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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養(yǎng)成系統(tǒng) 第1050章 劍斬大宗師,陳陽現(xiàn)!【9000字】

作者/憐黛佳人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林平海,看見了嗎!”

    云霄冷笑,怒火不掩,語氣嘲諷:“對邪修妥協(xié),這就是下場!”

    “我們是敗類,你連敗類也不如,竟然相信這種畜生說的話!”

    “明一一身道行盡散,他可放過一人?”

    林平海臉龐陰沉。

    他的確沒想到,南崖敢耍自己。

    他憤怒之余,也有些疑惑。

    南崖到底要什么?

    難道他就不清楚,他出爾反爾,會給他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趙統(tǒng)領(lǐng),要不要……”參謀長望著趙冠陰鷙的表情,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觀棋住持!

    趙冠喊道。

    觀棋走過來:“趙統(tǒng)領(lǐng)!

    趙冠道:“告訴南崖,最后十分鐘,如果不放人,軍部會采取措施。”

    他不想再和南崖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這十天來,他承受了太大的壓力。

    因?yàn)槟涎聸]有提出任何要求,且無人傷亡,所以他沒有對南崖采取措施。

    現(xiàn)在,他提出了要求。

    明一也自廢道行。

    但是,他卻毀約。

    這直接擊破了趙冠最后的幻象。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不應(yīng)該相信一個(gè)邪修說的任何話。

    哪怕一個(gè)字,都不能相信。

    但他還是心存僥幸。

    現(xiàn)在,幻象破滅。

    而且,南崖也給出一炷香的期限。

    他不知道南崖是否真的會在一炷香之后動手。

    但他絕對不會再相信南崖說的一個(gè)字。

    南臺的佛門與道門弟子們,皆是憤怒而緊張。

    憤怒南崖的不守信用,緊張南崖所說的話。

    一炷香之后,他就要動手。

    他們聽過陳玄陽這個(gè)名字。

    他們不知道,陳玄陽會不會出現(xiàn)。

    如果他不出現(xiàn)了?

    難道真的要將三百多人的性命,都寄托在一個(gè)陳玄陽的身上?

    “送明一道長進(jìn)殿。”趙冠吩咐道。

    他對這幾人再不滿,此刻也被明一的擔(dān)當(dāng)所感染。

    一身筑基道行,說廢就廢,沒有半點(diǎn)猶豫。

    “明一道長……”

    “不用管我。”明一搖頭:“骨頭雖然老了,但還是能撐一會兒的!

    趙冠道:“明一道長,你先進(jìn)大殿吧,這里交給我們!

    “不礙事。”明一拒絕他的好意。

    他要看著南崖死。

    南崖不死,今天的事情,以后還要發(fā)生。

    以他一個(gè)人的道行,換取南崖一條命,還是值的。

    趙冠嗯了一聲,不繼續(xù)勸了,吩咐道:“準(zhǔn)備好,十分鐘之后,動手!

    “是!”

    副統(tǒng)領(lǐng),參謀長,紛紛開始下令調(diào)配。

    山下的武裝直升機(jī)升空,狙擊手前往各個(gè)地點(diǎn),架好槍支。

    包圍南臺深林四周的軍人們,得到命令,將時(shí)間調(diào)好,進(jìn)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趙統(tǒng)領(lǐng)!

    林平海走過來:“山上有大宗師四人,以我四人聯(lián)手,可擊殺南崖!

    趙冠問:“你四人聯(lián)手,可能保住三百多人性命?”

    林平海道:“若他執(zhí)意要?dú),必然有人傷亡。但,南崖一定死!?br />
    趙冠道:“多謝好意,林宗師回吧。”

    林平海皺眉:“趙統(tǒng)領(lǐng),這是何意?”

    趙冠擺了擺手,沒有與他細(xì)說。

    既然不管怎么做,都會死人,他沒必要讓四位宗師出手。

    軍部直接動用熱武器,可直接轟殺南崖。

    他有絕對信心,南崖無法活著離開崆峒山。

    但是人力有時(shí)盡。

    即使是四位宗師聯(lián)手,也有可能發(fā)生意外。

    當(dāng)日明一五個(gè)人,一起出手,不也是讓南崖跑了嗎?

    “觀棋,讓你的人離開!

    “幾位,帶你們的弟子離開這里。”

    趙冠對山上的人說道。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為十分鐘之后做準(zhǔn)備。

    “都回去。”觀棋吩咐一聲,然后便是向著深林之中走去。

    “觀棋!”

    北臺太清宮的住持?jǐn)r住他:“你去哪里?”

    觀棋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繞過他的身子就要走。

    “觀棋!”老道長輕喝如雷音,憤怒道:“他是邪修,你還要與他接觸?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人這一生,誰還沒做過些蠢事,錯(cuò)事?”

    “何況,他是我的朋友。”

    最后兩個(gè)字,他輕輕地念著,嗯,朋友。

    老道長攔不住,只對他背影道:“通天觀獨(dú)守南臺多年,山中多少人眼紅于你?你現(xiàn)在靠的太近,只會給他人借口!

    “你師傅走的早,囑托我多多照看你,觀棋,聽師叔一句勸,莫要管了!

    觀棋腳步微頓,回頭道:“崆峒山五臺,唯我南臺無宗師。早先彌陀寺?lián)屨即湮⑸,也不見有誰來幫我,還不是我一人獨(dú)守?他們真要搶,我也奉陪。我與南崖走的近,我也改變不了,也不怕他們拿此做文章!

    說完,觀棋大步向前。

    他站在崖邊,一躍而前,躍入了山林之中。

    “唉!崩系篱L搖頭嘆氣,只覺觀棋年紀(jì)已不小,行事還如此沖動。

    林平?戳艘谎,收回目光,繼而取出幾張符篆,口中輕語:“下山,斬邪修!”

    而后隨手輕輕一拋。

    符篆于空中輕轉(zhuǎn),劃著空氣迅速穿入了山中。

    普通弟子被勒令回觀,南臺通天觀外,這片靠近崖邊,并不算大的平臺,除了軍部之外,便只有十多人。

    “他今日必死!”

    李文民說道。

    明一有些累了,坐在地上,說道:“軍部不會給他生還的機(jī)會,但我總覺得不踏實(shí)!

    他目光閃爍道:“南崖心思縝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可他今日行事,令人費(fèi)解!

    幾人鎖眉,思索。

    的確如他所說。

    從南崖裝死,再到他成功進(jìn)入茅山,拜山斬真人,一路逃亡多瑪群山,再到今日。

    所行之事,可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沒有強(qiáng)大的心臟,以及對局面的精細(xì)把控,是斷然不可能做到如此這般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gè)人,竟然會同時(shí)惹怒趙冠和林平海。

    這實(shí)在不應(yīng)該。

    也難以解釋的通。

    根據(jù)他一貫行事作風(fēng),最能解釋的通的理由……他有把握!

    有把握面對出手的軍部,依然可安然無恙。

    明一正是迅速的想到了這一點(diǎn),才有此憂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的就太麻煩了。

    就是他,也想不出,南崖的底氣所在,究竟是什么。

    正因?yàn)閷δ涎碌淖銐蛄私猓旁桨l(fā)擔(dān)心。

    哪怕趙冠已經(jīng)決定,不惜犧牲三百多人的性命,也要?dú)⑺?br />
    他還是擔(dān)心。

    此時(shí),千米之外。

    一片濕潤的土地上,有一顆長滿長發(fā)的腦袋,詭異的從泥土里冒出來。

    腦袋之下的身體,完全沒入了泥土里。

    若是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腦袋下的身體,并非沒入泥土。

    而是,一個(gè)蓄滿了血水的土坑。

    只不過這血水上落滿枯葉,才讓看上去如同身體被埋在土下。

    某一刻,閉上的雙眼,突兀的睜開了。

    “南崖!”

    他念出這個(gè)名字。

    繼而深吸一口氣,讓體內(nèi)有些紊亂的氣息,慢慢的平復(fù)。

    筑基,果然非常人所能承受。

    不親自筑基一次,不會了解其中之困難。

    他一直不理解,為什么有人在資源齊全的情況下,依舊筑基失敗。

    現(xiàn)在他明白了。

    何謂筑基?

    開七竅者,以靈氣充彌于身,鞏固基胎,穩(wěn)固三丹,通奇經(jīng)八脈,方為筑基。

    筑基需要時(shí)間,更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寶。

    只有足夠多的天材地寶,所形成的能量,才能支撐一次筑基。

    筑基的過程,就是對身體改造的過程。

    你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筑基時(shí),身體在強(qiáng)大充沛的能量滋潤下,所受到的改變。

    以及,痛苦。

    大部分筑基失敗的原因,便是個(gè)人意志承受不住的主動放棄。

    也有少部分,是筑基過程中,資源消耗殆盡,身體卻還沒有能夠正式的跨過筑基這一步。

    南崖的聲音,他聽見了。

    若不是這個(gè)聲音,他也不會從筑基中睜開眼睛。

    心神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若不能及時(shí)調(diào)整狀態(tài),極有可能走火入魔。

    一炷香。

    他自我感受身體。

    若不出差錯(cuò),今日便可筑基。

    但一炷香的時(shí)間,的確有些趕了。

    “你敢傷師兄一根頭發(fā),我讓你死不得超脫!”

    心中無聲怒吼,陳陽閉上雙眼,沉下心神。

    南臺,深林。

    觀棋落下,他望著數(shù)十米外,隱藏在樹冠下方的眾人。

    目光穿過這群面色堅(jiān)毅,即使面對死亡也沒有露出恐懼之色的軍人們,最終落在南崖的臉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觀棋質(zhì)問。

    南崖望著面前的線香,問道:“陳玄陽來了嗎?”

    “他沒有來!”觀棋氣憤道:“這與陳玄陽有什么關(guān)系?事情是明一他們所為,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陳玄陽干什么?”

    南崖定定的看著他,說道:“我是邪修,我做事情,需要理由嗎?”

    “你!”觀棋語氣一滯,竟然無法反駁。

    沉默了幾秒,他道:“你會死的!

    “今天一定會死人,但一定不會是我!

    南崖?lián)u頭,平靜的語氣之中,是強(qiáng)烈到爆棚的自信。

    “觀棋,你我相識多年,這一次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經(jīng)死了。”

    “如果有的選,我一定不會幫你!

    “可惜沒有如果!蹦涎乱恍,目光穿過樹林,望著空空如也的南臺,說道:“今天,我也送你一份大禮!

    觀棋道:“你真想謝我,就放了他們!

    南崖道:“生死有命,他們遇見我,便說明他們陽壽已近,不該求的事情,何必強(qiáng)求呢?”

    觀棋一步一步走過去,穿過人群。

    他感覺自己仿佛走在一片墳地。

    他好似已經(jīng)看見,再過不久,這里就會尸橫遍野。

    他一直走到南崖的跟前,當(dāng)他看見干癟,幾乎貼在地上的幾具尸體時(shí),眉頭整個(gè)皺在一起。

    而當(dāng)他如此近距離,感受到面前南崖的那股氣勢時(shí),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這股氣勢并非南崖刻意釋放。

    而是他有意壓制,不做突破,磅礴如海般的能量從體內(nèi)強(qiáng)行溢散而出,所形成的氣勢。

    “你……”

    “發(fā)現(xiàn)了嗎?”

    南崖對他一笑,也不做隱瞞,何況也隱瞞不了。

    觀棋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他…要突破了!

    一舉一動,周遭空氣中的靈氣,都受到影響,隨之調(diào)動而起。

    簡直太恐怖了。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山上。

    除非那些十?dāng)?shù)年也難見出現(xiàn)的大前輩出山,否則,崆峒山,怕是無人能壓制他吧。

    時(shí)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距離趙冠所定十分鐘的時(shí)間,尚有兩分鐘時(shí)。

    有三道身影,從崆峒山的幾個(gè)方向出現(xiàn),并向此處快速而來。

    這三人,皆是頭發(fā)花白,看上去,年紀(jì)大約是五六十歲左右。

    但實(shí)際年齡,一定不止。

    金圓幾人,向這邊看了一眼。

    “他們要做什么?”

    趙冠已經(jīng)下了命令,難道林平海要與軍部對著干不成?

    “南崖擺了他一道,他可不會善罷甘休,林平海,向來心胸狹隘。”李文民淡淡的說道。

    他對這些大宗師,不說了解的多么全面,但多少知道其性格。

    “邪修在哪?”

    三人落下,腳踏南臺,詢問道。

    軍部的人見了,忙跑去找趙冠。

    這幾個(gè)大宗師,似乎要提前動手。

    林平海走向崖邊,負(fù)手,目光向下望去。

    旋即看了一眼四人,單手按住腰間拂塵木柄。

    “邪修闖入崆峒山,天仙宮絕不妥協(xié)!”

    他輕喝一聲,抽出拂塵,便已向著深林之中掠去。

    另外三位大宗師,也同一時(shí)刻,拔出長劍,在道道掠空聲下,硬闖下去。

    “滾回來!”

    一聲怒喝從身后響徹。

    趙冠剛得知消息便立刻趕出來。

    然后就看見這四個(gè)老道士,沖入下方山林之中。

    他肺幾乎要?dú)庹,此刻握拳的雙手,狠狠顫抖著。

    山林中。

    南崖豁然抬頭。

    旋即一笑:“來了。”

    他站起身來,這一動,觀棋立時(shí)就感受到,這片空氣都仿佛流動的緩慢了。

    空氣里像是充斥著一股無形的泥漿,阻礙了空氣流動。

    同時(shí),也給他帶來巨大的壓力。

    “砰!”

    林平海如一顆炮彈,從南臺落下,轟然砸地。

    泥土飛揚(yáng),石塊粉碎。

    雙腳踩踏之下,這片山區(qū)都震蕩不安。

    以他腳掌為界,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波蕩散開,將眼前可見的樹木全部掀飛。

    玄真等人,只覺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隨之,蓋住了他們身形的巨樹樹冠,便是被掀飛,露出了烈日之下的天際。

    許久沒見陽光,他們不禁瞇起了雙眼去適應(yīng)。

    “砰砰砰!”

    又是連續(xù)幾聲,另外三位大宗師也一一出現(xiàn)。

    當(dāng)他們適應(yīng)了明媚陽光的天氣,看著面前如戰(zhàn)神一般,突然出現(xiàn)的四個(gè)老道士,已經(jīng)死寂的心,突然涌出一股希望。

    “今日貧道下山斬妖邪,若牽連各位,老道在這先抱歉了!

    林平海掃過玄真等人,其所言,讓三百多人心下一沉。

    “動手!”

    林平海喝一聲,率先持著拂塵而來。

    拂塵所向,正是人群之后的南崖。

    林平海橫沖而來,所過之處,有十多人被他掃向兩旁,跌倒在地。

    另外三人,也同時(shí)出手。

    四位筑基大宗師聯(lián)手之下,小小的山林,宛如正在遭受一場巨大的風(fēng)暴洗禮。

    南臺上,眾人將這幅場景盡收眼底。

    而在山上的道觀,寺院之中。

    剛剛回來的弟子們,此刻也是紛紛跑出了道觀,伸長脖子向下張望。

    真的打起來了。

    可是,這才多久?

    “我看見林宗師了!”

    “還有余海大宗師!”

    “三教洞,天仙宮……一下子來了四位大宗師,南崖插翅也難逃了吧?”

    弟子們有些發(fā)呆。

    一下子出動四位宗師,這可真是難得一見呢。

    他們隱隱感到熱血上涌。

    心頭莫名的有一股激動。

    雖然動手的不是他們,但修道之人,誰還沒幻想過此情此景?

    一劍斬妖邪,拂塵定乾坤。

    便是死了,也能留名于世間。

    然而,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似乎有點(diǎn)不對勁。

    四位大宗師聯(lián)手之下,南崖竟然游刃有余。

    而且,他站在那里,雙腳都沒有邁開一步。

    他們感到不真實(shí)的虛幻。

    崆峒山雖大,但南崖也并非無名之輩。

    因?yàn)槟涎履贻p時(shí)的一些事跡,崆峒山上,幾乎人人都知南臺通天觀有一個(gè)南崖。

    此人雖然不是通天觀受箓弟子,卻與觀棋相交甚好。

    通天觀曾遇過幾次麻煩,其中都有南崖的身影。

    可是,他們印象之中,南崖只是一名真人。

    若論道行,怎么也沒到大宗師的水準(zhǔn)。

    可今日卻見他一人對四人。

    竟還不落下風(fēng)。

    林平海四人越打越驚。

    直到他們側(cè)目一瞥,看見地上那幾具龐大的尸體,心頭陡然升起一股驚悚感。

    再加上與南崖交手,從他身上感受到的強(qiáng)大。

    四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令他們略感絕望的信息。

    南崖的道行,遠(yuǎn)在他們之上。

    這十天來,他待在這里,似乎,就是為了今日準(zhǔn)備。

    他已經(jīng)處在突破的邊緣。

    他們甚至懷疑,難以隨時(shí)都可以突破。

    至于為何壓著不突破,他們不清楚,也不感興趣。

    “去!”

    南崖手腕一翻,多了三張紙片人,隨手一拋。

    紙片人迎空暴漲,眨眼化作了三個(gè)南崖。

    剪紙成人。

    道門法術(shù)。

    這法術(shù)當(dāng)不得大神通,只是尋常道士,鮮少會用。

    一來剪紙成人所化,實(shí)力有限。

    若非道行壓過對方太多,所剪之人,也并不能帶來太大的優(yōu)勢。

    其次,便是這門符篆之法,實(shí)在是太麻煩了。

    不過平常時(shí)候多做些放在身邊,有總好過無。

    三個(gè)紙片人,看上去與南崖無異,只是臉上沒什么表情,雙眼空洞。

    三人攔住三人,南崖抬手抓住林平海揮來的拂塵絲,用力向后一拉,以蠻橫的姿態(tài)破開他的道法。

    林平海身子失去平衡,索性放開拂塵,一記拳印砸出。

    “嘭!”

    南崖抬袖就揮,霎那間,林平海呼吸都要止住,巨大不可阻的力量讓他手臂折出一個(gè)驚人的弧度,身體也被抽的倒飛。

    最終砸斷幾顆樹,才止住了退勢。

    他忍住喉頭的腥甜,手捏土遁的法訣,立刻就從原地消失。

    南崖瞥了一眼,有些遺憾。

    倒是忽略了這些老東西的謹(jǐn)慎和果斷。

    他們不是年輕的道士,知曉不可敵,必然不會沖動。

    也一如他們自認(rèn)為斬殺南崖并非難事,卻也不敢小覷,所以出手就出手,一句廢話也不會多說。

    如今明知不敵,最愚蠢的就是繼續(xù)留下來。

    最聰明的做法,便是林平海這般。

    至于外人如何看他,與他無關(guān)。

    “給我一具龍尸,我也能破開筑基,踏入冰肌玉骨!”

    余海大宗師心頭怒吼。

    若是十天之前就來,定然就是不同結(jié)局。

    可那時(shí),他哪里知道這些事情?

    他心頭惱恨。

    此刻與這紙片人交手,竟然都能被拖住。

    越是感受到南崖此時(shí)的強(qiáng)大,心頭就越是惱恨。

    龍尸,便是他這位崆峒山的大宗師,想要得到也困難重重。

    玄真等人如此近距離觀看南崖與幾位大宗師交手,更是震撼,以及絕望。

    其他人或許不懂,但是他懂。

    四位筑基的大宗師,竟是不能奈何南崖半分。

    就算軍部動用武器,恐怕,南崖也能活下來吧。

    玄真的眼神,不禁暗淡。

    這真的是一個(gè)令人絕望的信息。

    觀棋此刻的右手,已經(jīng)悄然握住了劍柄。

    他在等待機(jī)會,尋找最合適的出手機(jī)會。

    南崖的強(qiáng)大,令人絕望。

    他知道,自己即使尋到機(jī)會,成功的幾率也不會太大。

    甚至,可能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即使南崖與他關(guān)系匪淺,他也不認(rèn)為,以南崖的冷靜理智,會放過自己。

    但他還是在尋找機(jī)會。

    “趙統(tǒng)領(lǐng)。”明一忽然出聲。

    趙冠經(jīng)歷了憤怒,隨后是震撼,現(xiàn)在,則是無盡的后悔。

    這里任何一個(gè)人,都猜得到,南崖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厲害。

    正是因?yàn)樗麖亩喱斎荷綆淼膸拙呤w。

    而等待的十天,就是他從筑基踏入冰肌玉骨的時(shí)間。

    最關(guān)鍵的十天時(shí)間。

    趙冠給了南崖。

    “去請軍部的鎮(zhèn)將來吧。”明一說道。

    趙冠露出苦澀笑容:“現(xiàn)在請,也來不及了!

    道門有大宗師,軍部強(qiáng)者,被稱為鎮(zhèn)將。

    上次前來的高丈,便是一方鎮(zhèn)將。

    與統(tǒng)領(lǐng)平權(quán),可調(diào)千軍,目之所及,皆可鎮(zhèn)壓。

    這是軍部真正的天驕人物。

    雖然,道門大宗師,佛門大師,儒教大師,武道宗師,以及軍部鎮(zhèn)將和97號部長,可并列。

    但事實(shí)上,這六個(gè)勢力,以軍部鎮(zhèn)將為最強(qiáng)。

    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

    道門大宗師,道行并非唯一標(biāo)準(zhǔn)。

    資歷,貢獻(xiàn),才是最重要的。

    佛門大師,儒教……也都是如此。

    而軍部,若想成為鎮(zhèn)將。

    擺在第一位的,絕對不是貢獻(xiàn)。

    而是實(shí)力。

    實(shí)打?qū)嵉膶?shí)力。

    沒有絕對的實(shí)力,是絕不可能成為鎮(zhèn)將。

    或許道門大宗師,有開竅境的。

    但軍部鎮(zhèn)將,絕對沒有筑基之下的。

    “那就去山上,請道門大前輩!崩钗拿裢蛉荷剑骸摆w統(tǒng)領(lǐng)的身份親自出面,應(yīng)該請得動!

    趙冠問:“哪位大前輩?”

    李文民道:“中臺,朝天門,飛升宮,柳山遺。”

    “柳山遺!他還活著?”聽見這個(gè)名字,趙冠瞪大了眼睛。

    李文民道:“趙統(tǒng)領(lǐng),你得快一點(diǎn)了,他們似乎撐不了太久。”

    “南崖并非不能速戰(zhàn)速決,只怕是…一炷香時(shí)間未到罷了!

    趙冠心頭一緊,向下看去。

    南崖施了道法,竟是弄出了三個(gè)分身。

    若他們?nèi)艘矒尾蛔。乱徊,南崖要做的,恐怕就是解決下面三百多人。

    武器對他,也難以起到作用。

    心念及此,趙冠不再耽擱。

    “有情況立刻通知我!”

    丟下這句話,趙冠身如一陣風(fēng),快速的向著中臺疾馳。

    此處南臺,距離中臺有不短距離。

    趙冠必然是來不及了。

    何況,就算他去了,也不見得就能尋得見柳山遺。

    “江河住持,帶人回去吧。”李文民說道。

    這位北臺上清宮的住持,搖頭道:“我若是再退,崆峒山便無人了!

    他看出了李文民幾人的決心。

    若是下面余海三人不敵,他們必然會義無反顧的沖上去。

    即使身死道消,也不會退后半步。

    但他可不覺得,李文民幾人,能攔得住南崖。

    雖然他自己也就是無垢之境,但他卻不能退了。

    江河環(huán)首四顧,他看見彌陀寺的高僧,看見觀音堂的維那,也見到了斗姆宮的真人……

    與他一樣,都沒有退。

    時(shí)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走過。

    某一刻,下方。

    一直靜立不動的南崖,眼眸微微一動。

    腳下的線香,終于燃到了最后。

    他抬首掃視四周,依舊沒能見到陳陽的身影。

    “陳玄陽,你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低聲自語了一句,南崖忽的高聲道:“陳玄陽,記住這一天。軍部三百一十八人,都將因你而死!崆峒山三位大宗師,也將因你而死!”

    “這份因果,你逃不掉!”

    聲音擴(kuò)散,他所言之語,讓余海三人心頭的危機(jī)感,一瞬間提升到了極限。

    “錚!”

    一聲劍吟。

    南崖已然握住一把木劍,卻發(fā)出金鐵的鏗鏘之音。

    木劍之上裹挾一層劍芒,目光凝動間,抬手一劍刺向宗師楚青云。

    劍芒匹煉,激射而出。

    楚宗師全身繃緊,剛一劍劈腿紙片人,一抬頭,看見一道劍芒迎面刺來。

    他雙眸放大,下意識抬劍。

    “噗!”

    劍芒快他一步,從胸腔洞穿而過。

    熾白色的劍芒從后胸透射而過,楚宗師的身體宛如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安靜,所有的畫面也在此刻被定格。

    楚宗師的胸前,多了一個(gè)血色的窟窿。

    鮮血汩汩的涌出。

    他的雙眼,一片灰色。

    “撲通!

    楚宗師仰面砸在地上。

    這一日,崆峒山楚青云大宗師,隕落。

    他的死,在余海二人心田蒙上一層陰影。

    二人沒有任何的猶豫,來不及多做悲傷與憤怒,便立刻要逃。

    “轟轟!”

    一聲聲巨響,從四周毫無征由的發(fā)生。

    望著突然塌陷的山峰,滾落的巨石,倒塌的大樹……

    兩人心臟猛地一緊。

    與此同時(shí),南崖接連丟出十多張符篆。

    同時(shí)口中念著神將咒。

    咒語之下,十多張符篆像是被一根細(xì)如發(fā)絲般看不見的線串聯(lián)著,如爆射的箭矢,射向二人。

    就在此時(shí)。

    一柄窄窄的劍刃,攜帶破風(fēng)聲,從身后襲來。

    南崖沒有回頭,任那破風(fēng)聲襲向自己。

    直到劍刃刺穿了道服,沒入他的后胸,南崖也沒有回頭。

    看著刺入南崖身體的長劍,觀棋眼中閃過不忍:“這是你的生死劫!

    “禍起西北……”

    南崖眼神恍然。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

    當(dāng)初觀棋替他測命,生死劫,可是在西北啊。

    當(dāng)時(shí)他就身處通天觀,也唯獨(dú)忘記,崆峒山,本就處在西北之位。

    “這一劍,我承了!蹦涎峦焕г谏駥⒎c山崩之中的余海二人,說道:“這些年住在通天觀,我受你人情,本打算今日一并還你…既然你不愿承我這份人情,那就以這一劍,代還吧。”

    已經(jīng)沒入身體的劍刃,此刻正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被排出身體。

    觀棋面目凝重,幾乎不可相信。

    這一劍……

    當(dāng)劍刃被完全擠出身體,南崖轉(zhuǎn)身,抓住他的劍,竟是以肉掌將其捏成一團(tuán)。

    而后,一步跨出,與他擦肩而過,來到了玄真的面前。

    望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南崖,玄真幾乎是第一時(shí)間暴起出手。

    “咔!”

    南崖出手如電,打開他的雙臂,鎖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起,舉在半空。

    “放開我兒子!”

    南臺上,李遠(yuǎn)山怒聲咆哮。

    玄真母親,嘴唇輕輕發(fā)抖。

    霍水仙雙眼蒙上一層水霧,這就是他的災(zāi)劫嗎?

    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南崖無視這些聲音,左手舉起玄真,右手抓住木劍,慢慢的抵在玄真的心臟處。

    “陳玄陽,我的耐心不多了!

    “因?yàn)槟悖呀?jīng)死了一個(gè)大宗師!

    “很快,另外兩個(gè)大宗師也會死。”

    “你的師兄,也會死!

    “一切,都是因?yàn)槟恪!?br />
    南崖大聲的說道。

    他不信,陳陽會沒有來崆峒山。

    他一定來了,一定就在山中。

    并且,這時(shí)候,就是斬殺陳玄陽最好的機(jī)會!

    不能施展秘法,任他再如何天才,只要他露面,便一劍斬了他!

    不,不能就這么殺了他。

    抓活的,才能利益最大化!

    抓他之前,先將他丹田廢了,手腳也廢了。

    他秘法就是再逆天,也無法改變。

    “陳玄陽,你還不出來嗎?”

    南崖再吼一聲。

    然而,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玄真,你的師弟,不肯救你啊,要怨,也別怨我!

    南崖?lián)u了搖頭,為他感到十分的遺憾。

    手中的木劍,也悄然的破開他身上的衣服……

    卻在此時(shí)。

    “嗷!”

    一聲似虎似龍般的吟叫,穿透天際。

    突然而至的動靜,讓得眾人從緊張之中短暫抽離,紛紛看去。

    千米之外的天際。

    一條渾身金鱗的龍鯉,眨眼間化作真龍,身軀盤繞高空,足足十多秒方才散去。

    方圓千米,皆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壓。

    “陳玄陽,你果然來了!”

    “鯉魚化龍…”南崖雙目精光爆射:“筑基,原來你在筑基!”

    他對那方向道:“陳玄陽,滾來替你師兄收尸!”

    片刻之后。

    那個(gè)方向,傳來了他期盼已久的陳陽的聲音。

    “你求死,今日便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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