李點頭同意。
小周他們都出去了，本應該是小仙留下來關燈鎖門的，小仙抱著筆記本，頭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說道：“誰最后出去誰關門。”
很明顯，這句話是說給陌長離聽得。
陌長離一臉寵溺地笑了笑，小仙這是在跟他鬧脾氣呢！沒辦法，小仙生氣了，只能另外想辦法哄哄她了。
小周回到辦公桌，電話響了，他看了眼座機號碼，很熟悉，好像是治安組的號碼，又發生什么事了？
小周接過電話，“喂”了一聲。
對方像急得火燒屁股一般，大聲喊道：“小周，不得了了，那個變態大叔發瘋了，在這里鬧呢，你快過來！”
“他發瘋不是正常的嗎？你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小吵小鬧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找我干什么？”小周不以為然，笑道。
“不是小吵小鬧，拘留室的屋頂都快被他掀翻了，我們都控制不住場面了，現在只有你們過來，才有辦法能讓他安靜下來。”對方只能大聲喊，才能蓋過現場的嘈雜喧嘩。
小周從電話里聽到對面撕心裂肺的咆哮，還有不斷撞擊鐵欄桿的聲音，感覺到形勢比較嚴重了。
“好，我馬上過來。”小周急忙掛斷電話。
“那個小亮，快跟我去趟治安組，有急事要幫忙。”小周說完，就風一般地跑出去，小亮二話不說，也跟著后頭跑了出去。
“什么事啊，這么急？”小亮邊跑邊問道。
“昨天晚上那個大叔，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發瘋了！”小周也邊跑邊回道。
他們倆還沒進治安組的門，就能聽到里面的人在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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