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陳陽不疾不徐，將藥材也一一道來。
項伯當道：“流感的確不難，稍微懂點病理知識，都能看的出來。”
“但你可想過，你這樣做，若是來個身患其它病癥的，怎么辦？”
“你說你開的藥都是成本價，這些暫且不談……”
月林道：“師伯，真的是成本價，玄陽沒騙你。”
項伯當道：“好，就算是成本價。就算你沒有私心，那你且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陳陽道：“有什么好回答的？有人來看病，我自然會治療的。”
“你治療？”
“你用什么治療？用你這張嘴嗎？”
項伯當覺得自己開始的語氣的確不好，他道歉。
可聽見陳陽這句話，他又忍不住了。
他怎會不知道陳陽是誰。
論及道行，術法，他相信陳陽比自己更厲害。
可論及醫術，十個陳陽，也趕不上自己一根手指頭。
醫術是需要一個個病例，不斷的積累經驗。
望聞問切，哪一樣，不需要經過成百上千的病例，才能夠做到準確判斷一個人的病因的？
這些是基本功。
沒有十幾年的基礎，別想入門。
如果陳陽是月林，那么他也不會如此激動。
他就算是看病出了錯，他都不會說什么。
可他不是，他什么都不懂。
只會給人看感冒發燒這類傻子都能看出來的病。
若是碰見其他病癥，解決不了。
到時候讓病人受苦，醫字門的名聲也會受到損害。
“玄陽，楊老來了……你這邊有客人啊？”玄成站在門口，說道。
“讓他先去房間，我一會兒過去給他治療。”
玄成走后，陳陽也起身：“項道長，我很忙，沒有時間和你討論這些無聊的事情。外面雪還在下，今晚就住下來吧，待明天雪停了，我讓月林送你下山。”
說完就走。
和這樣的老頑固解釋，真的解釋不通。
他就算說了自己能解決，對方也不信。
為什么還要跟他解釋？
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你去給人治病？”
項伯當問道：“那人是什么病……”
還沒說完，陳陽已經走了。
直接無視他。
“師伯。”月林無奈道：“您就別操心了，玄陽他真的……”
“他給誰看病？”
“呃……姑蘇城的一個老人。”
“什么病？”
“不是病，聽玄陽說，是身體自然衰老。”
“自然衰老？”項伯當皺眉：“胡鬧，這怎么治？他難不成還要逆天奪命？”
說著就已經走出去，追向陳陽。
月林唉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他覺得現在的上真觀就很好。
陳陽的醫術，比自己還要厲害，人家也沒有說謊啊。
不過他也沒攔著，讓師伯看看也好，看了就認可了。
總比兩個人一直吵個不停要好。
房間里。
楊老見到陳陽：“又要麻煩你了，玄陽道長。”
“應該的。”陳陽道：“把衣服脫了，躺下吧。”
“哎，好。”
他躺下來，看著攤開針套的陳陽，說道：“道長，這么大的雪，山上還有吃的嗎？要不然我讓人給你送點？”
“不用了，道觀有菜園。”
“哦。”
便是經驗豐富如楊老，面對陳陽，也經常冷場。
“一會兒回去，讓人背你下山。”陳陽抽出一根銀針，說道。
“哦，好的。”
這幾天，他都是跟兒子孫子一塊來。
今天來的更多。
幾個兒子和幾個孫子孫女都來了。
雪太大了，楊老一個人上來，他們也不放心。
“吱呀~”
門忽然被推開。
項伯當走進來，看見躺在床上的楊老，頓時氣憤道：“胡鬧！陳玄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陳陽皺眉，呵斥道：“出去。”
“你……”
“出去！”
陳陽沖門外喊道：“玄成，把人趕出去！”
“你敢趕我？”
“我為什么不敢？”陳陽道：“這里是上真觀，不是你東岳行宮！我在給人治病，你跑進來擾亂，出了事情，你來負責？”
“你……”
項伯當一陣氣節，好不容易氣順后，說道：“我看你是治不好，要把責任甩在我的頭上。”
玄成進來了，楊瑞等人也都進來了。
他們看著這個老道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項道長，你出來吧。”玄成也不好去動手。
而且就他現在這身體，真的動手，也打不過人家啊。
楊瑞等人見也是一位道長，便站在一旁不說話。
項伯當指著床上的楊老：“你這是害他你知道嗎？”
“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他既然大限將至，就讓他最后時光好好的度過，你為何要給他希望？”
“這種病，你能治嗎？”
這話說出，楊瑞等人臉色都是有些難看。
楊老也皺起眉頭。
但看在對方是個道長，他們還是忍住了。
陳陽道：“我能治。”
“你……”項伯當點頭道：“好，你能治，你來告訴我，你怎么治？你給他吃什么藥？你告訴我！”
“為何要告訴你？”
這可是他的獨門秘方，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告訴別人。
項伯當道：“我就知道你說不出來，我也不問你。”
他走到床邊，痛心的看著楊老：“實在是不好意思，請你起來吧，以后不要再來這里了。”
楊老：“？？？”
“這位道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楊老眉頭一直就沒舒展開過：“我過來請玄陽道長幫我治病，你為何要阻攔？”
項伯當連連嘆氣。
這可憐的人，已經相信陳陽能夠救他。
這是多么大的希望。
若是讓他知道，陳陽根本就救不了他，那種失望，恐怕會讓他直接墜入地獄吧。
又是一個可憐人。
“他救不了你。”項伯當道：“他…他是騙你的。”
楊老道：“道長不要說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玄陽道長醫術高明，稱一聲神醫也不為過。若是連他都救不了我，這世界上，誰人能救我？”
項伯當眉頭皺的更緊了，但還是勸說道：“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身體，屬于自然衰老，這種情況，根本無藥可治……”
“你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楊老的家屬忍不住了。
一個中年男子道：“你要是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我爸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沒來之前，他連床都下不了，現在每天都能走好幾公里。”
“姑蘇城的醫生都說玄陽道長醫術高明，你憑什么說玄陽道長不懂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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