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養(yǎng)道:“師傅,我想過,如果不是因?yàn)樾柕篱L,我…真的不可能被冊封。”
雖然他內(nèi)心很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比陳陽差。
但事實(shí)就是這樣。
他的確不如陳陽。
“我要什么,我自己會想辦法。”
“名不副實(shí)的真人,就算冊封了,我也不覺得這是一份榮耀。”
他望著凌凈:“師傅……”
“行了。”凌凈道:“你的事情,你自己做決定。我不插手。”
凌凈心里又欣慰又難受。
欣慰的是,自己這個徒弟,好像真的長大了。
他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整天不是修行,就是去殺妖,再不然就是偶爾上山轉(zhuǎn)轉(zhuǎn)。
心思純凈。
換一個通俗易懂的形容詞,就是二愣子。
這也是大部分道士的通病。
比如玄玉。
碰見漂亮女人就渾身僵硬,緊張。
碰見耍潑的無賴,就六神無主,不知道要怎么解決。
缺乏社會主義的毒打和鞭撻。
難受的是,第一次被提名,就順利得到二十個名額。
他當(dāng)然知道背后有上清鎮(zhèn)的三位真人幫忙,他也沒覺得這是什么事情。
但蘇天養(yǎng)都提出來了,他也不好裝著不懂。
畢竟他說的對,沒陳陽的出現(xiàn),今年他真沒什么希望。
一個二十八歲的天才,一個峨眉山修行的道士。
能有什么人脈?
屁都沒有。
“那幾個道長呢?”
“他們…也是這樣想的。”
蘇天養(yǎng)沒敢把剛剛幾人碰頭的事情說出來。
萬一讓師傅覺得,是因?yàn)槭艿剿麄儜Z恿,難免會給師傅添堵。
“唉,這次天師府可怎么辦。”
凌凈忽然有點(diǎn)擔(dān)心。
天師府還不知道這個事情,估計(jì)他們也不會說。
都是一群死腦筋,要不然怎么可能連續(xù)好幾年提名不被冊封,還一直堅(jiān)持著?
今年的舉薦大會,肯定會很熱鬧。
……
茅山深處。
一座茅屋前,月光星星點(diǎn)點(diǎn),寒風(fēng)簌簌。
夜間的野獸也都不出山了,實(shí)在是太冷了。
一個獨(dú)臂的身影從林子里走出來,來到茅屋前。
玉成子這幾天每天都會過來。
何圖似有所覺的推開門,將幾樣沾著土的藥材放在木桌上,看著越來越向著野人反向進(jìn)化的師弟,說道:“明天就是二十號了。”
“我知道。”
“你手機(jī)早就沒電了,還記著日期呢?”
“……”玉成子:“陳玄陽會被冊封吧?”
“呵呵,二十歲就獲得國家道協(xié)提名的真人,好大的榮耀。”
何圖搖頭:“冊封不了。”
玉成子把藥材摟兜里,坐下問:“為什么?”
心里則在快速思索。
以陳陽的功勞付出,一個真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如果冊封不了,無非有人給他使絆子。
他很想知道,誰給他使絆子。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認(rèn)識一下也不錯。
何圖道:“猜不到?不應(yīng)該啊,我的師弟心思聰慧,就連師父當(dāng)年都說你是我們幾個里最聰明的,怎么會猜不到呢?”
玉成子沒吭聲,站起來就走。
何圖道:“天師府的事情沒過去,大上清宮、正一觀作妖。”
玉成子頓了一下:“張繼先沒插手?”
何圖道:“他沒答應(yīng),也沒阻止,大概是覺得陳玄陽的脾氣需要磨練磨練。”
玉成子道:“真是可惜了,可惜沒機(jī)會去現(xiàn)場看一看。”
何圖道:“如果你想的話,明年的舉薦大會,可以去看。”
玉成子不語。
他知道師兄是什么意思。
但他心意已決,這條路只能一條走到黑,回不了頭了。
他身形漸漸隱沒于山野黑暗之中,何圖對著漆黑的山野道:“明天把剩下的藥材拿走,以后別來見我了。”
幾秒鐘后,那里傳來一個“嗯”聲。
……
天師府。
余靜舟等人已經(jīng)到來。
他們聚在一起,彼此相視無言。
受到針對的是陳陽,但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幾位真人利用自身權(quán)利,做一些不該他們做的事情。
雖然避開了規(guī)矩,一切都合理,但事實(shí)究竟如何,是個人都明白。
“玄陽還沒有來嗎?”余靜舟問。
明北道:“電話關(guān)機(jī),聯(lián)系不上。”
靜通真人道:“都回吧,今年不行,還有明年。”
余靜舟道:“我擔(dān)心他受不了這種針對,明天鬧出什么事情來。”
“如果真的鬧大,正中他們下懷。”
“不會的。”靜通真人搖頭:“你們只看見他沖動的一面,卻沒看見他沉穩(wěn)的一面。大事情上,他從來都很沉著,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更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確的。”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我更擔(dān)心的,是他的報(bào)復(fù)。”
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
陳陽才二十歲。
太年輕了。
他的未來有無限可能。
這件事情,是一個挫折。
有的人會被壓垮,一蹶不振。
有的人,則會逆勢崛起。
在他眼里,陳陽就是第二種人。
此時的陳陽,剛剛抵達(dá)上清鎮(zhèn)。
他站在天師府外看了一會兒,最后一轉(zhuǎn)身,去街上吃喝玩樂去了。
“出爾反爾對我有用?”
“可把你們能的吧。”
陳陽背著手,像個小老頭似的走在街上。
有樓觀臺背書,他怕個啥啊。
“好好的一視同仁,我要是真拿不到名額也就算了,非得跟我玩這種惡心的招,賤不賤吶?”
“老板,臭豆腐給我來一份。”
“炒飯來一碗。”
“砂鍋來一份。”
十分鐘后,陳陽坐在小店里,吹著空調(diào),吃著小吃。
外面走來一個倩影,坐在他的面前。
陳陽抬頭搭了一眼:“吃了嗎?”
女子搖搖頭。
陳陽把砂鍋推給她:“吃吧。”
“謝謝。”
楚清歌拿起筷子開吃。
陳陽吃完抹抹嘴巴,看著她吃。
越看越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
這張小臉,好像更漂亮了。
是錯覺?
“楚道長,你臉上是什么?”
“什么?”
楚清歌抬頭茫然。
陳陽指指自己的眼睛:“你化妝了?”
“化妝?哦,對,他們給我化的妝。”楚清歌從隨行的包里拿出許多精致小瓶子:“這是日霜,這是夜霜,還有面膜,打底霜,粉底液……”
陳陽目瞪口呆看著她不斷拿出來的一個個小瓶子,以及每一個小瓶子都擁有的屬于自己的名字。
最關(guān)鍵的是,她居然全部都記得住!
這是什么天賦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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